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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一切都发生在眼前,她依旧不肯相信墨轩羽真的已经离她而去,泪水爬满她的脸颊,冲走了她所有的骄傲与端庄,发疯般地自言自语,拼命想要让自己相信,墨轩羽不会有事,不会有事,那是经历了诸多欺骗与痛苦,依旧可以从容而温柔待她的驸马!
“找!马上下去找人!不找到就别回来!”
此生第一次如此疯狂地咆哮,慕容云双眼通红,就连她身后的萧贺和军队都被此时疯狂的慕容云镇住,倒是独孤御风第一个朝崖下冲去,萧贺这才回过神来,下令全军去崖下找人。
墨文彬和墨文灵没有第一时间跟下悬崖,而是跑到洪武身边,见着洪武从膝盖处整个被削掉的腿,重伤之下,再加上墨轩羽坠崖的打击,洪武看上去如同老了十岁,眼神空洞而沧桑。
夜已经很深了,光靠火把的亮度,根本无法将崎岖的山路看清,一路上磕磕绊绊地走,过了将近两个时辰萧贺才带着军队下来,慕容云走在大军最前面,大军下来的时候,她早已经在崖底待了很久。
慕容云找得很仔细,连很多明显没法藏人的地方,她也不肯放过,脸上的表情无比固执,直到萧贺的军队将整个山崖都找了个遍,依旧没有见到墨轩羽的身影,萧贺不敢将这个结果告诉慕容云,只一味地下达命令:找!继续找!
从深夜一直找到天色大亮,再到日光渐渐西沉,所有人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寻找墨轩羽的下落,没有一个人敢抱怨,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不,都埋头将整个山崖几乎翻了个面儿,除了几处可疑的血迹,便再也没有发现。
连崖下那条不很深的小河,萧贺都派人下去来来回回找了几十遍,却什么发现也没有。终于,第三日日落的时候,慕容云终于不再向前走了,目光呆滞地站在崖下,河边发现的最后一抹血迹旁。
她的眼泪已经在这两日为了那人全部流尽了,此刻的慕容云,似乎成了一副没有灵魂的空壳,除了在心里不断欺骗自己,墨轩羽不会出事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眼前已经干涸的血迹刺痛了她的眼睛,无需怀疑的,那定然是墨轩羽的血,心空了,永远也填补不上了。
“公主……”
萧贺站在慕容云身后,担忧地看着她,如果慕容云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萧贺又该何去何从?慕容云没有理会他,依旧出神地站着,过了好久,久到萧贺以为慕容云不会回答他了的时候,耳边传来慕容云的声音:
“你带他们回去吧。”
闻言,萧贺愣了一瞬,看着慕容云的背影,十分不解,回去?他们还能回到哪里去?
“归顺丞相,至少无性命之忧。”
慕容云的声音十分清冷,听不出其中有怎样的情绪。萧贺闻言,却是立马跪下来,惶恐道:
“臣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还请公主不要撇下臣!”
