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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不错”
那人打量白衣、小姑娘一番,端起鱼汤喝了一口,连道两声‘不错’,不知在说鱼汤,还是说人。
“色白如乳,肥而不腻,滴在桌上会凝聚如珠,用嘴一吹如荷叶的露珠滚动,真是好汤。”
那人放下瓷碗,站在船头望向湖面,手中的竹笛轻轻吹响,嘹亮、悠扬、激越的笛声,在夕阳的余晖中荡漾着,将鄱阳湖染成了梦的画卷。
他想自己一定在做梦,像阵风遨游在天地间,他听到风吹动麦穗的声音,辘轳转动的声音,星星的欢笑声,似和宇宙合二为一了。
“如何?”
白衣见那人目光如炬,正瞧向自己,忙恭敬地回道:“晚辈一生中只听过三次如此完美的歌曲。”
“哦?”那人的神情颇为惊讶。
“一位姑娘叫徐灵儿,她的箫声冠绝天下,还有位姑娘,晚辈虽不知她的名讳,但却知道她的歌声可绕城三日,轻易攻下座城来。”
那人瞧向渔女,大笑道:“世上竟有这等奇女子,却是不能睹其真容,可惜、可惜!”
白衣想起‘长生诀’和‘唤心术’来,眉目间多了缕惆怅,喃喃自语道:“是啊,世间竟有这等奇女子,哎!”。
“小子,我和你颇为有缘,若你能通过我的考核,老夫就答应你个要求。”
白衣见他如飞仙,知晓他是世外高人,不假思索地回道:“还请前辈赐教,晚辈定会尽力一搏。”
清亮的月光下,湖水银光闪闪,一艘孤独的渔船飘荡在湖面,船上燃着一盏油灯,映着小姑娘清澈的眼睛,如同一池湖水。
她呆呆的望着灯下二人,眼睛时而流烁出星星的光芒,他们已经谈论三个时辰了,无聊时她就拨动油灯的灯芯,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灯芯被拔高,昏暗的灯火又亮了起来,衬着白衣如玉般的肌肤,闪出柔和的光芒。
他心中暗叫侥幸,不想那人所提的问题,都是有关医卜星相,琴棋书画,机械杂工,贸迁种植,斗酒唱曲,诗词曲赋,若非他熟读道藏经,还真答不上来。
白衣答完最后一道题后,那人坐在灯下一动不动,一炷香后,忽然听到他大笑了起来。
“哈哈,我逍遥子纵横天地百余载,竟没想世间竟有此等璞玉,真是绝妙啊!倒有我当年的风采。”
渔女正给油灯添油,听到逍遥子的大笑声,吓得油泼到了桌子上,她急忙取来抹布擦拭桌子。
逍遥子眼睛看向他,真气外放,白衣瞬间动弹不得,只觉得浑身被股气劲包裹,全身软洋洋地,便如泡在缸温水中。
那股真气游遍他全身经脉,轻描淡写直奔他的道藏螺旋劲杀去,他体内的道藏螺旋劲瞬间激活反击回去。
“小子,你体内的真劲真有趣,为师借来玩玩。”
一股海水般的吸力涌来,他体内的螺旋真劲如开闸的洪水泄出,他惊得浑身冷汗,却毫无办法。
“奇怪,我只听说过天竺的‘三经七脉轮’,你小子却搞出个‘五行脉轮’,实在有趣得很,咦!我的北冥神功竟然无法吸动这五股真气,真是奇怪。”
眼前的场景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直到彻底黑暗,他昏睡了过去。
“小姑娘,你种的术很有意思,以心易心,竟连我逍遥子都无法化解。”逍遥子看了眼渔女,忽哈哈大笑起来,纵身飞上船棚。
渔女似不懂那人说什么,只将白衣摆好,给他轻轻盖上被子,开始在油灯下绣起血红的鞋子来。
道藏螺旋劲每游走逍遥子的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和全身诸穴一圈,道藏螺旋劲便融进北冥真气中一分。
逍遥子乃逍遥派的创始人,聪明绝顶,神秘莫测,他的北冥神功早在五十年前便练到极致的境界,吸收和转化可瞬间完成。
这股道藏螺旋劲虽奥妙异常,拥有自己的灵性,但终究天地人未能合一,这才被逍遥子吸走。
逍遥子学究天人,硬生生将螺旋劲融到北冥真气中,化为一种恒古至今从未出现过的玄妙真劲,他本想将这股真劲反哺到白衣体内,但他体内的真元岂是白衣身体所能承受,纵是大海山川亦无法承受他的半缕真元。
他的一滴真元是无尽的大海,白衣目前所能容纳的只是一方水,逍遥子将一滴真元中分出极其微小的一缕气输到白衣体内,却足够他与青城派的余沧海等人相比较。
湖面泛起一片青烟似的薄雾,待朝阳慢慢升起,薄雾便缓缓的散去了,湖面染得一片金黄。
船上炊烟渺渺,湖水吹动着渔女的秀发,她手中拿着锅铲,正煮着一条大鱼,突然她跑进船篷中。
一缕缕朝阳落在他的白衣上,醒来后他发现浑身充满了新的活力,一股玄妙至极的真气游走全身。
“你醒啦!鱼好了,我给你端些来。”
渔女跑进船篷,一双发亮的眼睛打量着白衣,笑嘻嘻地说着,那黝黑的皮肤竟泛出柔和的光芒来。
“那位前辈呢?”
