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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确认江云漪和端木阳的马车早早地从敬阳王府出发,他们都要以为是不是记错了日子。
“爹、娘、奶奶、哥!”
由端木阳扶着她一路走到云子澈等人面前,这极为亲密的模样令等侯许久的林静宜等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有云子澈微微看出了点端倪,但云子澈自己也是单身,所以他只是怀疑却不会去深想,不过还是眸含警告的睨了端木阳一眼。
他听闻端木阳极粘江云漪,二人自成婚后几乎天天腻在一起,有时侯连房门都不出,吃喝都是直接让下人送进房,再收出来。
他便是再不晓事也明白这是一个什么状况。只是人家小夫妻间的闺房情事,他这个做哥哥没道理管。但必要的警告还是要的,他可不想小妹因此而没能好好调养休息。
端木阳全当没看到云子澈的眼神,极为有礼上前给云老夫人、云中天和林静宜见礼。
想当初云子澈可是他的劲敌,如今情敌成大舅子,让端木阳很有些不适应。所以一直以来那声哥是怎么也喊不出来。
云老夫人是过来人,看着江云漪和端木阳的样子便知他们为何会来这么晚,倒也不说破。
他们能这么好,她应该高兴才是。这样她很可能很快就能抱上外孙。以前她还有些担心端木阳不会疼人,这会子她总算可以放心了。
其实云中天和林静宜也早看出来了,只是怕江云漪害羞,故意装作不知,不过夫妻二人看对方的眼神不由热了几分。
云中天和林静宜其实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但始终不能如愿。也曾经问过云漪这个医道高手,她让他们顺其自然。
不过建议他们还要考虑清楚,毕竟以林静宜这个年纪来说再怀孕就称得上高龄,高龄产妇的生产会比别人更有危险性。
三日回门之后,江云漪只在云家呆了两日就去了江府。
江家也算得上她的半个娘家,江大林、姚芳华、江小小和江小高参加完婚礼后便住在了原本的江府。
因先前真假公主案的原故,江大林原本的封号被剥夺了。如今江大林还是做回他的平民老百姓。
“姐,景之哥已经等了你四五天了!”
江小高趁着端木阳与江大林寒喧时,拉过江云漪低着声音说道。他们来京之后就知道段景之在京都等了三两个月。
只是那时江云漪刚好在安云那边,出嫁到京时按京都的风俗,新娘子在出嫁前不能见外客。
所以段景之一直等到江云漪嫁进敬阳王府也没能跟她说上一句话。本以为江云漪嫁人之后应该能接待外客,谁想王府那边并没有接下贴子。
“高子,跟你姐说什么悄悄话不能让我知道呢?”
端木阳耳朵极尖,便是江小高声音压得再低也听到他在说什么。怎么又是段景之,这个段景之难道不知道云漪已经是他媳妇了么。
到敬阳王府几次拜访都被他驳回不见,居然还跑到他小舅子家等着。现在还鼓动他小舅子为他牵线搭桥,当他端木阳不存在啊!
“段景之有给我下贴,我怎么不知道?”
江云漪瞥了端木阳一眼。这几天她一直被他缠着,成天里就对着他,可她还真不知道这家伙还把她的客人拒之门外。
段景之与她多年未见,若不是得知他来京,当时婚事在即,她不便见客,又怎么可能拖到现在。
却不想端木阳竟然敢瞒着她做出这等事情!
“他是西番王之子!”
端木阳摸了摸鼻子,他这不是怕江云漪被那个段景之给拐跑嘛。他是事后才知道先前段景之跟江云漪的关系匪浅,心里可是很妒忌的。
而前两日三子刚告诉他,段景之很可能就是西番王流落在外的亲生子。几年前就与西番王相认,现在是西番的王子。
见江云漪微眯起了眼,端木阳知道她定是在为此事震惊。不过这事却是千真万确。不要说段景之是他的情敌,就算不是,对于往来京都的陌生人士,暗营的人都会将其家底查得一清二楚再报给他。
若不是先前他一直忙于婚事,无瑕顾及这位与江云漪过从甚密,偏又身份极为特殊的段景之,他哪里会让他在京都呆这么久!
“你若不信,可以自己问他!”
想了想,端木阳觉得他定是拦不住江云漪。那还不如让他们见上一见,兴许还能从段景之那里知道西番的打算。
他是一国的王子,便是他不声不响来到大周皇城,他们也只能监视,不能拿他怎么样。否则岂不是给了西番一个可以正大光明开战的机会?
西番人善骑善战,以产名马宝石闻名,但物产稀薄,需要与中原互市才能保持基本的生活水平。
只要是人就会有野心,西番窥视中原物产,仰慕中原的文化,便向在长居中原。这一点从齐国突遭匈奴袭边就可以看出。
他在想若匈奴与西番对调,兴许现在正在打仗的不是齐国而大周。那边仗都打了一年多了,也不知何时能休战。
这一年多,他忙于查江云漪的身世,后又忙江云漪的婚礼,一直没跟楚熙联系。其实是想联系,联系不上。
何况这样敏感的时刻,他不能给楚熙留下隐患。就是丫头那边他也不敢提起半分,就怕她担心唐冰清,会闹着去齐国。
他一直奇怪西番为何在去年大周闹雪灾,饥寒交迫的时侯没有趁火打劫。现以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生息,西番人想再动手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端木阳却不知道那个时侯的西番因皇庭内政引发兄弟阎墙,根本没有心思来打别人。只是这事被死死地压了下来,到现在还没外传。
“端木,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首先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应该相信我。你先跟爹和姚姨他们好好聊聊,我去会一下客!”
