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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崔氏,到底想做什么?
她突然忆起几日前遇见的崔氏女崔瑶君,那个张扬明媚的少女,一身娇纵欢乐,是陈广喻的小未婚妻……
不行,虽此事看似与她无关,可牵连到广喻,她就坐不住了。
她知道得太少了。可前世只区区一介内宅妇人,每日里最多的便是争宠打扮,她要怎么样,才能了解发生的一切?要怎样,才能帮广喻?!
心有所感,宁青淮低头看向裴绯。
正在翻看请柬的裴绯神色一动,下一刻,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仰起头来。
耀眼的光线在裴绯的瞳孔中跳跃,衬得那浅淡的颜色愈发透明了起来,凉薄又冷酷。
裴绯的眉毛形似剑眉,却胜在眉尖微蹙,眉色也轻浅,这才稍微有了些柔婉。她的眼睛狭长,睫毛笔直浓密,唇也是淡色的,时常抿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看我做甚?”她和宁青淮对视良久,突然冷不丁说道。
“……青淮只是觉得小姐穿这身衣裳竟比女装更好看,一时看怔了。”宁青淮回过神来,暗自懊恼自己居然冒出了想借裴绯的力量来这种豪无根由、莫名其妙的想法,见对方逼问,于是匆匆夸赞了一番。
真是好笑,宁青淮心里一回味,也是无语得紧。
前世她如何与裴绯作对暂且不论,就这世而言,裴绯又是她什么人?凭什么能帮她?这种想法说出来也是要惹人耻笑的。
听到宁青淮的敷衍之语,裴绯神色不变,重新低下头看请柬。半刻钟后,她不自觉挺直背,挺拓的男装显出她的纤腰长腿,气场越发高冷。
宁青淮倒是丝毫没察觉出自己刚才的只言片语导致了什么影响,她重新倒了杯热茶,任由清香盈满室内后,这才想起一件事来。
宁青淮道:“小姐与我一道出门,竟至此时方归,也是错过了件有趣的事呢。”
裴绯没说话,但也安静地抬头看她。
“就在方才,贡院的快脚来报,一甲会元此刻就在这状元楼中。听说,是个叫季谦的人。此次科考,名士才子众多,倒不知那个季谦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身,居然如此了得。”宁青淮边笑着,边缓缓跪坐下来,粉色的深琚长裙铺了一地,好似粉瑛桃花齐齐绽放的花海。
宁青淮自重生后,就歇了争颜斗艳的心思,打扮得异常素净,脸上脂粉未施,只出门前经过园子,瞧着那白簪花含苞欲放的模样甚是心喜,于是顺手采下,斜簪于耳侧。
十五岁的宁青淮,肤白貌美,明眸善睐,体态婀娜,眼波流转间自有一段风情入骨。
有妇如此,倾世佳人矣。
房间里十分安静,裴绯不说离开,宁青淮也不能现在就走。闲来无趣,她信手捻起一根火捻子,伸进香炉中。
不过一会儿,空气中就荡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兰若香,轻轻浅浅,是宁青淮最喜欢的香味。
广喻也喜欢,他所有的香囊都是宁青淮亲手做的。平时宝贝得很,去哪都带着,看都不让人看。
广喻……
宁青淮眼神黯了黯,拨弄香料的手慢慢地歇住了。
裴绯看完请柬,又把头转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眉头紧锁,兰若香在她鼻翼间萦绕盘旋,挥之不去。
这让她脸色更加难看了。
好半晌,她才接下宁青淮之前的话,说道:“我今日出府,本就是去寻他的。料想现下他早不在楼中了。”
裴绯没有点名到底这个“他”是谁,但是宁青淮还是明白了。
是季谦。
裴绯今日出府就是为了季谦。
但是,裴绯怎么会认识季谦呢……明明只是两个豪不相干的人……还是说,这个季谦,身份不简单?和裴府有关系?
