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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纠结万分的审时度势,他不自知地抿起嘴角,随即握紧了藏在裤兜里的拳头,仿佛下决心般抬头面对汪顾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十点,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令您满意的结果。”汪顾闻言,不耐地长吸一口气,随便应一声好,甩手走人。部门经理隔着玻璃,紧盯她远去的背影,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被“胡副总”用来试探汪顾的能力、魄力和底线的马前卒。
可惜他怎么也想不到,汪顾在零五零六年间,曾经真真切切地参与过一场堪称斩草除根的企业内战。师烨裳故意把她捅到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上处理各种乱麻般的关系,目的就是暗示她日后应如何与张氏内部的张派势力斡旋。当前局势下,阳奉阴违这种事,她根本不用劳动眼睛去看,光凭经验便已晓得它会在什么时候发生,在哪儿发生,在什么人身上发生……但这对她来说,也不过雕虫小技罢了。师烨裳教会她的,远不止这些。
叮!微波炉一声响后,汪顾拉开炉门,呼哧呼哧地取出了回热的肉包子,急急一口下去,差点儿没把嘴皮子烫掉。“哎哟我的妈!可不敢让师烨裳吃包子!”这句话,汪顾几乎是在挨烫同时脱口而出的,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怎么吃个包子都能联想到师烨裳呢?要让师烨裳知道了,她肯定又会轻飘飘气鼓鼓地说出“你认为我长得像包子”“你恨不能咬我一口”“你笑我头上的大包”之类令人哭笑不得的判词,进而借题发挥,大搞打击报复,报复完一轮再来一轮,美其名曰杜绝反攻倒算,实则是要将人赶尽杀绝。“得得得,烫死你算了,个大妖怪。”汪顾叼着包子坐到吧台边的高脚凳上,边欣赏窗外凄风惨雨,边口是心非地思念远在二十公里外的师烨裳。
五个包子很快吃完,汪顾打着饱嗝去洗手,一时想到若非师烨裳使坏,自己这会儿应该挨着她在沙发上看电视呢,嗓子里便忍不住发出了呜咽之声,面上亦作无语凝噎状——肥皂水溅到烫伤的嘴唇上,火辣辣的疼。
一转到了九点,汪顾亟不可待地钻进电梯间,向下三层去往市场部刺探军情,而得到的结果很是可喜:整个第十九层正忙得人仰马翻,电话铃声一浪高过一浪,汪顾站在分隔办公区域与阴暗过道的玻璃门后面,双手插兜,扯起一边嘴角,露出四颗上牙,笑得阴风阵阵。间或有人路过,都只敢怯怯地低着头与她道好,随即猛推开门,飞奔回到自己格子里,该打电话的打电话,该做记录的做记录,却绝不敢在黑暗中拿正眼瞧她那白森森的门牙。怕她要吃人。
眼见目的达成,汪顾又晃回顶楼办公室,淡定地拉开门,进入,关上,几个箭步冲到办公台前,不等坐下便抓起电话往家里拨,电话一通,立刻直入主题地肉麻道:“师烨裳,我好想你,今晚我可怎么熬啊?一想到你自己在床上睡觉我就不舒服,心里像塞了一大堆棉花,痒痒,还不知道该怎么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正常人早被她恶心死了,师烨裳却还习惯性好脾气地乖乖听着,偶尔接一句,愈是惹得她聊性大起,愣把流氓耍出了水平耍出激情,直到十点过两分,她还在滔滔不绝地倾诉她对师烨裳的爱慕之情。
“啊,讨厌,又到点商量怎么对付你了。你好好睡觉哈,太晚我就不回去了,免得吵醒你。”
师烨裳挑眉,抿住嘴角笑意,淡淡答:“好。”随后幸灾乐祸地挂断电话。
五分钟后,出现在会议室里的汪顾换了一副正经八百的公事化嘴脸——其实也不是故意要装,她看着这伙人就倒胃口,就算逼她嬉皮笑脸她也无为做到。
三小时前被她熊得一塌糊涂的部门经理面色憔悴地将一迭打印纸递到她手边,口气虚弱道:“汪董,这是您要的资料,我们核实过了,没问题。保守估计,覆盖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
汪顾知道自己看也没用,于是故意不接,甚至瞧也不瞧,只是拿起水杯咕嘟嘟灌了几口凉白开,继而着手布置任务,“下游那边今天受了这样的刺激肯定都在等我们动作,我们也别让他们等太久,国内组马上通知他们,从明天起,手头有正常十日以上存货的品种设为A类,压国代一个百分点促销,有正常七日以上存货的品种设为B类,与国代保持同水平促销,余下品种设为C类,维持原价不变,相关落差张氏补贴一半,下月底前结算。” 她的话甫一落地会议室里就炸开了锅。主管们各执己见,众说纷纭。有说杀鸡取卵的,有说得不偿失的,有说后继无力的,总之台面上虽然意见不一致,却没有一个人赞同她这么做,各家争辩的重点,不过在于她所犯错误严重程度的高低而已。汪顾早知道情况会变成这样,但还是听得心烦意乱,啪地一拍桌子,她厉声问:“你们就不能等我说完再吵吗?”
顿时鸦雀无声。
“国际组会后联络厂商,让他们就近调集所有相关品种的存货马上发过来,但要优先选调C类品种,至于量大量小,会后你们自己斟酌,关键要快。现在是十点,刚好对应欧美厂商的上班时间,你,”汪顾随便点了一个人,“现在就回自己坐席上排时差表,排好之后复印出来人手一份。”被点之人迅速离席。“等处理完欧美部分再处理亚洲部分,它们运输距离短,怎么都能把时差找补回来。”
有几个不怕死的在下面小声问:为什么要先发非促销品种?难道不该先发促销品种吗?
