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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聊赖的容缨四下张望时,愣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郭伟和关毅青在临街的商铺里探头探脑,正偷笑呢,两人信步朝她走上来了,握过手,关毅青摆手打发着郭伟一边去,郭伟知趣地离开了,而关毅青却是好奇地、兴喜地拉着容缨的手道着:“缨子,我去过蛋糕店两次,说你不在哪儿了。”
“去美国陪读了。”容缨讪讪道。
“哦,那恭喜你们了。”关毅青笑着道。
“没什么好玩的,他们那学校在一所小镇上,很偏僻的,学的又枯燥。”容缨淡淡地道。
“你们……”关毅青好奇,却没有问出来。
“你在好奇,为什么我会和他在一起?”容缨笑着道。
“坏了,又多了一个心理学家。”关毅青打趣道:“一下子就看出我的好奇了。”
“很好奇吗?我都看得出,其实你也有点喜欢他。”容缨笑着道。
关毅青脸上的笑容一僵,尴尬了,这特么遇上女版的小木的,怨不得两人同气连枝。
“他值得喜欢,人帅,还会讨女人的开心,特别会心疼人。”容缨笑道,一脸幸福的表情。
这个似乎有违认知,关毅青瞠然问着:“就这些?”
“我知道你在奇怪什么,其实不是我做的选择,要谢谢你们告诉了我,我哥最后说的话……能让我哥托付的人不多,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没有,而且知道我的身世还敢娶我的,也没有;知道我身世,而且还坑过我亲近的人,回头仍然敢娶我,我想恐怕就他一个人了……你说我该恨他一辈子,还是该爱他一辈子?”容缨看着关毅青,羞郝地笑道。
关毅青慢慢地笑意盈然了,她轻轻地拉着容缨附耳道着:“都不是,好好管着他一辈子,能管住他的人可不多。”
两位女生,在这相逢一笑间,过往尽泯……
……
此时,之于小木又到了一个抉择的关口。
评审组多了一个,多出的这一个来头吓人,却就为评审一位末等考生,那怕连监场的看着小木,也是奇怪的眼神,就不管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那怕官富红加起来的二代,也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优待啊,两位副厅、一位局长、三个政治处来人,巴巴等了一个小时,就为给这位一个人面试。
面试的结果又让人大跌眼镜了,问公安体制沿革,讲不全面;问文明执法的要点,说不清楚;申论里随便选个简单的题,考生要想半天才能给出一个含糊的回答,忝列本次评审记录的林其钊心虚了,他几次同情的看小木,恨不得替他回答一下。
接近一年时间未见,小木依然那样的自信满满,那怕仍然是个劣生的水平,甚至更差一点,问话的是政治处一位,都不好意思问了,几次看厅里领导,那眼神的意思是:实在太差,没法进行下去。
偏偏差也罢了,这人还自信到趾高气扬的程度,沉默了片刻,主持本次评审的严副厅看不下去了,清清嗓子开口问了:“木同志,在座的大致知道你的身份,我有句话,不吐不快,千万不要认为我是打击你啊。”
“当然不会,您请讲。”小木道。
“那我就直说了,你笔试成绩排招聘人员第1833名,一共有两千多一点竟聘一百一十二个岗位,坦白说,是因为你曾经特殊的经历,我们才考虑可以对你破格,但是……差到这种程度,实在很罕见啊。”严副厅道,引起了一阵哄笑。
小木也笑了,解释道着:“我是刚回国不久,没有来得及认真补习一下国内的学科,我刚刚完成塔尔萨大学司法与犯罪心理学,拿到了学分毕业,国外的学科体系,和国内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
这么拽,有人看不过眼了,呛了一句道着:“各国间的司法体系差异是很大的,在这儿确实还不能得到承认。”
“是啊,但犯罪并没有国界,金融领域的犯罪跨国跨界已经成了趋势,一些职业犯罪,恰恰会选择不同国家的司法体系来组织他们的犯罪活动,从这一点上讲,你用任何教科书都是落伍的。”小木道。
在座的难堪了,这是……谁评审谁呢?林其钊向小木使着眼色,生怕他口无遮拦,可不料小木像没有察觉一样,又补充道:“就像刚才这位领导问的,文明执法,其实文明和执法放一块本身就有碍和谐的,执法针对的违法犯罪,是反文明、反社会的,大多数时候,文明的手段并不那么奏效;还有这位领导,您问的体制沿革,我觉得即便不了解,也不会妨碍我成为一名警察,作为警察,我更需要了解的是犯罪,是维护社会稳定,而不是去用僵化和教条的东西,限制我的思维。”
完了……林其钊暗暗道了一句,这格出得,恐怕把来评审的各位大员那点不多的看好,消耗完了。
严副厅哑然失笑了,笑道着:“我当了几十年警察了,不需要您来教我怎么当。”
“我不是在教您,我是陈述我的观点而已,不管是批评还是建议,普通人对于警察都是善意的,就像警察的风评并不好,但并没有期待生活在没有警察的环境里一样。”小木道。
这张利嘴功力未见其减,严副厅一整神色反问着:“你的意见和建议我会慎重考虑,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请讲。”小木客气地道。
“在我的面前是你大致的履历,笔试多少分你自己清楚,这份履历显示,你连起码的体检都不合格,加上你履历的中污点,就即便为我们的案子作过线人,也值得慎之又慎,坦白说,线人成为警察的先例,我还没有听说过……我的问题是,你觉得自己能当好一名警察吗?你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这里应聘?”严副厅反问着,言语里质问和不悦的口吻很浓。
小木犹豫了一下下,慢吞吞地摇摇头道着:“我不知道能不能当好,不过我会努力去做。”
全场笑了,这种口吻像是儿戏。
“这个很可笑吗?谁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单从职业的角度讲,执法者职务犯罪率要比其他群体更高。”小木道。
“那你可以请回了,这个犯罪率很高的职业,可能不太适合你。”严副厅尴尬地笑笑道。
小木也笑了,笑着问:“这算是拒绝了吗?”
