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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梅秀收回手,“我们还有些帐没算清。”说着当真开始掰着手指算,“长这么大除了亲朋好友,第一次的跑腿献给你了,看在同班同…”顿了顿,把床字咽了回去,说多了以为自己在乎了可不好办,然后接着说:“份上,算你便宜点,一次一块钱,来来回回共四次,扣除我手里的三块钱,你,还欠我一块钱。”
得!颠三倒四几句话,她反成了高琳的债主,心安理得的把钱塞回自己兜里。
高琳看着梅秀,穿过枝叶的斑驳光线落下,密长的睫毛染上光晕,衬得琥珀色瞳孔愈发纯粹。
梅秀被瞅得掌心发痒,指尖触着睫毛滑过,一丝麻痒钻入骨髓蔓延开周身。
这是个完全没经过大脑做出的动作,看见高琳稍露不悦的神色,收手的动作顿下,拐个弯指向她眼睛。
“你看我,不就想让我摸你么!”说得那叫一个强词夺理,就没觉得是自己的错。
“脸皮留着点丢。”高琳起身轻拍沾身上的草屑,没拿正眼瞧她。
梅秀气乐了,合着她是在替自己着想了?!
学生军训比较简单,一下午训下来的无非都是些队列、军姿等枯燥乏味的内容。上千人在篮球场上随着教官的指令,稍息立正,向左看向右看,向后转向右转,木偶似的指哪动哪,每隔一小时休息十分钟,把一帮子半大小鬼折磨得叫苦连天。
教官逮着了一通批评,最后指着沙地方向铿锵有力:“你们这些还不够他们开胃!”
马上有人抗议:“我们又不是军人。”所以有恃无恐,你们不能这样摧残祖国的花朵!
梅秀和她们挤在树底下乘凉,大半天折腾下来,没力气和心情再去高琳面前讨不愉快。两袖子高高撸起,拉起领口往里头煽风,听到有人跟教官叫板抗议,斜过去看了眼,暗骂了句蠢驴。
枪打出头鸟是永恒不变的定律!再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教官吃的泥沙比你吃的饭还多,进来这里还想仗着学生身份说事,不找虐么!
果然,教官点点头说:“这位同学说的不错,你们不是军人,学这些太大材小用了,这样吧,按照学校的规矩来,跑个小三圈热热身。”
下边儿一听炸开了锅,嗷嗷叫起来,挨着近的追着罪魁祸首揍。
祸害精,让你嘴贱!
教官笑眯眯的喊:“全体都有,立正,稍息,向左转,起步跑。”
得,视线绕篮球场望一圈儿,这“小”三圈跑下来,不去掉半条命都难!
球场外圈是条没有铺水泥的小道,地上长了些歪歪扭扭的杂草,一些儿碎石从土里露出小半截脑袋,鞋底再厚,跑久了也能感受到它的形状。
带头领跑的那位,终于体会了一把芒刺在背的感受,五十几号人的怨念散发在空中,他仿佛隐约看见了紫黑色的烟雾萦绕周身,狠狠地颤了个激灵。默默宽带泪地抽了自己一刮子,让你不长脑的站出来当出头鸟,落个两边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梅秀的脚底被顶得起火儿,一路往脑门上窜去,“小”三圈下来,觉得这脚不是自己的了。
撑着膝盖呼呼喘气,汗水从脑门流下,白水在一边儿忙着递水递纸巾。她没跑完,跑了小半圈没到,就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被教官喊下去了。
