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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是几样法器,似燎原寺的‘降魔心经’,灵天阁的‘九心元鹤’等等。
庄无道一样样经历使用,都是无恙过关。节法真人六百年道基,雄厚无比,任何人想要在这些辨魔之法上做什么手脚,都难得逞施展。
只要这些法器灵物,本身没什么问题,庄无道都是不惧。
总共七种辨魔之法,全数完成时,已是两刻之后。离尘宗一方,司空宏等人,明显镇定了许多。‘降魔心经’,‘照魔神鉴’等等,已经是这一界中,最高绝的手段。若连这几样都无可奈何,那么把其余的辨魔之法拿出来,也只是丢人现眼而已。
虽不知乾天宗,还有何后手,可至少不会是最坏的结果。
“看来庄师侄,并非是魔修。”
鸿德的脸上的表情,也明显放松了不少。只要庄无道不在这道关节上出问题,赤阴城就有足够理由介入了。
“我看多半是这位叶涵师侄,对庄师侄有所误会。重阳子小友也多半是看错了。崇心道友,你若无其他的手段辨魔,不如就此作罢如何?”
李崇心却哑然失笑:“辨魔之法,我乾天宗是没有了。不过我等兴师动众而来,可不会这么轻易退走。”
此句,近乎直言不讳,恶意也展露无疑。
“嗯?”
鸿德的浓眉微轩,眼现凛然之色。这李崇心之言毫不客气,已彻底撕开温和面纱,赤裸裸的流露出不肯善罢甘休之意。
“重阳子他虽是太平道弟子,可我却知他声名德行一向不错,绝不会口出妄言。这叶涵冒死出首,更不会无根无据。”
李崇心的眼里,全是浓浓的讥诮。用那种像是蛇视青蛙般的眼神,看着庄无道。
“是谁说过了‘照魔神鉴’这些法门,就一定不是魔修?魔道之法千流百脉,隐匿魔元之法,不下三千余种。我乾天宗能够辨知的,其实不超千类。便是当今八大道门联手,也绝不敢说无有遗漏。万年之前,我乾天宗先辈参与诛魔之役,死伤弟子,不下十万人,教训惨重。对于魔道邪修,我宗只有一策,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人!”
“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人?呵,好大的口气——”
鸿德已是满脸的不悦:“也就是说,你等仍不肯作罢?崇心道友,我只问你一句,你们乾天宗,到底想要如何?”
“此子还未完全摆脱魔修嫌疑,本座为何要罢休?”
李崇心笑着反讽,神情自在道:“离尘高徒,我乾天宗自然是不敢错杀的。不如就让此子,随我等入灵京如何?由诸教会同天道盟看管,十年之后,若还能不漏形迹,就放他回来。此子天资绝高,世间罕见,真要是被他成了气候,必定是我修界大劫。”
庄无道听着,不禁再次无言,这次又被秦锋猜中了,这乾天宗太平道,还真是打的这主意。
再看对面,那重阳子依旧眼神冷漠,不同与其,此时其眸中,已无一一丝半点的波澜。
是觉已成竹在握了?
庄无道以前就知,只要是被重阳子,认定了是毫无价值的东西,就不会再有半分关注。
母亲庄小惜如此,他自己也同样如是。
萧灵淑面色倒没什么变化。只面上泛着红潮,兴奋不已,眼神就似在嘲讽着他的天真,以为过了辨魔之法,便可就此罢休。
至于叶涵,更是望都未望他一眼,而是巧笑倩兮,玩味的打量着节法真人。
第五八四章谁是魔修?
“崇心道友之言,未免过份!”鸿德再次皱眉,已觉形势略有些不妙。
“此言差矣!”
那太平道守善真人摇着头:“我倒不觉有何过份之处,若此子真是魔修,辨识出来,在座诸人都有大功德。若然不是,也不过是耽误此子十年时光而已,算不得什么。”
叁法一声冷哼,若庄无道真去了北方,那么离尘宗从此就是任人挟制拿捏,哪里可能回得来?
