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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狂觉得忍无可忍的时候,卢鸿博呲声笑了,咧开嘴,白森森带血的牙齿,嗤笑着小木道着:“我小看你了,居然能找到我,不过就即便你能找得到,也会一无所获……你们一直觉得是我,就一定是正确的吗?她可以成为幌子,那我为什么不能是幌子?这儿,可离关口只有八百米,而每分钟经过的人都不止八百人……你们有多少警力能封锁得住吗?或者即便封锁,以你们的能力也做不到吧?”
卢疯子脸上挂着得意而欣慰的笑容,张狂心头狂惊,恰在这时,骆冠奇守候的监视电话来了……
……
外勤已经追着信号源把一位女人摁倒了,一看不是,那部被外勤追踪的手机,在这个女人提着篮子里。
猝然出来的失误抓捕,引起了一阵骚乱,现场那些便衣,正挟着这位女士回关口。
没料到是这种情况,骆冠奇正在手机上惊慌地通知着:
“抓捕失利、重复一遍,抓捕失利,杨芸消失,杨芸消失……”
隔绝的商铺里,张狂愕然看着一嘴带血的卢疯子,无计可施到傻眼了,要是一直在视线里的杨梦露才是主谋,最后一刻反而带着赃款失踪,那追捕的警察,又要犯下一个行动以来最大的白痴错误。
“哈哈……不那么多废话还有机会,现在没有了……哈哈,一毛钱也没有,你们还是得送老子回精神病医院……哈哈……”
卢疯子呲着带血的牙,自己笑得无比开心,却让观者浑身惊悚……
第58章末路尽处
抓捕失利,连强、马烽火带着一群便衣,瞬间成了瞎子……
一下子被反向而行的人群淹没,他马上省悟,这是入关的人群,不管是入境,还是出境,在这个人流如潮的地方,会马上不见踪影,而且,如果出关,时间已经足够了。
“快找,快找……这是个重大嫌疑人。”
骆冠奇一遍又一遍催着监察部临时安置的警力,那些警察也傻眼了,谁可见过满屏的人脑袋攒动啊,就刚才找到卢鸿博,也是前方给出准确的描述才定位到了一个,这一位就难了,女人,可出关的有一半是女人;漂亮女人,有肖像……那照样不行,炎热的天气,有一半爱美的女人会戴着凉帽,或者脸上遮着轻纱,这无疑给摄像头带来了无法解决的问题。
“通知车上预备警力,全部进去。”
“是。”
“让马烽火一队便衣,直接到关口拦截,就钉在那儿。”
“是。”
连下两道命令,骆处长也是急了,给张狂发了短信,还觉得不足以描述此时情况,直接电话拔过去了,一句话:想尽一切办法,撬开他的嘴!
作了这些布置,他不自觉地一抹额头,已经是一头大汗,卢疯子如果身上什么也没有发现,那失踪的赃款最可能的地方就只能在杨梦露身上了,而关键时候却出这种岔子,两个人只要跑掉一个,只要赃款找不到,那唯一的证据就可能佚失。
再加上这个疯子时不时的“精神病”发作,就量刑也会再次逃脱法律制裁。
“怎么回事啊?到底怎么回事?……加把劲,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骆冠奇来不及想清楚其中的蹊跷,又一次催着警员们,而当他站在屏幕前时,那股无力感油然而生,满屏的人脑袋,密密匝匝,要在同时进出上千人的关口找一个特定目标,太难了,万一她发现不对,折回去,销毁证据……骆冠奇不敢往下想了,甚至他开始怀疑,这个懂得用举报掩饰自己的女人,是不是早发现不对,已经逃之夭夭了……
