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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写由看着门外的众人,面上渐渐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这还没逃出去便被抓,却是不知该说蠢还是真的不想要命了。”
门外的喧哗还没有停止,女子被众人拖着头发,一把抡在地上,霎时鼻青脸肿,她口中都是鲜血,仍旧不死心:“杀了我吧!你们这群肮脏的蝼蚁!就是活着也没有死了干净!”
“好一个活着没有死了干净。”却是妈妈来了,冷笑一声用脚踏上女子的头部用力去踩,“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们这群蝼蚁是如何对待您这位高贵的大家闺秀!”
“住手。”却是房中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制止声,妈妈转头一看,便知道自己今日闯了大祸,“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今日不知是方相和楚大人在此对弈,扰了大人清寂,实在是罪该万死。”
刚刚出口制止的白衣公子却并没有回头,笑道,“也真真是罪该万死,只是光凭一句话,却是不够的吧?”他落下最后一子,拂袖而起,一身白色的轻裘上加了一副狐狸毛的披风,余光稍稍瞥过去便是仙气十足。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您若有什么吩咐小人照办……便饶了小的们一条命吧!”那妈妈只是吓得磕头,连额头都磕得红肿不堪。
“好。”白衣公子伸手一指,却是指向了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那这样吧,我今天可以放过你们,方相看在我的面子上自然也不会为难,你把她的官府通契拿过来,我带她走。”
这一番话下,地上瞬间便传来了一阵抽气声。那个浑身是伤的人缓缓转过眼球来,努力去看向这个要救她的公子。妈妈一挥手,身边已然有几个奴才跑去拿了官府通契,用锦帕垫着呈了上去。白衣公子也并不嫌弃,只是一手接了过来,回头向里头的方写由道,“方大人,愿以后还能同您这般下棋,可实在是痛快得很哪!”
他也不顾地上斑驳的污渍血迹和自己身上雪白的袍子,只是俯下身将地上几乎是昏迷的女子抱了起来,“走,我带你回家。”
外面的喧哗渐渐散去,方写由仍旧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刚刚几番已然是将他逼到了不得不弃的地步,只是攻势太急,守处便会有破绽,楚云休那最后一步力挽狂澜,竟是将以一子之力将他逼上了绝路!
方写由的眼神逐渐犀利,伸手唤过身边的下人,“去,盯着他最近有没有和李相那边的人来往,若是有,便直接联系清平国各大杀手组织……若是不能为我所用,这人万万留不得!”
“是!”下人领命,身影一黯,刹时便融入了身后的黑暗之中。
帝君刚刚起身前去安康郡,这帝京之中,瞬间便开始风雨飘摇。
三日后,安康郡。
三国君主已然全数抵达安康郡,为了防止魔教之人协助齐应南扰事,各路仙人自然也混入了随行之列,以保证各国君主的平安。
阮白塔和公仪繁便守在公仪瑾的身边。阮白塔害怕公仪繁看到公仪瑾会不舒服,本想将顺序与青阳山的上仙对换,只是公仪繁只是抬了手制止,说,“这些事,我无碍的。”
公仪瑾看了他很多次,问,“这位仙人,我为何看你总有些眼熟?”
公仪繁笑,“萍水相逢,大概便是传说中的一见如故吧?”
公仪瑾点头,道,“好一个一见如故,若是你生在楚国,我一定重用你……”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眼神一黯,“其实我以前身边,也有一个像极了你的人物。”
公仪繁在袖中的手暗暗握紧。“哦?竟然还会有人像我?”
“只是当时年少多疑,竟是听信军师之言,将他除去……”公仪瑾叹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突然就没了,我每次梦到他,都还是小时候,他瘦瘦小小的,可怜的紧……那样的人怎么会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却是那么狠心,狠着心就……”他悲愤之下,竟然将手中的茶杯握碎,碎裂的瓷片将他的手割破,那人却丝毫不觉得痛。
“他若是知道,心中自然也是不会怪你的。”公仪繁微笑,伸手将他的手从碎瓷上扳开,“会晤马上就要开始了,尽量少分神。”
众人渐渐都归于自己的位子上,侍女们着了金色的舞衣,在大厅之中翩然起舞,却是沙河洲传来的一曲“飞天”,配合着侍女们灵活的身形,让大家的心神也跟着飘摇了起来。
只是一曲舞罢,会晤准备开始的那一瞬间,大殿里的灯突然灭掉了,人群之中瞬间开始骚乱,却是齐应南大声喊,“大家肃静,李旦,去外面取烛火来!”
阮白塔和公仪繁手中结印,在公仪瑾四周结出了一个保护结界,而这时,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两个黑衣女子,自大殿两旁以对称的角度踏上了房梁,又以极快的速度向齐应南冲去,手中剑光一现,出手已然是杀招。
“护驾!护驾!”齐应南大声喊,四周的铁卫立马围了起来,将手中的盾牌立了起来,变成了一面无坚不摧的铁墙!
“退!”左边的女子轻喝一声,右边女子闻声也折了回去,两人计算了一下空缺,从侧边又刺了过去!
“变阵!”齐应南躲过第一击,霎时已然稳住阵型,那铁卫听令立马又换了一种阵型,直直将那两个女子的攻势又挡在了铁墙之外!
“怎么办?”阮白塔和公仪繁这会儿正护在公仪瑾旁边,“她们这样就是在送死!”
“别管太多,守好自己的阵型。”公仪繁沉住气,和阮白塔两人联手撑着手中的结界,公仪瑾站在两人中央,神色一阵紧张。
四下的守卫已然冲了出去,再将火油灯拿进来,准备着重新点亮。那两个女子又发动了第三击,这一击翩若惊鸿,薄剑穿过铁墙的空隙,只是那一击仍像是石沉大海,而这边,火折子已然要迫近火油灯!