汪顾咬牙,随即恨铁不成钢地重重顿一下脑袋,“所以才让你们会后联络厂商。不告诉你们销售策略你们能决定该调多少货吗?”
又是鸦雀无声。
“欧美厂商走日本香港和印度调来的货快则四天,慢则十天,拖不到哪儿去。货物铺开之后立刻调低C类商品价格,把市场流量较大的那几十个主力品种调到低于国代一个百分点的位置上,其他与国代调整幅度持平。C类价格调整后,A类、B类暂时还原现有价格,反正它们加一起也不如C类份额大,到时货源充足了,我们可以从容等待国代做出接续反应后再看要不要开始新一轮的促销。”汪顾切实贯彻领导讲话精神,再次端起杯子喝干里面的凉白开,准备等会议一结束就勇敢地冲进厕所,“这次张氏和国代同时在消耗品领域展开促销,肯定会在短期内刺激市场消费,进而导致后期消费疲软,你们拿捏好前后期的不同尺度,一定要弄清楚我们这次的目标是阻击国代,可千万别奢望打赢国代。过犹不及。因为消费放量决不是无止尽的,在达到供需平衡之后,如果一味的贪多贪低,到头令市场消化不良,我们不但会失去利润,同时还会失去对下游经销商的控制力,这一点,也许比暂时丢失市场份额还要可怕。”
251 吃苦受罪的不止你一个
师烨裳一直觉得汪顾不笨:她虽然有些二愣子气,胸无鸿鹄大志,又喜欢放任头脑神游太虚,但单凭她踏实努力的作风和坚韧不拔的意志,假以时日,她并不会比张蕴兮差。只是这半年她由于换了环境,身边人哪个都比她学历高资格老从业经验丰富,连看问题的角度和高度都与她原本所持相去千里,她在国代七年当中积累的经验和学识根本排不上用场,于是茫然无措在所难免,就算她自觉一无是处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师烨裳想起当年,自己与张蕴兮交好不久,初进管理体制健全管理理念先进的张氏一如刘姥姥逛大观园,洋洋好奇之外,她在学校里那股子恃才傲物的优越感遁去无踪,甚至隐隐有些自卑之情流露于举手投足话里话外。好在张蕴兮并不因她年少而同情可怜她,只是开放了整个张氏让她任意学习参观,旁听实践。直到两年后,她十八岁,能够胜任张氏内大部分理级职务时,张蕴兮才开始手把手地教她如何辨明利害,如何权制调御,如何谋策长远。
相较之下,汪顾是可怜的。除了几个顾问和私服人员,张氏基层视她为不劳而获的庶出太子,高层视她为争权夺利的洪水猛兽,没有人为她保驾护航,没有人指点她内外事务,更没有人与她共同进退。循规蹈矩的小白领面对各方压力,孤独地坐在张氏富丽堂皇的董事长室里,几乎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就连张蕴然也会因家族及个人利益随时放弃此刻受师烨裳之托偏帮于她的立场,因而她的决策路线必须倾向封闭保守,宁愿让老腐朽也觉得她过分谨小慎微,也决不能意气用事行差踏错。她比谁都清楚,她要么不走,要么不错,否则八方压力会愈压得她透不过气来——此乃权宜之策。没有根深蒂固的权利网络就没有大刀阔斧勇往直前的资格。
现阶段,师烨裳唯求她“不错”,她果然也“没错”,所以师烨裳即便明知她身处龙潭虎穴,也并不太去插手她的工作。师烨裳只是默默观察,看她打算从何处下手让张氏成为受她汪顾摆布的大玩具:听说她节前借总经理徐旭的刀,不动声色地劝退了几个从业数十年的老财务,用几个入职未满五年的少壮派财务骨干顶替空缺,在人事方面长袖善舞的岑礼杉找了几个理由,轻描淡写地向董事会交代了这一次“正常”的人员更迭,董事会内暂时无人提出异议。
早先有些亲近师烨裳的老员工背地给师烨裳发电邮打小报告,说汪顾这庶出太子新官上任连火都不烧一把,长此以往,张氏要亡。他们希望以此暗示师烨裳择人不善,让她看清时局,再回张氏,延续张氏在商场所向披靡的辉煌。可师烨裳却回信说:“如今张氏是汪顾的张氏,就算她做得再不好,张氏也依旧是她的,与我无关。请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啊……稍安勿躁。师烨裳是这么劝人的,但她自己倒是先烦躁了,或者说是被汪顾惹毛了——她怎么能派人监视我呢?现在翅膀还没硬呢就想着把我关起来管起来了,今后翅膀硬了可怎么了得?三十岁的人了,占有欲怎么还那么强?我是人,又不是东西……师烨裳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弥天大套,结结实实地失眠一夜后,直到清晨才有了困意,因为她在心中给汪顾找了个台阶,也放了自己一马:算了算了,人无完人,改了就行。她闭上雾霭迷深的双眼,一手捂着额前大包,一手揪着汪顾枕角,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开始用深呼吸催化睡眠,但就在此时,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大作,师烨裳愤怒睁眼,几欲咆哮。
“师总,张氏开始调价了,部分品种调价幅度比我们还大,压着我们一个百分点,还对经销商半额补贴,您看我们有没有必要加大促销力度,或者提高补贴?”
师烨裳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促销这种事,点到为止就好,过了就是损人不利己,他们市场部的人现在肯定忙得昏头转向,你们趁这机会去拜访一下他们手头接洽着的俄罗斯厂商,把产品目……还是算了,不用了,你们照原计划工作吧。”说着,师烨裳困困地收了线。
声东击西,历来是师烨裳的拿手好戏,她在张氏时曾靠这手花活挤垮过几家颇具规模的代理公司。但这次对手是汪顾,她要是再明修栈道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