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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江云漪的眼角瞥到一袭华丽的重锦飘扬,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控着一匹还在挣扎不断的青骢马,她很想爬起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可实在太疼了,她根本动也动不了。
这个时侯大街上已经乱成了一团,抬江云漪的几个轿夫见雇主摔出轿后就没动一下,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心头一慌,吓得不轻,也不顾到底是谁的错,竟然扔下轿子就跑了。
这时骑马肇事的年轻男子终于控制住了坐骑,男子见撞到了人,也顾不得纱帽在控马时落下了来,利落地从马上跳了下来。
男子不过弱冠之年,衣着富贵,面容绝艳,魅色倾城,从马上一越而下的身姿处处透露着一股子的风流富贵劲儿,看得惊慌失措的众人一时失了神。
目眩神迷间也不忘赞一声,好一个风流俊秀,邪魅入骨的少年郎!
此时阳光落在男子身上,仿佛为他度了一层金光,他踏着金光而来,尤如天神一般让人不敢逼视。
“属下来迟,害公子受惊,请公子恕罪!”
男子方靠近江云漪,后头又有数人策马而来,看见大街上乱成一团,男子的坐骑已经卧倒在地,蹬腿挣扎,心中大惊,皆快速从马背上跳下来,跪身请罪,语气恭敬。
“将人送到医馆,好好诊治!她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她!”
男子见手下赶到,把人交给手下人处理,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纱帽重新将那绝世容颜掩在纱帽之下,翻身上了另一匹马,面色沉沉,
“查查这马怎么回事,查到后即刻来报!”
先前男子所骑的那马自他下马后便横倒在地,四蹄乱蹬,此刻更是马眼翻白,口吐白沫,怕是活不成了。
“属下失职,一定给公子一个交待!”
数名劲装男子,齐声告罪,大街上顿时有风声鹤唳之感,那些原本被少年的绝世容颜所迷的人们此刻方一哄而散,生怕被误会成害这美少年的凶手。
男子没有说话,冷喝一声,就想驾马而去,然一道愤怒的声音却止住了他的去路。
“站住!撞了人,就想走,你是什么道理!”
江云漪被摔得全身都快散架了,她不仅觉得腕臂疼得厉害,额头上的伤也一抽一抽地疼。
可这哪及得上她莫名奇妙被摔出轿子的愤怒!这个人害她摔伤,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们会帮我处理好,不会白白让你摔的!”
男子以为江云漪是怕他不做出赔偿,才会如此愤怒,坐在马上连动也不动,只是微昂头远望前方。
“开什么玩笑!那些难道不是应该的么?再说,你撞到人了,连对不起都不会说,只会让手下帮你处理,道歉这种事,也是可以让人代劳的么?”
江云漪听此话,不由怒极。这什么人啊这!赔偿本就理所应当好不好?她愤恨的是这个人的态度。
“放肆!你怎么可以对公子无礼!”
未等男子有所回应,正想帮江云漪处理伤情的青衣人,及跟随男子而来的那群劲装大汉齐声大喝。
声音响彻大街,害得那些摆摊的小贩,也不敢久留,早早收了摊走了人,行人更在事发时远远地绕道走开。
一时江云漪所在的这处大街竟除了她及这男子所带的人外,再无其它闲杂人等!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他又不是没有手没有脚,需要你们来帮他处理。”
江云漪丝毫不惧这些人的眼神,他们气势强,她的也不弱。她死死地盯着马上那个带着纱帽的男子不放,眼神愤怒。
简直无法无天了!撞到了人不道歉,居然还敢这么对她吼,太嚣张了!她江云漪前世今生就没这么被人欺负过。
“你想如何?”
男子听此,方转头看向江云漪,少女洁白的额头被划伤了,此刻正渗着血,然她眸光清洌,奕奕生辉,在阳光下竟有着别样的风华,令人怎么也移不开眼睛。
“下来!道歉!”
江云漪咬着唇,抵抗着腕臂上嘶裂的痛,任额头的血渗开流下也不以理会,她的语气铿锵,似有铮然之音。
这一刻少女气势凛然而不可轻犯!
“大胆!”
劲装大汉们又是一声大喝,对于江云漪竟敢对他们公子如此无礼的行为极为不满,看向江云漪的眸光恨不能吃了她!
这些人虽惊讶于少女的凛然风姿,但受过极专业训练的他们,又岂会被一个小女子的气势所慑。
何况他们十几人难道还怕一个受了伤的小女子?传出来岂不是被人笑话死!
江云漪却不为所动,仍旧死死盯着马上的男子。她才不管这男子是什么人,总之撞了她,就要道歉!
“真是个倔丫头!”
男子似轻笑了一声,随即跳下马来,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眸光清洌的小女子。她明明受了伤,疼得脸都白了,怎地不哭不闹,只想着让他致歉呢。
“要你管!还不道歉!?”
江云漪皱了皱鼻子,很不满看向男子。她是让他下来道歉的,可不让他下来训她的。
“宴峰,先给她看看伤!”
男子这一次真的笑了,虽然没人看得见他的笑容,但所有的人都能感觉他笑了,似乎心情还挺愉快。
“公子!”
那名叫宴峰的青衣人明显有些不愿意,这个小女子如此放肆大胆,凭什么让他来救。
“不用你假腥腥!”
江云漪听到那笑,心中越发气怒,腕臂疼得半死,自己伸手摸了摸,才知是骨骼被摔错位了。
难怪会这么疼!
