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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还处于颓丧情绪下的段一却忽然抬起头来,俊秀的五官微微扭曲,甚至有些狰狞,跌跌撞撞下床来拽住立于一旁的季晨曦。季晨曦被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发酒疯动手打自己,便先下手为强,用尽全力将他从身旁推开。
可她没想到这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会这么轻易地被自己推倒,他一个不防便跌落在地。季晨曦听到他头撞到床上“砰”地一声,当真是心惊肉跳:要是把他撞出点什么来那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兴许是喝醉了痛觉也变得不那么敏锐了,他没有惊呼也没有在意头上的疼痛,只是坐在地上仰视她,眼中全是快意。
季晨曦看了他那模样更觉得害怕和内疚,便连忙跪在他身旁查看他头上的伤口:“你没事吧,我刚刚……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要打我来着……”
他竟然笑了一下:“季晨曦,你说你忘了,凭什么要我一个人记得?”
“……”她理解不了这个人的感情,也理解不了他的话。
“你以为你忘了就能解脱了吗?我要你跟我一样记着,到死都不能忘。”他眼睛已经猩红一片,像是要发了狂。他伸手将她的头禁锢在手中,将唇凑上去,伸出舌头舔了下她的唇,然后直视她的眼睛笑道,“你记起来了么?我的味道。”
季晨曦像是魔怔了一样看着眼前这个发了疯的醉鬼,心里竟是满是苦楚。她这个身体好像能感受到他的痴狂,也能明白他的痛意。
说完他又凑上去亲吻她,低声呢喃道:“你是怎么忘掉的,教教我好不好,不要留我一个人难过。”
她听了这话心里满腔苦楚像是要喷薄而出,压抑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吃力。她无法解释,只能讷讷道:“对不起————”
段一其实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眯的时候看别人时总是令人格外心动。只是他如今这双眼睛里盛的全是痛楚,他不能再一边嘲讽她一边靠近她,也不需要一边忍受着内心的自我唾弃一边又放她不下。纵是意难平,却也只能陌路。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坏,为什么与他相爱却嫁给了靳惟,难道是贪图他的家产?她越发觉得自己的不堪,只能一遍一遍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搂住她,声音沙哑:“我知道我对你很不好,但是我从来没怪过你。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你妈妈对我不满意也是正常。可是只要你再等我几年,我也可以买得起房子,我也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为什么你不能再等等我呢?”
“我……我不知道。”他满身酒气,却将她拥在怀中,让她沾满了他的气息。
“我以前总说等你嫁给我,可是我等不了了,对不起。”他就那样瞧着她,竟是带着些许歉意。
季晨曦听了止不住的心惊:之前的自己是有多混账,才能把他伤得这么深?她愣了半晌,然后才想起自己来的正事。他长得不胖,却是极重,她拽了他半天都没能将他扶起来,挫败之下只得放弃。她将桌上的水端过来,又从药瓶里倒出了几粒醉酒药,递到他唇边:“先把药给吃了吧。”
“你要走了吗?”他看了眼她手掌中的药丸,缓缓道。
“嗯。”她点了点头。
他就着她的手就将那几片药丸生吞了进去,季晨曦将水递到他唇边,他摇了摇头,语气中有一种执拗,眼中有些许留念,但更多的是决绝:“再见了,季晨曦。”
