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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哥。”赵源见状呼道,一时没顾上此时情境。
皇帝挑挑眉,“济儿这是何意?”
“父皇,”赵济叩首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三弟一时糊涂,还请父皇看在三弟往日尽心办差的份上,饶了他这次。”
“妇人之仁!”皇帝斥道,但是赵源觉着他语气里倒是没原先那股怒气了。“他往日尽心办差,谋的可是你的太子之位!”皇帝接着道。
“儿臣是太子,是三弟的哥哥,弟弟一时糊涂,儿臣应当引他重归正途,而不是因此挟私报复。他是儿臣的亲弟弟啊。”太子悲痛道,以袖掩面,哭的伤心。
皇帝最恨兄弟阋墙,为争储一事闹的兄弟情分皆无,太子这一番话可真是说到他心坎里了,虽然他年轻时为了皇位置亲情于不顾,却不愿意这这种事发生在他的儿子身上。
“源儿,朕尝闻你有过目不忘之能。”皇帝看着赵源说道。
“皇伯父谬赞,臣侄愧不敢当。”赵源惶恐道,妈的谁和皇帝把他夸的那么能?
“是否谬赞朕不管,待会儿你就跟着太子回东宫,将这份折子,一字不漏的写给他!记住,一字不漏!”皇帝强调道。
“臣侄遵旨。”赵源又叩拜。
“太子有容人之量是好的,但是你是太子,太过仁慈,就是软弱!社稷永远重于感情,懂不懂!”皇帝又教训起了太子。
“儿臣愚钝,让父皇操心,实属不孝。”太子依旧一副痛心的模样。
“行了,都退了吧。这折子太子你自己看着办,若是老三再这么执迷不悟,你绝不可再如此心软。”皇帝警告道。
“儿臣、臣侄告退。”赵济赵源同声道。二人依旧是一路以悲痛的表情地默然回了东宫。
赵源在东宫书房将折子又写了一遍交给赵济,“济哥,当真就这么放过他么?”
“为兄自有定论,源儿不必心忧。”太子庆幸赵源提早告诉了自己,让自己有了准备。
赵源听闻便跳过了此事,又想起什么,问道:“济哥,俞仲是赵汉一党,你当真要娶他女儿为妃么?”理国公俞仲,稍微有些探听路子的,都知他是三皇子一派,这事赵济也该是知道的,赵源想起今年他便要娶亲,担心问道。
“不过稳住他的心罢了,那老狐狸那么偏帮老三,不就因为老三生母出自他俞氏?你当那老狐狸就真是全心全意辅助老三?嫡女与旁支之女孰轻孰重?”太子随意道,看赵源又要说什么,“好了,这事你就不要担心了,并不是每人都与你一样,婚姻,也从来不是只为情爱而生,知道吗?”太子拍拍赵源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
见赵源不说话,太子接着说道:“那位周侍郎,这段时间说是不堪重负,已经向父皇递了辞官的折子了,我看他倒是机灵,自己看着没前途了,知道提早下来给儿子铺路。”太子说道。他可不信这段时间一些不痛不痒的斥责就能让这位周侍郎如此惶恐,那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济哥,过了吧?”赵源听闻周玉川都辞官了,觉得太子是不是玩的太过了些。
“放心吧,这事儿父皇不可能不知道,也没说什么。不过倒是有一事,你肯定感兴趣。”太子揶揄道。
“什么?”赵源疑惑道,太子能有什么事让自己感兴趣的?自己如今唯一感兴趣的便是过逍遥日子了,做官实在太累了。
“周玉川带着他那小儿子,去肖尚书府邸求亲去,被拒了呢。”太子笑道,“也不想想,那时虽说还没辞官,不过肖尚书总得想想他退下来后自己女儿的处境?大儿子不过一太仆寺少卿,虽是个四品官,说到底不过是弼马温般的职位,分了家也与周梓明没了关系。二儿子整日醉心武艺不通庶务的,不过是他走了路子,求了个六品典仪。最关键的,周梓明这人,不过是个风花雪月的文人,到时殿试完,周玉川就算为他求了官职,怕是也不会很高。”
“肖尚书就因此拒了他家?”赵源疑惑道,虽说讲个门当户对,但是照着肖士程的脾气,不该让周家那么没面子才是。
“不然呢?肖尚书原本对周梓明与肖家小姐私交不满,又见那周家如此破落户,周梓明又不是个他能看上眼的,肖尚书爱女成命,怎么可能同意让女儿嫁去这么个没前途的人家?”太子讽刺道,“后来肖尚书要周梓明入赘,周梓明当场给人甩脸色走了,把肖尚书差点气出个好歹,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济哥,别人家的事,咱们还是别管那么多了。”赵源说道。
太子甚觉奇怪,“你前段时日不还为了肖家千金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怎的就不在意了?”太子顿了顿,想起风闻赵源与那花魁的事,“如今肖家千金和周家三公子也走不到一起了,不若你去请父皇赐婚,也不算夺人所爱,肖家还敢拒了不成?”