“你是学心理学的,你说呢?”严副厅问。
“犯罪心理学是用来对付罪犯的,我不会用它来揣度一位对我并无恶意的长者,而且,我会严肃而认真的回答完您刚才的问题,也正是你们的好奇心所在,其实我家里很有钱,可以有无数种选择;我即便在国外也会生活得很好,也可以有无数种选择,可为什么,我选择了最差,而且最不可能的一种。”小木道。
这个猜测很准确,在座的目光投向他,又一次审视着这位家资不菲、背景经历复杂、线人出身的应聘者,在他的帅气而阳光的表像后,实在看不出有选择这种职业的可能。
小木思忖了片刻,脸上溢着一种幸福的微笑,慢慢道着:“和我认识的一位警察有关,我认识他是在精神病医院,我那时候很不堪,被我父亲送进精神病医院,遇到他时,我一直以为他是个罪犯,太像了,长相凶恶、出口成脏、坑蒙拐骗都干,几乎是一个没节操没底线的家伙……呵呵,后来才知道,他是试图打入传销组织的卧底,从那时和他结下了不解之缘,一个线人,一个警察,成为一对奇怪的拍档……”
后面的,他省略了,想了想又道着:“在案子里我们是朋友,其实大多数时候,线人和警察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后来又找到我时,比原来更不堪了,连骗带拐把我哄到案子里帮忙,这一次帮得差点送了命……而他,却真的送了命,人在危急时下意识的表现,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他在那个时候,一把把我抱起来,紧紧护着,背对着炸点……然后,我活下来了。”
这一个故事,都隐约知道,和所有殉职的警察一样,在绽放人性光辉更耀眼的时候,往往是以生命为代价的,全场唏嘘声起,挽惜不已。
“他时常说这样一句话,一个警察,应当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不因社会黑暗而消沉、不因现实残酷而畏惧。我一直嘲笑他,可我错了,该被嘲笑的人是我;我有过很多年醉生梦死、自暴自弃的生活,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不知道该怎么样活着,那怕是逼不得已做线人,成为他的拍档,也是为了寻求点刺激,并没有多么崇高的目的……幸存下来后,我一直试图忘记这些,试图躲得远远的,不过走得越远越发现,他是对的,这个世界如果缺了信仰,缺了那些傻得可爱的理想主义者,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小木幸福而温馨地说着这些,一点也未见哀伤,说到此处时,他挺胸正视,说着那个简单的答案:“所以我就来了,我想勇敢和坚强起来,当我的家人、亲人、爱人、朋友,当那些好人遇到危险时,我能有勇气挡在他们面前,而不是恐惧、漠视和逃避……就像他做的一样,我希望,成为他那样的人,所以,我就来了。”
轻轻地声音,让在座的耸然动容,一股子激动洋溢在胸臆之间,不管多少精准的诠释,都没有这些平实的话让人感动,面前这位,可能比警察都更了解这份职业的意义所在。
严副厅沉默了,他复杂地看着小木,脸上的欣慰和犹豫一样多,几位评审相视间,表情、心态,都很奇怪的一致,都知道将会有一个艰难的选择摆在面前。
一个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人,太适合这个职业了。
可恰恰也是这样的人,之于制度、规则、纪律队伍,又显得那样的另类。
小木静静地站着,在等着最后的结果,他比任何时候都自信、从容,或许结果对于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勇气和信心来完成这个夙愿,而并不在乎得到的是拒绝还是嘲弄。
过了很久很久,依然没有人说话,面试现场一直沉默着。
过了很久很久,小木依然没有出来,倚着围栏翘首期盼的容缨突然问着关毅青道:“毅青姐,您说,他能如愿吗?”
“那你希望他如愿吗?”关毅青以问代答了。
“我既希望,又不希望。”容缨道。
关毅青笑了,轻轻地揽着容缨道:“好像,我也是这样。”
两人相视一笑,在静静地等着小木出现。
结果是什么,谁在乎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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