她将水杯放在他脚边,站起来俯视他,郑重道:“嗯,再见,段一。”
早该说再见了的。
迟到了七年的告别,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抵死缠绵,简单的几个字,却宣告了他们纠缠了将近十年的感情结束。
她关门的前看到他独自一人坐在地上,佝偻着背将脸埋在双手间深深地埋下去,那样痛苦的礀态,像是棵快要枯死的老树。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失落感伤的时候,会多出了那么点解脱了的快慰
可是她有。
看到他这个模样她也理解了之前为什么自己会那样忧郁地活着。之前的他们必然也是用尽全力相爱着的吧?只是这不该记住的事情,她用最奇妙和极端的方式忘却了,徒留他一人陷在痛苦的深渊,她却不能说,不可说,一切只能留给时间去治愈。
有时候挫折打不倒一个人,失去的美好竟能做到。
☆、14过年
新年如期而至,大街上充斥着商家促销的巨幅广告,漫天都是年夜饭998一桌的宣传单。以往季晨曦都是跟爸爸妈妈在家里看春晚,然后困了各自睡觉。从前的她总觉得这样过年实在是太过平淡乏味,如今她嫁与他人,在人家家里过年。不知道爸妈在家里是否更加孤寂,也许怕麻烦连年夜饭也随便将就了。
大年三十这晚季晨曦跟着靳惟去了他家,她本来也没想那么多,穿得漂漂亮亮地去吃个年夜饭就成了,大不了再被李教授唠叨几句什么时候生小孩。可到了那才发现靳家热闹得很,小孩子一辈霸占了电脑电视,女人们聚一堆聊得热火朝天,男人们打牌的打牌干什么的都有。
季晨曦在门口愣了下,心里止不住担忧:这群亲戚现在可是一个不认识啊!现认也有点晚了吧
这时陪在她旁边的靳惟察觉到她的僵硬,搂了她一下:“知道你认不全,等会儿跟着我叫就成了,没几个长辈的。”
季晨曦感激地瞧了他一眼,在他将搂着她腰的手抽回的时候,季晨曦忽然捉住他的手,朝他身侧靠了靠,笑道:“还是你最好了。”
靳惟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展颜一笑,低头靠近她耳畔:“你才知道?”
他低声讲话的时候声音醇厚,富有磁性。况且他垂首在她脸侧,眼神灼灼,季晨曦忽然就不好意思了,往旁边缩了缩头。
“哎呦小惟,这么晚才带晨曦过来不跟咱打个招呼就杵在门口秀恩爱,肉麻死了。”坐在沙发上的一个女人朝他们笑,声音明亮尖细,惹得厅堂中一众的亲戚都是看过来。
季晨曦被一屋子的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暗地里掐了靳惟一下。他倒是脸皮厚得很,一脸坦荡地搂着她就过去了:“二嫂,在音音面前可得收敛点。”
季晨曦连忙向她点头打招呼:“二嫂好。”
这时一个小女孩从沙发上跳下来,晃荡着头上那两个小辫儿就跑过来:“小叔——”
靳惟一把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的手臂上:“想叔叔了没?”
“想了。”她奶声奶气地回答,然后转向坐在沙发上的二嫂,“妈妈,什么叫秀恩爱啊?”
“这个……你长大就懂了。”二嫂这时为难了,只得敷衍她。
“可是我已经长大了呀!”那小女孩长得格外精秀,粉嫩嫩地讨人喜欢。
这时沙发上又露出另一个小脑袋:“靳可音你太笨了!恩爱就是亲亲的意思。秀就是好的意思,所以秀恩爱就是好好亲亲的意思!”
众人听了这话大笑。
二嫂这时才尴尬道:“不准乱讲。”
靳惟笑完了还幽幽来一句:“我说了吧,会带坏小孩子的。”
此刻二嫂也笑了:“明明是你最先言行身教的,反过来还赖我。”
这时候李教授也出来了,她今天穿得喜气洋洋的,脸上也是满面红光的,见到他便嗔怒道:“上午就打电话催你来,都到这会儿了才来。”
他耸耸肩,下巴朝桌上一抬:“晨曦拉着我逛了一下午商场,买了这些东西来送你。”
李教授一听对着晨曦笑道:“都自家人吃个饭,买什么东西呀,家里又不是没有!”她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可却径直走过来,好奇地翻看袋子里的东西,嘴上念叨着,“这买的什么呀?”
