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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女子身着华丽的衣袍,做出翩翩起舞的样子,将中间的祭台围了一整圈,她们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都长着一个模样。一个女子抬手向上,做出一副摘星辰的样子,可是华服中探出的手,已然是一截白骨。祭台上也坐着一个女子,身披霓裳羽衣,正在无神地抬头打量着来人。凤萧箫斟酌,这个女子大概也就是眉照寒,也是这十人中唯一存活着的人。
“九凤朝歌?”她心里惊奇,虽然断定魔教中人和本朝官员勾结,但将眉照寒带进金丝笼里,便是为了凑齐一副“九凤朝歌”?她一步一步走近,伸手去触碰那祭台,那祭台上的禁制突然消失,露出了像是罗盘一般的面貌,其中是深深浅浅的槽。
不,不是九凤朝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正要起身,周围的九个女子却突然发出一阵尖利的笑,瞬间向她冲来!
凤萧箫手中幻化出光剑,将眉照寒护在背后去击退白骨的攻击,只是身后的眉照寒却伸出手,直向她的后心。
“师父小心!”尚君墨刚刚从幻境里出来,脑子一热便飞身上去,眉照寒一爪子便抓进了他的肩胛。
“君墨!”凤萧箫回头去看,尚君墨惨白着脸,强笑着去看她,“师父,我没事……”
“你疯了!”她皱了眉,划破指尖迫近他的肩胛,只是那些白骨又突然疯了一样向他们扑来。
不对,还是哪里不对。灵犀一点她突然就豁然开朗,这金丝笼,要囚的不是眉照寒,而是她!
“凤萧箫,我们又见面了。”白骨瞬间被一股大力扯着各归原处,睁开的眼中只有空洞,却偏偏让人感受到浓烈的贪婪。“你看,我为你设的局如何?”
“自然是绝妙,借‘九凤朝歌’之名,却是想要用我的血喂养这三魂七魄,借尸还魂,你说是不是?”凤萧箫冷笑看着他,“我的右护法大人靳无衣?”
“有胆色!”靳无衣跟着笑,“只是你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临死之前,你可还有什么话好说?”
尚君墨痛到了极处,本是想开口反驳几句,只是凤萧箫却毫不犹豫开口,“把解药给我,放我徒儿出去,剩下的,便是你我恩怨。”
“好!”靳无衣拍手称好,金丝笼上突然出现了一角空缺。
“师父!”尚君墨大惊,“我不走!你打不过他的!”
“再不出去殷无忧就要死了。”凤萧箫难得严厉,“尚君墨,这是命令!走!”
☆、盛世
他几乎是一出来就后悔了,那个空缺几乎是在瞬间闭合,任他想要回去,都丝毫没有办法。他咬了咬牙,飞身向客栈,只要喂殷无忧吃下解药,他还是可以回来救师父!
凤萧箫起身,看着靳无衣,“好了,是时候较量了。”
“我劝你还是乖乖送命,若是执意要挣扎,那可别提有多痛苦了……”靳无衣笑,伸手解开了绑在右手上的带子。
凤萧箫哈哈大笑,“那你还真以为我凤萧箫会变成你的刀下鱼肉?”
“好,有志气!”靳无衣冷笑,“那我今日就让你乖乖变成我刀下的鱼肉!”
