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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腹中一阵疼痛,她霎时伸手去捂着小腹,于子敬见状连忙松开了手,“秦楚!”
“你那天,就和今日一样。”秦楚忍着疼,脸上却都是冷笑,“你也是这样松开了手,丢我一个人在那里!一模一样!”
楚云休将秦楚揽入怀中,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于子敬,你别逼我,你若是把我逼急了,我有的是手段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好,好。”于子敬大笑几声,转过身,“是,是我利欲熏心,六亲不认,只是秦楚你记住了,就算这辈子你我再不相见,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于子敬也是你心头最深的那道疤。”
秦楚在楚云休怀中握住了拳,恨不得上前将他的喉咙咬断。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时第一次相遇,她还是秦家大小姐,他不过是于家的庶出,只是时过境迁,当秦家被抄,却是他站出来将她买下。
那一夜是在他窄小的书房之中,情动之时,她几乎将他的肩膀咬下来。
“秦楚,别这样!”他吃痛,却没忍心将她从身上扒下来。
“真想把你吃掉啊,子敬。”她拥住他,低低地笑,“若是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暧昧之间,却是于子敬笑出了声。“你是我的稀世珍宝,我又怎么会丢下你呢?除非你死,或是我死,不然这世间之事,没有什么能将你我分开。”
“这可是你说的!”秦楚笑,转过脸去吻他的唇,“若是你违背誓言,我可不会原谅你!”
她曾经无数次后悔,当初不该说最后那句话。之后他为了争权夺利,将她一手送去了碧海夜阑场。她不知道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只是短短的三个月,竟然漫长得犹如一生。
骗子!骗子!秦楚终于止不住心中伤痛,捂着脸呜咽着蹲了下去,心中是十二分的绝望。
“楚楚,别怕。”楚云休伸手抱住她,“有我在呢,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便回浮萍洲,男耕女织,再也不分开。”
秦楚在他怀中重重点头。
爱如何,恨又如何?此时的她已然无力再去细想那些痛楚,她只想和身边这个男人,安安心心过完下辈子。
从没有一个愿望,会像现在这般强烈。
廖温寒在知晓了杀父仇人之事后便一言不发返回了镜盒斋,从那之后一改往日之态,手段狠辣,镜盒斋在她手上逐渐强大,一举成为了清平国最大最强的杀手组织。
同年,齐应南猝死,天王洲众人陷入挣扎,九月,于子敬麾下将士秦泾渭率军直达天王洲,将那片山河重新揽入清平国版图之下。于子敬又命秦泾渭乘胜追击,又一连攻下浮萍洲数十座城池,十二月公仪瑾归天,他膝下又无子嗣,虽有纪相支撑却仍旧无力回天,在次年一月末端,清平国版图已一如当初。
“尽燃,你看,这阳光多好。”千染推着她走在兴和郡的大街上。那次爆炸亏得有无面相救,尽燃也只是失去了一双腿,昏迷半年之后终于清醒。
“阳光再好,也没有能重新再见到你好。”尽燃笑,“千染啊,你说我是修了几世的福气,才能从那场爆炸中活下来,再次看见你?”
“诶,这大概是把你这辈子的运气都花光了吧?”千染笑,“真好啊,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这不是梦。”尽燃伸出手,她便伸手来握住她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再那样一意孤行了。”
“好。”双手交握,迎着阳光,无论前路如何,两个人终究比一个人的力量大。
尚君墨和连九毓终于是离开了百岁山,和公仪繁一起居于凤凰山之上。公仪繁在失去其他四个同伴之后又眼睁睁看着那场杀戮,更加沉默寡言,连九毓和尚君墨看他不忍,日常便不再御剑飞行,而是御锅,那日飞出,公仪繁只是抱着白塔剑不说话,在看到两人的态势之后突然笑出了声。
“你终于肯笑了。”尚君墨落地,看着他。
“谢谢你们。”公仪繁看着他手中的锅,“只是你们把我的锅踩了,可叫我如何做饭?”
连九毓看他愿意说话,连忙过来说,“没事没事!大不了我们再买几个便是!”
凤凰山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公仪繁在前面走着,尚君墨和连九毓在他身后跟着。
他拾级而上,面前是一排卧室。
“这是大王的房间,她平时最爱读些兵书,就和她还是当年风骨巷的大王一样。”他推开那扇门,大王桌上的那摞书已然落了灰,毛笔在一旁晾着,砚中的墨已然干透,微微翘了起来。案上的三十六计方方抄到第十二计,好像她马上就会回来,柳眉倒竖看着他,“你怎么又笑我!抄个兵法怎么了?又不是吃了你家大米挖了你家祖坟!”
“这是无忧的房间,她之前总是沉默寡言,后来被大王带着终于是醒了,当时第一次看到她,她才这么高。”公仪繁伸手在门上比划着,尚君墨和连九毓在身后看着,心下一片苦涩。“后来她竟然长得和大王一样高了,两人出双入对,可真是好啊。只是那日我们来得还是太迟了……若是早些能想到,恐怕她们现在还是好好的吧?”
“她们最后变成了一对凤凰,挺好的,无忧无虑比翼□□,你也别太伤心。”尚君墨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慰道。
公仪繁苦笑一声,“话是这么说,但人还是走了,再说什么祝福,心里还是空的啊。”
不再多言,他从这间屋子里走出,打开了下一扇房门。
在那一刻,他的眼中似乎有些湿润。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安静而美好,就好像她还在案前看书,见他进来,“烦烦,你怎么又不敲门?”
