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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然眸光黯淡,一直低垂着,沉默不语。
苏灵芸见温子然没有执意要再弹琴,她连忙将温子然膝间的古琴拿到一边,握住了他寒冷彻骨的双手,安抚道:“温子然,如果碧君还在,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我跟了你这么长时间,头一次看到你堕落成这副模样,你光是沉浸在悲痛里,你可还想过,我苏灵芸也在你身边啊?”
温子然手指微蜷,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许久才开口道:“是我害了她,我对不住她,我答应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可现在,她却只能躺在那冰冷的棺材里。”
苏灵芸眼眸微垂,这几日,她的话都已经说尽了,她实在是想不出任何可以再安慰温子然的话了。
掌心的冰凉蓦然抽空,苏灵芸一怔再次抬眸时,却看到温子然已然站了起来,走到韩碧君的墓前,凝神望着。
温子然这个状态,跟个活死人没有什么区别,苏灵芸轻叹一声,走到他的身侧:“温子然,逝者已去,你现在这里内疚或者是再对着这个墓做任何的事情,碧君都已经看不到了,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
苏灵芸索性一把拽过温子然的身子,被迫让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温子然,你给我听好了,这几日我好言好语都说尽了,我发现你根本就听不进去,而且还越来越变本加厉,你现在看看我,你这几日没有进一粒米,我苏灵芸也就跟着你没有吃饭,你没有睡觉,我也没有睡觉,你以为对碧君内疚的就你一个人吗?我也内疚,我现在就后悔,当初死在唐国都城的为什么不是我,而是碧君代替我,伤了她的腿!”
苏灵芸说到这里,温子然的神情有点不一样了,苏灵芸知道这样的方式有用,便继续道:“如果有时光倒流的机会,我相信,你和我肯定都希望那个死了的自己,而不是碧君,她这一生太苦,老天对她是不公平,可我知道,自打你出现之后,她的生活就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爱你,愿意为你背叛自己的家族,所以,温子然,你能不能好好珍惜,碧君用命换来的陈国江山。”
苏灵芸说到最后,眼泪打湿了脸颊,也将温子然木讷多日的心慢慢融化。
“芸儿”他一声轻唤,伸手想要拭去苏灵芸脸上挂着的泪珠,可他指尖的血渍却将她的脸弄得更花。
苏灵芸反握住他的手,将脸颊贴在他的掌心,温热的泪珠滑落,与他的血融为一体。
“温子然,振作起来,不要将这好不容易来夺回来的江山再拱手让人,那样,碧君就白白牺牲了,你那样做,才是真正对不起她。”
温子然望着苏灵芸,视线也逐渐模糊,眼角落下一行泪:“对不起,芸儿,你受苦了。”
“没有,你是我,我是你,你体会到你心里的苦,是我们一起受苦了,温子然,你放心,我今后一定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再忍受这样的离别痛苦。”苏灵芸扑到了温子然的怀中,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腰际。
温子然微闭双眼,碧君他已经对不起了,他不能再失去,再对不起芸儿。
他将她拥在怀中,头埋在她的颈窝,喃喃道:“芸儿,我跟你回去。”
这三天以来,这句话是她最想听到的,她总算是帮助温子然从碧君的伤痛中走出来了。
自从温子然回到陈国的皇宫,就开始着手处理各种的事务,大大小小的奏折累满了案几,让温子然没有任何可以休息的时间。
而韩太后最终因为受不了南宫止的再次离去,而变得癫狂,温子然将她关押在她原来的寝宫中,开恩不杀她,可她却在诺大的宫中,疯狂了十日之后,一夜白头,最后倒地而亡。
死之前,她口中仍然念叨着温倾悠的名字,死不瞑目。
至于韩碧君的家人和丞相府上下,温子然给予了最丰厚的待遇,可惜,张若云因为丧夫和丧女之痛,大病一场,最后因为不治,也随着去了。
温子然下旨,将韩睿和张若云合葬,就葬在韩碧君的墓旁,这样他们一家就团聚了。
陈国的江山易主,百姓也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并没有出现所谓的暴乱。
大大小小的事务,处理地都快差不多了,城北端着茶,放到了温子然的身侧,叮嘱道:“公子,喝喝茶养养眼睛吧。”
温子然将手中的奏折放到一边,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就见南宫政从宫门口走了进来。
虽然他们之间是叔侄关系,但温子然现在毕竟是陈国的大王了,一些礼仪并不可少。
南宫政拱手道:“臣参见大王。”
温子然将茶杯放下,站起走到南宫政的身前,扶起他道:“风叔,你我二人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南宫政点点头,从衣袖中拿出一奏折递上。
温子然接过,随口便道:“这又是哪个城的急报,让下人送上来就是了,还烦风叔亲自来一趟。”
南宫政颔首声音沉着:“大王,这是臣的告老还乡的请辞。”
温子然一怔,奏折还未打开,便退还给了南宫政,扬手道:“侄儿什么也没有看见,风叔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先退下吧。”
南宫政早就知道温子然会是这样的反应,毕竟他是从小看着温子然长大的,自然懂得温子然的脾气秉性。
南宫政将奏折放到案几上,依旧是恭敬:“还请大王恩准。”
温子然转身,盯着南宫政凝眉道:“风叔,你不是一直想要侄儿夺回帝位,报母亲的之仇,现在侄儿都做到了,你现在这样做,又是为何?难道是又惦记外面的大好河山了?”
