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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芸”宋伯陵一声轻呼,抓住了她要离开的手,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走。
早在他发现藏在屋顶的城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箭上的毒是置人于死地的剧毒,就算是拔出来了,没有解药可解,只会死的更快,还不如趁他还意识清醒的时候,跟她说上最后几句话。
“灵芸,你别走”宋伯陵的额际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和血水融合在一起,看起来虚弱无比。
苏灵芸拧紧了眉头,好像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可就算是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她还是不敢置信:“宋伯陵,你现在听得到我说什么吗?”
几番慌张的试探后,宋伯陵只是望着她,惨白的双唇并未说出一个字。
他……听不见了?!
“啪”一声异响,《中原异志》掉落在了地上,苏灵芸几乎是瘫倒在宋伯陵的床榻前,她的双手颤抖不已,反复擦拭着他流出的血渍,可越是擦,流的就越是多,而且到最后,本来赤红的血都已经变成了黑色。
“宋伯陵,宋伯陵,你别不说话啊,宋伯陵……”
这下,苏灵芸彻底的慌了,她以前是记恨过宋伯陵欺骗她,可时过境迁,她心底存在的恨意也就渐渐的消退了,她只当他是合作人,是点头之交而已,可直到今日,他竟然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扑上来,为她挡箭,他明明知道这箭是有毒的……
鼻子酸涩难耐,眼泪瞬间就打湿了眼眶。
宋伯陵意识已经很是单薄了,可他却很是清晰的看到了苏灵芸哭了,这落下的泪珠,可是在为他哭吗?
他突然就庆幸了,今生能得到她的原谅,就已经很是知足了,可现在竟然还能看到,她为自己落泪了,那就是满足了。
他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声音却喑哑:“灵芸,你不必难过了,我这一生,算是什么都得到了,有了父王的关爱,也夺回了太子之位,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了你……”
苏灵芸满脸都是泪水,她紧紧握住宋伯陵冰凉的双手,哭的连声音都变得沙哑:“你别说了,你会没事的,我是凰族灵女,我会帮你把毒素吸出来的。”
说罢,她掌心向下,团团白光飘到还未愈合的伤口,可她却忘记了一件事情,凰族巫术是万能的,可对于人命,她们是无能为力的。
苏灵芸边哭边施展咒语,念到最后,她的视线模糊,也咒语也变得麻木,可宋伯陵就是一点好转都没有。
难道?
苏灵芸不敢相信,像是宋伯陵这样的男子会有这样的一天,既然一次不行,那就再试第二次,第二次不行,就再试第三次,一定可以,宋伯陵一定会没事的……
可这白光就是只进不出,根本就带不出已经深入内脏的毒素。
苏灵芸越是等待,就越是着急。
“灵芸,算了,别再白费力气了”宋伯陵有点不忍心,他不想看到苏灵芸伤心难过,也不想看到她尝试了无数次而依旧无望的挫败绝望。
苏灵芸试到了第十次,可就是依旧是没有办法,她最后索性拼劲了所有的力气,可物极必反,白光大盛,瞬间就反噬了苏灵芸的本身。
只见光芒一现,苏灵芸胸口一闷,咽喉一暖,瞬间就吐出一口鲜血。
“灵芸……”
苏灵芸蹙着眉头,有点发怔,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病哥哥,病哥哥,你别死,你别死,好不好?”苏灵芸爬到了宋伯陵的床榻前,苦苦地哀求着。
宋伯陵五识开始缓慢的丧失,连眼前的苏灵芸的影子都开始变得涣散了起来,慢慢地,光芒消失,天地间只剩下一条细微的缝隙,隔了一层纱雾,万物化入水中,渐渐地,不清晰了。
眼皮好沉。
“病哥哥,病哥哥!”苏灵芸看到宋伯陵的眼睛阖上了,顿时着急了,她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胳膊,想要唤醒他,可无论怎么做,他都再也不动弹了。
“病哥哥……”苏灵芸大骇,轻轻一语,手指却不自觉地伸向他的鼻下,如果没有气息,那就真的……
害怕,恐惧。
这一路走来,有太多的人为情这一字,而牺牲太多,甚至是丢失了性命。
之前在唐国的沈步崖和水怜衣,还有碧君,现在难道到了病哥哥身上?
她是不是真的是个扫把星,走到哪里,跟哪些人接触,这些人就会一一的死掉?
难道就因为她是凰族灵女?
半空中的手指微颤,她不想让宋伯陵死,可这次老天是不是还一如往常的无情?
苏灵芸眼角的泪水凝固,手指离宋伯陵的鼻子还有一寸之处,忽的就被蓦然伸过的力道给钳制住了肩膀。
苏灵芸睁大了眼睛,还未等回头看是谁,整个身体就不由控制地往后一退,一抹白影闪过,手法极快地在宋伯陵身上封住几处大穴,而后只是扎眼的功夫,宋伯陵后背上插有的箭羽,整个被拔起!
苏灵芸大惊,这样拔箭,伤口的血岂不是根本就止不住,可事实却是,根本就没有血渍溅出来。
她正纳闷,忽的视线上移,就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背影甚是眼熟,别说是眼熟,根本就是经常出现在梦里的男子。
桃花树下,他一袭白衣翩翩,绝尘风华,周身泛着的光芒,让苏灵芸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几次三番,她想要靠近,可偏偏就在近在咫尺,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推下深渊。
他……到底是?
