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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地下达命令。
“晨子哥,这些事儿我知道。你放心,我会看好他们俩的。”来顺儿表示自己明白。
江逸晨说了句随时保持联系,便收了线。
“晨子哥打来的吧,干啥要看好俺俩啊?”喜子问道。
“怕你不老实呗,台风一来,就像骡子受惊一样满山跑,先得找个木头桩子给拴上。”
来顺儿随口回应道,又将门拉开一点儿瞧瞧外面,远处依旧是雾腾腾的,一股夹杂着雨水的风呼啸扑面而来,脸上脖子上顿时一片冰凉。于是他赶紧啪的一声关上洞门。
岩洞本处于背风的位置,平时附近一带最多有点儿回旋风,即便如此现在的动静都不小,那岛屿东面开阔地的情况可想而知。
“不敢当,咱俩可都没有骡子的身板儿,石锁儿还差不多。”喜子说着,从餐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啃起来。
“来顺儿哥,那啥。这台风黄色预警是个啥级别啊?”石锁儿先前一直在陆地上生活,此时心中多少有点儿忐忑。
“啥级别?比方说,你大腿那么粗的树,风一吹就断,浪头起来也就二十几层房子那么高吧。没事儿,小意思了。”喜子啃着苹果,忽悠道。
“啊,那浪头不得从这山顶上拍过去?”石锁儿闻言,心中的不安加重。
“去,别听这臭小子的。不学无术。满嘴跑火车。”来顺儿瞪了喜子一眼,又对石锁儿解释道:
“台风黄色预警,中心风力大概就是个八、九级吧。浪头最多打到山腰上。”
八、九级?石锁儿心里估算了一下,以前在城里干活儿的时候。五、六级风就不允许室外作业了。而且海上通常都是无风三尺浪。这八、九级是个什么情景还真不大好想象。
“我上回瞧过一张照片。说外国有个地方起台风的时候,海里的虾兵蟹将都给吹到了岸上,等风一消停。嗬,这人都跑到海滩上去捡,一箩筐一箩筐的大螃蟹、龙虾,全是活的,就是给砸晕了。其实啊,在海上待一段日子,你就知道这点儿风浪真算不了啥。”喜子开始讲述不知从哪儿瞧来的奇闻怪谈,还摆出一副久经风浪的架势。
石锁儿已经与他相处了一些日子,知道他的秉性,所以对此传闻并不十分相信。不过就冲人家这幅镇静劲儿,自己还真是自愧不如。
“得了,别在这儿装了。那会儿刚跟晨子哥划船上岛的时候,海面也就起了点儿小风,还穿着救生衣呢,瞧把你给吓得,直嚷嚷自个儿还没女朋友,亏死了。对了,当时裤子差点儿没湿了吧?”来顺儿见喜子大咧咧的模样,不由揭了他的短儿。
喜子见来顺儿竟然当着下属的面,如此折损他的威望,不禁怒目而视。
石锁儿闻言,也咧开嘴乐起来。心情随之放松了许多。
台风如期而至,夹带着中雨席卷了澄海大部分海域。
天色阴沉沉的,乌云翻卷,将天空压得很低。刺耳的呼啸声中,大海露出了狰狞的一面,海面如同开锅一般地不住翻滚,泛起白沫,积聚成层层叠叠奔涌的浪头,越叠越高,凶狠地向岛屿扑来。
哗,一排浪头狠狠撞击在高耸的礁石上,发出震天的巨响,散开的水花和白雾弥漫在空中。
这排浪刚刚退下去,新的生力军又接踵而来,一副不摧毁一切誓不罢休的架势。
岛上岩洞基地,来顺儿等人被困其中,啥也干不了。
尽管已经用木杠做了斜支撑,但大门仍不住颤动,发出哗哗的声音。门上方有一块很小的固定玻璃,用于观察外界。但受雨雾影响,表面总是模模糊糊的。
那么一小块的玻璃,透进的光线自然不足以给洞内采光。
于是来顺儿选了一盏小瓦数的节能灯点亮,只有两只蓄电箱,而台风不知要持续多久,必须尽量节省着用了。
打麻将人数不够,三人坐在灯下一起玩斗地主。
“靠,这动静真不小,不会把整个岛给吞了吧。”喜子明显有些心神不宁。事到临头,脸上也不像昨天那般镇定。