“哈哈,我将自身的真气输了一些给你,并帮你打通了全身的经脉穴道,此时你已身怀为师最精纯的北冥真气,不,是北冥螺劲,你还不改口吗?”
逍遥子翩然飞下,此时他的功力比昨日更加精纯,浑身散发出奇异的清香来。
“师傅,我……”
逍遥子丝毫不理会他,自顾自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逍遥派的第二代弟子,待为师将一两门绝学传授给你,就要远飞海外游玩去了。”
“逍遥派?”
“哈哈,为师早超脱世俗外,若你想知道,那就自己去寻找答案!”逍遥子拿过渔女手中的鱼汤,大笑道。
渔船在块小洲上逗留了七日,逍遥子将‘北冥神功’、‘龟息功’和‘凌波微步’传给白衣后,便不知所踪。
这天,渔女和白衣正要推船出湖,湖面上一艘大船驶去,那船足有三层高,金碧辉煌、耀眼至极。
“这是鄱阳帮的船,他们的帮主叫梁银龙,听说闯王军饷被劫走后,龙游帮荣彩欲在衢江欲夺回黄金,却给个搭船的公子打败了。”
想起温青青,知晓她逃脱危险,并遇到公子搭救,白衣却也放下心来。
渔女挽起脚裸处的裤脚,露出纤细的小腿,淌着水上了船,船如一道利箭般朝鄱阳湖对岸驶去。
她站在船头,继续道:“鄱阳帮和龙游帮交情甚好,怕是荣彩邀他去的。”
“你如何知道这些的。”
“我爷爷曾给梁银龙开船,自然对鄱阳帮的事十分清楚。”渔女坐在船头,小脚丫踢着湖水,嬉笑着回道。
白衣有种奇妙的感觉,每接近渔女半分,他的心就有种炙热的感觉。
下午时分,船就到了隆兴,和渔女告别后,白衣到客栈买了些干粮,骑着马儿加急赶往衡阳。
湘江河畔,堤岸无垠,细沙如雪,雁群在此栖宿、觅食、嬉戏,一艘小船缓缓行来,那船上站着两人。
“叶大哥你瞧,那就是回雁峰了,属恒山七十二峰之首,被称为南岳第一峰,真是壮观呢!”