梅秀喝了水擦了汗,催她回树下去。
一群人或坐或躺得倒在地上,梅秀的目光不自觉得又锁在了高琳身上。
她嘴唇微启在喘气,抽出一张面巾纸从额角开始往下擦汗,擦过因长跑变得红润的脸颊,滑过白如凝脂的脖子,停在了圆润精致的锁骨上,动作慢条斯理,有着大家闺秀的优雅。梅秀没有随着她的停下而顿住往下移的视线,太阳刺得她眯缝着眼,肆无忌惮的盯着人单薄迷彩衫下的起伏。
擦个汗还摆那么多花式,果然不是同个世界的人,不过单单看副皮囊,还是挺养眼的,梅秀想。
临近傍晚,太阳的威力渐渐减弱,在铃响前半小时,教官终于大发慈悲让他们原地坐下,教起了“军中绿花”。
这首歌知名度高,多数人都熟悉,中午再听兵哥吼上一遍,不记得歌词,也多少记得调儿跟着哼两句。
不用再站军姿,顶上太阳也没之前那么炎热,挨着排排坐,时不时来阵风拂过,听着教官男人味儿的嗓音,大家的积极度很高,学得可用心了。
梅秀看向斜上方的白水,仔细瞅了瞅,见她脸色不错,乐呵呵的跟着唱歌,玩得可开心了,就没再管她。
学完军中绿花,还有点时间,教官估摸着是教出了兴致,又唱起了另一首“鲁冰花”,一帮熊孩子依依啊啊的跟着唱,铃声响起,还意犹未尽。
解散后,一群人窝蜂的往饭堂涌去,少数人则直奔宿舍楼。
梅秀几人懒得上去又下来,跟着大部队去了饭堂,慰劳完肚皮,忍受不住身上发出的阵阵汗味,用最快的速度拿起换洗衣裤去澡堂。
几人笑闹着走进门,接着个个膛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文雪儿揉揉眼睛:“靠,这是公共澡堂?!”
“啧,这刺激太大了。”梅秀咂舌,眼睛不带偏移的盯着人看,未了还加以评论:“身材真好,人那小腹上的肌肉瞧到没,可不输给男人啊!”
☆、第0112章
比起其他三位,杨海沅就含蓄多了,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这是……进去不进去?”
“进,干嘛不进!”梅秀率先走进澡堂,又不是没跟人洗过,该有的东西大家都有,藏什么!羞什么!
“要不……”有些内敛羞怯的迟疑着说,和一群不认识的人裸裎相对,太挑战人的脸皮了:“晚点来?”
有个人洗好了关掉水阀,甩甩*的短发,麻利的套好衣服,端着个盆走近说:“早洗晚洗,迟早都得给人看。”
看一眼梅秀,拍拍她肩膀:“好好享受。”
人前脚一走,后脚就闹起来。
“她是谁?”
“我猜她不是学生。”
“这不废话,哪个学生能练出那肌肉!”梅秀剥光身上的衣服,站龙头下搭了一句。
文雪儿也脱了衣服,回头瞧白水还站在那不动,知道她脸皮薄一点,伸手把她推进角落:“快洗,我给你挡着。”
梅秀拧开水阀,水流自头顶洒下,猛地一个激灵,脱口骂道:“我操!冷水?!”
可不就是冷水,霎时间,怒骂声在澡堂上空此起彼伏。
衣服脱了,头发淋湿了,只好咬着后牙根洗了。
梅秀拿毛巾使劲搓身子,促进血液的循环尽快的适应冷水,觉得挺见效的,抓起毛巾想帮白水搓,免得她冲冷水冻着了,一扭头人文雪儿早给她搓上了。
“啧,小雪儿,你这也忒勤快了点。”梅秀转过背去:“来,给姐也搓搓。”
文雪儿甩手就是一毛巾抽在她腰上,“死远点,找姓高的去。”
“操!”梅秀伸手摸摸挨抽了的地方,火辣辣的,肯定留痕了:“找她干架么。”
喊高琳给她搓澡?天方夜谭!
再说,这人都没来呢!
