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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步崖微微睁开眼睛,伸手将衣衫拉到领口,脸色铁青,沉默的可怕。
他将目光落到苏灵芸的身上,步步逼近,温子然觉得气氛不对,将苏灵芸护在身后,挡住了沈步崖,声音清冷:“沈盟主,你的伤我已经包扎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沈步崖的视线在温子然和苏灵芸两者之间徘徊,末了,他苦笑一声,语气无奈:“对,她说的对。”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他转身离去,背影落寞至极,原先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才过了短短几日,他的背脊再也直不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步崖再也没有踏进过水怜衣的屋子,沈步崖总是派最好的婢女,送给她最好的补食,衣裳首饰,遇到好玩的玩意,他也总想着她,一一差人送到她的面前,只想博得她的一笑,可水怜衣总是躺在软榻上,目光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任何表情。
沈步崖也曾想让温子然治好水怜衣脸上毒药留下的伤疤,可水怜衣却死活不让温子然医治。
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日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了两天,这一天,一婢女来到苏灵芸的住处,说是水怜衣要见她。
苏灵芸便跟着婢女前去了,水怜衣住的院落名为岚裳院,里面有小桥流水,亭阁楼宇,花草遍地,看来这沈步崖为了补偿水怜衣也算是想了不少的办法。
到了房间,婢女站在房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姑娘请进,夫人就在里面。”
苏灵芸伸着脖子,左右望了望,这屋子倒是布置的雅致,但是一走进去,就感觉有阴风嗖嗖的。
“水怜衣?”苏灵芸抱紧了衣袖,这里跟太平间的温度差不多,整个一冷宫。
许久,并没有听见任何的回应,苏灵芸走了几步,终于在阳光落地的角落中,她看到了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水怜衣。
苏灵芸蹑手蹑脚地走近,水怜衣这两日消瘦了不少,全身上下恐怕只剩下一骨头架子,软塌塌地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像是睡了,又像是……死了?
苏灵芸伸手正要探她的鼻息,却不想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尽是疲惫之色地望着苏灵芸:“你来了。”
“嗯”苏灵芸赶紧收回手,尴尬一笑:“你把我叫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不会还是为了凰族秘术的事情吧?”
水怜衣的眸子不动,一直看着窗户外,落在枝头上那两只小鸟。
“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虽然是凰族灵女,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凰族秘术的布绢在哪里,上次我是骗你的,你可……”苏灵芸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坦白,却始终没有一个字落进水怜衣的耳中,蓦然她打断喋喋不休的苏灵芸: “灵芸姑娘,你看,外面的枝头上的花开的多好看啊。”
“啊?!”苏灵芸一怔,顺着水怜衣的视线看去,这花满枝丫的,的确挺美的。
“灵芸姑娘,可知,这是什么花吗?”
这红红白白的,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平日里就知道坐在电脑面前打字挣钱的,哪里会有空研究花的品种?
“这是合欢花。”水怜衣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合欢,合欢,沈步崖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从花的表面意思,苏灵芸能猜出个大概,这沈步崖为了水怜衣,也算是什么都做了。
可看水怜衣的样子,跟囚禁没有什么两样,她还是没有原谅他吗?
苏灵芸忽的觉得她也蛮可怜的:“水怜衣,我们做人要往前看,以前发生的不快乐的事,能忘的就都忘了吧。”
063 回光返照
水怜衣的头歪在一边,眼睛依旧是痴痴地望着枝头的那两只鸟儿,脸色苍白如雪:“我找你来,不是谈论这个的。”
“那,你……不会还想杀我吧?”苏灵芸向后一跳,生怕水怜衣会从哪里抽出一把剑,刺自己个满脸桃花开。
水怜衣瞥了苏灵芸一眼,手却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方黄旧的布绢,苏灵芸视线下移,这不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凰族秘术吗?
水怜衣胳膊上移,布绢在她瘦骨嶙峋的指间,好似下一刻就要掉落。
她这是将凰族秘术的布绢交给自己吗?
苏灵芸下意识的想着,却不自觉地接了下来,这传说中的凰族秘术的布绢,现在竟就躺在她的手心,不知怎么,这单薄的布绢却重了许多。
“水怜衣,你这是什么意思?”前些日子,水怜衣不是还说要搜集齐全布绢,然后全部毁掉,以除大患吗?现在这个情景是要原物奉还吗?
水怜衣这才将视线从窗外移开,落到满是错愕不解的苏灵芸身上:“你既然是凰族的灵女,就应该守护好你族的圣物,万不可再将这等物件落入奸恶之人的掌心。”
“可,上次,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苏灵芸垂下眸子,喃喃道。
“那是上次,我现在被囚禁在这里,如同断手断脚,再说,我也早就没有了力气,对这世间的一切意冷心灰了。”水怜衣轻叹着,语气皆是万般无奈。
她这一路所经历的,若是换做常人,早就已经承受不住,先前,她还可以用对沈步崖的仇恨支撑着,可是现在,连仇恨也没有了,这唯一的支撑早就已经倒塌,说是行尸走肉,也不过如此。
“怜衣姑娘,接下来,那你准备怎么办?”苏灵芸怕水怜衣真的会想不开。
水怜衣深吸一口气,嘴角挤出一抹笑意:“这还是你第一次这么喊我,灵芸姑娘,这些日子的相处,我骗过你,利用过你,但是你倒是心胸宽广,好不记仇,可我想给你点忠告,你可否愿意听?”