因为行动保密而不敢大量投入警力的问题凸现出来了,警力的衔接非常不顺,进出关口一条通道,可延伸到珠江市区,有八个进出口,更准确的数字是,商铺四千二百多家,从业人员七千余人,每天通关六到八万,高峰时间,日流量达十万人。
十几位警力投入在这样大的地方,没有后台技术支撑,简直就是聋子,瞎子,只有被人挤来挤去的份。
马烽火带着几位匆匆奔向关口,亮着身份,和对方不太流利的普话勉强交流,被安排在出入关口的检查室,他想到前台都不可能,那位操着不太流利普通话的海关警察说了,大佬,这不是你们小地方当警察可以胡来,一定要文明啊。
是啊,得文明啊,多少港澳同胞呢,还有长得像鬼的老外,这可不是习惯和北方小痞子大流氓打交道的马烽火应付得来的,别说找嫌疑人,就看看那十几个检查口排着长队的人群,都让人眼晕。
连强还在人群里被挤来挤去,同去的是骆处长调来的便衣,南北城乡的警察差异蛮大的,南方的警察个个文秀,可就显得连强太差劲了,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着体型相仿的女人就凑上去看,急火了,一把拉着女人胳膊掀人家帽子,那胡子拉碴的糙相,能把南国美女吓得惊声尖叫。
便衣顾不上找嫌疑人了,齐齐把连强拉住,有位相熟的劝了,大哥,你千万别啊,您这么干,一会儿海关警卫得把咱们拘起来,多少外宾呢?
警察,再烈的马的也套着缰绳呢,面对丝毫不见其少的如潮人流,连强想想又要功亏一溃,气火攻心之下,重重一叹,蹲在街边开始生闷气了。
宝贵的抓捕时机,一分一秒的流逝……
张狂奔上前去,准备打开闸门奔出去时,小木突破喝了声:“等等!”
他的眼光一直盯在卢鸿博的脸上,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被他捕捉到了,喝住张狂,小木说着:“秃蛋,你傻啊,他就是个骗子,都不知道坑多少人了,你要信他,他非得坑死你……他现在巴不得把他抓走,带离这里,好让那一位从容离开,你们一定有特别的通讯方式啊。”
“你猜,继续猜。”卢鸿博呵呵笑着,像初识之时逗小木一样。
“真以为我是个菜鸟啊,不过是左右换手的小伎俩而已,杨梦露,也就是杨芸,从潼关到漳州、从注漳州到广州再到这里,一路大摇大摆地走,无非是测试她是不是上了嫌疑人名单,那个时候钱肯定在你身上;到出关最关键的这一步呢,打前站的是你,那钱,肯定就在她身上了……两次换手,不管警察那一次抓到人,都会一无所获,对吗?”小木问。
张狂瞬间警觉,应该是这样,之前如果滞留杨梦露,赃款在卢鸿博身上,什么也查不到;现在换了个位置,抓卢鸿博,如果抓不到另一位,那依然会是什么也查不到,这像一锁双钥,除非同时抓到,否则就是一个相同的结果:一无所获。
正如现在卢鸿博的得意,他笑着道:“对呀,我会申诉,我会翻供,你看我像在乎这烂命一条的人吗?呵呵,秃蛋,要不你利索点,弄死我得了。”
“滚你麻痹的。”张狂气浑身气无可泄,郁闷地蹲下了。
卢鸿博看都没看他一眼,那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或许最让他忌惮的是小木,他目光复杂地盯着小木问着:“林子,我们无怨无仇,又没骗你一毛钱,你又何苦把我逼上绝路?”