萧贺言语中尽是真诚,慕容云听得出来,但她真的累了,被明争暗斗的权谋之争弄得遍体鳞伤,到最后才看清洛梓书的嘴脸,为此深深伤害那个从始至终痴痴爱着自己的人,慕容云的心已经疼到失去痛觉,唯剩下空荡荡的寂寞和孤独,冰冷入骨。
“回去吧。”
慕容云的话清冷,不容反驳,萧贺呼吸一窒,低着头,最终还是起身,将他带来的人全部遣回去,只留自己一人退开,站在距离慕容云百步之外的地方,不再多说一句话。
在那滩血迹旁一站就是四天,这期间慕容云一直不吃不喝,算起这变故之前她在静云宫里那间小屋子里待的两天,慕容云已经有六天没有吃一口东西,喝一滴水。这样苛刻对待自己,连跟在她身后的萧贺都有些承受不了了,他发现,慕容云甚至连步子,都没有挪动一步。
“慕容云。”
低哑的声音让慕容云抬起头来看走近的人,独孤御风依旧穿着黑衣,看样子这几天他的状态和慕容云差不了多少。慕容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面燃烧着浓烈的仇恨和杀气,死死瞪着慕容云,咬着牙开口:
“你给我记住,你的命是她救的,我不杀你,但除了你,我独孤御风,今生必屠尽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不管那人是何等尊贵,又是如何的身份,总之,当我独孤御风将剑架在那些人的脖颈间,你慕容云,最好不要插手。独孤御风心里暗暗思量,脚下一错,快速跃上山崖,几个闪身,消失不见。
慕容云凝视着独孤御风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言语,直到身后又响起脚步声。
“云公主。”
声音远远传来,慕容云回过头,见墨文彬和墨文灵从左右两侧将洪武架在中间,想朝慕容云靠近,却被萧贺拦住。慕容云朝萧贺点了点头,萧贺退向一边,墨文彬三人才终于得以走近。
慕容云将洪武凄惨的模样看在眼中,心中愧疚,垂着眸子,不言语,却是洪武先开口了:
“云公主可是真心待我墨家少家主。”
闻言,慕容云猛地抬头,目光落在洪武的脸上,却见他目光深沉,眼中折射着深入骨血的仇恨,那日变故发生的时候,他也在墨府,他亲眼所见变故发生的时候,慕容云眼中的诧异和惊恐,所以他断定这一切也同样出乎慕容云的预料。
如今,墨子成已死,墨轩羽不知所踪,他效忠的墨家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从炎国除名,他在感到无边的绝望时,想起了慕容云。这几日,他也一直守在崖下,看着慕容云为了墨轩羽是如何癫狂与执着,洪武死死盯着慕容云,他从慕容云的脸上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仇恨,便有了这样一问。
“可如今我真心交付的人,却不知所踪。”
慕容云浑身透出令人绝望的悲伤,甚至感染了站在她身边的人,墨文灵和墨文彬同时垂下头,眼神暗淡,墨文灵一直认为是她没有及时拉住墨轩羽,才让墨轩羽被弓弩射中,掉下崖去,所以墨文灵内心十分痛悔,憎恨自己无能。
洪武的眉头拧在一起,眼中神色凶狠:
“这一切,都是洛梓书做的?”
慕容云对洪武能知道这么多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墨家有这个实力,也有如此庞大的情报网。她点了点头,洪武却在此时微微勾起嘴角,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云公主,洪武愿用墨家掩藏在暗处的势力助你一臂之力,只求公主为我家少家主报仇,敢问云公主是否愿意?”
洪武的要求让慕容云微微垂下头,闭上眼,眼前又似乎出现墨轩羽那张温润的笑颜,那将是她终其一生,也不会放弃追寻的温暖,而洛梓书,却将她唯一的温暖,唯一一个真心宠爱她的人,打落万丈深渊。
一阵风从窗外灌进来,带来初春的凉意,慕容云抱紧双臂,闭着眼睛,想象墨轩羽温和的笑容,仿佛只要这样,心就真的可以少些疼痛,这半年,她一直藏在暗地里,暗暗瓦解洛梓书的势力,由洪武替她遮掩,所以洛梓书尽管将炎都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她。
半年来,她通过墨家在炎都残留的势力,用尽了所有方法,寻找墨轩羽的下落,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但她依旧不肯放弃,似乎只要一直找下去,即便没有墨轩羽的消息,她也可以欺骗自己,墨轩羽还活着。
每当夜深人静,慕容云总彻夜难眠,几乎每个晚上,她都会从梦中惊醒过来,每晚都做同一个梦,梦里,墨轩羽穿着一身白衣,但那白色的衣衫被血染得斑驳,她仇恨地瞪着自己,然后流着泪从山崖上坠下去,慕容云跑到崖边,想要抓住她,但伸出的手只摸到一把鲜红的血。
墨轩羽成了她的梦靥,慕容云每夜从梦中醒过来,下意识地蜷缩在一起,抱紧双臂,将脸埋进臂弯里,想哭,却再无法流泪,只能在蚀骨的孤独和痛苦中挣扎着,努力回想墨轩羽还在她身边的时候,那温暖的怀抱,在这样的无力和悲伤中,等待第二天的黎明。
她一直将精力放在与洛梓书的较量上,只有这样,她才能在对墨轩羽无尽的思念中,保持一时的清醒,不至于被悲伤孤寂的心情淹没,无法挣脱。哪怕所有人都认为墨轩羽死了,她也不会相信,她将墨家的势力打理得紧紧有条,只为了,有一天,墨轩羽归来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地接手。
如今,洛梓书的势力已经扩大到无法遏制的地步,慕容云唯一可以走的道路,便是利用他的野心,既然他想要将自己设置成傀儡帝王然后独霸皇权,那便看看,这场两人的博弈,究竟鹿死谁手,花落谁家。
作者有话要说: 嗯,对于炎都这边,我要说的已经完了,下一章回归正途,讲小墨了~雪落快出来了哇!
