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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理我,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怨我,可以恨我,但却不能不理我。”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紧紧的攀附在对方身上,蕙兰心只是一遍又一遍道:“不要不理我,你……你不能!”
“我……不能?”低头望着自己腰间,几乎要让自己不能呼吸的纤细手臂。一直都没有出声的贺兰清羽放松身子,终于开了口。
“不能!你可以迁怒所有人,可以无视所有人,但却不能无视我。”蕙兰心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理智之人,但此刻她的言语中却全是胡搅蛮缠之感。
“我不能!”长长叹息一声,体会着身后女子言语之间的慌乱和无措。想象着对方紧张无措又带着理直气壮的表情,在回过神时贺兰清羽便已经转过了身子。
“傻瓜,我怎么舍得!”一个一举一动都牵着她心肝的女人,一个让她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女人。一个让她几乎没有犹豫多少,就做出弑君之举的人。她又怎么舍得埋怨对方,又怎么会当真无视迁怒与她。
“你永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蕙兰心三字在贺兰清羽心中到底是何重量。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就在刚才她贺兰清羽才是最担心的那个。
“你………”
“我没事!”抬手摸向她的右手手腕,知道自己摸着的手臂上有多少的青紫。明白此刻站着自己面前,站在众人面前的仪态万千的女人,身上到底是多少的伤痕累累。
轻轻的叹息一声,随即贺兰清羽便侧头对着跪地的奴才小声命令道:“让吴云中放了康王,就说今日看在皇上和皇贵妃的面子上本宫就轻饶了他。让他回家好好反省,等什么时候真正知道错了,再什么进宫!”
“诺!”严正连忙领旨,立即起身带着左右的几个手下小心的退了下去。
而在严正带人离去后,蕙兰心这才反手握住身边人的手指,小声喃喃道:“他………他是皇上?”
两人没有再提及在外受刑的康王,两人也不敢在外表露过多的亲昵。即便如今皇帝没了,即便如今似乎她们的中间已经没有任何的阻碍了。但如今站在这里,站在这个噩梦般的地方,两人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这里的那个主人。
“是……他!”在短暂的犹豫一下后,贺兰清羽便不甘不愿的拉着蕙兰心跪了下去。
世道就是如此的悲哀,尽管她们两人,一人在面对这堆尸骨时还是忍不住的周身发抖。尽管如今的贺兰清羽根本就不想待在此地,根本就不想在身边人面前摆出虚情假意的摸样。但如今作为一个皇后,作为一个妻子,做为一个曾经深受皇恩的皇妃。她们两人却还是不得不再次屈膝跪地,再次面对这个曾经将她们捧上天端,又几乎将她们挥下尘埃的皇帝陛下。
外面的慕容羽兴在听到皇后的赦令后,立即抱着自己的父亲喜极而泣。
而在慕容羽兴扶起自己的父亲,望着前方的两个女子眼神复杂无比时。在一头感觉已经跪够的贺兰清羽轻轻的拉起了身边,同样眼中满是复杂情绪的蕙兰心。
“走吧!”
贺兰清羽低声面无表情着,侧头望着她轻轻点头。随即蕙兰心便依靠着贺兰清羽的搀扶,慢慢的转过了身子。
两人一步一步缓缓的向前,半响蕙兰心还是忍不住侧头望向后方。眼前闪过以前,不知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的一幕幕场景。深深的叹息一声,感受着自己手臂上的力道,感受着身边人的一动不动的注视,感受着身子上的彻骨疼痛。慢慢的收回目光,蕙兰心轻轻的冲着身边人弯了一下双唇,随即便随着对方的动作一步一步的向前了。
不想想的太多,不想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太过影响自己的心情。尽管那个躺在废墟中如今看不出面目的男子,曾经与她水乳交融亲密无比,尽管身后的男子是自己的孩子的父亲。但早就对方的双脚一下一下落在自己的身体上时,早在对方望着自己宛如在注视一个让人作呕的虫蚁时,她对他便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了。
如今的一切只是在感慨,只是在顾虑身边人的感受而已。而今后,在她蕙兰心的生命中,只有身边人,只有自己的孩子而已。至于其他,既然是其她又怎么会当真的看重。
“皇上驾崩,本宫和皇贵妃同样震惊无比。没人知道御林将军铁竞为何会突然发狂,也没有人知道铁竞究竟是不是孽贼度刃的同伙。说他是周人,确实是本宫糊涂了,确实是本宫太武断了。”
两人一起走出那摇摇欲坠一片狼藉的崇德宫废墟,站在崇德宫外那高高的石阶上,贺兰清羽轻声幽幽道。
而在她语毕后,还不待众臣反应。在路上已经谋划好一切的蕙兰心,便抬头面色惨白道:“众位都是皇亲,所以兰心也不好隐瞒。”
底下众人,连同站在高台上的贺兰清羽都看向蕙兰心。
眼神微低蕙兰心一字一顿道:“昨日皇上突然拽起本宫,本宫到了龙撵上才知道皇上是吃多了五石散!”
台下慕容皇族中有听过五石散的,全部都露出了然的摸样。眼神微微变了变,一下子明白她的心思,心中无法的贺兰清羽却也只能默许蕙兰心的说法。
“皇上是我们的夫君,是大卫国的君,是我们的天,我们不敢妄论皇上的所作所为。”脸上出现一丝为难,随即望着下面蕙兰心低低道:“但昨日自本宫被皇上带到崇德宫后,铁将军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对。本宫以前也听说过皇上亲近御林将军的流言,但都没有当回事。但谁曾想到,大将军他………他和皇上”
“够了!”