南宫政摇了摇头:“大王,臣已经年迈,不能再辅佐大王了,臣早就有了打算,在大王重新夺回王位时,便要隐居。”
“隐居?”
南宫政抬眸,对上温子然惊诧的目光,刹那间,他将君臣之间的礼仪抛开,伸手拍了拍温子然的胳膊,轻叹一声:“以前逼小然做这做那,不过是为了想着让你报了你母亲的仇,现在你夺回帝位,这几天处理事务,也能独当一面了,风叔我是时候离开了。”
“风叔,难道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风叔抚着温子然凝眉的脸颊,对上那双墨玉的眸子,他似乎透过这双眸子,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小然,你和你母亲长了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现在,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只想到她的墓前,用我最后不多的时间,陪伴她说说话,弥补我之前所犯下的错误。”
219 重回雾灵山
温子然从南宫政的口中,隐约知道他应该和自己的母亲有一段过去,可想要询问的话到了嘴边,温子然却硬生生咽了下去,每个人都有过去,既然风叔这样选择了道路,他能做的就只有尊重。
“风叔,侄儿有空会去看您的。”
南宫政点点头,最后望了一眼温子然,语重心长道:“小然,好好把握这得之不易的盛世江山,风叔会在远方看着你的。”
说罢,他颔首一笑,负手而去。
温子然此时已然是龙袍加身,他站在原地凝望着风叔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的感觉一阵落寞,原本在周围的朋友亲人,现在一一离去,这就是登上皇位的代价吗?
苏灵芸待在后宫,温子然虽然政务繁忙,但总是会抽出一点时间来看看苏灵芸,有时陪她吃一顿饭,有时陪她下五子棋,在温子然之前,苏灵芸可谓是下五子棋从来没有输过,可现在却碰上了对手,她很难从温子然的手中再次五子连线,赢上一局,每次苏灵芸一输,最惨的就是温子然,他必须要送点什么东西给她,她才能消气。
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多数都是苏灵芸一个人占着诺大的床榻睡到天明,极少数,温子然会拥着她入眠,直到天亮。
后宫的宫女可谓是不少,可是主子就只有苏灵芸一个人。
通常苏灵芸起床都是有十几个宫女早早就跪在床榻前,一人捧着一个东西,或是水盆,或是漱口的痰盂,或是衣物,或是手帕……
苏灵芸一时之间还真是有点不太适应,真真是找到了电视剧里妃子娘娘的尊荣生活,连穿个衣服都是展开双臂站在那里就行了,其余的都有宫女帮她搞定。
而宫女们也看出,大王对待苏灵芸的态度宠溺异常,这王后的位置悬空,想必这后位就是苏灵芸无疑了。
宫女们也是会个个会奉承,这甜言蜜语,听一天还行,可要是天天听,苏灵芸就有点腻了。
索性,她这五日过后,就吩咐这些宫女不用伺候,打发她们去了各个院里。
这宫女一不在了,苏灵芸顿时就感觉耳边清静了太多,不如趁身旁无人,赶快将温子然送给她的凰族秘术给毁了。
苏灵芸将房门关上,从床榻的一个锦盒里拿出那三张凰族秘术的布绢,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拼在一起,这泛黄的布绢上写满了各种符号和古老的文字,还有一些歪歪扭扭的图画。
苏灵芸跪在地上,凝眉看着,无论正着看,反着看,这布绢上画着的都像是凤凰,可这五只凤凰形态各异,可能品种不同吧……
而且,她虽然继承了凰族灵女的记忆,可这文字实在就跟天书没有什么两样,想来也没有什么用吧。
算了,反正都是要烧了的东西,还看个什么劲。
苏灵芸从梳妆台下拿来一个铜盆,将那三张布绢都扔进里面,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凰族的各位前辈啊,现在由我这不知道多少代的凰族灵女,帮你们烧了这祸患,也算是积了点德行,你们就在九泉之下阖上眼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简单的祷告仪式结束后,苏灵芸伸出两指在空中画了一道符,指尖一点,符便落到了铜盆之中,瞬间就泛起了赤红的火焰。
苏灵芸坐在地上,饶有兴趣地盯着火中的布绢,一刻钟过去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苏灵芸垂着脑袋直磕头,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火声,让她揉着惺忪睡眼望着还在燃烧的火焰,奇怪,这布绢烧了都快四个时辰了,从大早上开始烧,转眼就到中午了,这布绢怎么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啊?
苏灵芸以为是错觉,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可眼中显现的一切,依旧是布绢完好无损!
奇了!
苏灵芸加大了火力,她就不信了,这明明就是布做的绢子,怎么就还不怕火了,难道是有金钟罩铁布衫不成。
她都用上吃奶的力气了,额头上都沁出汗珠了,可这布绢就是这么傲娇,连一个边角都没有烧出窟窿眼来。
“我去!”苏灵芸收回力气,火焰顿时消去,挺直的背脊塌下来,连连喘气。
她盯着铜盆里的布绢,都恨不得一口把它们全吃了!
可冷静下来,转念一想,这凰族秘术的布绢少说也得有几百年的年龄了,光是埋在土里,就能被腐化了,可现在看起来,除了表面上有点陈旧泛黄,什么瑕疵都没有,看来,这布绢不是用一般的材料制成的。
苏灵芸拿起来其中一块布绢,放到鼻尖嗅了嗅,什么味道都没有,而且用力想要撕开它,也根本不可能。
看来,想要毁掉这些布绢,压根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苏灵芸倚靠在床榻上,脑袋歪在一边,这凰族秘术的布绢一天不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