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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墨弦瞥了眼她脚下,眸子闪了闪,随即扫视了她一眼,起身过去,从她衣领便捻下一片残叶。
顾流惜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目光落到那叶子上,心里顿时有些忐忑,抬头看了眼闻墨弦,她却只是素手轻扬,将叶子弹开,随意道:“有些脏了。”
顾流惜方才才出了一身汗,还在林子里待了许久,听了她的话,脸不禁有点红,嗫嚅道:“我先去洗洗。”
闻墨弦拽住她:“都这时辰了,用完膳再洗吧。”
顾流惜想着她不吃,闻墨弦也不会先开动,笑了笑答应了,心里亦庆幸闻墨弦未深究她的去向。
看着闻墨弦将书收到一旁,顾流惜随口问了句:“今日又在看什么书?”
闻墨弦看了她一眼,温声道:“《越绝书》”
“《越绝书》,记载吴越两地地方史的杂记?”听到闻墨弦说,她脑子里有一些印象,她上一世在冉清影书房里看到过,当时她也是在看这本书,自己无意问过几句,这才知道一些。
“不错,惜儿也曾看过?”闻墨弦缓缓坐下,轻声道。
“不曾细看过,只是无意翻过。”
闻墨弦笑了笑,开口道:“越绝书一共三十五篇,十五卷,我在看的是第十三卷,外传记—宝剑。”
顾流惜有些好奇地看着她,闻墨弦说这些,自然不是单纯跟自己介绍看的内容。应该是有用意,于是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询问之意。
看她看着自己,闻墨弦复又淡然开口:“这一卷内,写的是越王勾践所得的宝剑,其中也包括了—纯钧!”
顾流惜一愣,纯钧?难怪。
“看到了些什么?”
闻墨弦给她布了菜:“也未说什么,只是大致介绍了纯钧成剑的来历,和它的模样罢了。不过短短几句,已然勾勒了它的精妙,我到是有些期待,能有一日一睹其风采。”
顾流惜握箸的手停了停:“墨弦,你预备寻纯钧么?”
闻墨弦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眸子却有些暗沉:“既然已然有人费劲心思去寻它,我又怎好不成人之美。我只是想看看,又没打算要它。”
顾流惜看着她,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地给她夹菜。
这几日里,苏望按照闻墨弦的吩咐,将阁内曲所有统领审查了一遍,将知晓心昔阁幕后有位阁主的人的行踪,信息都送了过来,闻墨弦也就每日都在看那些资料。
千机阁的行动力不可小觑,不过几日,这些人近一年内的行程,接触的形形色色的人,事无巨细都一一呈了上来。闻墨弦对着个人的身世和经历,一一圈出其中不对之处,随后具都交下去让白凌再仔细查。
顾流惜看着她用朱砂圈出来的地方,找出对应的资料,仔细看了看,细细思量果真有些地方不对劲。她之所以能看出来,因着有闻墨弦的事先指出,可是闻墨弦一人,能从这么多繁琐的信息中,找出这些蛛丝马迹,不可谓不缜密。
“墨弦,这些人中可曾发觉泄密之人?”
闻墨弦瞥了眼那堆写满字的册子,摇了摇头:“这些人虽有问题,却不过是作风不当,有些私心,我让白凌查,不过是防微杜渐,免得酿成灾祸,可是他们却都不大可能是背叛之人。”
顾流惜有些不解:“为何如此笃定?”
“并非笃定,只是他们没有动机,这样做没有意义。而且其实我更相信苏望他们的眼光,这些年风雨同舟,生死相依,没有动机,他们不会背叛。”闻墨弦目光低垂,似乎在思索什么,手指在那叠册子轻敲着。
“那他们如何得到消息的?墨弦,你是不是有结论了?”顾流惜虽不晓得心昔阁到底怎样,可是她了解闻墨弦,她此番模样怕是已有论断。
闻墨弦轻轻锁了眉:“嗯,只是我却希望是我想多了。”
说完她提笔写了封信,装入信封后,以火漆封口,在书桌盒子里拿了方墨玉印章,盖了上去。那上面用小篆刻了个闻字,应当是闻墨弦的身份的标识。
见她如此慎重,顾流惜有些担忧,闻墨弦看过来,却是笑了笑:“事情并不算严重,只是怕有些伤人,所以慎重些。”
顾流惜拢了拢眉。有些明悟:“那人莫不是与他们几人颇有交情?”
