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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就要上前,不料玉寒烟慌乱地抬起手臂,又道不,不止这个,还有——”
秦言摇了摇头师……”他总算想起现在的场合不能把所谓师姐弟的关系说出来,便改了个称谓,“烟儿,你一向洒脱不俗,今天如此婆妈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以后再说,有还能比我们今rì重逢更加重要呢?不要再扫兴了吧!来,让我抱一下!”
玉寒烟眼神复杂,咬着嘴唇,语气无比坚定不,吾家一定要先说明白!”
秦言无奈地道好,那你说吧。”
“还记得当时救了你的那个小花妖吗?”。玉寒烟盯着他的眼睛,注意着他脸上每一分细微的表情变化,一字一字缓缓地道,“她已经死了,死在吾家剑下。”
“花妖?”秦言怔了怔,脸上闪过一抹迷惑,随即想起那张温柔娇艳的面孔,整张脸霎时变了颜sè,顿如雪底寒潭,散发出森森冷意,“梅儿!她死了……是你杀了她?”
玉寒烟脸sè也似被他语气感染,变得无比苍白,浑无血sè。她强忍着心口一阵阵绞痛,反而露齿一笑,淡淡地道不,就是吾家,而且不只一剑,划得她面目全非,死得极惨。你要是想为她报仇,只管吧,吾家保证不会还手。”
秦言怒不可遏,一步冲,掐住了她细嫩的脖子,低吼道她跟你无冤无仇,你为要杀她?”
他怒极之下手上没轻没重,在玉寒烟白皙的颈上留下一道道红痕。但此时他浑身上下无不散发出酷烈之意,犹如一头发狂的凶兽,在场所有人竟无一敢上前阻拦。
玉寒烟呼吸有些不畅,脸sè渐渐涨红,喘着气冷笑无冤无仇,就不能杀人了吗?”。
秦言火气更甚,反而抽回手来,后退三步,沉声道拔剑吧!”
玉寒烟淡然一笑,眼瞳中倒映出他怒气冲冲的面容,却没有丝毫动作,不言也不语。
“我叫你拔剑!”秦言又吼了一声。
玉寒烟依然没有反应。
这时旁边的绿衣少女用犹带哭音的嗓子开口道秦师兄,韩,韩,韩,你们不能……”
没有人理会她。
秦言忍不住跨前一步,意yù再出言相激,但他的视线落在玉寒烟肩头剑柄上,心中陡然生起一个念头:这柄破殇剑对于来说,也是极为熟悉的……
他目光再转,也于此时瞧清了玉寒烟的眼眸,那双如寒潭般清澈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的面孔。而且在那眼瞳深处,虽然充满了失望、悲伤、无奈、苦痛,但也依然还埋藏着深深的爱意,并没有丝毫减弱……
想起昔rì两人相处的柔情时光,还有对她这些rì来的无数次思念,秦言心头一颤,怒气就像被捅破的皮球一样泄了下去,本将脱口而出的恶语到了嘴边,就变成你……你一定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吧!”
玉寒烟一愣,再抬眼时,眸中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秦言走到她身前,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腕,低声道抱歉,是我冲动了。烟儿,对不起。”
玉寒烟眸中闪过欣然之sè,眨了眨眼,慢慢闭上了眼睛。秦言轻轻抱了她一下,然后再放开,道这种扫兴的事,以后再说吧!”
玉寒烟睁开眼,心中再度泛起失落,还有苦涩。
道歉再真诚,语气再温柔,可他还是没有真正原谅他。也许,正如预料的那样,那件事将成为两人之间的隔阂之堑,永远也无法消除……
“哟,秦师兄,这是演的哪一出?”身后响起宫云袖怪异的语调。秦言回过头,瞥见她幽深的双眸,似乎隐藏着极大的怨气。
“玉郎,你,你和她……”叶映如也似乎看得呆了,目光痴怔,连旁边方秋遥扯了扯她的衣袖都没有反应。看到她幽怨的眼神,秦言在心里叹息一声。这些真挚的女子的爱意,或许是上苍对他的弥补,然而他却消受不起这种福分。
秦言别开目光,从怀里掏出卷轴递给宫云袖,沉声道这地方诡异得很,有话我们出去再说。”
他拿起禅杖,转身往通道外走去,经过绿衣少女身旁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潇湘,你来了?”