江云漪捏了捏端木阳的手,她知道端木阳是有醋意,但更多的应该是因为段景之目前特殊的身份。
她不想去怀疑什么,但在端木阳的立场上,他是有理由去怀疑段景之来京都的动机。
“我在前厅等你!”
端木阳回握她的手,虽然很想跟她一块去,但最终他还是放了手。这几日他粘她太紧,那是因为他们新婚。
可他知道她不会允许他干涉她所有的生活。他的丫头一向不同于别的女子,她并不是一个以夫为天的人,他得习惯着给她空间,否则便是他们成了亲,她还是会跑的。
“高子,好好招呼你姐夫!”
江云漪安抚地拍了拍端木阳的手背,这个男人需要哄,尤其是她要去见其它男人的时侯如果不哄,那这家伙一定会很快报复回来。
而他的报复绝不是让她下不了床这么简单!想到端木阳自成婚之后,新学会收拾她的方式,江云漪恨得牙痒痒的同时,心里头却甜意泛滥。
女人的口是心非不过如是,却也只针对她心爱的男人才会这样。
“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呼姐夫。”
江小高看着江云漪和端木阳秀恩爱,心里也为江云漪高兴。他的姐姐能寻到幸福,他比任何人都开心。
而这个时侯江云漪提醒他,不过是因为知道端木阳听到他叫他姐夫,心里会无比甜。
他的姐姐永远知道怎么把握人心最微妙的地方。即使是姐夫也不能免俗地因姐夫二字展开了眉眼。
“高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你上次跟我提的那把云龙匕,等我回王府就让人给你送来。”
江小高跟着暗营的人学近身战术,一直找不到应手的近身武器。知端木阳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便跟他要。
只是那匕首是端木阳的爱物,又是一位至交所赠,他没马上答应。此刻听着这声姐夫,端木阳觉得匕首啥的不过身外之物,哪能比得上姐夫二字听着即舒服又顺耳呢。
“还是姐夫最好!”
江小高眼睛一亮,没想到两个字就能从端木阳这里拿到一件宝贝,忙嘴巴极甜地很是狗腿地继续拍马屁。
端木阳那里的宝贝何止于此,他以后一定坚决站在姐夫这边,坚决履行姐姐的以最少的代价换到最高的回报。
“姐夫那里还有一把玄天弓,是先帝送我的。下次你过生辰时,姐夫一定送你!”
端木阳美美地回味着江小高的姐夫最好四字,极为满意地点点头。江小高的姐夫二字,可比云子澈的妹夫二字听着更舒心更顺耳。
高子不仅学近身,骑射功夫也没落下,那把弓一直在他的藏宝阁放着,用做生辰之礼再好不过。
江小高转身对江云漪眨眼,虽然拿姐夫的东西可以拿得理所当然,但姐夫现在是姐姐的人。他要是把端木阳的宝贝都搜刮光了,还真怕江云漪生气!
小四小五抬头望天,告诉自己这不是他们的主子,他们的主子怎么可能这么狗腿呢。不就是一句姐夫,竟然把天下第一的宝弓随口就送人!要不要这么败家啊。
“去吧,既然你姐夫给你的,你拿着便是。”
江云漪摇摇头,对端木阳这行为有些无奈。这个人刚追她的时侯孩子气,现在成了亲则变成了傻气。
不过一个男人能为她做到这份上,她应该是幸福的吧。唇边不自觉地漾起微笑,江云漪的心里满满全是初为人妇的甜蜜颜色。
段景之看着这个从少女变成少妇的女子微微有些愣。现在的江云漪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沉淀之后隶属已婚女子的绝美的风韵。
若说未婚前江云漪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空谷幽兰,那么婚后的江云漪便是一朵开得正艳的绝世牡丹。
芳华绽放,独立云端,绝世之姿,无与伦无!然名花已有主,世人只能欣赏,不可碰触。
“别来无恙!”
迅速地掩饰着眼中的黯然,段景之含着笑看向这个多年未见的老友。那年分别已有经年,他每至一处都会细心记得游历所思所感,直至去年才特意将他的游记寄给她。
不想再见,她已是他人之妇,且幸福美满,无人可插足。有些情错过便是永远,念念不忘的只有他而已。
“不知何时才能喝到王子的喜酒,听说西番边垂有一个情人湖,有情人只要掬水同饮便可相守白头。”
江云漪是理智的,便是她一直觉得对段景之有所亏欠,但在两国邦交面前她必是有所选择。
她对端木阳那么说,只是想告诉他,段景之是她的朋友。可若这个朋友已不是单纯的朋友,她也会快刀斩乱麻。
“江姑娘,我们公子……”
小扬子刚要说什么看到段景之淡淡扫过来的眼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公子自回到西番变了不少,现在的他再也不会容他放肆。
“你可以放心,只要有我在,我都不会让你想的那种事发生。”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哪里会舍得将它损毁,大周不仅是你的家乡,也是我曾经长大的地方。
段景之在心里补充这句未尽之言。他本以为他已释怀,却在知西番王有意攻打大周时尽全力周旋,甚至不惜搅乱西番王庭的内政之争。
为的,不过是保有她的地方是一方乐土,而不是民不聊生。何况那时他还不知道他并非大周公主。
若知,他也会如宁沉玉、唐秉清他们一样,为她保驾护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