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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浩眼神闪动,看她一会儿,“士别三日,国师与以往大不同矣。”
“小女子年少无知,做过些轻狂事,羞煞我也。吃一堑长一智而已。”楚离垂眸,“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实则是因为她认为崔浩可能有医治石霂的法子,所以极尽讨好之能事,只盼着崔浩肯尽心力。
崔浩招呼楚离坐下,才道,“国师可知道高平公入狱一事?”
“略有耳闻。”
“不知国师对此有何看法?”
楚离迟疑了下,不知道崔浩有什么意图。想来满朝文武皆知崔司徒与高平公不和,如今高平公锒铛入狱,按理说最开心的莫过于崔大人。没有了高平公处处针对,崔大人岂不可以一家独大?她眸子微沉,敛声道,“罪有应得。”言简意赅地只叙述事实,如此一来,不管崔浩持什么态度,她都有进退的余地。
崔浩眯眼打量她,沉吟半晌却道,“法外也容情。李大人虽然罪不容恕,但毕竟战功赫赫,为大魏立下汗马功劳。况且上天有好生之德,生民皆有命,如此处死,国师不觉得可惜?”
楚离眼皮一抖,瞬间就看不懂崔大人了。她想,崔司徒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在给李顺说情?可要说情也该说给皇帝听,大老远跑来找她是什么企图?还是说……高平公这一落败,崔司徒想要趁机清除异己,来打探自己的态度?她可清楚地记得自己跟高平公有些许恩怨,崔大人千里迢迢过来难道是为了拉拢自己的?
楚离猜测万分,却也看不出崔司徒真实意图,只好道,“司徒大人所言有理。不过凡事有因就有果,李大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怪不得别人。”
“嗯,”崔司徒略作沉吟,“听说李棠过来了?”
楚离又是一惊。她自己也不过刚刚才见到李棠,怎地这崔司徒知道地这么快!也不敢相瞒,“确实。”
“唉!”崔浩便沉沉叹气,“李家罪大矣,高平公这一去,剩下府上孤儿寡母,着实可怜。”
“……”楚离嘴角微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李家再难势起,可至少李棠这一辈也绝不会过得艰难。毕竟正如崔司徒所说,李顺战功赫赫,都是跟随皇帝出生入死的兄弟,就算身死,家里人也会得蒙荫。这个道理,堂堂司徒大人不可能不懂,那他又是因为什么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呢?
尤其令楚离不解的是,崔浩竟然亲自赶来。这让她不免多想,难不成又是个陷阱?
楚离没说话,崔浩不动声色地扫她一眼,问道,“听说国师身边有个姑娘患有怪症?”
“正是!”楚离连忙道,“不知道崔大人可有医治的法子?”
崔浩唇角露出笑意,“须得见过病人才能决断。”
听他这话似有几分把握,楚离大喜,“恳请司徒大人前往驿站!”
“唉!”却不料崔浩又是一声长叹,“只怕不行。”
楚离一怔,“为何?”
“本官此行未得皇上批准,是趁着节日连夜赶来,这会儿只怕得连夜赶回去,后天还要上朝呢。”崔浩面露难色,楚离咬唇,听出他话外音。跟崔司徒这种人打交道,无利不往,他这是要以此想让楚离为他办事。
楚离咬牙,“只要大人能治好我师姐的病,在下愿听凭司徒大人差遣!”
“国师这是哪里话!”崔浩哈哈大笑,“说什么差遣,国师与本官同朝为官,本就该互相扶持嘛!”这会儿得了楚离保证,终于肯开口,“人命关天,便是皇上怪罪下来,本官也义不容辞。”
“多谢崔大人!”楚离也不问他到底想让自己干什么了,她心中暗自做了决定,只要崔浩当真能治好石霂,无论什么事她都允了他。
崔浩面带微笑,“本官不便走动,烦请国师将那姑娘带来。”
楚离应下,再三拜谢而去。
她心中止不住欣喜,无论如何有希望总比治不好强。但又忧心忡忡,想到崔浩竟然连她身边有什么人都知道,可见对她的行为都一清二楚。说明一直有人在监视着她们,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吗?步履匆匆赶回客栈,刚进门就遇到上谷公主,“渠迪?”楚离忽然心中一动——这个暗中的人,会是拓跋迪吗?