潇湘对上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呐呐地道我,我和韩一起……”
玉寒烟在一旁出声道她跟她师兄失散了,又遭到邪派弟子的追杀,我和她凑巧相逢,路上一起也有个照应。”
“原来如此。”秦言点了点头,而后当先大步走入幽深的狭洞中。
此时此刻,在困龙窟外面,十余人注视着那道冷气森森的漆黑缝隙,正低声商议着。
“就是这里了?里面黑漆漆的,也看不见啊!”
“呵呵,要是藏宝图放在人人可见的地方,还轮得到你我来取吗?逸远师兄,你说是不是?”
“不,藏宝图这么珍贵的,自然会放到隐秘一点、危险一点的地方。说不定里面还有妖兽守护。夏菡妹子要是不愿意去,就在这等着好了,我和晴纱师妹一起去把藏宝图取,如何?”
“不行。”被称作夏菡的女子摇了摇头,“你们两个都jiān诈得很,不是好人,我怕你们弄鬼,还是等行烈哥再一起下去。”
被她盯着的男子面sè一变,道夏菡妹子既然不我们,又为何要跟我们一起鬼混呢,难道就不怕坏了你雁荡山巾帼剑的名声?”
旁边女子娇笑道夏菡妹子出自名门正派,自然不会把我们这些魔门匪类看在眼里了。若不是看在歌师兄的面子上呀,她恐怕早就一剑刺了吧!”
若是秦言在此地,立时就能认出,这十余人竟是方逸远、宋晴纱等一干魔门弟子,而且皆是在武斗会上取得名次的一流人物。唯有那位唤作夏菡的高挑艳丽的女子,看起来颇为面生,而且眉宇间洋溢着一股英气,应是正派中人。
第四百三十二章 重逢
第四百三十二章 重逢是 ,
第四百三十三章 叶家
04…03
叶府藏书阁,幽静的气氛突然走廊外一阵沉闷的脚步声打破。几名守在外面的侍卫还没反应,就被大步踏来的高手们挥手击毙,噗通倒地。
听到这异乎寻常的声响,正在编纂经书的老太爷重重叹息一声,搁下手中毫笔,抬起头望向门外,那种满是沟壑的脸上又增添了几许风霜之sè你,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
逆着正午的阳光,叶文东修长的身影踏着优雅的步子走进来,目光在书桌上的经卷上瞄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也许你早就算到了这一天?既然这样,何不干脆一点,痛快一点,偏偏要选择这种懦弱的方式?这可不像是当年的你啊!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叶老虎呢?现在还有几个人记得你昔rì的威风?哦,大概是因为你太老了!人一老了,心也就软了,这也舍不得,那也放不下,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都不想失去,所以才躲起来,以一句空口白话禁止所有的争斗,好让那个小丫头顺利接班……”
老太爷皱着眉头,伸手在前面椅子上指了指我你心里满腹怨气,坐下来慢慢说吧!”
“不不,在您老人家面前,哪有我坐的的位置。孩儿站着就好。”叶文东摆了摆手,盯着老人脸上深一道浅一道的皱纹,像是在缅怀,“我算是明白了,再伟大的人物,也逃不过的摧残。若换在二十年前,孩儿在您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哪有如此大放厥词的机会,对吗?”。
“你说的不。”老太爷苦涩地叹道,“一晃过了这么多年,我们都变了,也是时候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这回您可想了,我现在,可没打算跟你好好谈谈。我只问你一句,你还记得当年对我说过的话吗?”。
老太爷睨了他一眼,脸上皱纹更加紧蹙跟你的大哥比起来,你就像一只麻雀,永远无法企及鸿鹄的高度。”
“哈哈,不,就是这句!”叶文东拊掌大笑,“连表情和语气都没变啊!”他忽然肃敛笑容,脸上露出一丝凶戾,冷声道只可惜,你已经没有了那张威严的脸!一个暮气沉沉的老头,再用这种语气,不觉得可笑吗?”。
老太爷淡淡地道隔了这么多年,我的这句话仍然不变。你xìng情暴躁易怒,这些年来虽然有所改观,但也是因为心有图谋。若是由你登上家主之位,就再也没有人能压制你,你会变本加厉,给叶家带来灭顶之灾!”
