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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又有几人安寝,来了、再走、来了、又去,来者有意,听者无心,又奈如何!
擎扬元年五月十七,圣公主因帝后之逝伤心过度,再次昏阙,圣君下旨,天下名医齐集齐都,以诊圣公主重疾。
擎扬元年五月二十日,占星师普罗预言大乱将至,后闭目而亡,留手扎数部传于后世。隧,圣君启用新人,着护国将军次子等青年俊杰率五千禁卫军维护齐都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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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富丽堂皇的宫室因先帝之甍改作朴素之装,擎扬君继位近日间忙得不可开交,连带着久不在齐都的麟王也住回宫中。擎扬君除霍香外倒也无其他妾妃,先帝初甍,圣公主重病,这后宫也只有霍香做得了主,请了麟王妃与世子进宫叙旧,看望出生不久的小公主九儿,也连带着陪陪曾未曾回王妃的麟王。
“好好的女儿家,怎么取了个男儿般的乳名?”珈娜将世子递给宫侍,抱过闭眼的女娃娃。
“听王上说是圣公主的意思,九,立于诸数之上,又非极数,位尊,就连‘云霄’的封号也来自于此。”霍香点点头,抱过刚会移步的云翊,声音柔了些,“母后最疼这两个孩子,不料……哎!”
“姐姐,今日便歇在宫里,明日一起看望圣公主可好!”霍香提议道。
珈娜抬额,点了点头,她们这做王嫂的倒是失职,聊了一会,份属妯娌的二人掩口失笑,大婚到今日也仅生辰时远远的看了几眼,小小年纪当真风华绝代;先帝甍逝、新帝登基圣公主受先帝隆宠,究竟是宠着长大的,一日间痛失至亲,接受不了也是难免。
“那就好,我这就和王上说说去。”珈娜眼神微暗,后宫中长大的,霍香怕也是拿自己寻个借口罢了。
不过昔日的弟妹今日需得曲膝行礼,终是有些难过,为了那个极少回家的夫婿,齐天立储皆是立德才兼备者……罢了,往日言逸也多关照他们母子。理了理衣裙,抬头可见日已西去,残阳晕着鲜红的颜色缓缓褪去光芒。九转宫廊,一步步走过去,一路无言,回到麟王原先的宫殿,省去了平日里的珠钗玉环,宫侍轻脚轻手的卸去繁琐的宫装,安静的退了出去。这里并非麟王府,幼子自然也随她贴身照顾,吻了吻累得睡熟的云翊,苍凉的脸上浮出一丝安慰,还好有个儿子在,慰藉这颗日渐沉静的心。细心的替儿子掩好被角,已有宫侍进来,福了礼甜声道,“王妃,汤水备好,可以沐浴了。”
“不用侍候,先下去吧!”静静的步到软榻上,纤指抚过夫君曾经的房间,所用虽不奢侈却无不精细,从内而外的每个房间都有款式不同的软榻,熊皮作垫,寸金寸锦绣作的方垫作靠,榻后有半人高的书柜,随手一翻,都是些看不懂的奇形怪字,无奈的摇摇头放下,榻边必有工艺考究的案几,案几之上的茶盏造型无不精美……转眼间已绕了四个房间,也许是没有男主人,麟王府内从未这般布置过。
一阵凉风,红烛微摆,纸页被掀起,哗的一声飘到内室的地板上,屏风后的挂图就那么刺眼的入目,满园的白雪下梅红色的暗花夹袄,俏丽熊皮小靴,胸下挂着一颗宝石点着脚尖舞动,活泼俏丽的样儿,乍一看定是个孩子,却独独少了正面的脸形,珈娜愣愣的看着,心下疑惑的分辨纸侧的题字:擎煌二十三年熵之葬爱。
嫣然一笑,无比苍凉,泪从眼角滴落,熵是他的天,那个忽视她的夫君,一直都明白夫君心中大概另有其人,眼见却是另一回事,自己……满腔的难过就顺着血液淌开,指尖轻轻的擦拭过脸上的水迹,弯腰去拾地上的纸页,对上一双黑靴,错愕的抬头,“王爷!”
