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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在内心深处我多么希望那个喊我的人是牧绅一啊。
客观的来讲,是他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会在那时候叫我的人,一定是关心我,在意我的人。”如果是他的话,我就默认这个假设成立。
简化合并后,就是我希望牧绅一是那个关心我,在意我的人。
再进一步归纳总结,就是——唉,我最终还是正视了这个丢脸的事实——不,也没什么好丢脸的……这种想让喜欢的人在意自己的心情。
还有只要想找,就可以找出无数条的“命中注定”,“命运的邂逅”,“牵起两人小指的红线”这种充满少女天真情怀的白日梦。
妈妈,这世上如果真的有神就好了。
chapter2 Family
怀春少女的身份多少将我从眼前这难以理解的状况中拯救。
果然,恋爱是好事。
尽管是暗恋。
好伤感……
暗恋也算是恋爱嘛!
就把它算进去好了。
我妈说,恋爱是全世界最美好的事情。所以要多多的恋爱。
这可能、不、一定跟她自身的经历有关。
她支持我多多恋爱,但不支持我快快结婚。
“莉央,当你遇到一个令你神魂颠倒、甚至拿全世界的金钱和权力跟你换你都不要的人的时候……”
“……妈妈,石原裕次郎。”
“呃,那这么说——当你遇到一个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脑袋被狠狠敲了一棍,从此眼里再无别人的人时……”
这是什么形容?
“总之,遇到令你变得和平时不一样的人时,一定记住保持冷静,头脑发热只会做蠢事。莉央,一定记住哟!”
我知道啦!
从幼稚园开始到现在,我喜欢过很多人,其中没有一个令我产生被敲了一棍的感觉。我猜我妈想表达的是因为生物本能,比如被对方优秀的基因所折服,完全不受理性控制的这种情况——纯粹出于生物繁殖优秀后代本能而生出的爱意。
没有心灵相通这种因素在里面的原始的爱情。
也不能说不好啦,不过对照现在对爱情的定义,这种感情被称做“激情”更合适。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我妈我爸和我弟辽一走了进来。
辽一怀里抱着一捧百合,爸爸向护士要来一个花瓶,灌进水把百合□□去。妈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直愣愣的盯着床上的我瞧。我两步跳上床,躺在我的身体上,为了看到妈妈的脸我保持着扭着脖子的姿势。
“莉央,莉央?”她伸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姐,我来看你了。”辽一站在妈妈身后,探出上身盯着我。
“莉央……”爸爸咕哝一声,按住妈妈的肩膀。
三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期待”二字。
他们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直到妈妈伏在我手边痛哭。
没办法,还是回不去。
在他们等待的期间,我想尽一切办法,在身体上又扭又钻,想要回去,结果妈妈哭起来的时候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没法和他们一起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
辽一和爸爸扶着妈妈离开,临走前辽一回头望着病床上的我,眼眶终于容纳不了不断涌上的泪水,我弟弟难过的哭了。
此时作为灵体的我就站在辽一面前,踮起脚尖想摸摸他的头。刚把手抬到和他头顶平齐的高度,辽一擦了一把眼泪,朝我的身体挥挥手,和爸妈一起离开了。
心情好郁闷。
既不能从这个屋子里出去,又不能回到身体里。
最糟的是睡不着。
第一个晚上意识到睡不着这个恐怖的事实后,半夜巡查的护士都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漫漫长夜,我唯有透过这小小的窗户仰望星空,以此打发寂寞和无聊。
维生仪器的“嘀嘀”声,呼吸器的“嗤嗤”声,这些放在平时都属于睡前噪音的声音此刻令我倍感安心。
伤心归伤心,至少我还活着。
第二天一早,晨光自天边浮现,我终于想起来我在哪里的医院了。
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比起我灵魂出窍……哈哈哈哈……
楼下那个有白色大兔子招牌的咖啡厅,我记得刚入学的时候来过。没记错的话是由佳带我来的,为了讨论她的新作,我们找了一个远离学校、并且不会碰到同学的地方——海南大学附属医院。
我还抱怨:“真晦气!干嘛选这种地方啊!”
由佳眨眨眼,冲我招手,引诱到:“这里的可乐饼套餐很好吃!”
所以我就是在学校的医院了。接下来,根据这个VIP病房和身体的状况——
昨晚真的太无聊了,就围着自己的身体绕圈圈,然后有了惊人的发现——被SUV撞飞的我,居然没有严重的外伤!
连骨折都没有,这真是太神奇了。我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医生向我父母说明病情时的场景。
“很抱歉,没有发现外伤!”
“抱、抱歉?”
“头部有淤血!”
“啥啊?!”
“所以……所以,我认为这导致了病人的昏迷……”
“你说啥啊?!”
……不好意思,一下子把自己代入了。
这么看来,首当其冲的任务以及唯一的任务,都是“回到身体里、醒过来。”
废话啊……从昨天到今天已经试过无数次了,就是进不去!
进不去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chapter3 Friends
VIP病房每天下午四点到八点是探病时间。
在无聊的打了一上午滚,又试了三十次进入身体无果后,我想到了一件事。
车祸发生在校门口,应该有很多人看到才对……
那,差不多到了同学们探望我的时候了吧?
我的心情雀跃不已,可转念一想——说不定他们还不知道我脱离危险,所以只在心里为我默默祈祷吗?