季晨曦笑得有些心虚,其实今天她根本没想起来要买点东西带过来,看到靳惟拎了袋子的时候也只是随口问了句,靳惟也只是说客户送的,她便再也没在意过:“这个是,是那个床上用品来着,挺好看的。”
李教授看了一下,大厅里其他几个女人也凑过来,叽叽喳喳讨论了一通以后大家都挺喜欢:款式大方,颜色素净,质量也挺好。
其中一个女人抬头问季晨曦:“晨曦,这在哪里买的呀?我也想买一套来着。贵不贵呀?”
季晨曦听了心里一紧,抬眼就瞥向靳惟,可靳惟脸色不变,撒谎跟喝水一样流畅:“这是用我们公司年会上抽到的代金券买的,就在城东那边的家纺城。”
那女人一听揶揄道:“晨曦越来越会过日子了嘛,我们小惟哪需要你这么省。”
李教授笑得十分得意,拉起季晨曦就往厨房那边走:“别理她,这哪里叫省,这叫会理财!晨曦啊,我刚炸了丸子,你去帮我尝尝咸不咸。”
季晨曦就这样被李教授拉走了,免去在一群陌生亲戚中装熟的尴尬。
李教授讲话心直口快,做事也十分利索。厨房里一大堆年夜饭她都已经张罗得差不多了,留得季晨曦也就在旁边递递盘子做做样子。
季晨曦其实跟这个婆婆没什么话可聊,便在旁边状似认真地剥蒜。李教授忙里偷闲跟她聊两句,聊着聊着就往孩子的那方向去了:“最近你肚子有动静没?”
她正坐在小板凳上一本正经地剥着蒜皮,一听她这话差点从那三角小板凳上摔下去:“没……还没呢。”
“是不是靳惟不合作?”李教授一听将手下的生姜拍得格外地响亮。
“不是……他……他还是挺合作的。”季晨曦听着那案板上那碰碰的声音便连忙回答道。
“嗯,这样就最好了。”李教授听了便放缓了节奏慢慢敲,语气也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晨曦啊……”
“嗯?妈?”季晨曦一听李教授叫自己便连忙答应着,还犹豫着叫了声‘妈’,天知道她这句‘妈’叫得有多别捏。
“我们家小惟啊,他什么都好,有责任心啊有能力的,做什么都能做得像个样子。但是有一点特别不好,脾气倔,倔得跟头驴一样。他一旦犯起轴来谁的话都不愿意听,一条道走到黑。他这时候你也不能太由着他,当初他相了那么多个女的都不满意,一见到你不就没声了么以前我还觉得你性子太软,镇不住他,又不太管事,但是我发觉你平时在他旁边多唠叨唠叨,他还是愿意听你的。所以关于孩子这事儿吧,你主动点,准没错!”李教授舀着锅铲认认真真地给季晨曦上驭夫之术,季晨曦坐在那小板凳上不时点头,像一个专心上课的学生,就差没舀个本子记一下笔记了。
“这孩子的事儿你也别急,只要你俩有这个心思了就有谱!这阵子别让他抽烟喝酒,对将来小孩子也不好,就算是应酬也不能让他多喝!其实小惟也喜欢小孩,你看音音跟他多亲呐。”李教授说到这沉默了一会儿,艰难道,“要是真的还不行,你悄悄告诉我,我找认识的医生给你俩看看。”
这话听得季晨曦尴尬不已:您还真以为咱不行啊……不过到底行不行啊。
吃完了年夜饭大家又开始了各种娱乐活动,季晨曦看那群小孩舀着烟花放得欢,眼馋得很。拉着靳惟就出去要凑热闹,靳惟哭笑不得:烟花早就被家里这群小孩瓜分了,哪里还有咱们这些大人的份?
但季晨曦倒是不了解这茬,出去就要放烟花。刚舀起一支双响炮,其中一个小孩就不乐意了:“小妈,这是我的!”
“那就不能借一根给我玩玩嘛?”季晨曦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