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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深思的疑点。
可惜在邓昭业眼中,她仍是那个天真可爱的邻家小妹妹,说什么他都全盘相信,不由得又要感慨一番:“那就好,那就好……”
忽然,他又想起点什么,张口欲言,银锁知他性子耿介,必是担心她们有所图谋,忙道:“救大师伯我自可光明正大地救,绝不会走擅闯廷尉狱劫囚这等旁门左道。”
邓昭业道:“不花喇,你可不能骗我……”
银锁笑道:“邓二郎,我现下叫做银锁,不花喇乃陈年旧事,且莫再提啦。”
邓昭业不解道:“何以、何以要改名?这不是你娘给你的名字吗?姓龙多么威风?”
银锁道:“不然,行走江湖,还是谦虚些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亢龙有悔,慧极必伤。银锁平安,好得很,好得很。”
邓昭业笑道:“你从哪学来的这些说道?竟然被你说得理直气壮!”
“非是我理直气壮,乃是因为我说的就是很有道理。”
她正与邓昭业说笑,忽然扭过头。看见金铃正向她走过来,她轻声唤道:“大师姐,说完了?”
“说完了。”
银锁笑道:“大师姐,这位是邓昭业邓公,今天多亏了他帮忙。”
金铃深深一揖,道:“邓公大恩,金铃铭记五内。”
邓昭业扶起她,笑道:“即是不……即是银锁的师姐,还客气什么呢?她承你照顾,出落成这么一个模样,我……”
他本想说“我谢你还来不及”,蓦地想起他对绮罗香始终只是一厢情愿,而那母女两人,并未因为他而稍许停留,银锁,也始终是别人家的孩子,与他也只是做了几个月邻居的关系,他邓昭业,实在没有立场去谢金铃。
金铃听在耳中,却是十分微妙。她从未照顾过银锁什么,两人除了打过几架,有一次莫名其妙的肌肤之亲,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要承他的谢,亦是说不太过去。
银锁笑道:“邓二郎,我们先走啦。大师伯腿脚不好,烦请你多照顾照顾他,后会有期!”
她一拉金铃,金铃跟着她翻上房顶,两人皆着黑袍,带着兜帽,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两人行至南平王府,即将分别,银锁本来要走,见金铃一脸欲言又止,停下来问:“大师姐,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金铃并不否认,却也不说话,静静看了她一会儿,问道:“邓昭业……听起来同你是旧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银锁道:“大师姐是觉得太巧,担心我设局骗你?担心有阴谋?”
金铃点点头,“虽然猜不到缘由。”
银锁笑道:“我也觉得太巧……大师姐,不要担心了,若因此事让你有什么损伤,我定陪你同受。我若赔不起,就把命抵给你。”
金铃又低头不语。
“大师姐,我走啦。最近我很忙的,没空来陪你玩,你自己千万小心,向歆的人已经来到建业,多半是在找你。”
“嗯,谢谢你。”
“师姐——我的好师姐——你倒是笑笑啊。”
金铃虽然看着银锁就常常会不知不觉地笑出来,现在要她马上笑,可有些为难她。银锁看她笑不出来,反而皱起了眉头,不由得哭笑不得,“好了好了大师姐,你快休息吧,好好调养身体,别要来年还是打不过我,你乌山的房间只好让给我来睡了。”
金铃却伸手拉住她,问道:“你何时有空再来?”
银锁笑道:“想吃糖了就来。”
她轻轻挣脱了金铃的手,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金铃很想追上她,跳上房顶之后,又跳了回来。
这是她自己的屋子,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让那小胡奴摩勒留了下来,刚才居然想着让银锁留下来帮她想办法。
她心中疲累,开窗跳进屋里,倒在床上就沉沉睡去。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好,梦里似乎梦到了上庸旧宅里平静的生活,梦里有个一开心就会倒着走来走去的龙若。
又似乎是回到了那荒宅雨夜,她连战解剑池与云寒阿曼,银锁盘腿坐在胡床上,一边审问叛徒,一边笑望她挨打。
向碎玉要带她回乌山,龙若摔在地上,捏着她的衣摆不放,她震开龙若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梦中模模糊糊,像是真的又不是真的,她又回到了这个时刻,并没有震开龙若的手,而是扶起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师父的怒气和高速移动带起的风一直在身后鼓动,她不敢停下,也不敢回头,脚步沉重,心中从未有过的恐慌侵袭着她,龙若一直紧紧地搂着她,对她笑得又甜又暖,她不敢停,停下来定要被师父打死,只能抱着龙若不停地逃跑,后来师父终于不追了,她身无分文,居无定所,却过了一段生来世上最开心的日子。她带着龙若终于摆脱了向碎玉的追踪,两人抵死缠绵之际,龙若又甜又暖的笑脸忽然变成笑得万种风情的银锁,细细的弯刀忽然刺进了她的胸膛。
她惊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摩勒推门而入,急急忙忙问道:“小郡主,你怎么了?”
见金铃睁大了眼睛盯着她,略显尴尬,道:“小郡主,我在隔壁听见你喊……还以为出事了。”
金铃惊魂未定,低声喘息,问道:“我……喊什么了?”
“喊了龙……龙……龙穆?龙洛?龙若?”
金铃点点头,道:“嗯,你去睡吧。”
摩勒像是吓到了一般,怯声道:“小郡主……”
她那小鹿一般的眼神,就像那个梦中才见过的龙若一般,浅琉璃色的眼睛反着微光,已快让她分不清这胡儿到底是谁。
但她仍是冷脸道:“只是个噩梦,你出去,关门。”
摩勒不敢多呆,慢慢后退,退了出去。金铃闭上眼睛,仍是低低喘息。
她……她不是龙若。
金铃一身冷汗,摸着胸口,心跳已渐渐平息,心脏跳得又缓又沉。还不识得龙若之时,便是这样,离开她之后,也是这样。可与她同处之时,却常常心跳加速,定要将她抓过来,亲上一亲,抱上一抱,捉弄一番,方觉得内心舒畅。对着摩勒,即使内心万分希望她就是龙若,却仍然没有这样的感觉。
龙若……却又在哪里?
