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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闻一声穷奇怒吼,它周身散发出明亮的绿色光芒,不再动弹。白子画冷漠地看着它灵力散去,幻出乾坤日夜瓶收取穷奇内丹,然,却迟迟没有反应。
他闭眼默算,眼睛蓦地睁开,收回乾坤日夜瓶和断念,拿出天方谪仙伞。此时穷奇身上的绿光散去,它不但未死,反而修为大为精涨,浑身都变成了棕黑的石皮,刀枪不入。
白子画站在一块巨石之上,白衣飞扬,眼神却冷淡无比,手中的谪仙伞微微旋转,将他的身姿融进白光中,在漫漫黄沙中更为显眼。
穷奇看了眼伤它的人,血液中的凶残暴戾沸腾,再次扑向他。白子画从容地站定,谪仙伞,上古十大神器之一,代表“恨”和“抵抗”,持伞之人可以阻挡外界的一切进攻,甚至可将攻击加倍反弹给对方。
在穷奇只差毫米之距碰到白子画时,只听一声女子的惊呼:“小心!”下一瞬,白子画就被毫无防备地推开,脚步踉跄险些摔倒。浅黄色衣衫的女子绕过穷奇,抓住它身上的长毛,爬至头顶,逗弄着穷奇,穷奇怒气渐长,奈何怎样也伤不了她,发狂地震吼,琉夏对白子画大喊:“长留上仙,快走啊!”
白子画淡淡看了眼琉夏,传音道:“你走吧。”飞身将琉夏挥开,琉夏跌落在沙丘上,穷奇已经被白子画再度吸引,与之搏斗。
“这是干什么呢?”琉夏兀自嘀咕,兴致勃勃地爬起来观战,不得不承认,这场面着实难得一见。穷奇本是神兽,而这只穷奇的修为明显是穷奇一族的佼佼者,这长留上仙能与它如此正面相战,亦是仙神中的杰出之辈。
“我要取穷奇内丹,不想死你就走。”白子画的声音传来,琉夏惊了惊,他怎么取得了它的内丹?谪仙伞猛然绽放出绚丽的光芒,然而穷奇下一秒的攻击却加倍爆发在白子画身上,一口浓血喷出,白子画眼中闪过震惊。生死一线间,琉夏幻出木灵根缠住穷奇,掌心虚空凝聚出淡黄色的光圈,攻向穷奇,穷奇却丝毫不受影响,只是四肢都被木根缠住,对地上的两人张开血盆大口,粘稠的汁液滴落,四周沙雾弥漫。
“啊啊啊好恶心啊!“琉夏一边嚷嚷一边跳来跳去。沙漠之中植物太少,木灵气息也越来越少,树根皆渐渐萎缩,穷奇崩开束缚,红色的火球飞向琉夏,白子画衣袖挡住那三昧真火,琉夏连忙滚了几圈,在白子画身后注入灵力。白子画的手中形成一把剑,砍向穷奇,它却仿佛看得见般,吐出火球,那剑便化成飞灰。穷奇后退几步,新一轮的攻击扑来,两人拼命抵挡。说是两人其实也不过是白子画以一己之力护两人,毕竟琉夏的术法实在是太烂。
若单单护他一人,或许还有胜算,但之前白子画已身负重伤,刚才又耗费了如此大的仙力,此刻他也有些不支。电光石火间,一阵清凉温暖的风拂过,白子画和琉夏就被包裹在透明的光圈内。琉夏惊喜地唤道:“骨头骨头!“
花千骨转瞬已与那穷奇斗得难舍难分,琉夏一边为花千骨捏把汗一边看得眼花缭乱。白子画撑起身子,微皱墨眉,不由得向花千骨靠近了一点。
一阵沙石碰撞声霹雳啪啦地响起,花千骨的身子被狠狠震了一掌,滑至光圈前。“骨头你没事吧?“琉夏焦急地探查花千骨的伤势,花千骨盘腿打坐,道:”你们助我一臂之力。“白子画立刻会意将神识化入花千骨体中,琉夏呆愣半秒才反应过来,三人的神识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直直刺向穷奇,刹那,大漠之中旭日高悬,绿光碎裂,变成无数细小的光点,飘浮在空气中。
一颗剔透明亮的珠子缓缓落入白子画手中。
白子画看着手中的穷奇内丹,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花千骨站起身就要离开,琉夏兴奋地拉住她,整个人都欢喜地吊在她身上,却又不会碰到她的伤口。
“谢谢。”白子画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花千骨脚步一顿,道:“你不必谢我,我救的是琉夏,并非你。”
琉夏扯扯花千骨的衣袖,小声说:“口是心非,骨头你怎么这么别扭……”
此时,穷古南境的剧烈地震动起来,流沙逐渐变得坚硬如磐石,片刻,它便如地震般迅速裂开,延绵至远方。
“这……”花千骨和琉夏尽量平衡着身子,白子画说:“不好,是山怒。”
花千骨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山怒,是穷古南境中少见的地质灾害,千年一次,持续时间达三年,无论是仙、神、还是魔,都无法在山怒中存活七日。
而以他们此刻的伤势,要恢复法力至少要十日,更别谈出去了。此刻也根本无法通知外面的人,就算知道了,也未必会施予援手。正印证了那句古言,穷古山怒,两境孤立。
琉夏幻出一朵小野花,道:“别担心啦,我们该死的话终究会死的,而现在都没死,还怕什么,放心啦,命大着呢!”