“仇大了啊,教授……你从看到我那刻起,恐怕就没怀好心思,带我进窝点,把我介绍给何玉贵,逼我干大讲师的活,然后又把我送给涂绅豪,一步一步把我送上主谋的位置啊……我想你也是从一开始就怀疑秃蛋,但你并不介意用他,假如他有问题,是警察,窝点端了,你正好扔掉包袱,远走高飞;假如他不是,涂绅豪做成功了,你照样也可以幕后坐地分赃……里外都是你赢啊,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棋子,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比我还损的人,就将来事发,这担责任的,好像就剩下我了。”小木道。
卢鸿博一下子笑得五官凑一块了,估计是他毕生最得意的一次设计。
“笑你麻痹,有你哭的时候。”张狂郁闷地道。
“呵呵,问题是我还在笑,你已经该哭了。”卢鸿博不屑道。
“但你不是笑到最后的人啊。”小木反讽道。
“是吗?你觉得你是?”卢鸿博脸阴了。
“我无所谓,但你忽视了我身上最大的一个优点,你虽然是个假疯子,我可是个真小人,要有人坑了我,我会废寝忘食地报复回去。”小木开始笑了。
“艹尼马的,老子认栽了,你随便吧,就这一百来斤,你们上交国家吧。”老卢一叹气,萎了。这变数终究还是小觑了,脱出了他的设想。
“你出卖他们我觉得很对,杨梦露原来是你的心仪女人吧?那应该是你第二次入狱,三年多,然后等你出来就物是人非了?别生气,我没有小看她的意思,相反,我在听到这种事的时候,也差点被气炸了肺。”小木道。
说的是杨芸身陷传销窝点的旧事,被当肉弹,被当“育成奖”来回送人,卢疯子脸上一下子变得狰狞如鬼,他咬牙切齿重重呸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道着:“是啊,所以他们该死……传销的不算人,其他人就是人吗?警察就一定是好人吗?他们曾经为了追问赃款下落打断了我左肋四根肋骨,我无所谓……可你知道警察怎么对待她的吗?他们见她连一千块钱罚款也交不了,就那么把她撵到大街上,除了当婊子卖肉,她还能干什么?就特么那么点卖肉的钱都被警察盘剥……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站在胡同口招徕嫖客,看见我就跑,死活不肯见我……是我作的孽啊,可老天为什么要把报应加到她身上。”
这一刻,卢疯子表情悲恸,眼敛颤抖,两行浑浊的老泪长流。
张狂侧过头不忍看了,大多数令人发指的罪行背后,都有令人发指的背景,正是环境的冷漠、人情的扭曲,把一个普通人,往往能把一个普通人,变成一个纯粹的、坚定的、顽固的罪犯,他们生活的目的最终只剩下一个:用报复,回馈自己曾经的遭遇。
“一个好人的一点劣行,能让他身败名裂;一个坏人的良心之举,却能让他万劫不复啊……”小木喃喃地道,掏着口袋里的手机,如是判断道:“你很珍惜她,肯定不会让她再涉险。老实说,我也很喜欢她,干这些事并不是她的本心,她有很多次提醒我不要陷得太深,而且在走的时候,还警示过我……她没有你那么绝情。”
“呵呵,她一直就是这样。”卢鸿博喃喃道,像疯言疯语,疯得别人听不懂其中的柔情。
“那你肯定这样安排了,告诉她,一发现不对劲,就带着钱走……你之所以出现,是为了以防万一,想在最后一道关口,挡在她面前?”
“谢谢,没想到穷途末路了,才遇到知己了。扯平了啊,我坑你,你坑我。”卢鸿博惨笑着。
小木慢慢地起身了,拿着手机道着:“你肯定知道怎么联系她,信号消失了,人还在,我想她在等着你的电话,一起走。”
卢鸿博讶异一看,张狂适时道着:“老卢,让她自首吧,你装了一辈子疯子,消停几天吧。”
“打电话让她自首?”卢鸿博哈哈笑了,不理会张狂,问着小木:“你说我会做吗?”
“你不会,否则我会看不起你的。”小木拿着手机,在封闭的店铺里来回踱步,张狂此时也是百感交集,不再催了,看着惨笑的卢疯子,他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现在倒希望,这对苦命鸳鸯,能换一个结局,而不是被齐齐铐走。
蓦地,卢鸿博猛咳了几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绝望地倚着货架,慢慢说着:“她已经走了,别忙乎了……秃蛋,林子,是我害的你们,你们冲我来吧,我认罪。”
两人回头看时,惨相如斯的卢鸿博让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