“先前与他有恩,”裴绯的手指头一下一下击打在榻子上,自顾自说道,“有人同我说,他日后必成大器。我觉甚为有趣,便给了他机会。”从区区一个乞丐,摇身一变成会元。
宁青淮心思转得飞快,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话:“这是……初雪妹妹与您说的?”
“……嗯。”裴绯有些意外地看了宁青淮一眼。
这个初雪,知道得恐怕是太多啊……
“她尚有些用处,无须理会。”裴绯垂下眼睑,敲击木榻的节奏却越来越慢了。
“宴会那天,你也同我一起去。”她突然道。
“是――”
裴绯又不说话了。她皱着眉头,好似在静静思索。
此时日头高悬,风也和暖,状元楼渐渐安静了下来,贡士们大多前往贡院看榜了,便是不去的,也是静心坐于房内等候。
在这样的环境下,宁青淮的六识出奇的敏锐,她能听见从街道上传来的货郎叫卖的喧闹声、推嚷声,疾速奔跑的马蹄声、嘶鸣声,炒豆子一般,齐齐涌入她的耳内。
“你需得谨记,贺九秋说过的话,半字都不能相信。”裴绯定定看向她,突然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贺九秋?!
是了!!
宁青淮心下惊喜,怎的忘记她了!贺九秋不就是崔瑶君的好友么!兴许,贺九秋能知道一些关于崔府的消息。虽不能直接明言探查,但套些话出来,她觉得她还是能做到的。
可裴绯方才又道让她不要信贺九秋的话……
这语气……听起来像是熟悉的、了解对方性情的人才会说的……
原来……裴绯和贺九秋……竟是识得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几乎是把这章推翻重写……长评我看了,深受感触,我其实明白我写崩了,知道是我太混乱了,但是就是不知道混乱在哪里,有哪里不对。在这里谢谢妹砸给我提的意见,真的对我帮助很大(:з」∠)_
我脑洞特别多,个个都很奇葩,而我自己又是个强迫症,总希望能全写上去,所以bug特别多……
我以为前面能干脆利落地讲完然后赶紧写战场流爽爽爽苏苏苏的,结果一直在这磨蹭我就急了!好急好急好想写青淮杀杀杀o(≧?≦o)
还有,十分感谢野百合也有春天~
妹砸给我砸雷我这么渣文笔真觉得让你失望了【别理我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谢谢基友的雷、手榴弹……话说如果你们发我红包我会更喜欢……
谢谢那些我暂时忘记名字的小天使的地雷【别打我QAQ我已经哭晕了】
月色真的,非常感谢所有给我留过评,收藏我,哪怕是点击的人――
爱你们,真的。
☆、宴会(上)
会试过后,即为殿试。
三百贡士于文华殿中,由圣上亲笔赐题,择优者,封三甲。即状元,榜眼,探花。余两百九十七人,视成绩编入各府衙处以填补旧日空缺。
此日后,或鱼跃龙门,登高而望;或功亏一篑,枉自叹息。
整个都城的气氛似乎都紧张了起来,一个个儿的目光都紧紧盯着皇宫,眼巴巴地盼着人从里面出来。
殿试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时,宁青淮正窝在竹榻上和自己下棋。玉色的棋子质地精良,被她纤细的手指一夹,稳稳地落在棋盘上,掷地有声。
“嬷嬷是说,状元郎是那陈家七郎陈广喻?”宁青淮收回目光,把头转向刚刚和她咬耳朵的婆子,微微瞪大了眼。
“诶!谁说不是呢!就是那个陈家七郎!”婆子来得匆匆,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后顿觉口渴,宁青淮把晾凉的茶水递给她,她含糊地道了声谢,咕咚咕咚就全喝下去了。
解了渴,这婆子就更有气力说了,她眉飞色舞地开始比划:“宁姑娘你是没瞧见!啊,这历来啊,长得好看的就是探花郎,可今儿的这次游街啊,哎呦喂,婆子这老眼都要迷糊了!这状元竟和探花生得一样漂亮……你是没瞧见,那些小姑娘家家的,丢香囊、帕子怕都要丢得手要软了……”
这婆子说得唾沫齐飞,好不容易歇了嘴,一转眼就瞅见宁青淮捻了枚黑子,蹙着眉好似走神,不由得纳闷道:“宁姑娘?”
