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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这个看法,被推翻了。
抛开庄小月的身份不论。身为上位者,以利益为重,他虽不认同,但能理解。
但是,要知道,就天赋而言,庄小月是家族百年来,最出色者。放到整个堂郡,也能傲视群伦。
几十年后,她铁定会晋升先天,成为家族的核心栋梁。甚至,家族建立以来,第一个冲破先天的人,或许还要着落到她的身上。
这样的天才,庄苍云居然要往外送?他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庄意真想冲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王八蛋”。
特别是,如今庄苍云的做法,与当时出卖他的父母时,如出一辄,这更加勾起了他的心火。让他无法自制。
庄小月自幼父母双亡,由庄苍云抚养长大,两人亲若父女。更因为其展露出的杰出天赋,被视为家族的明日之星。
几年来,她被无数光环所环绕。令同龄者羡慕妒忌,长辈爱护偏袒。
一度,她以为自己真是天之娇女,注定会与众不同。
但是,昨天晚上无意中听到的对话,得知被最亲的人所出卖,她的整个世界,登时为之崩塌。
到现在,她才猛然发现,原来,她与其他普通的族人,没有任何的不同。
天赋再出色,那又如何?她的命运,还不是被别人一言而决?
当她发现,自己的命运,无法自我掌控时,多年编织起来美丽的梦,登时幻灭。
无情的现实,让沉浸在溺爱中的她,感到凄楚无助。到了这一刻,她惟一能想到的,就是往日的小表哥。
看见她眼中的依赖,庄意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这个时候,发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务之急,是要拿出一个对策。破坏这次的联姻。
但这又谈何容易,一时半会,也难想出一个周全的法子,庄意只能先柔声安慰她,“小月,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破坏古家的求亲。我不会让你嫁去古家的。”
在庄意的温声安慰下,庄小月眼中的慌恐,慢慢消散,情绪稳定了许多。
见她差不多回复了正常,庄意郑重道,“小月,你听我说。你现在回家去,一定要表现得如往常一样,别露出异样,先稳住他们。放心,你的婚事,是家族的大事,他们不会这么草率地决定。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再来找我。”
庄小月边听,边点头。那乖巧的样子,若是被别人见了,只怕眼珠都会突出来,这还是那个骄傲的庄家小公主吗?
庄小月离开的时候,显得很安心,似乎对庄意,有着盲目的信任。有了他的承诺,就放下了心来。
看着她这样的神情,庄意的心,愈加沉重了几分。
他虽然说得轻松,但是真要破坏这桩联姻,又谈何容易。
古家大张旗鼓,派了这么大一支队伍,显然对于这次求亲,是誓在必得。更拥有打动庄家的筹码,让他们甘心,将家族最出色的女孩,嫁过去。
他想不明白的是,古家到底用什么东西,让一向精明的庄苍云,都动摇了。做出这样昏聩的决定。
不管如何,这桩婚事,只怕已经是板上钉钉。
即便,如今的他,在庄家地位极为特殊,但在这种决定家族命运的大事上,又哪里轮得到他来指手划脚?
想了好几个法子,都被他一一否决。浪费了半天时间,还是不得要领。
最后,有些烦燥的他,心里发狠道,真到无法挽回,我就出手,将古家那小子干掉。没了新郎,看你庄苍云,还怎么把小月嫁出去。
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会出此下策。一旦将古家的那小子杀掉,他就将面对,古家疯狂的追杀。这太过于冒险。
他还是喜欢用脑子,而不是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就像在处理梅芷芳的问题上,宁愿与梅家虚与委蛇,先救出人再说。而不是凭着一腔热血,杀上梅家。
只是,当事情无可挽回时,武力,是最直接的做法。
不知不觉间,一个上午过去了。心忧小月的问题,都没怎么修练。
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庄意起身,往回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分析这件事情,越分析,越觉得这件事的蹊跷。古家为何会大张旗鼓,到庄家这么一个小家族来求亲?