台下众慕容皇族的脸色已经异常难看了,知道言多必失,所以贺兰清羽立即高声道:“皇上是遭遇刺客,崇德宫是突然走水,崇德宫内的众奴才也都是自愿追随皇上而去。本宫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皇上的流言蜚语,众位都是皇上和本宫的亲人。本宫想让皇上走的平静一些,众位亲王,郡王,世子可曾明白本宫的意思?”
“诺,臣等明白!”
台阶下的慕容宗亲全部都异口同声道。
回头与蕙兰心面面相窥,随即贺兰清羽转身再次高声道:“皇上驾崩,我卫国举国同哀。传令下去今后三个月内全国禁婚嫁禁酒宴,任何人都不得例外。国内不允许出现任何红色,凡着红衣锦衫或饮酒作乐者,一律问罪重罚。今年的科举也一并取消了,告诉百官,让他们好好的盯着各地的诸王。在新皇登基前,若有擅自离开封地妄图作乱者,一律按谋反论处!”
“诺!”
台下众人再次领旨趴伏在地,对着身边的蕙兰心轻轻的点点头。
随即贺兰清羽便道出了皇帝慕容柏瑜的下落,在带着几位慕容家的王爷郡王。亲自将面目全非的皇帝陛下,搬入早就准备好的楠木金棺中后。贺兰清羽便将她一直都藏在袖中的白玉玉佩,轻轻的放在皇帝的棺木中。
这是她的姑姑亲自送与皇帝和她的,皇帝的玉佩一直都挂在他的身上从未离开过。而自察觉到皇帝所娶得嫔妃几乎都与姑姑有些相似后,心中别扭的她便早就将它置于殷华宫的箱底了。
她不知慕容柏瑜到底是存着什么心思,也不想再细究以前的种种。不管到了最后慕容柏瑜喜欢的到底是宫中的某个人,还是那远在天边的大周某人。到了如今,她作为表妹,能做的便只是将他曾经珍之爱之的东西重新放在他的身侧。
“让陈王将外面的众大臣都放进来吧。”望着已经抬出的棺木,望着远处临时布置的灵台,贺兰清羽轻轻命令道。
而在陈王领旨后,深吸一口气的贺兰清羽转身对着身后的平王和寿王轻轻做礼福身道:“两位叔王是皇上和本宫的长辈,皇贵妃和大皇子还需要本宫照顾。皇上的后事和朝中的国事,就劳烦两位叔王了!”
“这……这是应该的,皇后多礼了!”
“娘娘还请保重身子,一切有臣等。臣等会按照祖制处理一切的,请皇后娘娘节哀!”
没想到苦心奢望的一切,会在自己以为全然没戏时,突然的又降临在自己的身上。慕容兼济有些无措,立即下意识的扶住了冲他们行礼的皇后娘娘。
平王慕容益青也紧张起来,想着刚才被送出伤痕累累的兄长,他立即又再次道:“娘娘放心,臣等一定会按照族制行事,绝对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望着两人不尽相同的态度,贺兰清羽轻轻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远处匆匆跑进来的众大臣,众嫔妃全部都哭成了一片。望着这些或真情或做戏的人群,贺兰清羽缓缓的向一侧的蕙兰心慢慢的走了过去。
还没有走到蕙兰心的身侧,贺兰清羽就被突然冒出的婉妃再次挡住了去路。
“皇后娘娘,千万不要忘了您对臣妾的承诺。若娘娘背信弃义,那就休怪臣妾胡言乱语坏了您和皇贵妃的名声!”
刚才被皇后对待康王的样子吓到,怕自己若不强硬一点便会功亏一篑,所以朱婉儿只能再次铤而走险。
“本宫承诺会放你出宫,便一定会信守诺言的!”心中厌恶至极,但贺兰清羽还是极力忍耐着。
想到刚才随着众妃一同入内,一同哭泣不惹事的丽妃林月媚。刹那间贺兰清羽算是明白,这皇宫中到底谁是痴人谁才是真正的识时务者。
“娘娘要不要奴才”跟在皇后身后的严正,不动声色的做了一个除之而后快的动作。
轻轻的摇摇头,冷冷一笑。贺兰清羽望了后方一眼,随即一脸讽刺道:“她可是陪在皇上身边最久,最能照顾皇上的可人儿。皇上刚刚驾崩,本宫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又怎么能对她不利呢!”
经过皇帝驾崩,崇德宫大火,康王受罚,严正算是对身前的主子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不信她能忍受以前一安分守己的皇妃,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所以转身向后看了一眼,严正的眼中全是怜悯。
“娘娘,朱姐姐她拦住你可是有事?”
贺兰清羽刚刚靠近,跪着的蕙兰心便抬头轻声道。
抬头望了一眼原本跪在蕙兰心身侧,如今见自己过来便立即识趣搬来跪垫的姚华宫前一等大宫女。贺兰清羽一边跪了下去,一边望着蕙兰心低声安慰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她只是想求本宫放她出宫而已。”
第55章
“出宫?”自进宫后出宫二字便似乎变得特别的遥远,想到她无儿无女又一直清心寡欲孤芳自赏的性格。蕙兰心不觉叹息道:“出宫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娘娘你觉得呢?”
两人在一起时常常是互称彼此的名字,有点不习惯她在人前对自己见外的称呼。微微的顿了一下,随即贺兰清羽风淡云轻道:“我已经允了朱婉儿了,她一直都安分守己,一直都明白进退。自我进宫便从来都没有犯过错,更加没有跟针对过你我。这样的人本宫又怎么会忍心,让她在皇宫中受苦呢?”
若是她还像以前一般,跪在自己面前规规矩矩的求自己。自己或许看在往日情分上,便让她开开心心的光明正大的出宫了。但是如今在她知道一些她本不该知道的,在她一次又一次在这样的场合咄咄逼人后。若还让她得偿所愿,那她贺兰清羽便不姓贺兰了。
大业四年八月十六日帝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