☆、第十二章 独孤墨语
离开药谷,墨轩羽朝着水月的方向走,她打算离开炎国,药谷本就是世外之地,虽然处在炎国境内,却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墨轩羽从药谷出来,走进的第一个城池,是现今隶属荣国的望龙城。
因为望龙城同四海城相邻,所以常年战乱,隆海平的军队有三十余万驻扎在这里,士兵出行横行霸道,百姓苦不堪言。墨轩羽要去水月,望龙城是必经之路,城门前来来往往很多人,绝大多数是想要进城避祸的难民,她进城之前就拿出药青叶替她早早准备好的斗笠戴好,混入人群中。
接近城门的时候,墨轩羽眼尖,瞥见了一旁城墙上张贴的两张告示,她走过去,一看之下本来面无表情的脸整个一片寒霜。其中一张告示是寻人的,上面的画像赫然便是自己,不过落款位置写的不是炎国,乃是荣国皇帝慕容连华,这张告示明显有些年岁,纸张都破损了。
但另外一张才是让墨轩羽脸色暗沉的真正原因,那是一张通告天下的皇榜,炎国新皇登基,新皇为女帝慕容云。墨轩羽垂下眸子,悄悄退开,寻了一个妇女,用几个铜钱换了一套衣服,然后找了处隐蔽的地方,一把扯掉头绳,迅速换上衣服,末了,还抹了一把墙灰在脸上。
这副妆容,哪怕是换了慕容云在她面前,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此人便是墨轩羽。墨轩羽走过城门的时候,那守城的士兵手中拿着画像,看也未看一眼,就让她过去了,不管是荣国还是炎国,所有人都知道,墨轩羽曾是炎国六公主的驸马,是个男子,所以这士兵才不会在一个落魄女子身上花费太多时间。
所以,墨轩羽轻易便进了望龙城,此刻天色已经渐晚,墨轩羽略微思忖,寻了一家布庄,替自己办置了两套火红的女装,换好衣服,再随意地将长发的发尾束起,晃眼间便再度变了模样,原本习惯白衣的墨公子,低调且柔和,换了这样一身衣着,加上她耳边散落的发丝,张扬而慵懒的气质浑然天成。
既然那么多人都在找她,她便偏偏不如他们意料那般躲起来,张张扬扬地走在大街上,一路上吸引了不知道多少目光,甚至有一队士兵路过她的时候,其中一人看得愣神,不小心停下步子,后边的人也没有觉察,径直撞了上去,然后导致后半截的队伍好几人摔倒,散乱得不成样子。
墨轩羽轻蔑地勾起嘴角,自从经历了那么多变故,墨轩羽的心性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如非遇到药青叶,她或许还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但药青叶将她从深渊中拉出来,先在的她,可以从容地笑,仇恨磨练了她的意志,却不能再左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