“济哥这事儿咱们就别管了,让周家自去折腾去吧,弟弟也另有所爱了,就这么也挺好的。”赵源也不想再为此事争论下去了,无奈道。
“你能看开自然是极好的。”太子看赵源这模样,也只好跳过此事了。二人又聊了会儿,还想留赵源午膳的,赵源推说要去见太后,便告辞了。
赵源从东宫出去后便直接去了太后寝宫,好久没见着了,自己回来自然是要去请个安的。
“孙儿拜见皇奶奶,皇伯母,皇奶奶皇伯母万福金安。”赵源没想到皇后也在这陪着太后说话,一时有些惊讶。
作者有话要说:
☆、一波已平,坐等及冠
“哎哟,哀家的乖孙儿回来了。快来让皇奶奶看看。”皇太后说着就拉起赵源到眼前细细端详,“变黑了可都没以前那么俊美了,源儿你可得让你父王给你好好养养,养的白白胖胖的哀家才喜欢呢。”皇太后见着赵源,虽仍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但是因为变黑,从前那股风流倜傥的感觉少了不少,出口便是嫌弃。
赵源第一次遭到太后的嫌弃,一时不知道怎么答了,好在他知道这老人家向来是个爽利的性子,顺着她总是没错的,“皇奶奶还嫌弃孙儿,难为孙儿去办差还不忘到处给您找礼物了。”赵源装作委屈的说道。
“哟,还有礼物呢?快给哀家看看。”老小孩老小孩,说的就是太后这样,年纪越大,越是在意子孙对她的孝顺了。
赵源见着就掏出了怀中的盒子,乖巧的递到太后面前,“皇奶奶,孙儿此次淘着个红蜜蜡念珠,想着皇奶奶喜爱礼佛,与您是极配的了。”皇后若是不在,赵源肯定就要说就太后才能配得上的了,只是皇后在,还是换个说法吧。免得不经意间得罪人。
皇太后见着这颜色喜庆,又是自己最宠爱的乖孙所送,当即就取出来试,“的确是个巧物,难为源儿一片心了,皇奶奶可就想得个好念珠呢。以后礼佛啊,就用它了!”