上谷公主手里捏着一缕乌发,见到楚离便是一惊,连忙将那青丝握起来,“国师。”
“你在这儿干什么?”楚离问,“我去找师姐。”
“国师!”上谷公主叫住她,“巫溪姑娘正在房中跟石姐姐说话,还带了红参来。”
楚离怔了怔,“哦。”她顿了顿,“这么巧,我一走,她就来了?”
上谷公主抿唇,“确实。”
楚离没注意到她手里的头发,有些心神不定,“我去看看。”她径自去找石霂,没注意到身后的渠迪松了口气。
上谷公主拿着那一缕青丝好笑不已,没想到李棠这么好骗。她才不会傻到这个节骨眼上寄什么信呢!如今高平公正在风口浪尖上,隐瞒军情通敌叛国是可以诛九族的罪,但凡有点脑子的都恨不得跟高平公撇清关系,遑论联系他。她取了李棠头发,不过是为了吓唬她。而且她一点也不担心高平公敢咬出左昭仪来,此案一发,左昭仪很难逃脱干系,上谷公主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彻底跟这个案件撇清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她自己安然无恙,她就有手段保住左昭仪。
之所以扣住李棠,是怕让人知道李棠来找了她。试想,如果她跟此案无关,何以高平公东窗事发,他的女儿却拼尽办法来找她上谷公主呢?如今这个当口,一记载在册的李棠不能出事,二李家不能跟她有任何瓜葛。所以上谷公主既要稳住李棠,又要将自己摘干净。
然而楚离却远远没想到这么多,她一心只想着能医治石霂,虽然对于崔浩种种行为十分怀疑,可她别无选择,一点能救治石霂的希望她都不愿意放弃。于是承认李棠前来,也没有深究崔浩何以不辞辛劳亲自来此。
纵使心中疑虑重重,但事已至此,她便放下旁思,去找石霂。推门一看,果然石霂正在跟巫溪说话,见到她时竟然颇有几分不自在。
楚离心里一惊,却不动声色,走上前去直接把石霂抱入怀中,漫不经心地对巫溪一笑,“巫溪,久违,多谢你为我师姐寻红参。”
巫溪眸子深沉,打量着她俩神情,半晌重重叹气,摇头道,“孽缘。”
石霂脸色一僵,却把红参又还给了她,“巫溪,多谢。”
“……”巫溪眉头紧皱,“你确定?”
石霂轻轻点了点头,动作很小,眼神却异常坚决。
“留下吧。”巫溪又把红参防到一旁的桌子上,“你自己想想清楚。”
她起身向楚离告辞,再三凝望,还是忍不住叹气。
楚离目送她离去。
房间里仅剩下她和石霂二人时,楚离扫一眼那红参,望向石霂的眼睛,“她让你想清楚什么?”
“想清楚要你还是要这参,”石霂懒懒地搂住她的腰,靠在她怀中,“自然是要你。”
楚离抿唇,心中柔软一片。她埋头在石霂颈窝,“师姐,我一定会医好你。”
“不必强求,”石霂抚摸她的脸,“倒叫此事成了你的担子,离儿,生死有命,非人力所能为。”
楚离却忽然灵光一闪,“石霂!”
石霂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生死有命……”楚离目光灼灼,“石霂,你是不是强行篡改了南朝皇帝的命数?”连师姐都不喊了。
石霂一惊,“这……你……乱想什么?”
