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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抄。”没看她一眼,推开早餐,高琳漠然道。
“抄,我一定抄,吃饭睡觉蹲坑我都捧着它抄!”推回早餐,梅秀哭丧着脸说:“所以,你快吃吧。”
“不用勉强。”
“不勉强不勉强,我非常乐意。”挤出个笑容,梅秀欲哭无泪,有她这样上赶着受虐的么?!
高琳终于肯施舍她一眼,也就一眼,瞥了下就低头吃早餐,梅秀撕开酸奶封口,放进吸管移到她左手边。
“啊,原来在你手上。”程景慧走过来看了眼梅秀手里的辞典,却腼腆地笑了笑对高琳说:“我也在找它呢,没想到先让琳琳借走了,怎麽办,下个月就要比赛了,我好紧张,琳琳,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学习?”
被人当了回空气,梅秀不悦地眯了眯眼,但她现在没空理这个做作的女人,问自家媳妇:“琳,老班昨晚叫你去干嘛?”
昨晚被杨海沅的事耽搁了,现在才想起问。
高琳还没说,程景慧先笑着说:“梅同学不知道吗,我和琳琳下个月代表学校去市里参加英语口语比赛。”
梅秀低下眼睑瞥了她一眼,“没问你就不要乱插嘴。”
程景慧脸色变了变,终是没胆子再去惹这个瞬间变了气场的女人,硬撑着没有立刻跑开,皮笑肉不笑道:“我再去找找其他资料。”
“等等。”梅秀走近她,不带感情地睨着她,一抹狠戾在深处掠过,噙着抹冷笑说:“别在那自来熟,可不是甚么人都是你该喊的,你说是不是,程同学。”
这一下,程景慧连假笑都笑不出,身前的十指绞在一起,脸色煞白,“对,对不起…”
一等程景慧走远,梅秀就像换了脸似的眨着星星眼,人畜无害,一脸引以为荣道:“琳琳就是厉害。”
高琳觑了她一眼,没说话,仿佛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只是不戳穿而已,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熟的程景慧去惹甚么不愉快,不然到时指不定这人会发甚么疯的烦死人。
一上午,高琳对梅秀都爱理不理,梅秀把人堵在厕所,掀起校服下摆,露出一截腰身,上面一块紫黑色瘀血的掐痕和周围的白皙形成强烈对比。
拉起她的手放在上头,梅秀可怜兮兮地瞅着她:“这儿黑了,好疼。”
看上去确实惨不忍睹,高琳只记得自己掐过她,没想到这么严重。虽然清楚她有一半可能是在装可怜,但心窝里大半夜积到现在的火气还是消了大半。
“活该。”这么说着,还是给她揉了揉。
梅秀拉着校服,被揉得舒服眯起了眼,高琳看不过眼,稍稍按了下,看到她疼得吸气,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才舒坦一点。
“自己去抹药膏”随意揉了揉,高琳推开她往外走。
梅秀追上去,“不生气了?”
“没必要。”是啊,反正再怎麽生气,她还是那样,何必给自己找气堵得难受,该出手就出手,这人皮厚着呢!
不知道她想的梅秀笑弯了眼,就知道媳妇不舍得生她气。
第二天下午收了衣服,梅秀认真叠整齐高琳的校服还给她。高琳只看了一眼,就嫌弃道:“扔了。”
这上面有别个女人留下过味道,想到要穿回自己身上就不舒服。
“我洗干净了,真的,你闻闻。”以为她嫌弃自己穿过,梅秀受伤了。
“不要。”高琳很坚决。
“我又没……”顿了顿,闭上嘴,脑子里电光火石的浮上一个念头,惊讶地试探着问:“你看到了?”
“要就你自己留着。”高琳蹙起眉心,不耐烦了,拿起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梅秀心里又甜又无辜,想到高琳吃醋了,就像喝了蜜糖一样甜,又无辜于自己根本没做甚么事,是杨海沅自个抱过来的。
“小海子,你为什么要抱我t^t”
“谁抱你了,要不要脸!”杨海沅呛回来。
说我不要脸,那你脸红个甚么?梅秀忧桑地飘到浴室门前,指甲挠得铁门吱吱响。
媳妇,我真是无辜的!