“恩,过来了!”低沉的声音透着疲惫,高大的身体投下一片黑影,烛光来人正是这宫殿的主人,麟王齐言熵,俯身拾起白纸放好,大手牵过珈娜换来她的震惊,宠溺的抚过未填满的颜色,下巴一片青灰,似笑非笑道,“这是八岁的媱灵,精灵一样。”
“她是?”珈娜怔怔的看着画儿,仰头吃惊的看着牵过她的夫君。
“是的,同胞亲妹。”齐言熵静静的睁着眼,目光落到珈娜身上,凝视她吃惊后平静的眼神,嘴角挑起一抹柔和,“她知道…所以远远的离开了……我们…是血亲。”窗外的凉风几乎吹灭烛火,齐言熵没有放开欲挣脱的玉手,步到窗边,眼中的哀伤被浅笑,执起珈娜的纤手放在唇间轻轻的吻过,修长的手指拂过额前的碎发,“而你是我的妻,我儿子的母妃。”声音清润如溪水缓流。
珈娜下意识的仰望这个片刻前让她失望的男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她没办理一下子接受,“而你是我的妻,我儿子的母妃。”尚在耳畔,手被紧紧的握着,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认真,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回到封地,我们要一起好好的。”
珈娜不答话,自顾自的抽泣着,从小的呜咽到嚎啕大哭,捶打着他,直到伏在那宫袍前,“我等到了是吗?我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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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安反排好了。”
静了良久,清冷的声音响起。
“是,爷与众夫人日前刚到朝阳,副管带着翊少先接过去了。”风驰跃进漆黑的宫楼内,安静的站好回话。
雨下了一夜,缠缠绵绵的,细碎的如同心底浅浅的伤痛,这样算是最好的结果,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亲人痛苦的死去,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哀想想便有些可怕,以至才有了烨王登基一事。
“圣君尚未立后,小公主尚幼,侍卫该换成王上亲卫了。”有一点疏离了,不是她所愿,却不得不面对,更不愿最亲的人为难。
风驰点头,以示明白,眼见着纤细可怜的纤手端起酒盏,终是开了口,“主子,有何不快?”
沉静很久,神色复杂似初识般盯着眼前的青年,稚嫩犹在,颇为老成的唇齿轻启:“凤驰,可愿随着我外出游历?”
“是,主子。”凝重的神色猜不透其中的深意,数十年的谋划弃在一刻,本来利用先帝之事,撒网捕鱼,怎料得突生变故。
“不解?”似蕴含了无穷能量一般,风驰点头,坚定有力。
一抹自嘲的笑色丝毫不影响她的风华,成熟、忧郁、尊贵的身份注定她的与众不同,深宫中享尽荣宠的女子有男儿不可比拟的勇气与狠厉,不输帝王的雄心豪气,可与圣人匹敌的智谋,又是谁可以般配的。
紫络宫裙款款迈上软榻,冷静淡漠,“五国既有合约,圣公主大病未愈,料想不敢有人抢先下手,齐天的发展有助于诸国平衡,借势于外力,可保齐天不乱。”
“彩云城计划势在必行,明日,你与流云与我且去东山。”一番简短的话算是解惑,啜了口竹酿,眸中闪耀出兴奋的利光。
彩云城,每日晨起必见彩虹隐于云间,年长月久便得彩城之名繁华如梦的乡土,是大陆上最富有的城池,有着西图小王城的称号,名属西图,实为自治与无涯郡同属国中国。由十六个小镇组成,各镇有镇长分管,均为欢家的忠心战将,一城之主好比一国之王,权力与责任无一能弃,这便是欢家无论男女必掌彩云之规。
城主独女——欢罗,继其父之位接管彩云城十一年,七年前将传位独子欢歌。
甩甩头,几卷书册已神控般自动放落到几案上,舒了舒眉头,似乎不再考虑探查之事,统一大陆的变相说法就是扩大齐天的版图,让齐天独霸天下,还要多久才能实现。
云彩淡淡的飘浮在空中,天空如洗过一般干净,轻风微拂过,树枝摇拽,阳光照在媱灵改扮过柔美的侧脸上,无邪的浅笑,悠然、慵懒,嚼着妖媚女子递过的水果,优雅的报以微笑。
“就你们四个,将鬼卫都带上吧!”玲珑玉略有不满,像极了担扰儿子远行的母亲形象。
“风驰与流云足够了,若是半月到不了彩云,暗卫方可入林寻找,你们也依计行事。”又一次回决,招一记你就是不听话的白眼。
“锦凡商号的事,三姐就多多操心,底下怎么斗都没事,别抬了面上来就好,呵呵!”