若说结盟,也绝无古家主动的道理。
难道,古家的某个重要的少年,无意中见过小月之后,竟然一见钟情,这才求得家中长辈,前来求亲。
只是这个解释,可能性也不大。
庄小月对家族的重要性,庄苍云不可能不知。若没有让足够的筹码,怎么会轻易将家族未来最出色的人,就这样嫁出去。
庄家位处堂郡边缘,四大势力的影响力,都无法辐射到这里。不像处于古家势力范围之下的那些家族,只能仰其鼻息。
所以,即便拒绝了古家,虽然对家族有些影响,但却并不致命。
这,让他十分的想不通。
庄意虽然聪明,终究不是神仙,其中的缘由,他又哪里能凭空猜出来。
想不通,干脆先放到一边。
要破坏这桩联姻,最终还是要回到根子上来。
庄苍云为什么会同意将小月嫁出去?不就是因为,将她嫁出去,比她留下来,对家族更有利吗。
那也就是说,只要小月的价值,大到庄苍云无法舍弃的时候,这桩联姻,就只会无疾而终。
想通了这一点,庄意整个人,一下子通透了起来。脸上的难色,登时一扫而空。一丝笃定的笑容,在嘴角泛起。让他看起来,显得如此的自信。
“只要让小月,成为家族中无可替代的人……”
缕缕精光,在他明亮的眸子中,闪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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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章求亲(下)
主意已定,庄意心思沉稳了下来。如往常一样吃饭,练功。面对月娘母女,也没有透露心中的计较。
倏忽一日匆匆而过,第二天清晨,庄意刚刚推门而出,就见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
细雨如粉,让整个天空,似乎都蒙上了一层飘动的轻纱,远方的景物,都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隐约中,眼尖的庄意,似乎看到一个影子,正站在离门口几十米外的矮树下,向他挥手。
庄意冒雨走了过去,果然,在树底下亭亭玉立的,正是庄小月。见他出现,俏丽的脸上,出现一丝喜意。
“在这里等很久了?”见她脸色有些憔悴,心知她昨晚定然又是一夜未眠,心下,不由有些怜惜。
庄小月摇摇头,脸上绽起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我也是刚到。”
庄意眼角觑见她的裙角,已经完全湿透,便知道她在这里已经站了一段时间,见她这么说,也不拆穿,拉起她的手,“走,我们到小谷那边说。”说完,拉着她冲了出去。
两人一阵小跑,跑到小谷中,小谷内,有一处角落,上方有一块突出的大岩石,正好避雨。
在岩石下,庄意找了块干燥的地方坐下,开口道,“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你叔父,必定不会同意古家的求亲。”
“真的?什么办法?”听到庄意的话,两团红晕,在庄小月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浮起。激动之下,一时忘形,用力抓住了庄意的手臂。
过了一会,才猛然惊醒过来,连忙收回手,脸上的红晕,有扩大的趋势。此时的她,不再是那个冷傲的天之娇女,而是温婉可亲的小表妹。
庄意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续道,“你可知十几天前,家族曾经倾巢而出?”
听他说起正事,庄小月掠了掠鬓边的长发,略一思索,道,“十几天前,确实有几天,一位长老也见不到。就连武阁的传功长老,也都好几天没有现身。难道,他们不在家族中?”
庄意道,“他们自然不在家族中,而是进山去猎捕妖兽去了。”
柳叶似的细长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庄小月惊异道,“妖兽?”却不知这件事,与她的亲事,有什么关联。
庄意声音下意识地放轻,“你可知,他们去猎的,是什么妖兽?”
庄小月被勾起了好奇心,有些紧张地问道,“是什么?”
“血玉狐。”庄意道出了答案。
“血玉狐?”庄小月失声道,一张小脸上,尽是骇然,血玉狐,可谓凶名在外,在堂郡无人不知,“结果怎样?”
“那只是一只未成年的血玉狐,家族倾族而出,自然是手到擒来。”庄意笑道。
其实他也不敢肯定,血玉狐如今是死是活。不过,至少在他杀死庄帆,逃离现场时,它还是活着的。因为,他最后扔出血玉草时,血玉草还没有枯萎。
庄小月紧绷的身体,为之一松。血玉狐名声太大,也不得她不紧张。随即,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恍然,道,“怪不得。怪不得前些天,有几名长老同时死亡。原来是在捕猎血玉狐时……”
说完,她看着庄意,她还是不明白,这件事,跟她的婚事,有什么关联。
庄意伸出食指,揉了揉眉心,道,“你的叔父,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家族传承有一门秘法?”
庄小月侧头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庄意的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我的祖父还在时,曾经跟我提起过。家族有一门秘法,从第一代祖先,传承至今。”
听他透露家族的隐秘,庄小月凝神倾听,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地问道,“是什么秘法?”
“驭兽诀。”庄意一字一顿地道。
“驭兽诀?”庄小月重复了一遍,脸色,渐渐变得了。
“没错。”庄意郑重地点点头,“这是一门极为神妙的法门,能够驭使强大的妖兽,为我所用。”
庄小月用手掩住小口,似乎生怕自己会喊叫出声。
驭使妖兽?这是何等的骇人听闻。
妖兽,向来以凶残,强大闻名。中高品阶的妖兽出现,往往意味着腥风血雨。人类与妖兽,向来是水火不容。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够驭使妖兽。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家族有出现过能够驭使的妖兽?”震惊过后,庄小月却又提出了这样的疑问。不是她不相信庄意,只是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
“若驯服妖兽很容易的话,家族岂会只是窝在这个偏远的地方?早就名震五大州了。”庄意苦笑道。
“驯养妖兽,有几个条件。首先,必须是未成年的妖兽。其次,品阶必须在四品以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必须要有驭兽之心。”
前两个都好理解,只是,“驭兽之心是何物?”庄小月奇道。
“驭兽之心,是一个物品,驭兽妖兽不可或缺的物品。只有拥有了它,才能跟妖兽建立一种特殊的关系。从而驭使妖兽。”
庄意续道,“炼制一个驭兽之心,需要数种极为珍稀的材料。家族数百年积攒,才勉强凑够炼制三只的材料。最终,炼制成功的,却仅有两只。”
到了此时,庄小月哪里还不明白他的计划,小脸上,瞬时变得有些发白,“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偷驭兽之心,然后……驯服血玉狐?”
“不行,要是被叔父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们的。”庄小月用力地摇着头,因为害怕,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庄意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冷笑道,“那么,你就准备嫁入古家,当你的古家少奶奶吧。”
庄小月身体微微一颤,就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她看着庄意,眼神中,透着恐惧与哀求。
庄意硬起心肠,脸上,更冷了三分,“若你想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是你惟一的机会。”
他的话,像是一记重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