话说回来,我坐在窗台上,看着自己在病床上被机器和管子围绕的身体——这算脱离危险吗?
悲伤再次笼罩了我。
下午妈妈又来看我了,她一扫昨天的忧郁,先是给花换了水,又把病床摇起来,让我的身体坐起来。
“莉央,猜猜谁来看你了?”她拉开门,气流从窗户穿过,又从门冲出,带起翻飞的窗帘。小惠从门外走了进来,肩上背着黑色的琴盒,里面是她宝贝的萨克斯。接着是由佳,她紧跟在小惠身后,看到我的时候推推眼镜,仿佛要确认床上的人是不是我一样。
“莉央……”小惠僵硬的举起右手冲我摆了摆手,接着觉得这个动作不太合适,尴尬的“嘿嘿”两声。由佳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一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眼睛浮起雾气。
拜托,别哭嘛!
想起昨天的辽一,我没有站在她们身边。身为灵体去摸活人,经过一晚上的考虑,我认为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
我害怕一旦习惯这种存在方式,就再也回不去身体里了。
可是看着她们两个这样心里真的好难受。我不想在考虑灵体会不会流眼泪这种蠢问题,为了转移注意力,我便盯着门看。
……那是啥?门框和地板的接线处露出一截白色的东西——鞋?视线往上移动,是断断续续的紫色,像轻重不一的笔触画下的线条。然后线条变成面,面动成体……
由佳后面还有一位前来探病的同学。
牧绅一背着运动包走进来,进门的一霎那发出“咚”的一声。
不知是他的脚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还是我的胸腔里那个跳动的器官紊乱的声音。
……不对,我现在是灵体,没有心的!
呃,没有吗?应该没有吧……哈哈哈哈……
我现在好后悔刚才没有站到由佳和小惠身边!
好后悔!
现在跑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难道因为是灵体,所以连体力都被抽走了?
在牧绅一的注视下,我一步都走不动。
啊,其实他不是在看能活动的这个我,而是病床上我的身体。
妈妈和我的朋友们寒暄几句便离开了。小惠和由佳站得远远的哭了一阵,才走过来近距离的探望我。
我又不是怪兽!你们真是的!
牧绅一从始至终都站在两人身后,他比小惠高出一个头来,就那么远远的俯视我。
“莉央……”坐到我身边的是小惠,她握着我的手轻声叫着我的名字。“莉央……一定很痛吧……对不起,我当时应该跟你一起回家的……真的对不起……”小惠的头低低的垂下,眼泪落在我的手上。身为灵体的我此刻侧卧在自己的身体上,脑袋蹭到身体旁边,向上扭着,以一个很拧巴的姿势看着小惠。
别哭啦……
小惠掏出手帕擦了一把眼泪,捂住嘴伤心的起身,对着墙壁小声啜泣。由佳接棒坐下,也握住我的手。
“莉央……”她捧起我的手贴在脸颊上,声音颤抖着:“我是由佳,你看看我好不好……呜呜……看看我嘛!”她的眼泪从我的指缝里留下来。我忧伤的扭着脑袋看着由佳哭泣的脸,无奈的叹气。
妈妈离开病房后会不会也像昨天一样哭泣呢?
如果我能回去的话,回到身体里……由佳停止了哭泣,把我的手轻轻放下,用袖口擦擦脸。
“对不起,太激动了……”她说。
没事没事,换做是你的话我也会——呸,我在想什么啊!
由佳没再说话,也没有站起来。
她应该站起来的。
拉着我的手哭一场,然后擦干眼泪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下一个探病者。
喂喂,由佳,起来啦!
我忍不住拉她袖子,然而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还那么呆呆的坐着不动弹。手碰到她的身体时有股阻力……好似光滑的玻璃阻碍着我和她的接触。
接下来是牧绅一啦由佳,快起来啦!
今天的牧绅一和平时不一样。
他从进门起就一直默默站着不动。小惠和由佳哭哭啼啼的时候他也没有安慰,也没对我说一句问候的话——我也没法对他说什么。
这很不像他的作风。
虽然我也不能确切的描述他的作风究竟是怎样的。我脑中所有关于牧绅一的印象都是经过加工修饰和想象的事实拼接起来的。我不清楚什么是真实的他,什么是我揣测中的他。
有暗恋对象的人不都这样吗?
肯定会理解我这种暧昧不清的胡思乱想。
由佳对我的大吼大叫全无反应,处于完全的放空状态。我的脖子因为这个拧巴的姿势很疼,想到我对这家伙占座位的事情毫无办法后,我索性平躺在身体上,然后死盯着牧绅一看。
在学校时我也经常盯着他看,看到他察觉我的视线回看我的时候也不移开目光。
就那么盯着看。
我从他看着我的眼睛读出了好几种感情——
困惑,怎么了?
惊讶,怎、怎么了?
退缩,……怎、怎么了?
我的回答是揉眼睛——
“眼睛好酸……”
多欲盖弥彰的理由。
这回他察觉不到我在看他了,大概吧……
就算察觉了,也只会奇怪为什么会从藤原莉央的腹部感受到视线,然后认定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话说回来他为什么会来看我?
“藤原,”大概牧绅一也在等由佳从椅子上起来(自我服务意识产生的错觉),他的目光从小惠和由佳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我的脸上,向前走了一步,上身向我倾斜,叫出我的姓氏。
然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