能让闻墨弦有顾虑,说出这番话的人,怕是身份不一般,而且很有可能伤的是她在意的那四人吧?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人,顾流惜神色微变,有些惊讶地看着闻墨弦:“墨弦,你怀疑那个人?”
闻墨弦点了点头:“无论如何,查一下吧,先晓得了,后果也许不会越发糟。”
顾流惜不知如何劝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闻墨弦嘴角勾了抹笑,转头看了她一眼,望着窗外零星飘落的黄叶轻声道:“已然一个多月了,入秋了,不知若君她们有没有离开蜀地?”
第59章
“她们是从蜀地入大理?”
“不错,按日程怕是还要大半个月,也不知落霞阁会不会缠上她们?”闻墨弦眉头微微蹙着。
“你别担心,赤岩和碧青他们几人身手不错,人又谨慎,再加上落霞阁要应对暗影堂,估计也没多大心思去纠缠她们。”顾流惜怕她担心,忙劝慰道。
闻墨弦点点头,也未过多纠结。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转眼间八月已然到了末尾,苏州城的秋意已然初显,城外的一些树叶都染上了秋黄。
上午苏州城内的秋阳带着柔和的暖意,一点点拂去一夜攒积的凉意,通往城外的青石路上响起哒哒的马蹄声,在这不显喧闹的胥门,很是清晰。
路过的几个人随意看了眼城门,一个身姿纤细的女子,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缓缓走进苏州城。她身上是一袭简单的紫色衣衫,长长的墨发用一根木簪别着,面容清秀恬静。简单地扫视了眼城内的情景,她不疾不徐地朝城内走去。
行到长街上,她停住步子,对着街上的一名路人行了一礼,有礼道:“这位大哥,烦请问一下,苏府西苑在何处?”
女子声音轻柔犹如春风徐吹,惹得那男子脸涨得通红。
男子吸了口气,别过脸指着东面道:“姑娘……朝东边走,穿过两条街,往西行百步,那间很是雅致的宅子便是。”
柳紫絮点了点头,朝那人温婉一笑,道了声:“多谢,这匹马便予大哥做谢礼。”
男子被她那笑晃花了眼,呆了半晌,看着被塞在手里的缰绳,想要追上去,却不见了她人影,他挠了挠头,红着脸满脸欢喜地离去了。
柳紫絮斜背着一个布包,手里握着一把长剑,按着方才那人所言,朝西苑走去。
不过走到半路,就有一个人突然拦住了她。
柳紫絮一愣,那人却是恭声行了一礼:“敢问可是流惜姑娘的师姐,柳紫絮,柳姑娘?”
柳紫絮眉头轻敛,看着面前这个男子,看模样该是有功夫在身,只是他为何这般问?
见她如此,那人笑了笑:“柳姑娘别误会,在下是苏府西苑的随从,这几日听闻姑娘将前来苏州,因着姑娘对苏州不熟,我奉我家主子之令,在城门等候,方才耽搁了下,差点错过姑娘。”
“你家主子?”