“不用管它,老天爷要发怒,爱咋地就咋地吧。出牌,该你了。”来顺儿催促道。
一把牌出完,喜子站起来,拿起雨衣往身上套,说要出门上个厕所。
“那边不有个盆吗,凑合一下吧。”来顺儿不耐地说道。
“多味儿啊,你咋这么不讲究。再说俺是大号。”喜子坚持讲卫生的文明人原则,坚决与家禽之类划清界限。
石锁儿也站起身,表示陪喜子一块儿出去。
来顺儿摇摇头,毕竟岩洞里没有卫生间和抽水马桶那种高级玩意儿。于是只好同意,让他们快去快回。
石锁儿搬开顶杠,大门哗啦一声被风吹开,大片的雨雾顺势而入。冻得二人立刻打了个哆嗦。
待二人缩着脖子钻出去,来顺儿赶紧关上大门。
谁知一刻钟过去,半个小时过去,两人还没有回来。
来顺儿的心里敲起了小鼓,大号应该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别整点儿啥事情出来吧?
越想心里越发毛,他终于按捺不住,披上雨衣搬开顶杠往外走。
雨水夹着风势扑面而来,将他的脸打得生疼。
来顺儿用力将门合拢,挂上铁锁勾着。然后用左手为眼睛挡风,弯着腰往南边的高级卫生间走。
远远望去,东面那些山坡迎风处的松树被狂风吹成了弓形,似乎随时都有折断的危险。
到达目的地,却没见人影。
“两个混蛋,玛的死哪儿去了!”来顺儿气得破口大骂。
他双手合成喇叭状,向南边呼喊。
第二百三十八章石锁儿受伤
来顺儿站在山坡上,双手合成喇叭,向四周呼喊。
喊声和风雨声混合在一起,杂乱不堪。
正当他气急败坏一边骂一边往坡下走,准备去寻找两个混小子时。喜子二人却在下方的石子路上出现了。
来顺儿迎上去,恼怒地正要开骂。却见石锁儿的左手臂端着,似乎受了伤。喜子则在一旁搀着他。
“怎么搞的,伤着了?”来顺儿急切地问道。
“划了个口子,没事儿。”石锁儿抬头回应,同时右手紧捂着左前臂的伤处。
来顺儿见这里也不是讲话的地方,连忙招呼他们先回去再说。
三人顺原路返回,原先附近几条小路都是土路,幸亏后来陆陆续续都铺上了碎石子,下雨天才能走路。
回到岩洞,一个个浑身的水直往下滴,面对如此的风雨,塑料雨衣似乎也顶不了多少事儿。
脱去外衣,匆匆用毛巾擦拭头发和身上。喜子走去货架上提来了药箱,从里面依次取出里碘酒、药棉和纱布绷带。
不等来顺儿追问,他便主动向领导汇报发生的事情。
原来,刚才喜子出门到露天豪华卫生间上大号,话说这风雨中蹲在那里可真不舒服,雨水披头盖脸地砸,风吹得下面凉飕飕的。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呸,谁爱听你这个,讲重点。”来顺儿不耐烦地打断,同时用电水壶烧开水。
喜子撇撇嘴。说他大完了号,起身找了个高处观察点往鸡舍那边望。模模糊糊地看到那儿有个什么东西在一翘一翘的,而且似乎还听见了有动静。于是和石锁儿商量一下,一块儿过去瞧瞧。
到了鸡舍前,果不其然,顶棚被狂风掀起了一个角,雨水灌进去。里面的鸡群闹成一片,几只受到惊吓的公鸡仗着弹跳力超强,从缺口处窜出。
他俩赶紧实施抓捕。结果还是有两只跳到树杈上的脑残公鸡被风卷走,真的成了飞鸡。估计九成概率完蛋。
将抓到的逃犯扔回去,两人立即动手修理顶棚,幸亏鸡舍中还存放了几件工具和一盘铁丝。
在这个天气状态下的作业难度很大,待好不容易修理完毕,一阵风雨袭来,石锁儿的眼前一花。动作走形,手臂不小心被铁丝头划伤。
哎,来顺儿听罢叹了口气,也不好责怪他们。虽然晨子哥交代过台风来了就什么都不要管,但鸡舍和鸡群是自己等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劳动成果,放弃不管似乎也不是个事儿。
此时。石锁儿已经把上衣脱掉,擦干身上的水。左手臂上的伤显露出来,大约有四五公分长的样子,还在往外渗着血,附近一片血污。