说话小姑娘约十七八岁,天真烂漫,肤色雪白,一双水眸纯净无暇,透着青春活波的气息,相貌甚是美丽。
此女叫禾雨柔,是白衣路途中救下的,自称是南海派一脉单传的弟子,生性喜欢凑热闹,听说衡阳金盆洗手的事便跟着他来了。
“想不到禾姑娘对衡阳城如此了解。”
禾雨柔玉脸微红,嬉笑道:“我虽远在南海,但自幼向往中原的文化,所以咯,我对中原的地理风俗都下过一番苦功夫呢。”
衡阳城,一间客栈,客栈的名字就叫‘一间客栈’
白衣和禾雨柔刚踏进客栈,尚未坐下,就见一群恒山派的弟子走来,带头的是个身材高大的尼姑,便是恒山三定之一,白云庵的庵主定逸师太了。
“哼,田伯光和令狐冲那狗贼,见到岳不群,定要向他要个交代。”定逸师太怒气冲冲地喝道,声音却比男子还豪迈。
第十九章:一波未平
“叶大哥,你瞧那尼姑嘴中叽叽喳喳的,没半点出家人的风采。”禾雨柔凑到他耳旁轻声嘀咕着,白衣闻着她娇躯的幽香,无奈苦笑。
“再多话,小心剁了你的嘴。”
定逸长剑唰地刺来,白衣知晓她剑招容情,只是吓一吓禾雨柔,并非真的要取她的性命。
白衣运转北冥螺劲,巧妙化解掉定逸的一剑,后退半步笑道:“这位姑娘不懂世故,多有得罪,还望师太海涵。”
定逸见他气定神闲、风度娴雅,惊为谪仙,年龄虽只有双十,武功造诣却是极高,他退后半步自然是给自己留足面子,希望此事就此作罢。
“真是英雄出少年。”定逸回了一句,‘唰’地收剑还鞘,坐了下来。
禾雨柔坐在木椅上,噘着小嘴瞧向白衣,将筷子‘啪’地扔到地上,娇喝道:“你帮外人欺负我,干嘛还救我,让我死掉好了!”
“这个姑娘真刁蛮呀!”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清凉地说道,白衣瞧去,却是个圆圆脸蛋上带着笑容的女子。
禾雨柔拍桌而起,瞪着那小姑娘,娇喝道:“我和我的大哥说话,谁要你来多嘴的。”
“刁蛮的小丫头,我若和你吵呢!那就和你一样无理取闹,我才不理你。”那小姑娘白玉般的手儿拿着筷子,挑着绿油油的青菜咬着,嬉笑道。
“你……”
禾雨柔玉足一跺,抽出腰间的小刀,纵身朝那小姑娘的小嘴刺去,白衣身影如鬼魅,瞬间挡在她的面前,双指夹住了刀身。
“雨柔,你再闹下去,我就走了!”
她收回长剑,清澈的水眸中含着雾气,嗔怨地瞧了白衣一眼,坐回长凳上独自生起闷气来。
“这位小姑娘,我叫叶白衣,我的那位朋友叫禾雨柔,她是个十分单纯的小姑娘,希望你不要介意。”看着那能说会道的小姑娘,白衣赔礼道。
“我哪儿小,我有名字呢!我叫郑萼,难道人家要生你气了,叫姑娘就好嘛,为何偏要叫小姑娘呢!”郑萼转动着明亮的大眼睛,俏皮地笑道。
“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叶小哥、叶大哥、还是叶老哥呢!”郑萼说完后,便噗嗤地捂住肚子大笑起来。
“郑萼妹妹说得好,他就是这样的,总喜欢叫别人小姑娘。”禾雨柔抚掌大笑,竟帮衬起郑萼来。
定逸神情微怒,不耐烦地喝道:“郑萼,别说胡话了,快吃饭,待会还要赶路呢!”
“哦!”郑萼忙低下头,不敢再和白衣说话。
“上几盘好菜,来几壶好酒。”
声音响起,一行人走了进来,却是青城派,领头的是个身材矮小的道士,正是青城掌门‘余沧海’,他身后跟着六七个道士,有一人正是靳飞羽。
靳飞羽看见白衣,在余沧海耳边低语数句,大声笑道:“原来是和五毒教互相勾结的邪魔歪道,靳某今日替天行道,除了你这恶贼。”
“靳兄随意给在下扣个帽子,就说我是邪魔歪道,便要在下的命,我说上次看见你们的余掌门屠杀老幼,调戏良家妇女,却也是真的了!”白衣哈哈大笑道。
余沧海嘴角抽搐,冷笑道:“好硬的嘴。”,这一件刺得极快,如松柏苍劲有力,似急风迅猛,直冲他的胸口而去。
众人皆瞧着余沧海,他的剑左摇右晃,变幻莫测,奇怪的是剑势却是直的,刚猛迅捷,每处一剑,必有嗖嗖的风声,如风动松柏。
青城剑法自称川西第一剑,剑法自然有其独特非凡的地方,恒山派众弟子不禁为白衣捏了把冷汗。
“听说余掌门灭了福威镖局满门,早得到天下无双的辟邪剑谱,为何不使出来瞧瞧!”
白衣哈哈大笑,断水剑出,将客栈映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