☆、第0166章 【开V新章 】
这几日,梅秀当真是伏案奋笔疾书。上课,吃饭,午休,时刻对着辞典在四线三格上龙飞凤舞,抄得那个不分昼夜如痴如醉。终于在周一午饭前抄完交给高琳检查,然后笔一甩,在高琳桌上趴下,不过三分钟就鼻息绵长。
高琳粗略扫了一眼,越到后头字迹越潦草,但好歹是按时抄完了。
合上薄子,高琳看见梅秀眼下浓郁地阴影,缩回了要摇醒她的手,带上两人的饭盒去饭堂打完饭再折回教室。
只有两个人的教室,少了平时的吵闹,难得的静谧。把梅秀的那份放在一边,高琳打开自己的份安静入食,偶尔抬眼看一眼沉睡的女孩,目光沉静柔和,似想到甚么,唇边浮现若有似无的笑意。
梅秀累坏了,这几天几乎把过去一年的字都写完,指头麻木僵硬地不像是自己的了,最受折磨的还数精神上,再多看几眼那些个英格里氏都得吐了,疲劳地只想睡个天昏地暗。所以当她被人摇醒时,眉头皱起,一脸子暴躁睁开眼,正想发作却看见是高琳,到嘴的脏话硬生生转为:“我,我去洗把脸。”
洗了脸,人也精神了,又是那个贱兮兮的痞子秀,伸出双手委屈道:“手痉挛了,帮我揉揉呗。”
惊讶的是高琳居然没有拒绝,抓着她的爪子拇指按住掌心往下揉,手指挨根轻轻拉扯一遍,别说,效果挺好的。
一手撑着下颚看着高琳认真地侧脸,卷卷的睫毛,直挺饱满的鼻子,淡色薄唇轻轻抿起,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几近透明,梅秀的眼眸愈发温柔沉溺。
高琳对她的目光仿若未觉问,“舒服么?”
“舒服。”梅秀想也不想道,这可是琳难得一次心情好,不好好哄着,下次不帮揉就亏了。
“我也觉得。”高琳轻声说了句,梅秀没听清楚,没给她发问的机会,把饭盒推到她跟前,“快吃。”
梅秀感动的一塌糊涂,作势就要倾身去问她。高琳抓起辞典挡住她嘟起的猪嘴,漠然道:“吃完了,练习发音。”
xxxx年xx月xx日,一十三点二十七分,梅秀吐血倒地,猝之。
恨恨地抢过挨千刀的辞典扔一边,上身向前倾,探手按住高琳后脑勺,隔着中间课桌狠狠吻住那张净说出气人话的小嘴。
外边一阵急促脚步声,梅秀几乎反射性地松开高琳,扭头看去并没有看到人。
握紧高琳的手,梅秀低声问:“怕吗?”
“不。”手覆上梅秀握紧自己的手背,高琳波澜不惊道:“不怕。”
既然选择了,为何还要害怕?
梅秀看着她的眼睛,干净清透唯独不见一丝一毫的退却和不安。
梅秀松了口气,扬起唇间宠溺地揉揉她脑袋,高琳不悦地拍开她的手,梅秀不痛不痒,还是走出教室查看,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刚才的脚步声仿佛是两人的幻觉,梅秀紧了紧身侧的拳头,倏地楼下不知谁嚎了一嗓子:“打架啦,快来人啊…”
扶着栏杆,梅秀探出半个身子往下看,隐约见到楼下数个人影追跑推搡,动静还挺大。这时隔壁教室旁的楼梯口几个人影跑动,手里握的长形物体闪着亮光,估计是楼上下去帮忙的。
学校打架事件屡见不鲜,谁让里边关的都是些十六七岁正值叛逆期的少年,稍有摩擦就能演变成古惑仔斗殴现场。
不可否认,梅秀一直吊在嗓眼里的心这才松下,原来是打架了。
对男孩间的斗殴不感兴趣,梅秀放心了也就转身回教室。
与此同时,仅隔一面墙的旅游一班,一同学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跑进来的人问:“有事吗?”
