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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怜衣这才意识到,她错了,错不该遇到他,还偷了他辛苦炼制的毒液,参加七毒大会,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可是如果他能听她的话,放下毒液,那她就算是跪下磕一百个头,那她也愿意。
可是,沈步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的手被她无情推开,仰头间就将那瓶子中的毒液给喝的一干二净。
欣长的身影不可遏制的后退两步;毒性蔓延的很快,他已经半跪在地,赤红的鲜血溢出嘴角,滴落在地。
水怜衣张大了嘴巴,她没有想到他这么做出这么决绝的事情,她几乎是爬着到了他的面前,他的头枕在她的腿上,渐渐无力的眼皮已经睁不开,可是嘴角却挂着一抹时有时无的笑意。
“沈步崖,你何苦这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要是想要七毒大会的魁首,我给你就是了,这毒是你炼制的,你一定有解药对不对,你的解药呢?”水怜衣眼角不停滑下的泪水,已经湿了一片,她胡乱搜寻着他的衣袖怀中,任何地方都没有放过,可是什么都没有。
沈步崖仰头看着水怜衣已经哭花的脸庞,她慌张的模样,心里莫名塌陷一块,可是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水怜衣,我炼制的毒从来就没有解药,你若是不想让我死,就遵守刚才的约定,为我解毒。”
水怜衣虽然是出身在炼毒世家,可是从小的她太过于贪玩,根本就不把那些炼毒之书好好研学,那么高深的毒性,她怎么能解?
沈步崖暗自苦笑,想要说什么,但是如撕裂般的疼痛已经由不得他张口,眼前渐渐暗下,他就昏在了水怜衣的怀中。
七毒大会之后,沈步崖的事情成了都城里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们听说了,水堂主的女儿这几日已经瘦的不成样子,整天不是去后山的林子里跋山涉水地采药就是去蟒蛇窝里动刀取蛇胆。”
“啊,这还是以前娇弱的水大小姐吗?这沈步崖到底是跟她有什么关系,这么尽心尽力,难道就是为了一个七毒大会的魁首吗?”
“我可是听说了,水堂主就因为这事,都快跟水大小姐解除父女关系了,可是水大小姐一心就只有沈步崖那毒。”
“我看这事悬了,我有一堂弟就在七毒会里干事,据他听说,那沈步崖都快不行了,水大小姐整天以泪洗面的,憔悴到不行。”
“这沈步崖命该如此吧。”
七毒会。
水怜衣正抱着一篮各式各样的药材,往浴盆中悄然均匀撒下,热气腾腾的水汽荡漾在水面,氤氲开一片水雾。
“小姐。”水怜衣的贴身丫鬟小桃掀开幔帐走了进来。
水怜衣愣神的目光这才收回来,无力地投在小桃身上,语气有点虚弱:“小桃,沈步崖怎么样了?”
小桃担忧水怜衣的身体,她不想告诉她这个消息,可是又不能说谎话,只能如实地摇摇头:“小姐给沈公子试的针灸,好像……好像……”
水怜衣垂下眸子,眸光黯淡,自顾自地接下去:“没用是吧,我就知道……”
“不是的,小姐,沈公子他……他好像醒了,但是……”小桃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
水怜衣抓住了希望,难以置信地三两步走到小桃的面前,难掩喜色地重复问道:“你说什么?他醒了,他真的醒了吗?”
“嗯,醒是醒了,可是沈公子脖子以下不能动了。”
“轰”水怜衣整个脑子轰然炸开,整个一片空白,本来就单薄的身子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幸亏小桃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胳膊。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水怜衣捂住嘴巴,眉头紧蹙一片痛苦之色,她双手攀着桌边,往门外挪动:“带我去见他。”
“小姐你还是休息一下再去吧。”
水怜衣根本就听不下任何的劝阻,一个劲地往沈步崖的房间走去,他有了如此的地步,都是她害的。
房门打开,阳光打进一片,黑漆漆沉重的气氛稍稍散去一部分,她踉踉跄跄地走进,走到了床榻前,看到了他,看到了两眼无神的他。
水怜衣的眼泪决堤涌出,这几日的努力换回了他的命,却将他的一辈子都置于床榻之上。
“沈步崖。”她呢喃出声,沙哑异常。
沈步崖的眼睛突兀吓人,他的脸毫无血色干瘦,原本光滑的下巴如今也变成了狼狈的蟹壳青。
“水怜衣,谢谢你把我的命救回来了。”
他在服毒的那一刻,想过很多他醒来的时候,对水怜衣说的第一句话,可是他没有想到,想了那么多句,最后说出口的却是那么无力。
这话讽刺至极,哪怕是在水怜衣听来。
她宁愿沈步崖骂她,也不愿意听到这么一句。
水怜衣捂住想要大哭的嘴巴,连连后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对着已经瘫痪的沈步崖又能说什么,对不起这三个字太轻,她说一辈子也不足以弥补沈步崖的伤。
她蓦然转身,想也不想地逃离开这个地方,她发疯似的跑出房间,跑过长廊,最后停在了石柱旁,默默哭泣。
天真的塌了,全都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肩膀上。
可是,她根本就扛不动。
怎么办?她该怎么面对他?
“小姐,小姐!”小桃一路小跑地跟来,好不容易才找到躲在角落中的水怜衣。
“小姐,你没事吧?”
水怜衣猛然捡起石柱旁的石头,举起准备砸向自己的双腿!
“小姐,不要!”
