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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有株花盘实在生得漂亮,宁青淮忍不住想把树枝探下来仔细瞧瞧。
枝桠被探下来的一瞬间,她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裴绯。
裴绯看起来好像有些疲惫,牡丹花开得这般艳丽,她都不曾把视线往这处望一眼,自顾自地往前走。也许是错觉,宁青淮总感觉那背影比起初见时仿佛又瘦削了几分,颇有些形只影单的脆弱。
看她方向是从上面下来的……
宁青淮顺势抬头看,一眼就看见那座高台。
登高而望兮,四海皆览。
那肯定是看见她了吧?
为何不叫住她?
宁青淮心中一动。当下脚一抬就跟了过去。
她远远地辍在后面,连呼吸声都放轻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样鬼鬼祟祟的事情,冥冥之中,好像有个声音告诉她,这样做或许能得到真相。
裴绯走得不紧不慢,靴子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噔噔”作响。
幸好宁青淮穿的是绣鞋,软底的,虽说咯得难受,但好歹不曾发出声音。
左转右绕,裴绯在座拱门前停了下来。
四周都是些青竹,微风吹过,飒飒作响,掀起一阵清凉。
“跟了我许久,阁下应该出来了吧?”裴绯拢住袖子,面色冷淡。日光照在她脸上,掉进她眼里,却温暖不了她的心。
宁青淮闻言身子一僵,胸口陡然冒出一阵又一阵凉气,神色紧张了起来。
这就被发现了?!
她捏着帕子,眉头紧蹙,身子却丁点未动。
轻笑声响起。
一人从竹林中走了出来,她被当场抓包也不尴尬,仍是笑得柔弱,一副不胜体力的模样。
待瞧清这人的脸,宁青淮的眼眶下意识微微撑大。
竟是她久寻不见的贺九秋。
面对裴绯冷淡的目光,贺九秋显得格外坦荡磊落:“我只是好奇而已,毕竟你无论是出于什么立场,和皇子私会这种事,总有些让人匪夷所思的。”
“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是‘盟友’关系……”说到这里,贺九秋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她眯起眼打量裴绯,“可你在做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跟过来看看,却发现了一点更有趣的东西。”
“你说过,你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和我差不多。但是看你和三皇子的熟捻程度,没个一年两载的,恐怕不行啊……”
裴绯慢吞吞地抬起眼睛,望了她一眼,却并没有接下对方的质问,反而像是转移话题一般,面无表情地开口:“前几日的请柬,你有没有看过?”
贺九秋愣了一会:“没有。”半晌,她才错愕一笑,仿佛回过味来,道:“说到请柬,裴绯,你还真是了不起,居然能劝得老狐狸冒险替你邀请权贵……”
裴绯静静地瞅着她:“我还以为是你。”
贺九秋几乎要被气笑了:“你以为我是谁?我不过是崔大小姐的同窗好友,我哄得了崔瑶君,我还能继续哄崔氏族长那个老狐狸?!我还道是你用什么方法逼迫的呢……”她说着说着,声音却变小了。
下一秒,贺九秋的目光变得惊疑不定:“不是你?!!”
裴绯闭眼,眉间泄出几丝疲倦和无奈:“不是我。”
“我今日一来,看见这么多人,还以为你脑袋抽风了呢。”贺九秋看了裴绯一眼,见她还是那副寡欢的模样,心中就来气,“你怎么想?”
“不论如何,此事都和崔氏脱不了干系。”裴绯的表情极为平静,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或许,是我们阴差阳错地给了他一个机会和借口。”
东宫储君、伯勇侯府、长公主府、南北国公、四阁老、营州陈氏、太河崔氏、濯广柳氏,以及各大小世家名门……
两人对视一眼,贺九秋的目光凝重,充满了忌惮与警惕;裴绯仍然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神情漠然。
她们设局为引出更多的穿越者,可有人利用了这个局,在图谋一场暗棋。
若是真做了什么,被人查了出来,这幕后之人也可把一切都推给贺九秋,或者干脆顺藤摸瓜,查到裴府。
毕竟当时裴绯和贺九秋初初相认时,并没有多大避讳,稍微用点心,就能查得出来。
虽然这种事看似是空穴来风,一般人可能不信。但若是依上面那位的多疑性情,只这点,就足够将本就不多的信任完全击溃。
这可真是好算计。
局中局,谋中谋,黄雀在后。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坐在床上就睡着了……于是四点半起床码字QAQ我真是国民好作者!
谢谢一天一渔一鱼的长评~
QAQ妹砸我可以么么□□么?感觉你就是我的精分【惊悚脸】
我又困了……可是六点半就到起床时间了,我再去眯一会儿……么么哒。
☆、推测(修)
这二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字字句句好似沉重的鼓缒一般击打在宁青淮的心口上,闷得她两耳轰鸣,简直不敢置信。
她下意识攥紧拳头,为出席宴会而精心染就的绯色指甲陷进掌间肉里,却丁点感觉不到痛。
“与三皇子私会……”
“盟友……”
“穿越到这个世界和她相差不大……”
“宴会……崔瑶君……崔家主……”
……
宁青淮咽了口唾沫,竟觉口干舌燥起来。
与三皇子私会?
莫非是方才在那高台之上,裴绯同男人私会了?!且这男人还是尊贵无匹的天家皇子?!!
盟友……
贺姑娘和裴绯竟是盟友?!可为何两人在人前从未表现出熟捻甚至是相识的关系……
穿越到这个世界和她相差不大……
这是何意?
穿越,作何解?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世界……到底是什么意思!
