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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这是离尘宗,而这是天下诸教世家,这是可突破天限的练虚道契——”
在那雪松在外,又有数百颗各式各样的树木伸长出来,种类不一,或柏或梅。或杨或柳。高矮也不相同,有些高过于雪松,有些则在雪松之下。
而此时在那雪松的树冠之上,又多了几十颗果实,是象征着练虚道契的果实。
“我问你,离尘宗要如何才能保证这些练虚道契,不被天下修界夺取,又该如何免去怀璧其罪之危?”
青年只略一思忖,就有了答案:“只有为天下霸主,独尊于世,使世间无人敢生贪念,才可免此劫数。”
即便此时的离尘与庄无道,将那练虚道契拿出来,给天下修界分享。却仍会有人不满足,会心生贪念。
故而此事,并非是离尘宗退让委曲求全,就可以解决。
也不止是因这练虚道契,更还有那玄血精华,散劫舍利的因故。离尘需先于三圣宗之前,将整个修界降服一统,才可将未来离尘宗的压力减到最低。
除此之外,他路不通!
“可又该如何在近期之内,就做到独尊于世?”
法天灵看着身前的这些树木,或高或矮,有五颗高过于雪松,还有不少树木的高度,只低于雪松一线,似乎随时就可超越。
“以那位之能,倒是可以拔苗助长。不过如此一来,必定根基不稳!可除此之外,还有何策?”
那青年看着眼前的这些树木,陷入沉吟。而仅仅片刻,青年就思有所得,突然了悟,骤然出剑。一道锋锐的剑气旋斩,竟将那雪松之旁的所有树木,都尽数斩断,只余三寸左右在地表之外。
“拔苗助长不成,那就只好如此了!”
将这天一修界,尽数削平!
哪怕还能残余一点根基,还有复起之能,可待得这些树木恢复元气之时,这颗雪松已可成擎天大树,盖压一切!
“孺子可教!那离尘宗北上,扫灭邪魔妖氛是假,削平天下是真!而有些即便没法削平,那么——”
法天灵大笑出声,颇为欣慰,而后又指了指那些断去的树木。仅仅瞬间,这些种类不一的树木,竟又忽然间转化为了雪松。
“能够真正收服,做为离尘宗威慑天下的爪牙,倒也不是不可!”
青年已经知晓其意,那三玄观确是自作聪明。门下有颖才榜位列前二的弟子,本就使离尘颇为在意。
偏这三玄观却又自散宗门,只留下几个金丹应付。没表现出任何愿真正降服,与离尘同舟共济之意。
两位元神被离尘灭杀,可为咎由自取!
他几可肯定,此时的那位含痴道人,必定已经被离尘宗顺手诛灭。将这位颖才榜第二位扼杀于萌芽之中。
可惜的是天机碑已经被庄无道从灵京城内移走,无法查证。
据说离尘,已经诏令天下,号召诸宗修士集结于玄刹道宫。那南方诸宗,真正安稳的脱身之法,应当是立时向离尘交出人质,再尽起门内上下修士,至玄刹道宫听令。而非是像三玄观这般,欲散宗自保。
听说中原之地,已经有几家宗派尽起门内弟子,赶往北海玄刹宫。想必已是有不少聪明人,已经明白了过来。
“有师尊指点,我已明白了几分。只是,弟子感觉,这离尘宗的一应举措,还是太急了。”
其实离尘宗,哪怕定欲削平天下,也无需如此激进。而且他也敏锐的察觉,自家师尊假设的前提,是在‘近期之内’四字。
若非是要短时间内,使宇内清平,又何需这般霸道?
“看出来了?”