咬了咬牙,江云漪自己储力,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扶住受伤的腕臂一伸,再用力一拉,只听咔嚓一声骨骼声响,脱臼的腕臂总算复位了。
咝!江云漪疼得不由抽了口气,脸色又白了几分,额上因疼痛汗聚成水直直流向颈间。
男子微微一愣没想到她会自己动手,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微微皱了皱挺秀的剑眉,眸光一扫宴峰。
“属下该死!”
宴峰接到男子的眸光,不由一凛,知是男子责怪他没有为这小女子及时医治动了怒。
他也没想到这小女子竟然会自己动手!骨骼错位,自行复位可是极疼的。
“回去自领鞭刑二十!”
男子的眸光转向江云漪还在流血的额头,看着江云漪抿着唇,冷冷看向他的眸子。
宴峰领了罚,见男子还盯着那小女子不放,转眸才发现那小女子额头的血已经慢慢流向颈间,鲜红的血衬着颈间那洁白的肌肤有些触目惊心。
这一次便是男子不说,他也知道救人要紧!
“道歉!”
江云漪避开了想要为她医治的宴峰,依旧只是盯着男子不放。尼玛,开始不治,现在治,装什么好人!
“……刚才是我不对,冲撞了姑娘害姑娘受伤,我很抱歉!”
男子看着那倔强不屈的眼神不知为何突然心就软了下来,道歉的话也自然而然就脱了口。
正想为江云漪医治的宴峰及跟随少年而来的数下名护卫一听男子的话,禁不住瞪大眼睛。
他们是不是听错了,公子竟然在向这个小女子道歉?
“这还差不多!”
江云漪看男子终于妥协,撇了撇嘴道,声音里竟然有几分得意。
然她的话刚说出口,猛然觉得头很晕,痛感一抽一抽地折磨着她的神经,她双手抱头,痛让她暂时忘了言语。
痛得晕晕沉沉间,眼前就是一黑,江云漪心想着,不会这么倒霉吧?
可她偏偏就这么倒霉,晕倒前下意识地抓向男子的纱帽,然后她看到了一张颜色无双的脸,闻到了他怀中淡淡的竹叶香,最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江云漪醒来时已是晌午时分,她额间的伤已经被人用纱布细细包扎好,因骨骼错位而拉伤的腕臂也被人处理过了,衣裳也被换了件新的。
一切好像都很正常,可只有江云漪知道她死定了!汇宾楼的七日之约啊!她昨儿晚上还想着今日要怎么谈判呢。
现在怎么办?都午时了,再有耐心的人也不会再耐烦等她了吧。江云漪欲哭无泪!
都怪那个该死的家伙,害她摔伤,还害她晕倒。可恶!可恨!
“来人!来人!”
江云漪气怒地爬起身,抚着额,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她早不晕晚不晕怎么在那个时侯晕了?
“来了,来了,姑娘,你有什么吩咐么?”
外头有专人照看着江云漪,听到江云漪在里头大叫,慌慌张张就跑进来一个小丫头。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这里?”
江云漪看着眼前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知道定是那位撞到她的坏家伙带她回来的。
但她也得先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再说!
“这里是我们公子在安云的别院,是公子带您回来的。”
小丫头认真地回着江云漪的话,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公子带她回来时,脸色可难看了!想必这姑娘对公子一定很重要吧。
“能不能让他替我备轿,我必须到汇宾楼一趟。”
江云漪抚了抚额,知道自己那一摔,摔破了头,现在身体正虚着,肯定无法一个人走到汇宾楼。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被摔伤也就罢了,怎的在那种时侯晕倒了。现在都午时了,也不知道方掌柜是不是还在汇宾楼等着她。
“丫,姑娘您现在可不能起来。宴峰先生说了,姑娘现在身体太虚需要静养,不可随意下床走动。”
小丫头忙拦住想要起身的江云漪一脸紧张地说。公子可是交待要好生照看的,她哪敢任她随意起来。
“我没事!你赶快去帮我备轿,你不去,我可自己起来了。”
江云漪正急得不行呢,今儿个可是她失约在先,要是方掌柜为此跟她翻脸,她找谁说理去。
“好好好,奴婢马上为姑娘备轿,您千万别起身。”
那小丫头无法,只好匆匆跑出去,命人马上备轿。
江云漪上轿后命轿夫往汇宾楼的方向而去。心中祈祷方掌柜人还在流云涧,不然她可能要跑一趟百草堂去致歉了。
那小丫头让人去禀报公子一声,匆匆跟在轿旁陪同江云漪往汇宾楼而去。没有公子的命令她可不敢离开这位姑娘半步。
到达汇宾楼后,江云漪匆匆下轿,跟在轿旁的小丫头赶紧过来扶着她,免得她摔了。
“是江姑娘吧?方掌柜正派人到处找您呢,快随我来吧。”
江云漪才下了轿,一直侯在汇宾楼门口的一个小二看到,立马迎上来。他不知道流云涧的客人等的是谁,但掌柜的说了,流云涧的客人绝不能得罪。
跟着小二的引领,江云漪由那小丫头扶着来到了流云涧的院门口。
此时江云漪才知道,流云涧是汇宾楼单独供给客人的小院,特别清静,属于贵宾级的独立院子,包一天就是上百两银子。
小二让江云漪先等等,他进去禀报一下。
江云漪从小二口中得知方掌柜看她到约定的时辰没来,极为着急,派人四处找她,心中极为感动。
如今让她稍等一会,又岂会等不住。
“哎呀,我的江姑娘啊,你总算来了!”
方掌柜一听江云漪人到了,急匆匆地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