一语未毕,他手中早已多了几根丝线,以一种出乎人意料的速度向她飞去,凤萧箫翻身躲避,却还是被其中一根丝线牵住,下一秒,第二波丝线已然袭来,一下子洞穿了她的经脉。那疼痛来得太快,这场战斗毕竟是实力悬殊,刚刚开始已然落下了帷幕。
“不堪一击。”靳无衣嘲笑她,缓缓从远处走来,“接下来,就是叫你的血填满这个罗盘了,若是到时你没死,那便算你命大,不过这种法术,好像并没有什么人可以活下来呢……啧啧啧。”
血液顺着经脉中的丝线流出,源源不断流向那罗盘,周围的白骨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挣扎扭曲,身上所附着的魂和魄逐渐抽离,向中间的眉照寒聚拢。
凤萧箫也只觉得身上的力量在逐渐抽离,那日闯入兰亭毁掉兰灯,已然废了她近一半的功力,如今元气尚未恢复,便又入了这样一个死局,看来也是上天注定。不过算算也不亏,她本该两百年前便应该死在温兰佩手中的,只是那个百合花精牺牲自己为她续命,这才苟且活到了今天。
金丝笼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开锁的吧嗒声。
她一个激灵抬头,靳无衣更是眉头紧锁。这时候歃血决不能断掉,不然所有一切都会功亏一篑,他伸手,霎时更多的丝线刺入凤萧箫骨中。
喂,说说你这一生有什么遗憾吧。
有啊,比如师父的离开,我本知道危险还执意相信她,也知道鸡蛋开不出花来,还非要固执,以为有一天事情就会有所转机。比如爱上温兰佩,就算这段感情她另有所图并且挖掉了我的心脏,可我还是爱她,却还是义无反顾将温锦佩杀掉来复仇,叫她伤心恨我。又比如我还没有看到徒儿升仙的那天,他一直在我手下成长,以后却再也看不到了……这么一想,我总觉得我的一生是不完整的。
可有谁的一生就真那么完整?
尚君墨赶回来时,歃血仪式已经结束。靳无衣转身逃走,只剩下赶来的首辅跪在罗盘面前,狂热地看着眼前的眉照寒,以为是靳无衣复活了自己的爱妾。眉照寒此时已然恢复了三魂七魄,同时也拥有了前世累积的功力,只消一瞬,便消失在金丝笼中。
一旁众仙围了一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尚君墨的心蓦然沉到谷底。
“师父!”他想大声喊,却偏偏发不出声音,只是伸手拨开众人,便向人群中冲了过去。
望舒抱着凤萧箫,眼中是一片死寂,“君墨,凤姑娘她……已然仙逝。”
尚君墨终于说出一句话来,他几乎是在嘶吼,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不可能,师父她命贱,命贱的人活得久,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君墨你冷静一下……”有人上来安慰他,却被他甩开。“凤姑娘是真的去了,你看她这个样子,又有哪点有活着的迹象?”
尚君墨上前推开望舒,那人全身已经被血染透,皮肤透着一种没有生机的惨白。“师父,你睁眼看看我,我是君墨啊。”眼泪抑制不住掉了下来,“师父你睁眼!你睁眼看看我!我是君墨,是你的徒弟尚君墨啊!”
地上的人没有反应,脸上终究没有一点谴责或者是欣喜的神色,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世上的人都有一个难以克服的缺点,修仙之人也是一样,若是无法克服,便无法成仙。
尚君墨的缺点,便是优柔寡断。之前在凤萧箫左右,凤萧箫过于独断,他便开始习惯听从她的想法,现在凤萧箫死了,他只能听从自己的想法。
他沉重地喘息,眼泪渐渐止住。地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他终于开始接受师父已然离世的讯息。“众仙请回吧,师父的尸身我自会处理,今日之事,劳烦大家了。”
望舒惊异,抬头看向他。
尚君墨起身,眼神逐渐坚定。于此同时,他的眼角突然出现了一个银色的契符,众仙惊异之余,却是苍穹之上传来一个声音,“恭喜尚君墨得道成仙。”
“看,师父,我成仙了。”尚君墨俯下身,将她的尸身抱起来,“你若是能听得到,一定会为我开心得要死吧?”
怀中的人突然就有了反应,她的手,就那么真的,好像轻轻动了一下。
“萧箫!”望舒上前一步,“君墨,你让我看看她——她好像又活过来了!”