宁青淮眨眨眼,缓缓漾出一个温柔的笑来,“嬷嬷这一通状元郎探花郎的,倒叫青淮听糊涂了。”她侧着脸,轻轻柔柔地说道,“既然嬷嬷说,这生得好看的状元郎是陈七郎,那不知,榜眼是谁?探花郎又是哪位人物?”
听到她的轻声慢语,婆子一脸了然,胸脯拍得“咚咚”响:“姑娘放心,老婆子早就打听好了!这榜眼呐,是詹阁老的小孙子詹尧詹公子,至于探花啊,啧,就是会试第一的那个……叫、叫季谦的人!对对对,就是他!”
这是宁青淮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季谦。
会试一甲,翩翩探花郎,前程似锦。
有这样的强敌在前,还能让陈广喻得了状元,宁青淮本该高兴才对。只是……
宁青淮的手指无意识地细细揉搓那枚黑子,越发显出她肌肤雪白细嫩,那双掩在纤长卷翘的睫羽下的黑眸微微敛起,精光乍现。
许久之后,她才继续问道:“看来,今年的科考,竟比往年还要热闹些。青淮记得,会试前,那位和状元郎同族的陈留台陈公子甚有名气,倒不知现下他的成绩如何?”
婆子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陈留台……陈公子……喔――也是厉害人物,听说……好像是二甲传胪呢……”
蝉鸣声一阵一阵,寂寞地在树梢林枝上嘶吼,此刻听起来竟莫名有些虚幻。
在宁青淮久远的记忆里,明崇二十三年的科考,状元郎是詹尧,詹阁老之孙;
榜眼是柳呈,濯广柳氏嫡脉;
探花崔昴,乃太河崔氏嫡脉。
而二甲传胪陈留台,则是营州陈氏庶出。
不曾有过季谦,也未听闻过任何有关于陈留台嫡弟陈广喻的消息。
明明……是如此身段风流、文采隽秀的人物啊……
若说这世与前世不同,那么……为什么陈留台什么都没变呢……
不……不,不。
他也有改变的。
他爱上了初雪。
可初雪却改变得更厉害……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剪翠……大娘……初雪……
陈留台……季谦……广喻……贺九秋……
还有……裴绯……
宁青淮觉得,隐隐约约之间,她似乎抓住了一点头绪。
然而这头绪来得太过措手不及,未经仔细推敲,便已消散了。
她不禁仰头望着白净高悬的天空发怔:改日,或许须得找机会去趟长乐坊才是。
能发现一点什么就最好了。
殿试一过,宴会的日子就到了。
崔家把宴会设在都城的崔宅里、那处有名的园子,唤做寻仙园。崔宅是二十年前圣上所赐,其前身乃前朝宰辅相府,而寻仙园正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宰辅之女亲手设计规划的。
那是宁青淮前世费尽心机,也没有资格去的地方。
名门簪族,于她这种低贱出身,怕是连踩到崔家的地上都会让人觉得她脚脏。
所以当裴绯带着她到崔宅,站在门前两座威武的石狮子面前时,宁青淮都是有点恍惚的。怎么看、怎么瞧,都觉这石狮子都要比别处要大、神气。
尽管她极力掩饰,可眉眼仍是泛起了波澜,显得粲粲发亮,像只小心翼翼走在陌生领地的刺猬。
将她一切神情变化看在眼底的裴绯眉眼微敛,这弧度看起来约莫有些像笑。
此次宴请,裴大将军军务在身,不能前来;裴夫人身子骨弱,吹不得风,临行前还拉着裴绯的手细细交代事情;余下那些妹妹们皆是庶出,根本没资格出席这种宴会。
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