那人置若罔闻,脸上神情精彩绝伦,变了又变,然后像来时那样突然的轻飘飘离去。
同学无语骂了句神经病。
虽然是虚惊了一场,但梅秀还是收敛了许多,也更加盼望着快点毕业,这样她就可以和琳搬到外面,不用再整日缩手缩脚的防着。
六月中旬,市技能比赛如期举行,高琳随着校队提前一晚坐上了大巴,前往市中心,准备参加第二天一早的开幕式。
梅秀没参加任何比赛,不能随行,一想到媳妇要去三天,就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连饭菜都失了味道。
陶桁难得看见梅秀落单,犹豫了下,在好友的怂恿下走了过去。他是真喜欢梅秀,这个女孩很特别,忍了近一年没说也是快到了极限。
犹豫不前永远都不会有结果,啊森说得对,是死是活试过才知道。
感觉到有人在对面的位子坐下,梅秀却没兴趣抬头看一眼,扒拉饭盒里的饭菜,拿出手机编辑短信,想到琳可能在休息,心烦意躁地删掉。
陶桁被晾一边,拳头抵唇轻咳了两声问:“没胃口吗?”
“嗯。”梅秀看着手机,隐隐期盼着它下一秒自动亮起。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陶桁不愧是爽朗王子,遭到如此冷落还能保持好面色。
“嗯,嗯。”
又吃了两口,实在没胃口,梅秀端起饭盒往洗碗池旁走去,忍不住又按起手机,心不在焉的和来人撞上,眼睁睁看着手机脱离手掌飞了出去,最后掉进泔水桶里没入大杂烩中。
刺激太大,梅秀一时说不出话。来人——程景慧扶着她的手站直,慌乱的不住道歉:“对不起,我不小心崴了下脚没站稳,真不是故意的我赔给你可是我现在没有钱等我有钱了再赔台……”
梅秀气沉丹田,“停!”
让她一连串不带标点符号轰炸地脑仁疼,看一眼泔水桶就觉得恶心,指着它说:“去,捞回来。”
程景慧眼含泪水,捂着嘴脸色发白的频频干呕,好不可怜。
陶桁看着人姑娘家马上就要倒下的模样,不忍道:“要不,我送你一台新的?”
“不捞就滚开!”看见她那模样就心烦。
饭盒放一边,梅秀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就要动手自己捞。
“等等。”陶桁拉住她,啊森已经去找饭堂大妈拿塑胶手套,这是一个机会。
手机最后是陶桁戴着胶套捞出来的,机器是彻底不能用了,梅秀掏出内存卡,心间拔凉拔凉,里头有近前张琳的相片,虽然都是偷拍,但都是她的心头肉啊,可千万别坏了啊!
不管怎麽说,人陶桁帮了大忙,梅秀感激道:“谢谢。”
“我喜欢你所以没关系。”陶桁趁机表述心声。
无奈梅秀心不在此,他说得也小声,没听见,“啊?你说啥?”
“我说我不接受口头道谢,我想买双球鞋,正好想找个人给点意见,要真想谢我就周六出来陪我逛逛?”陶桁邀请道。
“哦哦,好,拜拜。”
梅秀一心扑在内存卡上,陶桁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挥了挥手急急忙忙回宿舍找白水她们借手机。
陶桁一开始没抱多大希望,已经做好被拒绝后一笑而过的准备,岂想梅秀竟然答应了,这就好比在饥饿时不带希望的向天祈愿,然后一块大馅饼砸下来的幸福感。
片刻怔然过去,陶桁挠了挠后脑勺,转身激动地握拳,“yes!”
啊森一手揽住他脖子,笑骂道:“瞧你得瑟的得瑟的,还不快感谢哥哥的机智!”
“行,改天请你吃饭。”
两个高兴的少年笑闹着远去,谁都没留意到程景慧是何时离开。
下午有比赛,吃完饭大家都回到此次举办比赛的职校校区,随意找了个阴凉处三两做堆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