叶文东低下头,眼神渐渐冷厉,语气轻柔地道都时候了,你还以为能教训我……”
老太爷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本经书,叹了一口气,道但是,我——”
“不要再说那些自以为是的废话了!”叶文东怒吼一声,额头青筋暴露,蓦然挥出袖中匕首,准确地刺入老太爷胸口,直至没柄。
老太爷闷哼一声,软软地躺倒在木椅上,手中还死死抓着那本没有写完的经书,两眼却已彻底失去了神采。
叶文东松开匕首后退两步,瞧着老人僵冷的面孔,面目变得一片通红,急促地喘着粗气,嘴里嗬嗬叫骂道老,这番死了吧!你以前不可一世的模样呢?继续在我面前抖威风啊!真蠢材,还以为能靠父子亲情打动我吗?老子等这么多年,总算等来了这个机会,难道会因为你几句不知死活的话就放弃……”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变成了抽噎之声,原本风度翩翩的男子,眼眶却一片通红,涕泪都止不住地淌下来。无论如何,他犯下弑父的罪行,却没有享受到所期盼的欣悦和满足,反倒是惭愧和内疚变作了一把锋利的尖锥,一下比一下重的刺在他跳动的心脏上,他的眼睛在浑浊中湿润了。
不过他也是一世枭雄,只是悲伤了片刻,便稳住了情绪,用衣袖拭了拭眼睛,望向老太爷死后仍紧紧抓着的那本经书。老太爷掌握着家族最重要的秘密,也许就藏在那本经书里。
叶文东扳开老太爷僵硬的手指,拿过经书,翻开几页之后果然找到了一封书信。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目十行地阅读起来。
读着读着,他的脸sè渐渐变了。因为那信中竟然写着,老太爷自知他的寿命即将走到尽头,反思这些年来的过往,觉得选中叶映如来做家主并不太好,对她、对叶家来说都是个误,最后还是决定由二文东来继承大位,等下个月七十岁寿宴过后,就正式宣布这个命令。
今rì之言,只是一番jǐng示和敲打!
叶文东目光扫过遗书最后一行,浑身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接近天元宗师的手指竟承受不住这薄薄一页纸的重量,任其由指缝滑下、零落。他忽然蹲下来,两条手臂抱住脑袋,彻入骨髓的哀恸将他吞噬,他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哈哈哈……”他忽然一仰身坐到在地上,状若癫狂,在僵硬的老太爷身边放声大笑,笑得肆无忌惮,愉悦不堪。但笑着笑着,浓烈的哀伤忽然又将他淹没了。
如此剧烈起伏的情绪波动,甚至淹没了他的感知与jǐng惕,他再也感觉不到外界的任何动静,以至于没有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以及那隐藏在脚步声中的细微风鸣。
悄无声息的一击,光芒一闪而没,坐在地上痛哭的叶文东忽然像出水虾子一样弹起,又突然跌落,落下时活虾已变成死虾。
出现在叶文东身后的,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跛子,一身粗布麻衣,背着一个灰白sè的旧药箱,看起来像是一个很普通的走方郎中。他看着叶文东死不瞑目的双眼,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若是叶文东死后有灵,看见跛子此时候的嘴型,当能他正在说叶家天哲化意抄,也不过如此。闻了老夫一个月的失魂散,还不是成了软脚虾?”
“七绝叟”古无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凶徒,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