那人的手法很是熟练,不急不缓地从衣袖中拿出一粒药丸塞到了宋伯陵的口中,见他咽下,便拽住他的衣领,让他盘坐在床榻之上,那人抓住他的双臂,将体内的内力传送到他的五脏六腑,势要将那些毒素逼出来。
苏灵芸缓缓站起,望着他们,不禁出声道:“你……”
那人回眸瞥了她一眼,满眼冷漠,并未回答,只是加紧了力道,此刻的宋伯陵就像是被任人摆弄的木偶,不久,忽的他眉头一蹙,一口黑血就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没有了支撑,他整个人歪倒在了一旁。
“病哥哥!”苏灵芸整个心思都放在了宋伯陵身上,根本就无暇顾及身旁的白衣人的心情,她扶他,好好的躺回被锦之中,再探脉息,却发现本来气若游丝的垂死之人,可现在却慢慢的恢复了。
苏灵芸正是纳闷的时候,蓦然身后传来一凉凉的声音:“他就对你这么重要吗?”
这一声音,苏灵芸刹那如同被惊雷击中了脑袋,这……这不是……温子然?
她急忙回头,正好对上温子然那抹既是冷漠又是哀伤的眸子。
他怎么会出现在卫国的皇宫当中?
当才,她竟没有认出他来,难道是因为担心宋伯陵的缘故吗?
苏灵芸有点心虚,如果他来了,那就说明,她所有的狼狈样子都已经被他尽收眼底了。
本来他与她误会重重,就不好解释,如此一来,就更加来解释的余地都没有了。
苏灵芸下意识地垂下视线,她不敢直视他,或许,她早就应该想到,这整个中原大陆能救宋伯陵的,就只有神医温子然。
239 跟随他回陈国
随着寝殿内的异响,终究还是被一直守在门外的季渊给听进了耳朵里,他下意识地以为宋伯陵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当他闯进去的时候,却发现这屋里,不仅只有苏灵芸,还有温子然。
季渊一看到温子然,心底一沉,视线就落到了躺在床榻上的宋伯陵身上。
“大皇子!”他一声疾呼,赶到了宋伯陵的床边,本来以为温子然是来对宋伯陵不利的,谁知,他看到宋伯陵正安然无恙地躺在床榻上,呼吸恢复到了平稳,而且毒素已经被解开了。
季渊的突然闯入,正好打破了苏灵芸和温子然之间的尴尬僵局,他一把拉过像是木头一样杵在那里的苏灵芸,瞥了一眼温子然,低声道:“乞丐嫂子,这个人怎么会出现这里?正好,他现在可是陈国的大王,如果把他抓住了,那倒是解决了大皇子的心病。”
季渊话音刚落就要上前,可苏灵芸突然抓紧了他的胳膊,垂眸道:“季渊,别捣乱了,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先出去吧。”
季渊一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灵芸,惊诧道:“乞丐嫂子,我以为你跟大皇子回来,就已经决定了会一心一意对待大皇子,可你,现在……”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直接固执的脾气上来:“我不走,就算是不为了你,他在这里,万一要是对大皇子不轨,我好歹也能保护大皇子。”
“好了,病哥哥的命就是温子然救的的,如果他要杀病哥哥,大可不必那么大费周章了,你先出去,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会叫你的。”
苏灵芸一再要求,季渊也只能退让一步,但是他没有退到门外,反而是走到了角落里,找了一个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地方,默默等着。
温子然望了一眼远处满是敌意的季渊,而后才将视线落到了苏灵芸身上:“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苏灵芸一直垂着视线,声音也变得唯唯诺诺:“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你不在你的皇宫好好待着,到这里干什么?”
温子然眼神示意躺在床榻上的宋伯陵:“如果我不来,你今日恐怕就要给宋伯陵收尸了吧?”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里,苏灵芸就突然想到明明是温子然借兵给宋伯仁,让他包围了整个宣室殿,如果不是这样,宋伯陵也不会躺在这里。
“我忘记了,你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你在这里当然是理所当然的。”苏灵芸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怨气,说话陡然间就变得阴阳怪调的。
“你觉得是我借兵给了宋伯仁?你是不是还认为,那一箭是我命人射向你的?”温子然胸口窜出一股无名火,他以为,她和自己经历了那么多,早就应该了解自己,可现在看来,她自始至终都在关心宋伯陵的死活。
苏灵芸也想不相信,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又该如何解释?
“有句老话说的好,眼见为实,温子然,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不要伤及无辜。”
“无辜?!”温子然嘴角扯起一抹讽笑:“他是无辜?你当着众人的面逃婚,只为不远万里回到他的怀抱,你还说他无辜,那我呢?我算什么,我温子然对于你苏灵芸,算什么?!”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苏灵芸很是清楚的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的怒气,如果是以前,苏灵芸会毫不犹豫地告诉温子然,他是她此生的唯一,可今时今日……
种种无奈和现实的累积,已经让她无力说出这番话。
只怕说出来,他不信,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苏灵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他之间的缘分和爱情就变成了今天的样子,是因为凤族的诅咒?还是因为,各自的心境早就已经不同。
他的地位早就今时不同往日,一国的君主,他是属于陈国上下的,再也不是属于她苏灵芸一人。
自古君王,哪个不是薄情的?
苏灵芸一想到这里,胸口就一阵烦闷,她硬生生将涌上的泪意咽下,忽的抬眸道:“温子然,你说吧?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他望着她这么一脸无畏的表情,就好像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任他对她怎样,这样的神情,他最讨厌。
不过,话已至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