“莫当三姐不知,那八成也是你的份子,怕是要磨磨‘四月’的性子,相互牵制,若是一方独大怕是会受到联合压迫,不过也好相互竟然,适者生存。”
“你那事怎样,老四也正挠心,实在不行,多调动些人马,就不信这个邪,还有咱兄妹齐心拿不到的东西……”嘴角挑起嘲讽,无力挫败的感觉真的不好。
“是疼你的,总不会因了这一甲子害人的功夫气你,同你一般的骄傲,就算放开,也需要时间…“蓂蓿龟蛇”终究不是凡物,定需费些时日,不必与自己制气……”瑶灵侧头淡笑不语,商场上如鱼得水的玉娇娘化身多舌婆婆,点点滴滴的关爱,挺窝心的。
“说来说去,怎么就没我的份,”乱石后蹦出痞子样的南枫影,手持的骨扇晃过,挑了个剥好的红果吞吐下肚去。
“这一去怕是又得个一年半载的。”感叹一般的道出事实,对上明媚耀目的笑容微微一愣,“要是想诱惑四哥,还是取下面具的好。”
转手放下茶盅,双目盈盈的对上二人,“飞扬现将最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交于四哥,切记完成。”
055 夏侯一笑
无人能看清的她,总作男装打扮,面沉若水如鬼灵一般人物,隐身于幕后,操控着整个天下,想着想着,竟有些后怕,与其为敌怕是这天下最愚蠢的事。
南枫影挑了挑眉示意一身妖艳的女子继续剥些红果,严肃的背过身去,“普罗预言在先,飞扬要践行这大乱。”百分百的陈述。‘灵刹’之引,牵涉江湖武林、高至庙堂,现今只要借外力推出可得者,必将大乱,而后浑水摸鱼。
“莫怪飞扬瞒了二哥,这样做也可恰当好处的清洗去一部分人渣,影卫不比死士,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免四处乱飞。”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若非了解怕是无人能懂这番有心的对话,眸中闪过相似的光彩。
袅袅香火,‘当当’的响声在寂静的佛堂回荡,敲打钵盂的正是雪衣的司马战歌,纷乱的响声催促着急促跳跃的心。
猛然睁开眼睛,凝视着高高在上的金身佛像,心底异常的不安,罪恶的欲望从心底发芽,那影与笑,是无味的毒药,杂乱无章的蔓延到血液里、到骨子里。
“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吧!”如幻觉一般的声音,是佛或是自己的内心。剃度却未必是僧,看破红尘未必等于看透红尘,缘与怨皆在一念之间;压抑的越深,爆发便越惊人。
“天灵之女,命定纠结”师傅的遗言尚在耳边,注定的便是逃不开的,试着放开的同时,‘扑通扑通’跳着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畅快。
“家族的使命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晴空霹雳也不过如此,母亲长达七年的放任,断绝了他推辞退路,一封封追回的书函……越多的无可奈何。
松开紧拨的佛珠,断了线,弹开,选择?只有强者才有选择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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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西行,精致的马车停靠在浓密的林间,天已朦朦亮。马车内横卧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