众仙大惊之余却也连连称奇,望舒道,“事不宜迟,我们几人齐心协力,传输真气给她,一定能将她救活!君墨,你受了伤,就在一边监护,不要叫人打扰。”
尚君墨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肩胛处有伤,心力交瘁之余竟然全然忘记。
“好。”他抬头回答。
“穆大人,属下查到了,这个奴隶以前是前代首辅手下将军宁玉碎的女儿宁烟苒,自幼在军中长大,生性善良活泼,据闻宁家君的将士们都很喜欢她。这次大查,首辅便把那个人的心腹全都除了去,按照国律宁家男子发配边疆,女眷全部沦为奴隶,所以宁烟苒才会被人买入,再转手卖进了奴隶市场。”
穆昭点头,“原来也是出自兵戎世家,那宁玉碎听说首辅很是赏识,叫他归于自己麾下,只是他却不依,还说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最后竟是慷慨赴死,也算是一条汉子。”
“……”那军士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道,“大人,您这么说要是被听到,那可是要杀头的”
“无碍,”穆昭摆摆手,“走,我突然想去看看这个宁烟苒了。”
后院之中,宁烟苒正在劈柴。虽应该说大家千金,宁烟苒却丝毫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脾气,砍柴烧饭洗衣样样都会,更不会偷懒。她劈得正兴起,手中斧头却是带了宁家的功夫,伸手将木头扔到半空中,手中斧头一阵挥舞,那木头便落下来,变成一地粗细均匀的木柴来。
穆昭在远处拍手,宁烟苒被吓了一跳,这才回头,“你怎么来了?”语气中有十分的不愉快。
“宁小姐砍柴真是精彩,这里既然是我府中,哪有我不能来的道理?”穆昭走近,笑着看他。
宁烟苒的脸上阴晴不定,“你知道我?”
“我还知道你父亲是忠良死节之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实在令人敬佩。”
宁烟苒静默一会儿,开口,“爹爹是正人君子,万事皆求无愧于心。我却不是,因为我留下来并不是因为想要报恩,而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地方可去。”
“那日官兵突然闯进我家,带走了我爹爹,我抱着娘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就说是爹爹犯事了,按照国律要被抄家……爹爹从不做什么坏事,怎么就成罪臣了呢?后来我们都被抓了起来,我被关在一个很丑的房子里,再见到人,就是他们告诉我我已经成为奴隶的时候,他们说宁家的女人都要充作奴隶……自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家里的人。”
宁烟苒好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虽然生性活泼,但突然间遭受如此巨变,却是真的是让她难以接受。她还答应爹爹以后好好练习枪法,总有一天能打败他;她还说以后就是嫁了人,也不会忘记母亲的恩情,日日陪伴在母亲身边;她还和挚友月照君约好以后做什么都要一起,不会让对方孤孤单单……只是如今,似乎所有愿望都没有实现,现实便这般砸了下来,将所有美梦毁尸灭迹。
但她咬着牙,一丁点泪都没有落下来。宁家的人骨头硬,宁可流血,不能流泪。
“所以现在我必须要坚强地活下去,日后才能为父亲平反昭雪!”她抬头,正色道。
“好出息!”穆昭笑,称赞道,“你以后大可以留在这里,我穆昭只要有一口饭吃,就绝不会饿着你。”
宁烟苒眼睛看着地,背着手不说话。
“怎么,你不愿意?”
“穆大人,我这几日在宅子里,听说您是穆家军的将领呢!”她抬头看他,见他点头,眼中是一阵向往,“那您能不能派我到军中做事啊?——别看我一介小女子,治起军来可不比男儿差!”
穆家军氛分为冲锋营和陷阵营两大部分,穆昭虽然知道宁烟苒从小通达治军,但仍然还是有些微的不信任,便将她带到冲锋营,训练他们的作战能力。宁烟苒一脸自信,看着冲锋营的众将士,大声道,“众将士听令!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新教习!”
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