来顺儿用脸盆打来热水。给石锁儿清洗伤口,同时仔细观察了一番。
又问询那铁丝有没有生锈。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心里总算安定了一些。要不然惹上破伤风那可是大麻烦。
“还好,伤口不够深,应该用不着缝,上碘酒就行了。”他随之做出评断。
喜子将蘸了碘酒的药棉备好,拉过石锁儿的手臂就往上抹。
“嘶,你轻点儿。”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石锁儿不禁抽了抽嘴角。
“行了,你小子今天够走运。要是伤口再深一些,就必须得缝合了。嗯,咱这儿又不是医院,没有专用的家伙。只能拿最粗头的缝衣针,套上线,把针头烧红了给你招呼,估摸着没有个七、八针拿不下来。可享受了。”喜子一边涂抹,一边采用比较的方法给对方止疼。
这一招果然见效,石锁儿联想到那烧红的缝衣针在自己的皮肉中穿梭,不由心里发毛。这碘酒的小小刺激立刻减弱了许多。
擦完碘酒,再用绷带做了简单的包扎。
来顺儿则绷着脸告诫他俩,今天的事情下不为例,否则自己没法儿向晨子哥交代。
入夜,外面的风力又加大了一些,那呼啸的声音仿佛如同鬼哭狼嚎般,环绕着整个小岛。
还有不断传来的树枝断裂咔咔声以及门板的啪啪作响,寒风和水汽也顺着缝隙钻入洞内。身处其间,不由产生一种似乎要被吞噬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三人坐在餐桌边,依旧在小瓦数节能灯的照耀下打扑克牌,由于气温下降,身上都穿了毛衣。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很明显的,他们心不在焉地出牌,还不时转头朝门口望。
“来顺儿哥,咱这山洞结实不?”石锁儿不安地问道。就冲外面这动静,一种洞穴要坍塌的错觉总是在心头挥之不去。
“结实不?呵呵,你瞅瞅,整体岩石构造,连个大缝子都没有,连钢筋混凝土都比不上啊。别说这点儿风,就是八级地震来了都能扛过去。”来顺儿用手指了指洞顶,故作轻松地答复道,以安定军心。
石锁儿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一把牌结束,喜子站起身走到岩洞门口,微闭双目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嘿,还拜上了。求哪路神仙呢?”来顺儿瞧着他这副平时少见的虔诚模样,好奇地问道。
“观音菩萨、太上老君、如来佛祖、东西南北四海龙王。”喜子睁开眼睛,郑重其事地回答。
“你小子真是不学无术,懂不懂啊?连佛、道都不分,就这么一通儿乱拜,肯定心不诚啊,菩萨、老君都会生气怪罪的。”来顺儿提醒一句。
“俺也不知道云沙岛归哪路神仙管啊,干脆都拜上,正所谓礼多神不怪,神仙才没有你那么小气呢。”喜子解释道。
“应该是东海龙王吧。”石锁儿想起以前看过的西游记电视剧,插了一句嘴。
“咱们在澄海啊,不是东海龙王的辖区吧。不对,咋从来也没听说过有澄海龙王啊?”喜子感觉有些困惑。
正说着,石锁儿也跑到喜子身边,与他一起拜神。态度还蛮认真的。
“行,你俩一块儿招呼吧。对了,还有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也捎上,别给拉下了。”来顺儿没好气儿地建议道。
“成。阿门。”喜子很听话,伸手从额头到胸口画了个十字。
兴许是祈祷起了些作用,午夜的时候,动静终于小了下来。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