估摸着是想晚点儿没人再来,啧,脸皮就是薄,该看不该看都在那天看光了。
洗完澡身子爽利了,这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几人笑闹着往宿舍走。这次梅秀没去白水她们宿舍,经过一下午的沉淀,中午的尴尬和气愤都被她消化完了,总不能老避着不是。
高琳没有在宿舍。
梅秀吹干头发躺床上,她才走进宿舍门,手里还拿着洗干净了的饭盒。
梅秀半个身子压在被子上,手上的手机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地发出音乐和切东西的声音,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又专注于游戏上。
这时候宿舍已经开灯了,高琳走到床边,一片阴影笼罩在梅秀身上。
“麻烦站远点,别挡着光。”姿势不变懒洋洋地道。
“起来。”高琳盯着她身下被压变形了的被子,脸上不再是无动于衷。
“等你哪天当上了教官再来命令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梅秀终于尝到了胜利的滋味。
每张床都只分配了一床被子,再不乐意,也得两人共一床被子,高琳并不打算把被子让出去。
和眼前这个无赖说理,她更倾向于另一种方式来沟通。
在高琳伸手的时候,梅秀就警觉上了,一把抱住被子,没让她得逞。
“想要被子?”脸往被子上蹭蹭:“喊声姐来听听。”
高琳盯着她没动,梅秀也没想着她会喊,手脚大张的霸占了被子,好整以暇的回望过去,见她不爽,自己的心情就倍儿好!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出乎她所料,以至于没能及时做出反应,疼得没心思顾及形象和面子,嗷嗷叫起来。
“起来。”高琳又重复了一遍。
“起,我起,你快撒手。”腰侧本来就敏感,还被这么死命掐着往上提,梅秀是疼得没辙了,这才服了软:“哎……哎,你轻点轻点!”
旁边不知谁噗嗤一声笑了,高琳不为所动,依然掐着梅秀的软处,力道不减反重,直到她完全松开被子并离开一米远,才松开了手。
梅秀捂着腰侧趴床上缓劲,目光在高琳脖子上来回游移,寻找着落嘴的地方。
大爷的,轻敌了!
高琳弯腰摸上被子,指尖下的余温让稍稍松开的眉宇再次拧起,捏住背角抖了抖,把有温度的一边儿甩到了里边,再把自己这边的给松了松铺好。
因为弯腰的动作,披在身后的长发往下滑遮住了半张脸,没有像平常那样柔顺的散开,梅秀凑近嗅了嗅,淡淡的清香撩过鼻端,高琳抬头的同时,指尖掠过发际,留下一股湿意。
洗澡了?是在她们吃饭时候去的?
手机铃声打断了梅秀的思绪,看清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后,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眉眼间满满都是笑意。
“哟,小吉吉。”这一叫唤不但让宿舍里的人乐出了声,也成功的让电话那端的梅吉炸了毛。
“不要叫我小吉吉!”
梅秀下床走出宿舍:“好啦好啦!”
一听就知道是在敷衍。
梅吉深吸一口气,决定过滤掉不爱听的话,不然这样扯下去会没完没了,他太懂他老姐的脾性了。
“妈想你了,想问问你在学校过的怎么样?”
“只有妈想我?小吉吉不想我吗?”梅秀乐了,倚在墙上看着涂着黑色甲油的脚趾,声音因心情的改变而变得轻快。
“姐!”梅吉无奈地叫道。
“好啦好啦,我过得挺好,别担心,叫妈来听吧!”梅秀适可而止的转移话题。
虽然现在分隔两地,但是姐弟两自小感情就不错,这几年的分离并没有给他们带来隔阂。梅秀想,这可能就是身上流着同一种血液的关系吧!分开再久,那份记忆那份思念都不会改变。
而有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不管再怎么相处,都不会走进彼此的心中,哪怕是敞开心扉,也不会乐意踏进半步。
梅吉磨蹭了一会,说了句什么,梅秀没听懂,梅吉又说了一遍,梅秀掏掏耳朵,还是没听懂:“拜托你大声点,别跟只蚂蚁叫似的。”
“我说我也想姐。”梅吉倏地大吼一声,吼得梅秀没有一丝丝防备,一股暖意悄然流过心田。
“哎,我也想小吉吉。”不过话说的还是气死人,梅秀乐得咧开一口白牙,耳边一阵静默后,响起老妈温和的声音:“秀秀,你又说什么气你弟了,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