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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木清扬被空气呛到,捂着嘴咳个不停。
撞她的马车?多久的事情,她都记着,随时随地都能翻出来,找他要账,这女人莫不是生来就是为了找他讨债的吧?
等到木香一行人,拿了东西,大摇大摆的赶着马车离开。
唐墨恍然回神,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瞧着木清扬,“你何时得罪她了?”
“得罪她的地方多了,谁知道她如此记仇,真是不明白,她这样的女子,赫连晟如何能忍受,”提到这茬,木清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再一低头看见自己脏兮兮,邋遢不堪的模样,那真是恨到骨子里了。
唐墨却忽然转头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她这样的女子怎么了,真性情,有个性,虽然不似闺阁女子,温柔似水,善解人意,但是跟她在一起,从不觉着乏味无趣,每时每刻都叫人觉着暖心。”
木清扬起先没太在意他说的话,可是听着听着,便觉着唐墨语气不太对了。
“她对你冷眼嘲讽,你还夸她?五皇子,你莫不是眼睛有问题?还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刺激?”
唐墨再度转身,笑道:“她这个人其实是外冷内热,劝你一句,得罪她,没什么好下扬,倒不如跟她握手言和,你以后的日子兴许还好过些,如若不然,你这大少爷的位置,怕是难保喽!”
“呵,危言耸听,即便她有个襄王妃的身份,那又如何,我还怕她不成,”木清扬说完的同时,稍加梳理,除却衣服上有些脏了之外,他依旧是那个我温文儒雅的木家大少。
唐墨撩袍落坐,坐的正是木香先前坐过的位子,桌上还有木香品过一口的茶杯。唐墨伸手轻轻摩挲着那只杯子,神色似乎已经飘远,“她这个人,十分记仇,但本性还是很善良的,她今天如此的仇恨你,肯定是你做了值得让她痛恨的事,先前的话,是做为朋友的劝诫,你若执意不听,本王也没法子,若是到了最后,你被她斗败的一塌涂地之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木清扬接过仆人奉上来的茶,瞄了眼唐墨抚杯子的动作,轻笑道:“五皇子劝诫在下的话,在下心领了,只是五皇子如此袒护于她,很难不叫人多想!”
唐墨抬起头,若有所思盯着木清扬,眼神逐渐变冷,“本王的事,不必木老板操心,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的生意为妙,还有,我得提醒你一点,今年春收,不该你插手的地方,你想都别想!”
“哦?原来五皇子这么晚了,到小店来,就是为了警告在下,可是叫草民不解的是,粮食收购,一向都是价高者得,五皇子似乎没有权利阻止别人赚钱吧?毕竟哪家种粮食,不是为了多卖钱呢?”木清扬寸步不让,虽然他不是皇族,但在经济利益上,是不是皇族,在他眼里都是一样,各凭本事挣钱。
唐墨冷哼:“本王最近乏了,作坊建起来之后,要暂作休息,收购米粮的事,本王准备交给襄王妃去做好,听说她对这个挺有兴趣,今天专门跑了一趟封地,如此勤勉的主子,想必最得佃户的青睐,本王很想知道,两位木老板,哪一个更胜一筹!”
这个主意,完全是他临时起意,要问为什么,原因有很多,比如,他懒得管粮食,反正最后都是要交给军队,还不如让襄王自己去收,他还省了事。其次嘛,他只想间接的帮助木香,让她变的强大。
今年的春收,要是能做好,两年之后,这第一粮商的名号,还不一定是谁顶着呢!
砰!
木清扬不顾礼仪,拍案而起,气的想咬人,“你让她负责收购,五皇子,粮草收购是大事,岂能儿戏,你若执意如此,到时她空仓而归,到时你无法交差,你如何向皇上交待!”
他绝不是担心唐墨的人身安全,那个不需要他操心。真正让木清扬担心的,是万一跟木香那女人对上,她纯粹是属于厚脸皮的作派,只怕到时,他所有的计策都没法用上。
跟讲道理的人,可以讲道理,跟不讲道理的人,你如何讲道理?
唐墨呼出一口浊气,站起来,轻松不少,“本王怎么交差,这就不必木公子费心了,你要想的,是如何从襄王妃手里占得便宜,这才最要紧的事!”
他做梦去吧!木香那丫头,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是一副守财奴的嘴脸,并且在做生意这一方面,她具有独特的魄力与敏锐的观察力,往往能在行动中取得先机。
经商,讲究的,不就是一个先机吗?
木清扬感觉他这两日大凶之兆,这个气完了,那个又登场,誓要把他气到死为止了。
此时,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还有个妹妹,正在那女魔头手底下吃苦受罪。
何安赶着马车,回到襄王府门口是,从他们站着的位置,远望,可以看见太子府一处阁楼的二楼。
彩云跟木朗先下了马车,木香在后。
下了车,严忠对她打了眼色,示意她往那处阁楼看。
黑夜中,站在楼上的人影不难辨认。
木香远远的对他招招手,手唇语对他说了四个字:我还活着!
楼上的男人,手里似乎握着酒杯,在读懂那四个字的成语之后,手腕一抖,酒液差点倾倒出来。
唐昊猛的抓住围栏,力气过大,硬生生将木栏掰下一块来。
好!很好!看来普通的暗士死士,对她没多大用处。
其实那一批人并不是死士,而是太子府上的侍卫,死士太珍贵,他舍不得用。以他的推测,杀一个村姑而已,十几个侍卫,完全够了。
哪成想,这女人竟使阴招,利用风速下了药,等到他派去的人,找那十几名侍卫之时,他们拉肚子,已经拉到肠子都要爆出来。
这不是重点,最关键的,也是最让他担心的,是少了一个人。
肯定是被他们抓到了。
唐昊倒是不担心那人供出自己,供出太子,代价太大,他府中的侍卫,都有把柄在他手中握着,所以即便是最普通的侍卫,他也有办法拿捏他的软肋。
“殿下,您怎么一个人站着,臣妾给您唱曲可好?”舒良娣扭着纤腰,出现在他身后,一双如若无骨的小手,攀上唐昊的肩,慢慢的,滑到胸口,摸索着前面的扣子。
唐昊一把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声音的不出喜怒,“你身子有孕,大夫说了三月之内不可同房,回去休息吧!”