法天灵愈发的欣慰,手拂长须:“不久前我闭关衍算天机,算到最多二十年内,这界外虚空海,必将有一场绝大风暴,这天一修界三百年内,外域虚空都将成为封闭死地。不过三百年后,我界元神修士,倒或可因祸得扶,能突破数百万年封锁。即便仍无法突破天限,元神中前十位的佼佼者,也有一定机会安然渡空而去,至他界另寻出路。”
所以掌握在离尘手中的天限之钥,练虚道契,不但不会价值大减,反而更会受天下之人瞩目。
元神前十可依靠己力突破,而前十之后,却只有想办法进阶练虚,才有横渡虚空的可能。
而即便元神之上,其实也并未有十足把握。即便是他,也自问需进入练虚境之后,再积累个数百年时光,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青年则不禁动容,眸中现出惊色:“师尊之意是说,那位庄真人,是准备在二十年内,就飞升而去?”
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那离尘的种种举措,又为何会那般的激进——
镇压宗门的强者即将远离,自需先将这天下削平,离尘才可稳固根基!
不过离去得这么早,那位就不惧会为离尘留下种种后患?
……
两个月后,十月十九日,北海之西,海角玄昊宫,那一层无形的磁元壁障之外。
整整三千艘的宝船空舰,正在此云集。是真正的遮天蔽日,舰连千里。
整个修界从南至北,整整一百九十余位元神境,六千七百位金丹汇聚在此。在这千里方圆内,同时聚灵散气。使得此间,元气动荡一波波涌动入潮,似如元灵风暴。
只有筑基修士以上,才可安然存身,筑基以下,便是练气境界,也会有被灵潮冲击,血肉爆散之忧。
而此时北堂婉儿,就正立身在磁元壁障之前,与玄昊宫的华印真人说着话。身形居高临下,语气则是颐气指使,饱含轻蔑讥讽之意。
“我家掌教之意,是让你玄昊宫,出金丹四十人,元神两位,三阶战舰二十艘随我离尘出战,攻伐太平道。以你玄昊宫之力,应当不难办到才对,为何迟迟未有动作,推托不至?”
那华印道人面如土色,眼神隐含莫名愤恨,却又饱含着无奈悲凉,还有着丝丝悔意。
“还请上宗见谅,我宗掌教真人不久前与太平道,曾定下元神之盟。一旦起兵攻伐,必定违誓,吾宗恐有心魔之灾。”
当世三圣宗插手调停,定立盟约之时,他华印虽未有参与。然而门内却有两位元神修士,十余位金丹修士在场。
尤其是掌教镜微真人,更为主誓者之一,若然背盟违誓,则必定在今日陨落!
而整个玄昊宫上下,更将有数十人遭遇心魔反噬,从此前途断绝。
“元神之盟?尽有此事,这就难怪了。不过,贵宗与太平道定盟,与我离尘何干?”
北堂婉儿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华印道人,眼神无比和煦:“贵宗与太平道握手言和,又可是奉我离尘之命?”
虽说似玄昊宫这般的宗派。首鼠两端乃是常态,实力不足做个观望风向的墙头草,也是再正常不过。
可此时北堂婉儿,却觉说不出的快感惬意。
做错了事情,那就需付出代价。上错了船,那就要被掀翻的准备。
第八九二章傀儡初成
华印道人的脸,早就是纸一般的惨白,而此时此刻,更是黑如锅底,俯身再拜:“此为我玄昊宫过错,日后也必定会给上宗一个交代。然而这不便为难之处,还请上宗怜悯!”
他早已经明白,离尘宗是明知此事究竟,也仍执意要逼迫玄昊宫与太平道破盟。也是要将玄昊宫当日主持与太平道结盟之人,逼至到绝路!
要么是干脆反叛,与离尘为敌,要么就是如了离尘之意,让镜微等人承受代价,甚至自裁谢罪。
这离尘宗,真正是强横霸道!
眼神绝望,华印道人远远眺望了远方一眼,那数千艘灵光闪耀,长达四百余丈飞空舰船,还有那因近二百元神,数千金丹汇聚而引动的浩荡元气。华印心中郁闷,几乎吐出血来。
以一年之前的形势,玄昊宫若欲强撑,还是能撑得下去的。哪怕三圣宗联手威逼,玄昊宫也仍可坚持。
然而玄昊宫上下,自问擅于辨识风向。又有那证如禅师,亲自上门来说服。
知晓了中原圣宗,都将有至少两位合道真君降临,料到三圣宗也有这雄厚积累。以镜微师弟的精明,又哪里能不知,他们玄昊宫该怎么做?