只是再看一眼,案上的东西已然许久未动,那个人已然不在眼前,而是住在在他怀中的白塔剑中,更住在他的心中。
“这是小阮的房间,平时无论是出生入死还是放松谈心,都是她陪着我。当时我被大哥背叛,心里终归是难以放下,若不是她酴釄相伴,我又如何能撑得过那段人生中的长夜?”公仪繁苦笑,“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若是我能早些遇到她就好了,至少在阮彻寒之前。”他抱紧怀中的白塔剑,“不过也无妨,现在虽然她不能知觉也不能说话,但是我陪着她她陪着我,也就足够了。”
连九毓听闻心下总是不好受,差些便落下泪来。尚君墨发觉,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微微摇了摇头。
“这是萧箫的房间。”他打开那间屋子,有落了满地的枯萎的兰花,三人前后进去,那案上被灰尘和砚台压着,却是一副未来得及画完的山水。画上有她,大王,无忧,白塔和自己,远处还有尚君墨和连九毓,他们欢聚在凤凰山上,把酒言欢,眉目之中都是欢乐。
画的一边,是一行簪花小楷。凤萧箫的字并不怎么好看,只是却是一笔一划在认真地写着——
愿凤凰山兴和安康,众仙百岁无忧。
“萧箫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在百年之前侠义肝胆,救了我们多人的命,又是偏激固执,非要与温兰佩错过……百年之后,却突然变成了一个眼中只有复仇的疯子。”
“不管如何,她总是我的师父。”尚君墨看着那幅画,恍若又回到幼时,父亲所领的商队被劫匪袭击,他趴在无数尸身之中,连哭都哭不出。是她对自己伸出了手,说,“别怕,有我在,以后没人能欺负你。”
到了后来他长大,她却也完全没有什么师父的架子,更像一个姐姐一般亲切。
只是这一生太长,会遇到太多变故,也会改变太多人。会遇到很多人,也会失去太多人。
“功过得失又与我们何干?在我们心里,她永远是那个萧箫罢了。”
夜已经深了,镜盒斋中,青素将热水置于一旁的桌上。
廖温寒还在伏案写着什么,那应该是新来的刺杀单子。青素看着心疼,忍不住开口,“爷,早点睡吧,别太累了。”
“嗯。”廖温寒应了一声,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青素无奈,只得退了出去。
晚风吹了起来,带了些微的凉意。廖温寒耸了耸肩,防寒的衣物在另一边,她并不想去拿。叹了一口气,她忍着寒冷,想把剩下的单子都理一遍再去睡。
肩上突然多了一件衣裳,她有些不悦,皱起了眉头:“我说了多少次不用和以前一样伺候着我了,没事也别总往我这里跑,怎么,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么?”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她更是生气,这才抬头向身后看去。
下一瞬,她的剑已然破空而出,蓦然向那人刺去——只是那剑却是刺进了虚空里,却是她一个踉跄,勉强能平衡住。
“温寒。”她看着她,本来有太多的话此刻却突然无从启齿。“对不起。”
“你怎么了?你竟然是真的死了吗?”却是廖温寒红了眼,不可置信地来触碰她,只是她得一只手直直穿过她的胸膛,却什么都触摸不到。“此刻我应该叫你凤萧箫还是无面?到底应该当你是我所爱之人还是我的杀父仇人?!”
“温寒。”凤萧箫在虚空中摇了摇头,“是我杀了你的父亲,因为他体内有魔神之剑,我若想报仇,便必须取得它。”
“那我呢?”廖温寒已然是泪流满面,“是不是因为是你杀了他,为了赎罪你才会照顾我?无面,你好狠的心,杀了我爹骗我是李相所为便算了,却还非要陪在我身边百般呵护叫我爱上你……!哈!我爱上了我的杀父仇人,可是我的杀父仇人却弃我如同废纸!你知道吗——在我知道是你杀了我至亲之人的时候,我几乎想将你碎尸万段!便是到了如今我还是恨你,恨你这样用这种姿态像是在对我百般呵护,实际上却是对我百般折磨!”
“不是这样的,温寒。”她伸出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而在那一瞬间她的手像是真的有了触感,落在了她的脸上。那熟悉的温度叫她全身一震,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魂魄。
“我来到你身边其实是早已谋划好的,我造出了心魔之后,始终害怕她会与我争夺你,便将你和百合花精的转世偷偷调换。可笑吧?当时明明说好再也不会和你有任何的关系,到了最后,却还是忍不住。”
“后来我才到云延山上教她剑术,想要补偿她,这也是那几年来我总会离开的原因。或许我杀你父亲的事是我骗了你,你会恨我,我也知道这件事你终究有一天会明白,但我只想着能陪着你一日便是一日,越到后来,每一秒都像是在偷,直到你同我吐露心迹,我心中却一点都欢喜不起来——那时我已经没有退路,所以我不能回应你。”
“不!”廖温寒伸手打开她落在她颊上的手,“事到如今,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的鬼话?无面,你不知道你叫我有多伤心多难过!我真的恨死你了,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再将你碎尸万段!”
然后烧成灰,灌在坛中,任我日月供奉犹如神龛,也再不会离开我。
无面看着她,沉沉叹了一口气。她透明的身躯终于转了过去,缓缓向屋外移去。“对不起……既然你看到我会这么痛苦,我走便是,你……好好照顾自己。”
只是在下一瞬,廖温寒却像疯了一般挡在了门口。她没有回头,只是跪坐在门前,痛哭出声。
无面知道她还是不想她走,只是心中的苦闷又如何说得出?这一辈子都好像是无止境的永劫。自幼时便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被折棠收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