舒良娣轻轻靠在他后背后,吐气如兰,“殿下,臣妾只想服侍殿下,让殿下高兴,让殿下舒服,臣妾会很小心保护咱们的小皇子,臣妾用别的地方,一样可以让殿下舒服,殿下相信吗?”
今日,她偷听到太子府中一位从青楼来的花魁,跟婢女私语,只说为什么男人都喜欢逛青楼。
原因并不难猜,因为青楼女子,可以做很多家中夫人不能做的事。
唐昊眉毛跳了跳,显然被她说的内容有了兴趣。
男人嘛,食色性也,哪个男人不爱美人呢!
唐昊在外,从不轻易表露这一点,每次官员塞美人给他,他总是半推半就的答应下,显得很无奈似的。
可实际上,他比谁都喜爱,否则,他的后院也不会有青楼女子进入。
舒良娣抓住机会,扶着唐昊躺在美人榻上。
然后对着唐昊妩媚一笑,轻轻的弯下身子,将头埋在了他的腿间……
楼上红烛帐暖度春宵,楼下伊人凤目含泪。
上官芸儿拳头紧紧攥着,狠狠的掐入掌心。
旁边的婢女,低声劝道:“娘娘,夜深露重,还是回去歇息吧!”
上官芸儿身子不动,视线却转开了,不再看那个肮脏的地方。
她忽然长叹一声,看着身前波光荡漾的池塘,低喃道:“红豆,你说……良舒娣比本宫美吗?”
被唤作红豆的小宫女,赶忙低下头,“娘娘莫要动怒,良舒娣那样的身份,怎能跟娘娘相比,她不过是个四品小官家的庶女而已,娘娘,您可是上官家的千金,她连您的一个头发丝都比不得!”
上官家,多么响亮的名字,曾经,未出阁的上官芸儿,因美貌与才气,吸引无数青年才俊的倾慕,到府上求亲的媒婆,更是将上官家的门槛都快要踏烂了。
她跟太子的婚事,是皇后主张,皇帝赐婚,容不得异议。
本以为嫁入太子府,辅佐太子,是既荣耀又体面的事。
等到有朝一日,太子登基,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可是,她所有的美梦,在嫁进太子府之后,全部破碎了。
太子唐昊,根本不似外人看到的,勤勉正直,他的内心,比谁都阴暗。
不止如此,他对美人,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嗜好。
她不止一次,听身边的婢女回报,在太子下榻良娣侧妃的房中,听见怪异的声响。
府里不起眼的侍妾,更是三天两头的消失。
当然,这些事,都由太子府的管家,丘总管一手管着,连她这个太子妃都被下了禁令。
说起丘管家,此人的存在,让上官芸儿十分不舒服。
不光是因为他做的事,还有他那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如毒蛇一般,让人心底作冷。
婢女红豆的话,并没让上官芸儿高兴多少,她略带苦涩的笑了,“比不得又如何,如今得宠的,还不是她,再过程几个月,她诞下皇子,这太子府里,还有本宫的位置吗?”
“娘娘,自古庶子夺嫡的事,还少吗?咱们若是不能先下手,舒良娣万一真生了皇子,再下手可就迟了,”豆眼珠子转的快,心思转的也快。她是上官芸儿的陪嫁丫头,自然受过老夫人的耳提面命。
再者说了,太子妃若是不得宠,她们这些丫头,也定然没有出头之日。
上官芸儿一双凤目猛的睁大,“别胡说,她肚子里的,是皇族子嗣,若是出了差错,连本宫都担待不起!”
“娘娘,您想的太严重了,奴婢听嬷嬷们说过,女子怀孕的头三个月,最容易滑胎,闪着腰,摔了跤,哪怕只是受了惊吓,都有可能导致滑胎,娘娘,奴婢也是见不得您委屈,此事,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莫要耽误了最佳时间!”
上官芸儿默不作声了,她自小生长的环境,说白了,也是如此。
父亲娶了六个妾室,跟她娘,白天争,晚上争,争来争去,都争了十几年来,其中也有生病去世的,意外坠亡的,这些事背后的隐情,她多少也是知道一些。
母亲为了守住主妻的位置,自然得用上非常手段。
而她,如今也到了非狠不可的地步。
红豆见主子不说话,但是瞧她的眼神,便知道主子动心了,她开始盘算着,该如何动手的好。
就在两人身后不远处,一道站在黑暗下的人影,忽然闪了出来。
“时辰不早了,夫人该回去歇息了!”
没有音调的声音,近乎古板的表情,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阴恶的气息,他就是太子府的丘总管。
他的突然出现,一点声音都没有,把上官芸儿跟红豆都吓了一跳。
上官芸儿定下心神之后,转而怒视他,“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还有,本宫要何时休息,还轮不着你管!”
红豆往主子身前一站,鄙夷的瞪着他,“丘总管,你可不要仗着殿下的信任,就对娘娘不敬,在这太子府里,娘娘跟太子才是最大,你区区一个总管,别总是神经兮兮的,摆出一副阴阳脸,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真是阉人呢!”
总管一职,除了皇宫里的总管必须是阉人以外,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