宏法真人则是一言不发,用赤红的目光,注视着叶涵,神情似欲择人而噬。
“本座也觉此策妥当!”
出言者,乃是玄圣宗原杏真人,面上含笑:“只是‘照魔神鉴’与我家的‘知气剑’,确不能保证完全。要万无一失,崇心道友之言才最是妥当。”
而那燎原寺延如大僧正,则直接不客气的催迫:“无量真佛!若离尘宗既是问心无愧,这庄无道也确非魔修,为何不能应下?要知辨识魔修,上善之法,还是魔瘾。”
节法真人一直沉默,知道此刻,才略一挑眉,扫视诸人。正欲说话时,那叶涵却抢先一步开口:“我叶涵以心魔发誓,若十年之内,这庄无道不露魔修形迹。我叶涵便愿自废修为,以谢离尘上下。”
此句一出,宏法真人的气机,就又陡然转烈。
“混账!”
弘法一身罡劲气元,几乎全数爆发,往叶涵压迫而去,明显已是再压抑不住那浓烈杀机。厅堂内的温度陡增数倍,那些瓦片梁柱,几乎就要无火自然。
只是叶涵,有李崇心几人护持,分毫都不受影响,在厅堂中央处长身傲立着,身姿出尘。
节法的面色,也微微一冷,叶涵这一句,却真是将离尘宗逼到了墙角处。
其余鸿德与‘温明散人’,亦是默然无语,眼神阴沉的看着李崇心。
事已至此,天道盟与赤阴城,已不是不能介入插手,强行拒绝。然而观这李崇心与乾天宗之意,竟是不惜一战,也要将庄无道带走。
关键是宁家,雷氏,还有那些中原之地的道门,虽在大灵皇室管辖之下,三圣宗也同样能够影响。
乾天宗以诛魔之名号召诸教,而燕氏若没有合适的理由,只怕不能使这些势力置身事外。
尤其靠近藏玄大江的几家,必定会全力参与。这东南之地,实在太过诱人,谁不想从中分上一羹?乾天宗以此引诱,自是无往而不利。
叶涵的唇角微挑,现出丝丝的笑意。眼看着节法真人与叁法,铁青着脸陷入沉吟,看着弘法怒火狂燃,却拿她无可奈何。这一刻都让她有种异样的快感,仿似吸食了罂仙草一般。
只是当她目光,扫过庄无道时,才微微一楞。只见此子,仍旧自在从容,似乎浑未在意自己,即将前途堪忧,道途断绝一般。那眼神同样平静,与她对视时,根本就漠无感情。让她下意识的,就想起了重阳子。不久前定策逼山,成竹在握之时,她那个小师弟,就是这样的神情。
这对父子,还真是相似——
李崇心再次大袖一拂,打破了沉寂:“此事成与不成,一言可决!你等一言不发,莫非是意欲推拒,心中有鬼不成?”
话音未落,就听对面传来有一个清冷之声:“心中有鬼的,怕不是我离尘!”
众人注目望去,却只见那一直被人忽略了的离尘掌教云灵月,此时长身站起,气质温润如玉,颀长的身形,展露无疑。面色凝肃,如刀般的目光,注目叶涵。
“叶师妹,你可能再以心魔起誓,说你与那赤灵三仙教,绝无瓜葛?”
叶涵一楞,而后一身气息,就转为阴沉。她有些不知所以,不过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
这句话,她也不愿答。道家心魔重誓,必定应验,她不能不慎。
李崇心也觉惊奇,不过眼里却依旧含着冷笑:“此言何意?那赤灵三仙教,难道与今日之事有关?”
他倒要看看,离尘宗该怎么把这个死局,翻转过来!
“不但有关联,而且关联不小!”