那人恭声道:“我家主子是流惜姑娘的挚友,苏府的表小姐。”
顾流惜之前在信里提过,她也知道些,点了点,回礼道:“有劳了。”
这男子是闻墨弦手下那群暗卫中的一员,自是晓得自家主子对顾流惜的在意,因此对顾流惜的师姐也甚为有礼,回了句:“柳姑娘客气,这边请。”
到了西苑,苏青忙示意手下一人去苏府大宅,随后对着柳紫絮道:“流惜姑娘正在苏府正宅陪主子,我派人去通知了,很快便到。”
这边墨园内,闻墨弦正在抚琴,而顾流惜来了兴致,合着她的琴声在那边舞剑。琴声时而轻缓,时而激越,与顾流惜那那套剑法配合的天衣无缝。
一袭白衣的闻墨弦靠在合欢树下,纤细漂亮的手指轻佻慢捻,微阖着眼眸看着顾流惜身形在那暖阳中腾挪。
她手中一把剑欺霜赛雪,闪烁着一缕银芒,合着琴声的身姿飘逸灵动,与闻墨弦的琴声融合地完美。琴急则剑速,琴柔则身灵,整个墨园内回荡着悠扬的琴声,和微微剑声,场景和谐美妙。
前来汇报的墨影有些犹疑,在园外有些惊叹地看了半晌,心里忍不住赞叹,主子和顾姑娘这般,当真是让人艳羡。
直到顾流惜发觉到他站在园外,停了剑,闻墨弦也跟着手下一凝,琴声随之而止,对着顾流惜笑了笑,转头看着进了院子的墨影,温声道:“怎么了?”
墨影恭声道:“打扰主子了,之前苏青派人来说,顾姑娘的师姐到了。”
顾流惜眸子一亮,收了剑,上前几步惊喜道:“真得么?”
墨影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闻墨弦,开口道:“之前主子让我们留意,等流惜姑娘的师姐到了便去接。方才人已经进了西苑,按主子所言,安置在了西苑。”
闻墨弦点了点头,起身站起来,对着顾流惜道:“惜儿,我们过去吧。”
顾流惜不知怎得,突然有些紧张:“你也要去么?”
闻墨弦挑了挑眉:“怎么,你不想我去见她?”
顾流惜见她误会,顿时紧张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只是……”
顾流惜有些不知所措,柳紫絮在她心里,算是姐姐,是心里很紧要的亲人,带闻墨弦去见她,她总觉得有些紧张。她同闻墨弦的关系,她并不想否认,甚至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所以这样一来,见面的意味就有些不同了,她免不得紧张。
闻墨弦压住嘴角的弧度,轻笑道:“只是什么?嫌我生得病弱无盐,不愿你师姐见了?”
“胡说,哪里无盐!你好看极了,师姐定会喜欢的!”
闻墨弦听了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惜儿,这可不行,我只愿你欢喜我,如此一来到真不能见你师姐了。”
顾流惜脸颊飞红,嘟囔道:“你皮厚得紧,我说得喜欢才不是这意思,你莫要胡言。”
闻墨弦又在那低低笑了一阵,才歪过头说:“傻姑娘,我晓得你的心思,不过既是顾看你长大的师姐,也算是你的亲人,我自当见见。嗯,原本想若让苏青直接带她来苏府,恐有些轻慢了,这才将她留在西苑,我陪你过去见她。”
顾流惜听得一愣,心里滚烫滚烫的,她到没想到闻墨弦这层心思。虽说她们在蜀地隐居,都不甚重视这些礼节,可是心上人因着你的缘由,对你重视之人也分外重视,这种感觉实在是很窝心。顾流惜看着面前的人,眸子里具是情意,唤了声:“墨弦。”
闻墨弦被她这般看着,眼神软了软,温声道:“走吧,莫要让师姐等急了。”
顾流惜眉眼弯弯,方才闻墨弦说得是“师姐”,而非“你师姐”,让她诡异地有些愉悦,可是嘴里却忍不住道:“那是我师姐,又不是你的。”
闻墨弦牵着她的手走着,听到她那掩不住调侃的话语,轻轻紧了紧手,斜觑了眼顾流惜,神情有些哀怨:“惜儿,你已然唤我爹娘作爹娘了,如此一来就是承认是我的人了,怎么连师姐都不肯予我叫一下,莫不是想始乱终弃?”
顾流惜听得脚下一个踉跄,从头红到了脖子,梗着道:“谁……谁是你的人了,还有,什么叫……叫始乱终弃,你别瞎说。”
闻墨弦眼里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