玄昊宫若欲避灾劫,若要稳固住玄刹道宫这片基业,最好是从了那位禅师之意。且这些年在北海与太平道缠斗不休,玄昊宫死伤弟子,已经高达两千之数,形势极其的艰难,渐渐力不能支。
若能有一纸盟约,使北海乱局就此稳固下来,自然情愿。
便是他华印,也觉掌教师弟的做法英明。虽说是得罪离尘,可那又如何?离尘如今已自顾且不暇,还能拿玄昊宫怎样?
那时他还曾嘲笑金衍宗的愚蠢,无有盟约,待太平道恢复元气,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这家精通术算的大宗。
然而——
然而当三个月前,庄无道击杀灵皇,横扫大灵燕氏及天道盟,逼迫赤阴城封山的消息传来。整个玄昊宫上下,都是惊悸惶恐。
再当八月之初,天一修界诸宗修士战舰,奉离尘诏令陆续云集玄刹道宫。玄昊宫所有人,都云知本宗,即将迎来灭顶之灾!
他们料到了,当那些合道真君降临之后,离尘宗将有大劫。却未曾想到,自家能否在这些真君抵临之前,抵抗住那位的怒火。
只是那时,谁又能想到,那位庄真人,居然已有了这般的通天道业?
“怜悯?离尘不曾将你宗覆灭,就已是怜悯,手下留情。贵宗还要怎样?”
北堂婉儿毫不动容,冷冷哂笑。若非是玄昊宫,并未是真正的附庸于离尘,只能算是半个盟友。这北海之内也不能容一家独大,而这次攻打太平道,以及事后再进一步,彻底扫荡乾坤,亦需要更多的人命去填。此时的玄昊宫,早就片瓦不存!
离尘宗可以对玄昊宫手下留情,可若有万一,又会有谁来怜悯离尘?
若真被那和尚成了事,这整个修界,必无离尘容身之地。
“华印真人之意,看来是定要与那太平道妖邪共存亡?”
话音微顿,北堂婉儿看向了眼前那层磁元壁障,无影无形,却矗立在此。使玄昊宫在大败于太平道之后的三千年来,不但使宗门传承不断,更元气渐复。
而此时也成了玄昊宫最大的依仗,赖以顽抗之所。也是这华印,一直不肯应承的底气所在。
从八月之时,那雷宁二氏,风灵雪阁这几家势力或灭或降之时开始。玄昊宫就果断的将到手还不到二十年的玄刹道宫放弃,再次避居于此。
只是,这缩头乌龟,却已不是玄昊宫想当就能当得上的!
此处壁障,能挡太平道三千年,可却未必拦得住离尘宗。
“不知死活!真以为躲在这东西后面,就能护住你宗上下弟子的性命?也罢——”
微微摇头,北堂婉儿已放弃了最后一点耐心,直接转生就走。
玄昊宫昔年与顾云航有些交情,之前那位顾真人就曾在庄无道面前,开口为玄昊宫求过情。所以今日这筑基修士高达二十万,金丹修士亦近七千的大军,才会在此停顿了半日时间,忍而不发。
可今日这玄昊宫,既是自要寻死,那也就怪不得她。
而也就北堂婉儿转身的刹那,就有一道赤红剑光飞空而至,横跨数十里,猛地硬撼在那无形壁障之上。出手的当是聂仙铃,那‘神诛剑’的剑威,早已被诸人熟知。
而当那剑气炸入,整个千里虚空,顿时都为之扭曲撕裂。盘固此间的元磁之力,亦是动荡不绝,一圈圈的光纹散开百里。
那华印道人下意识的就是一惊,而后当身后的一切,都准确映入他神念之内时,华英道人眼内,却更是惊悸。
几乎不假思索,就已朝着北堂婉儿俯身低头:“仙使且慢,我玄昊宫从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