云灵月轻点了点头,神情略显不虞道:“这本是宗门丑事,我离尘不愿外人知晓。可事已至此,不能不自揭丑事,以免无道师弟,无辜蒙冤。”
说到此处时,云灵月便又朝着那‘温明散人’,稽首一礼道:“有请散人,将那照魔神鉴与九心元鹤,借我一用。”
此二物依然还在‘温明散人’的手中,并未还回。‘温明散人’不知所以,却还是将这两样法器,交到了云灵月的手中。
“一年之前,我遣无道师弟下山,其实是为查访一事。当年我廉霄师兄行踪,到底因何走漏,被那赤灵三仙教知晓。赤灵三仙教又为何能尽知我教动静,都启人疑窦。师弟他也未让我失望,这次下山收获不小。”
说话之时,云灵月手中的照魔神鉴,已经是一道青光,往那叶涵的身上照了过去。
“不过也因此故,某些人可能生了狗急跳墙之心,才有今日之变。”
叶涵茫然不解,脸色铁青。忖道这云灵月,莫非是欲指斥她为魔修不成?真是荒唐!
对那‘照魔神鉴’打出的青光,却下意识的生出了躲避之心。不过这念头才起,就被她强行压下。心中五鬼,自是不惧。
青光照体,浑身真元一阵动荡,不过旋即就恢复如常,并未显出异状。叶涵顿时心中一定,将那忐忑不宁之感尽数驱逐。
紧随而来的,则是那九心元鹤、这却非是真鹤,而是一尊鹤形灵器,栩栩如生,逼真之至,围绕着她身躯不断的盘旋。
九心元鹤虽不如‘照魔神鉴’,可也是上佳的识魔之术。只需稍有感应,鹤嘴就会啄出,将人体内的魔息煞力,强行抽取出来。
叶涵已生出不耐之意,语音寒沉道:“你到底是想怎样?”
她此刻虽是压住了心内的不安,不过却知云灵月这番作为,必定不会是无的放矢。
“不是我想怎样——”
云灵月摇着头,不去理会,再次转望那温明散人:“那‘降魔心经’,晚辈法力有限,无能为力,有请真人助我一臂之力!”
其实离尘宗内也有识魔之器,同样天下知名。不过他却并不肯用,以后事后被人置疑。
“降魔心经?助你无妨,可这是为何?难道说,此女乃是魔修不成?”
那温明散人同样是满眼的疑惑,不止是他,整个厅堂之内,大多数人都是一头雾水。
也有不少人,已经隐隐预料到了什么,都是神色阴沉不语,或是眼含异色的审视着叶涵与云灵月二人。
太平道的守如守善,更是身躯不自禁地紧绷,凝起了眉头。既觉不解,又感古怪。
重阳子也再无法保持平静,再次目光如刀,‘刺’向了庄无道。庄无道心有感应,却是回以一笑,略现得色。
此时此地,他不介意得意忘形一番,把什么城府稳重,都远远丢开。
对方越是气怒,越是无奈,他就越觉开心,越觉畅快!
二人对视之时,那云灵月却不置可否的,再次郑重一礼,复述前言:“还请真人,助我一臂之力!念完此经,自可见分晓。”
“也罢!依你便是。”
见云灵月不肯答,温明散人只略作沉吟,就不再纠结。随手将那身前那本经册翻开,就按本宣科的,念动起了书中梵文。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毗耶离庵罗树园,与大比丘众八千人俱,菩萨三万二千,众所知识。大智本行,皆悉成就。诸佛威神之所建立,为护法城,受持正法;能狮子吼,名闻十方——”
温明散人并不通佛门之法,不过手中的‘降魔心经’,本就是一件佛门降魔法器。他只需以灵言真元,引动这‘降魔心经’内的佛力就可。
随着一字字读出,‘降魔心经’外赫然现出了一层金色佛光,堪堪念到‘复有万梵天王尸弃等,从余四天下,来诣佛所,而为听法;复有万二千天帝,亦从余四天下,来在会坐;并余大威力诸天、龙神、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侯罗伽吧部众——’这第二段时。
那叶涵的面色,突然转为青白,现出了愕然不敢置信之色。
‘九心元鹤’也在此时,忽然一扇翅,到了叶涵的背后。鹤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