宴会……崔瑶君……贺九秋……裴绯……
这几个人的名字在她的胸膛间反复翻滚煎熬,像是要细细将它们拆开分解。
迷雾似乎淡了一点,透明了一点,她只需要再进一步,就能触碰到那个真相!
一定是有哪里疏忽了。
一定有什么联系在的。
宁青淮绞尽脑汁地回想――突然,仿佛是拨开浓雾、金阳透云而出,往日一幕突兀地定格在她脑海中――
明崇二十三年五月一十五,临仙楼中。
那是宁青淮病后第一次出门,央求了裴绯许久才得到的许可,也是在那里,她因为看不惯初雪而出言挑衅,第一次见到了贺九秋和崔瑶君。喔,对,她还遇见了广喻。
她记得,那个时候裴绯是在屋子里,直到争执结束,都未曾出来。
而且当她看见广喻、想要追上去看个仔细的时候,裴绯是异常坚决地拦住了她……
“今日崔瑶君来此,也是与他私会。”裴绯是这样说的,丝毫没提及到贺九秋,即使是后来状元楼的第二次重逢,裴绯和贺九秋的模样瞧着也不是认得的,一副平平凡凡的样子。
可现下裴绯就能够和贺九秋商量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那么必然,双方是可以托付性命的存在。
这样的关系,宁青淮不能不感到震惊。
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让两人火速由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变成生死不弃的患难好友的?!
还是……
宁青淮的目光终于锐利起来,柔美的五官仿佛也沾染上肃杀,她皱紧眉头,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
――她们早就相识了,只不过是装作不认识。
迷惑她……或者其他人而已。
贺九秋和崔瑶君交好,就是和崔氏是一条线上的,裴绯不想暴露和她的关系,也就是不想和崔氏扯上关系。
或者说,是不想和同崔氏有牵扯的贺九秋有关系。
是不想为裴家贴上崔氏的标签么?
毕竟裴府一族荣辱皆系圣心,而圣上是最厌恶结党营私的。
这样的理由看起来充分极了,宁青淮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任何反驳点。
但她总感觉有些违和。
有哪里不对。
&
对话依然在继续。
贺九秋今日穿了身淡色穿花蝶戏衫,下身是碎花百褶罗裙,这样清雅的打扮,更衬得她眉目温婉,几可入画了。
“这么多的勋贵世家齐聚一堂,只为一个小小的曲水流觞,莫说到底有没有谋划什么,但就崔氏这份号召力,足以让那位忌惮。所以,我觉得崔氏不可能会做出这样自毁城墙的事情。”贺九秋说着,把被风吹到嘴边的鬓发轻轻别在耳后,“而且,一旦出了事,崔氏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裴绯顺势靠在离得最近的一株青竹上。
崔宅的竹子也是都城一绝。这种竹子表面分布着大片的紫褐色斑点,形状瞧上去极像眼泪,所以被称为“泪竹”。多有些多情善感的文人清客,喜将它拟人,故而又可唤“湘妃竹”。
“没有崔家家主的首肯,崔瑶君是不敢宴请的。”裴绯语气淡淡,“就算请了,顶多也是小辈们来。”
贺九秋头痛地揉揉眉间,倒是同意了她的说法。
这样的大家族,族长基本上都是说一不二的,具有压制性的权利。相对地,被选为族长的人,从小接受的培训也是家族至上,凡事以家族的利益为先,一定是可以为家族殚精竭虑的。
贺九秋:“这就说不通了啊。”
“还有一种可能。”
贺九秋看着裴绯。
裴绯的眼神变得有些晦涩不明:“崔氏可能开始是真不知情,但后来却不可能不清楚,可到现在都没发作,自然最大的可能性是老狐狸心甘情愿自己上钩。”
“宁愿冒着全族性命和千年基业的风险……”裴绯闭上眼睛,眉眼都模糊起来,“成功后得到的报酬一定难以想象。”
大齐当朝皇帝明崇帝,出身草莽,最初为一乡间游汉。
彼时前朝皇室其实是崔氏,各大小世家错综复杂,但也算和谐共存。
然世家子多善诗词,讲究风骨气度,以弱不禁风为美。致使大齐疯狂痴迷文人狂士,极度排斥武将。重文轻武在前朝末期达到顶峰,这段时期也是名士最鼎盛的时代。
一国武力衰退,影响是巨大的。
匈奴等游牧小族,每年逢冬便会来边境“打劫”些粮草过冬,意外发现齐军的衰弱情况,于是举大军压境,意图试探。
崔氏不敌,而此时的人多数以家族为先,更是巴不得崔氏倒台,自己家族好顶上。
崔氏伤亡惨重,无可奈何之下,当朝皇帝亲自宣布让位,一时间又是一场风雨涌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那个位置上。
毕竟这位置几百年来都是如此,你不行来我就上,这些个大世家里,祖上基本都曾做过皇帝。
而从那位置上退下来的家族,虽然伤得重,到底根基还在,大多会渐渐退到隐蔽地,默默休养生息,让家族恢复元气。
这几乎算是历朝历代商量好的、最不容易撕破脸的让位方式了,毕竟世家发展这么多年,姻亲联姻早已数不清,笼统来说,都算是一家人。
但谁也没料到被他们称作是粗鄙蛮夷的匈奴,会这样凶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些平日里只知道敷粉涂脂的大齐儿郎们哪里曾见过这般大仗势,第一战便损耗泰半,接着就再也不敢出手。
大世家自然是有精兵强将的,可他们怕。怕自己拼死拼活出手,损耗了自个儿基业,打退匈奴,结果被别的世家抢先,那多郁闷。
一时间前朝气氛诡异,有能力的按兵不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