“撤!”其中一人突然一扬手向空隙中弹了一颗飞子进去,向外退去。两人折身攀住房梁,向上面的空隙逃了出去。这时屋中已然明亮,一边司马秦仍旧不动声色端着手中的茶,那边齐应南却是暴怒不已,“王—八—蛋!给我追!一个都不能落下!”
“是!”守在外面的军队得令马上开始行动,公仪繁细细一听,却足足有五千人以上。
另一边,千染尽欢那三击全部落空,正在向安康殿东边逃跑,后面是一大波追兵。这是她们搭档以来第一次任务失败,千染沉声问,“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跑!”尽欢将她扯住往前跑,“你我任务还没完成,怎么就能这么被他们抓住了,多不合算!”
“可是我们往哪里跑!”千染回头看着赶来的大军,“现在四下都是官兵,我们跑不了多远的!”
这句刚说话,尽欢已经拽着她跳入池中,她说不出话,只能跟着尽欢往下游,不一会儿,竟是看到池壁之上,赫然是一条密道!
尽欢回头看了一眼上面的情形,便扯着千染往里面钻,千染只好拼命往前游,只是入池之前并没有蓄得足够的空气,眼看头顶上已然是光亮,却猛然呛了一口水。身后之人哪还顾得上其他,只是拼命一掌击出,将她推出了密道。见到空气的那一瞬间她几乎是贪婪地呼吸,尽欢也从池中跳了上来,“走,时间不够了!”
“是谁在那儿!”却是一个守夜的宫女向她们这边走了过来,尽欢皱了皱眉头,手中之剑指出,几乎在瞬间便夺去了她的生命,“换上她的衣服,快!”尽欢蹲下脱下那宫女的外套扔给千染,手中磷火弹一掷,那尸体便和夜行衣一起燃烧了起来,“走!”
尽欢自然是知道清平国将士向来的行军方式,若是有重伤伤员实在拖累全团,便会下决定将他杀死,以此来提高团队的行军速度。所以齐应南的手下在看到那团尸体时更是没有多想,直直向着那边追了过去。“快追!他们只剩下一个了,把那个人的人头带回去,皇上肯定重重有赏!”
夜里很冷,两人只是穿着湿透的衣服逃,身上的力量很快就要透支,“尽欢,我快要跑不动了……不然你就先逃吧,我手中有大人给我的炸药,就在我的戒指里,若是他们追上来,我大不了和他们同归于尽!”
尽欢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拽进了一旁的假山中,伸手抱着她取暖,“刚刚那个宫女一死,现在他们肯定觉得我们之中只剩下了一个人,你明白吗?”
千染点头。“没关系的,齐应南处我已将腐骨之毒投入他盔甲之中……你走吧,我不怪你。”
她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的?是不是从书生寨里回来……是不是因为那个人?
心里有些乱,尽欢闭了眼侧着头,只是贴着假山壁判断着追兵的位置,突然之间,她问了她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千染,你身上有没有带着口脂?”
千染自少女时便爱极了口脂,便是在生死一线的任务中都忘不了带上一盒口脂,在完成任务后涂上,问她好不好看,她都会说好看,虽然有很多次死里逃生,对方脸上沾满了鲜血,她还是会回答好看。只是这一次,她们是死士,若是成事便是死路一条,若是败了,更是难逃一死。
“你还真理解我。”千染冷得发抖,从贴身的衣物中摸出来一盒口脂,因为方方的逃亡,盒子已然被撞击得变了形,“镜盒斋去年出的,栀子花味的,是我最喜欢的味道,我想这次大概也不能活着出去,便就带了这一盒。”
尽欢嗯了一声,是从她手中夺过了那盒口脂。
“怎么,我都要死了,你这时候才想起来爱美,是为了要记住我嘛?”千染笑,眼中却没有一点开心;“尽欢,活下去吧——捎带着我的那份,一起活个够,好吗?讲武堂毕竟不应是你久留之地,现下纪相当道,更是举步维艰。这次结束你我就当是战死了,逃走便回家去吧,我知道你在浮萍洲有个家……回去了便找个好人家嫁了,安安心心过下辈子。”
尽欢将手伸入口脂中,轻轻沾了一些,涂在了嘴唇上。她本来也长得好看,只是太苍白了些,这一抹嫣红的口脂几乎也是将她的美丽在刹那间点燃。千染知道她不舍,只是看着她强笑道,“快走吧,他们要追来了——走之前,你先答应我!”
“千染。”尽欢回过头来看着她,突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她的嘴唇是那么冰冷,却依稀带着栀子花香,那熟悉的味道涌入感官,却竟然让人想要落泪。突然,她觉得后颈一痛。
“我不能答应你。”她看着她,道。
“尽欢……”她向后倒去,意识渐渐模糊。
“千染,那日我问你有没有愿望,你说没有,可是我有。 ”她伸手,将她手中带着炸药的戒指缓缓摘下来,笑靥如花:“你就是我的愿望。”
然后,她正了正身形,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从假山口跳了出去。
“她在这儿!”“追!”
两边的树木在她的余光里迅速后退,一时间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了耳边的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她的体力已然近乎透支,很快就被四下的士兵围了起来,“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司马秦还是公仪瑾?”
心脏在胸膛中剧烈跳动,好像是在最后一刻还在努力提示自己还活着,可也就是一刻而已。
“想知道?”她轻蔑一笑,“好啊,我大可以告诉你们,只是……”
她用尽全力,按下了戒指上的机关,“到地狱里再知道吧!”
大殿中猛烈地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