“母后就是偏爱小辈呢,儿臣这般的,源儿一来,您便瞧不上眼了。”皇后忽然在旁边幽幽的说了句状似吃醋的话,逗的皇太后乐呵呵的,“就你这张嘴会说。”
“源儿就记着皇祖母了,可还记得皇伯母?”皇后又笑着对赵源说道。
“源儿哪敢忘了您哪,您和皇伯父的礼物源儿早就交予陈总管了,皇伯母若是要扯皮,可赖不到源儿身上的。”从小景王妃进宫与皇后聚会,便带着赵源,皇后对赵源也着实不错,因而对皇后,赵源倒是要比对皇帝更亲昵一些,毕竟是皇帝,赵源哪敢这么开玩笑啊。也就自己家那神经大条的爹敢了。
一席话又逗了了这二位。
“你母妃也好久没进宫来了,皇伯母可想她的紧,你回去记得给你母妃带话啊。”皇后笑道,她就是有远见,小时候见源儿就知道不会是个庸碌之辈了。
太后听闻连连点头,“是啊,让你母妃常进宫来陪哀家说说话,宫里人少,冷清的很。”倒不是人少,合太后心意的少罢了。
之后二人又拉着赵源说着江南风光,赵源口才素来极好,说的是活灵活现,直到用完午膳还不让赵源走的,赵源无法,只得推说还得回吏部当值方才脱身。走的时候太后还让人给他装了两盒点心,说是让他爱吃别不好意思,吃完再回她这来拿。赵源就知道,肯定是太子又在败坏他的名声了!自己哪里有那么贪吃!
走出宫门,赵源又独自行走一会儿,方才舒了口气,在宫中实在太压抑了,尤其是自己做些什么没底的事儿的时候。心情稍好些,才坐上马车往吏部去了。
“见过吴大人。”赵源进了衙门,想想还是先去打个招呼吧。
“赵侍郎的事迹本官早有所闻,没丢了咱们吏部的脸。”吴云衡像个长辈般拍拍赵源的肩,笑着说道。
“分内之事罢了。还需感谢吴大人对我的栽培,让我江南一行不至手忙脚乱。”赵源这话不是在拍吴云衡马屁,他在吏部这些日子吴云衡让他接触的东西对他办案还是很有效的,起码加深了自己的敏感度,知道头绪在哪,然后好去下手做事。
吴云衡见赵源还是这么一副不骄不躁的模样,心中甚感满意,“以后赵侍郎便多专司考核一块吧。”
赵源知道吴云衡这是要重用自己,让自己进入吏部的核心圈子了,拱手说道:“是。”
“如此你便先去熟悉一下吧。几月未理,吏部事务怕是有些生疏了的。”吴云衡说道。
“下官先行告退。”赵源说着便退了出去。与吴云衡说话倒没那种压迫感。
下了值众人还想再与赵源一聚,说是恭贺赵源少年得志,也为他接风洗尘,赵源不好推辞,便跟着众人一同去了望江楼。
期间赵源并未饮酒,在江南那段时间实在是把他喝恶心了,众人也不敢强求,倒是吃了顿清汤寡水的清水宴,倒不是没有肉,只是赵源不喝酒,他们自然不好喝酒助兴,一时众人皆是低头吃菜,偶尔聊聊天,好生无趣。
“世子爷果真真性情。下官听说,此次世子爷办差还有云萱姑娘同行?”一脑满肠肥的官吏拍马道。
“是啊是啊,这云萱姑娘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我等去见寻常是连见都见不着的,没想到倒被世子爷给收了去。”又有官吏不甘示弱的来讨好赵源。
“世子爷果真好本事。”“世子爷风仪无双,自然是手到擒来。”“世子爷果然是少年得意,我等自愧不如。”一时溜须拍马声不绝于耳。
“诸位慎言。”赵源喝了口茶,斜眼看着这些人,呵,酒肉之徒,几句话离不了老本行,云萱的事还轮不着这些人来议论。
众人见着赵源这样子就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倒没想到这花魁在赵源心中竟还是有地位的?竟不让人随意议论的?看来以后得改变下对那□□馆的态度了,乖乖,这背后可是有景王世子罩着的。
一时无言,空气都似乎凝固了,赵源见自己的效果也达到了,也不想让这群人太难堪,起码自己暂时还是用得到他们的,“既然如此,日后还劳诸位大人多多照应了。本世子如今酒足饭饱,便先行告辞了。”
众人也不知他说的多多照应是什么意思,是官府事务还是云萱?总之都不忤逆他就是了,赶紧点头称是。
赵源都告辞了,这些人哪里还能静坐于此?一时结束了酒宴,簇拥着赵源下了楼,此次众人是执意要凑份子请赵源的,赵源也不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