许久没有被人夸了,苏灵芸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憨憨一笑,连连点头:“怜衣姑娘,你尽管说就是了。”
水怜衣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腕,初次接触,那么的寒冷彻骨,让苏灵芸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要想活命,就千万不要跟温子然走的太近。”她近乎一字一句咬着牙说出。
温子然?!
苏灵芸笑意敛起,眉头微微一蹙:“这跟温子然有什么关系?”
水怜衣微亮的眸光又黯淡了下来,她蓦然撤回冰凉的手心,又躺回到了软榻上:“灵芸姑娘,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我累了,要休息了。”
这话怎么可以说一半又不说了,这不是吊人的胃口吗?
苏灵芸不甘心,执着道:“怜衣姑娘,你把话说明白啊,温子然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要离他远一点才能活命啊?”
水怜衣已经闭上了眼睛,好似懒得回答苏灵芸的问题。
“怜衣姑娘,你说啊。”
婢女已经匆匆赶来,站在苏灵芸的一旁,难为道:“灵芸姑娘,夫人要休息了,若是有事,还是下次再来吧。”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跟她打哑谜,她就像是被豢养在动物园的猴子,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糟糕透了。
苏灵芸索性绕到水怜衣的软榻边,盯着她:“把话说清楚,否则我就不走了。”
“灵芸姑娘,我们夫人真的……”
水怜衣抬手示意让婢女停口,而后她睫毛微颤,却没有睁开眼睛:“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已经陷进去了,我就算是说什么,你也不会当真。”
“陷进去?”苏灵芸压低声音,默默重复着,她知道水怜衣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我所能提醒你的就是,温子然这个人绝对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是你所不能控制的。”
苏灵芸心中一沉,脑海突然闪现出从初遇温子然到如今的场景,发生的种种,像是放电影一般闪过,他武功的高深莫测,他城府的深不见底,他杀人于无形当中,这些她都见过,可是,他会骗自己吗?
苏灵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水怜衣房间的,当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白衣蕴藉的男子已经赫然站在她面前了。
温子然在苏灵芸的眼前挥了挥手,感觉她有点失魂落魄的:“芸儿,你怎么了?”
“啊,没……没怎么。”苏灵芸下意识地避开温子然的视线,看向别处。
苏灵芸一向都是把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现在她这个表情,明明就是有心事,难道水怜衣跟她说什么了?
温子然一歪头,打量着苏灵芸紧绷的小脸,试探道:“是不是水怜衣跟你说我的坏话了?”
苏灵芸一怔,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就那样的僵持着。
温子然从她这个态度就猜出了十之**,他声音沉了下来:“芸儿既然什么都不说,那我就亲自去问个明白。”
“别去。”苏灵芸一把拉住了温子然的手心,抬眸明晃晃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如玉的男子,微微摇头:“她什么也没说,我只是替她感到伤感而已。”
“就这样?”
“对,就这样。”苏灵芸挤出一个笑容,直视着温子然,他的掌心有说不出的温热,他小时候又经历过那样的艰难,就算是变得心机颇深了一点,在这个乱世,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毕竟人都要自保。
她相信他,相信他不会辜负了她的深情。
纤细的十指微蜷,紧紧地握紧了他的手,这是无条件的信任。
“温子然,我们明天就回若水山庄,好不好?”
温子然眉头一松,昨天还嚷嚷着要留下来帮助水怜衣,现在怎么就俨然换了一个想法。
“可你不是……”
苏灵芸垂眸莞尔一笑,上前挽住了温子然的胳膊:“我觉得你说的对,这是他们夫妻之间自己的事情,我们外人是插不进手的,所以,我们回去救病哥哥吧。”
这是她头一次这么主动,跟他贴的这么亲密,这么近。
温子然一阵错愕地盯着苏灵芸,胳膊上传来切实的温度,很烫,烫的连他一度以为坚硬如石的心也快要融化了。
这表示,她接受他了吗?
还没等温子然从中醒过来,苏灵芸就拉着他,笑嘻嘻缩着脖子道:“外面的风刮得好冷啊,我们快点进屋吧。”
温子然欣长的身子被矮一头的苏灵芸生拉硬拽地拽进了屋中。
屋外开始变得微凉,太阳也快要落山了,枝头的那两只鸟儿叽叽喳喳乱叫,本来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水怜衣,蓦然睁开了眼睛,视线模糊,嘴边却喃喃着:“太阳也落山了。”
她的手缓缓从衣衫中拿出了一颗药丸,塞进了口中,咽了下去。
眼角含着的泪珠滚落下来,滴入了锦绣的袖口中,晕染了一片。
“来人啊。”她轻声唤着。
婢女听到水怜衣的声音,急忙跑来,恭敬地站在她身侧,语气轻柔:“夫人,怎么了?”
“今天的晚饭吃的是什么啊?”
婢女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自从水怜衣搬进了这岚裳院,常常是闭口不言,眼睛只看着窗外的合欢枝头,一发呆就要一天的时间。
婢女不敢怠慢,忙回道:“厨房做了……”
“今晚我想请沈盟主到这里吃饭,我亲自下厨,你跟厨房说一声吧。”水怜衣的声音平静如水,可听进婢女的耳中,就像是惊天霹雳头一遭一般。
夫人不是和沈盟主的关系势同水火吗?怎么如今却……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我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水怜衣微睁眼睛,声音略有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