从前从上庸回来闭关时,她每每思及龙若,内息便会紊乱,需以外伤换取精神集中,今日尚未有这等症状,她便小小放纵,又念起那旧时小院。
一天一天,反反复复,每多念一分,心绪便凌乱一分,内息便汹涌一分,散乱的内息在经脉中奔窜,像是带刺的铁丝在布料表面刮擦,把布料割得七零八落。
直到心绪凌乱不堪,内息汹涌澎湃似脱缰,不得不管束之时,她才以针刺股,在几乎没顶的思绪之中寻得灵台一阵清明,以冰心凝神心法约束内息,从失控的边缘把自己拉了回来。
险之又险,却让她觉得刺激极了,如此便可每日想上一想,否则这些事情,她真的都要记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集中回答几个问题:
Q:呆蠢萌大师姐还有多久才能发现小师妹就是龙若?
A:大概还有十多章,因为这部分内容我虽然写了,但是它们之间的情节我还没有写完,而且也不知道要写多少,约莫3w字,大概就是十多章吧。
Q:大师姐认错人了怎么办!
A:大师姐对着wrong guy是没有感觉的你们放心好了,大师姐清醒状态下是禁欲属性的。
Q:小师妹对大师姐这么好为什么大师姐还不从了小师妹!
A:因为大师姐心里有别人呀(还不就是那个谁= =)
Q:为什么她们的定位只是好♀朋♀友!
A:因为大家看多了GL就会觉得有jq呀,但是其实很多动作是妹子间常有的,比如说整衣服(经常有妹子帮我整衣服还拍拍我的头呀(因为你矮吧(。
Q:小师妹为什么要帮大师姐整腰带!因为小师妹很贤良吗!
A:false。因为明教的腰带如果任由非专业人士随便系就会很难看。
Q:大师姐苦练大漠刀法是想拍明教武器上818吗!
A:……你们就当做大师姐思念别人的正确方式好了。
☆、第113章 城中乱象一
翌日金铃起床;又错过了早餐,为免再错过午餐而饿死,她决定哪也不去;在院中枯坐到吃饭的时间。
春姐上午有事,不在此处;如今有摩勒随侍,终于可填补小郡主身旁无人照料的窘境。
金铃睁开眼睛;摩勒赶紧低下头,免得金铃发现她偷看。但金铃从小到大不知遭多少人这么偷过眼;早早便觉察有人在看。虽然不至于像银锁一般凡逢有人胆敢直视,便下令把人乱刀砍死;她还是皱了皱眉头;道:“摩勒。”
“小、小郡主有何吩咐?”
金铃容貌端庄秀丽,一双眼睛又黑又大,这样目光灼灼盯着摩勒,直把这小胡奴盯得满脸通红,低下头去。
她尤不自知,不知又从摩勒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如此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道:“你们西域的女孩子……眼睛都像你这样……是这般浅浅的琥珀色的吗?”
摩勒低头小声道:“不……说是西域,人种却很多,有杂胡与突厥之分,此外尚有汉人,汉人与突厥人,眼色都是黑的,杂胡的眼睛,大多是蓝色褐色,像我这样的,几乎没有。听爹娘说,再往西走到海边,才有一些。”
金铃眯起眼睛,忖道:“摩勒,银锁,龙若,这‘几乎没有’的三个人都让我碰上了……可见也并不是很罕见。”
太过突兀?太过难为情?又或是太过外显心情?
摩勒却小心翼翼问道:“小郡主,可是见过谁同我眼睛一样吗?”
金铃低头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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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老头自那日踏水而去,显了一手功夫之后,第二天居然照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酒肆里。银锁本是去碰碰运气,孰料一进门就看见仇老头坐在最显眼的地方,正在切一盘鱼。
银锁啧啧称奇:“你昨天连船都没划走,今天怎么会有鱼的?”
仇老头道:“是啊,我在你们两个小女娃面前威风了一把,回家就让两个……两个婆娘合伙揍了一顿,逼着我回去把船找出来……否则今天哪有鱼吃?!”
“哈哈哈哈哈……”银锁趴在桌上,闷笑不已。
仇老头见她停不下来,叹了口气,喃喃道:“你到底是来找我打听消息的,还是笑话我的?”
银锁抬起头来,笑道:“你,你说嘛。”
“有人看见高义与朱府家人约谈。朱府就是侍中府。”
银锁点点头,却问道:“这个陈七寸,你说是莲花渡二当家,他和大当家什么关系?”
仇老头道:“莲花渡乃江南第一帮,大当家的名头却不如二当家响。不过奇怪的是,陈七寸虽然是江南如日中天的大侠,却从来不想着做大当家。他们两个的关系,鲜少有人知道。不过据我听说,这两人关系还不错。”
银锁道:“那就是说,江南第一帮乃是一块铁板地支持陈七寸。但这几个头目模样的人里面,却有一个高义,乃与朝廷有所关联。”
“不错。”
“岁寒三友又是什么人?听说他们的武功十分厉害,还很风雅。”
“风雅?哈哈哈哈哈……附庸风雅罢了,这松竹梅三人,成天写写画画,也就是岑画竹有点名堂,人称‘工笔画圣’,可惜画来画去都是竹子,小家子气得很。平书梅是个酸腐诗人,还偏偏喜欢边打架边写诗。这三个人自诩义气之人,江湖上什么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