“不要岔开话题!”楚离神情严肃,“是,还是,不是?”她一天到晚都在想怎么医治石霂,恨不能把石霂的生平都翻一遍,便不由想起石霂是在自己离开那半年里开始病情加重的。没理由忽然就这么严重了,这期间唯一发生的事情,便是石霂救了南朝宋帝。
石霂却眼神复杂,“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楚离抿唇,扭过头去,“早知道了。”她一时心急脱口而出那句话,却忘了她自己本来不应该知道这件事。这下算是出卖了碎碎。
“还知道什么?”石霂捧着她的脸,“嗯?”
楚离垂眸,“不知道了。别的,都不知道。”她神情落寞,一想到石霂宁可将生死大事告诉巫溪都不肯跟自己透漏半个字,便心情郁郁。
石霂如何看不出来,她一声轻叹,有些心疼地吻上楚离,“离儿……”却并没有要提过去的意思。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哪些一碰就血淋淋的伤口,该怎么和楚离说呢?
“师姐,”楚离抱住她,“我刚刚见了崔浩,他说他或许有医治你的法子,你跟我去吧。”石霂这态度,算是默认了。楚离胆战心惊,逆天改命这可是要遭天谴的啊!她哪还有心思去计较别的,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抑制不住地发抖。
石霂紧紧抱住她,“对不起……别害怕,离儿,我不会有事的。”
楚离恨恨地咬住她薄唇,舌尖有淡淡血腥味才松口,却眼眶通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皇帝,你……”她不知道该如何谴责石霂,双手牢牢缚住石霂纤瘦的腰肢,又气又心疼。
见她如此,石霂不知该如何解释。千言万语都堵在心头,她开不了口告诉楚离,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楚离有后路。如果这楚离知道,石霂几乎能肯定她一定会自责不已。
楚离入了红尘,她便随着楚离的脚步踏入这混沌。楚离缠进权柄之争,她便要尽全力护楚离无恙。可偏偏一个字都没办法告诉楚离,该怎么说呢?石霂虽然性情不拘,却并不善于将自己做过什么事为什么做说出口。她根本不会说。
“离儿,是我不好,”她软言软语地哄着楚离,一边吻她一边说,“以后再不敢了。”
楚离抹了抹眼睛,径自起身将她拦腰抱起,石霂连忙勾住她脖子,却已经习惯了楚离一生气就强抱她。
就听楚离恨声说,“以后,你不许离开我半步。”
石霂心中酥软,眉眼带笑地伏在她颈上,“好。”便也不在乎旁人异样目光,任由楚离抱着自己出去。
☆、第五十章
哪料国师大人脸皮赛过城墙,竟一路抱着她出了门,还想抱去崔司徒下榻的客栈。石霂急了,“离儿!”
从她二人房间出了门口这段路,她被楚离抱着就已经够惹人侧目了。不过石霂心里念着楚离怪性,又羞又甜的不好逆她心意,谁料楚离这个没脸皮的东西竟然打算一直就这么抱着走,石霂焉能不急。她原先还能埋头在楚离怀中佯作一概不知,这会儿出去可得见更多人,就再鸵鸟不得了,连忙勾住楚离脖子,“快放我下来。”
楚离掐着她腰肢,见她芙蓉面上含羞色,心里喜不自胜。国师大人素来对这些世俗礼法不放在眼里,她还真能干出抱着夫人逛街的事儿来。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楚离心中到底有些顾忌,不敢太纵意肆行,唯恐再招恶言。可心里又着实不舍得放开怀中这含娇带媚的妙人儿,要是石霂不强行开口,她真想就这么抱走算了。这会儿看见石霂含嗔带恼,水一样的人物面上不胜娇羞之色,顿觉一颗心都化在她这汪清水中,竟生了逗她的坏心思,便故作不肯,一本正经道,“师姐,你刚刚可还说不离开我呢。”
石霂哭笑不得,“谁说要离开了!难不成你以后都要这么抱着我?”
“这想法好,”楚离沉吟道,“你身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