小桃死死抱住水怜衣的身子,沈步崖的事情,她知道水怜衣伤心,可是无论怎样,也不能伤害身体。
“小姐,小姐,沈公子的病不是没有办法,你去求求堂主,堂主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听说七毒会的镇会之宝七毒,有以 毒攻毒之效,只要小姐去求堂主,堂主一定会看在小姐的面上,给沈公子治病的。”
小桃的一番话,瞬间点醒了水怜衣,对啊,七毒是至毒,既可以要人性命,也能救人性命。
水怜衣恍然大悟,虽然这七毒,爹爹从来不曾外借,也不曾给他人用过,但是只要有一丝可以救沈步崖性命色法子,她就断断不能放过。
“砰!”
茶杯猛然从水连城的手中摔落,碎在了水怜衣的面前,溅起的小碎片不小心打到了她的脸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046 共浴
疼,犹如被困在冰窖中无能为力的痛。
水怜衣抬起眸子毫不畏惧地对上水连城快要喷火的愤怒,声音无比的清明:“爹,沈步崖的命就是我的命,你若是不给我七煞,那只能恕女儿不孝了。”
“你……”水连城指尖寒冷彻骨,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有一天会为一个男人跟自己这么说话,用尽威胁的语气。
对峙,沉默,可怕的沉默。
水连城蓦然后退两步,踉跄地坐在圈椅上,手支撑着恼火的脑袋:“怜衣,你是不是下定决心要救他?他的身份来历 不明,你知道中原大陆有多少人觊觎七毒,说不定他就是……”
“他不会! ”水怜衣肯定的不容置疑。
“好好好,他就算不是,七毒乃是我会的镇会之宝,不能给一个平庸之辈,无论如何,沈步崖的命,我是不会救的。”
水连城说的毫无余地,直接将水怜衣逼到了死角,她垂下眸子,微微阖眼,脑子里全是沈步崖躺在床榻上的消瘦模样,他原本波光潋滟的眸子,如今只是一摊死水,她不想看到他就这样的活下去,了却残生。
她的手抓紧了裙角,骨节分明。
或许,或许……
水怜衣蓦然抬眸,雾气氤氲:“爹,沈步崖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水连城冷哼一声:“怜衣,如果我要是不救……”
“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了。”
此话落地,如惊天之雷,水连城猛然起身,几步走到跪在地上的水怜衣面前,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不敢相信耳朵地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水怜衣深吸了一口冷气,抬头承接水连城的惊愕,毫无退让地应道:“对,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如果爹不救他,那怜衣只能做全唐国的笑柄。”
水连城胸口剧烈的起伏,他目光下移落到了她的腹部,双眉渐渐蹙起,纵横的皱纹如同沟壑,满满地愤怒和不敢置信。
“爹,这次你可以把七毒交给女儿了吧。”水怜衣摊开掌心,稳操胜券地盯着水连城。
她这般赌上自己的贞洁颜面,她以为能换来水连城的妥协,可是最后等来的不过是响亮的一耳光。
红色的指印清晰可见地显现在她流血的侧脸上,火辣辣地疼痛蔓延,脸颊瞬间就肿的老高。
“贱人,我水连城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水怜衣嘴角冷笑,不可遏制地如同发疯般的笑:“可是怎么办,你已经生出来了,反正沈步崖也活不过明日了,可能等到明天的太阳升起来,爹你就等着给我们一家三口收尸吧。”
水连城紧握的双拳已然渗出血渍,他气的浑身发抖,可是面前跪着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的掌上明珠,从小看起来一口一个爹叫着的女儿,他如何能狠心?
僵持到最后,水连城像是失去了半边了气力,他从怀中掏出一瓶子,扔到了她的怀中,语气微弱:“这是七毒,你拿去吧。”
在这场父亲与女儿的战斗中,他输了,女儿毕竟是他前世的情人,他视她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怎么舍得看她难过伤心。
水怜衣收起七毒,对着水连城有点沧桑落寞的背影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爹,对不起。”
说罢,她起身,头都不回地走出了厅堂。
她不耻,做出这般违背孝道的事情,可是为了沈步崖,她只能这么做。
水汽飘荡,熏香的香炉,升起袅袅的香气,缓缓就蔓延在整个屋子。
沈步崖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他看着水怜衣忙忙碌碌地在屏风幔帐后,许久,她掀起轻纱身穿一件单衣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微红的脸颊,却遮不住那道触目惊心地狭长伤口。
她蹲在他面前,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温和一笑:“我已经找到解毒的药了,你的身体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沈步崖眉头轻蹙,没有听她讲什么,只是单单盯着她脸上的伤痕:“这是怎么弄的?”
水怜衣微微侧头,换了个他看不见的角度,随便扯了一个谎:“我今天为你熬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没事,我已经上过药了。”
沈步崖望着眸子低垂的她,这几日她为他寻遍了药材,消瘦沧桑了许多,满眼尽是疲惫之色,他知道这天下能解自己炼制毒药的,就只有七毒,难不成……
“我不要解药。”沈步崖别过头,一脸的坚毅。
水怜衣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扶住他的双臂,凝眉道:“你说什么?你不要解药,那你体内残余的剧毒该怎么办?”
“我不需要你管,你还是别为我费心了”他眼睛凹陷,毫无生气。
水怜衣咬紧了下嘴唇,这是她苦苦哀求,赌上亲情和贞洁换来的解药,她以为他知道后会很高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冰冷的态度。
“沈步崖,我看是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