“琉夏,若你尚有未尽的心愿,可还会如此无所谓?”白子画问。
琉夏认真地思考中,花千骨呢喃道:“未尽的心愿……“语闭深深看了一眼白子画,瞟向那颗还未收进墟鼎的内丹。
白子画一片漠然地任她注视,只是手显得略微僵硬。
“会呀!我的心愿就是能抱一抱师兄,看来可能没法实现了,不知道师兄现在出关没有……还有呀,我还想将老酒鬼埋在桃花树下的佳酿挖出来喝光、听司命星君讲故事、再去北海张宏玩一圈……”琉夏数着手指头,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我的心愿,我还有这么多事没完成我都不担心,你又担心什么?”
花千骨看着孩子气的琉夏,不由得噗嗤一笑。白子画不再理会,开始入定整理伤势。
“你们要治伤啊,我来帮你们好了。”琉夏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就要开始向两人输入灵力。花千骨拂开她的手,淡淡道:“你就没受伤?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琉夏瘪瘪嘴,“我可是一代神医啊……”
花千骨笑道:“你那医术救救凡人还行,倒也能唬人家尊称你一声‘神棍’!”
“骨头,别打趣我了,你还是快疗伤罢。”
花千骨这才开始疗伤。
琉夏找个块还算平整的沙石坐下,看着仍然在震动的远处,若有所思。
按理说她此刻也该重伤不起的,而古怪的是,她竟感受不到半分疼痛。
她不知道的,所有的伤,都有一人代她承受那苦痛。
拿出怀中的冰晶,她突然发现,白子画和花千骨疗伤的光圈甚是相合,仿佛天造地设地一对互补环。
琉夏怔怔地看着他们,此时,天边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呼唤:
琉夏……
作者有话要说: 注:描写剑的那一段化用了杜甫原诗【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龙翔。来如雷霆手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相当精彩的描写,句句皆诗史,暗示了安史之乱后的衰败……不好意思,一谈到又一位男神窝就鸡冻了><~~
☆、白发若痴
琉夏心生疑惑,站起身屏息观微。
只见一银发白袍的男子拖着虚弱的身躯缓缓飞来,俊眉紧皱,低低唤道:琉夏……
老酒鬼!
他怎也受了如此重的伤?琉夏传音入耳,飞向西横所在之位,天空出现一个巨大的虚空画墙,无数黄沙被卷入其中。
西横看见琉夏飘渺的身影,欣喜若狂地御云飞来,琉夏担忧地在他脚下幻出一朵柔软的浮云,他才不至于摔了下去。
“老酒鬼你怎么也在这?”琉夏上下打量着他,不是说西横从不问世事吗?
西横扯出一抹爽朗的笑,声如洪钟:“我来带你出去。如今见你安好我也就放心了……放心了……“伸出右手双指并拢正要施法离去,琉夏握住他的手,道:”我来!你伤得那么重就不要逞强了。骨头和长留掌门也被困在这里了,我去接他们。“
“你且在原地等我啊老酒鬼!“
转瞬消失,独留西横望着那残留的淡黄衣影出神,手指处似有一股酥麻的电流缓缓流过,直至心尖,有些疼痛有些快乐。西横覆上心房的位置,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怪异甜蜜的感觉。
不一会儿,琉夏、花千骨、白子画皆来至画墙旁。花千骨朝西横颔首:“多谢上神。“
西横始终看着琉夏不语,琉夏悄悄踢了他一脚,道:“老酒鬼!”
他才回过神来,率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四人很快就出了穷古南境,花千骨、白子画向琉夏和西横告别后各回神山、长留疗养。
“我说老酒鬼你怎么……老酒鬼!”琉夏转过头就看见西横眉心出红光泛滥,西横抿住唇,对琉夏笑道:“莫怕……”下一秒,他就重重倒下。
“老酒鬼!你坚持一下!”琉夏半托起西横,御剑直飞九重天宫,经过南天门也不管天规了,大不了她再回来领罚便是。
药府。
琉夏焦急地拖着西横来到院子里,“元元你快救救西横!”
药元真君正晒着灵药,见到琉夏时慈爱地笑道:“琉丫头又闯什么祸了?”
“不是我,你别啰嗦了,快来救他!”琉夏将西横放至药石中,药元真君迈着苍老的步伐缓缓走来,仔细瞧了几眼,对满脸急切的琉夏说:“无甚大碍,无甚大碍。”
说着摸了摸他宝贝的胡须,一边幻出灵药附在西横头顶。
“不过是少了半身功力罢了,神族大战后他的修为想必精进不少,如今这么一闹,倒是和三万年前不相上下。”
神族之所以互相残杀,更大的原因莫过于神力转移。神乃共享天地灵力而生,一神死,那他身负的神力就会自动转移到其余神身上。也就是说,天地中的神越少,那剩余的神的力量就越强大。
琉夏却听得心惊胆颤,他竟废了半身修为?只不过是来带她出去?
她单膝跪在西横身旁,这几万年来,她终于真正仔细看过他。
此刻他不再像往日那样醉意朦胧、凶狠无比,他安静地沉睡着,神色淡然而从容。
药元星君道:“琉丫头这一路来坏了不少天规吧?西横帝君已无碍,不出半日便能醒来,你还是快去天狼阁领罚吧,不然该让你师兄难堪了。”
琉夏这才站起身,对药元真君郑重地鞠了一躬离去。
药元真君抚须长叹,片刻传音司命星君:老头,我这有一段极有意思的八卦,快来凑热闹。
*
在琉夏出了穷古南境的那一刻,墨冰仙收回神元,空桑山转瞬又恢复一片雪白。
他调息身体,望在琉夏归来之前不让她瞧出什么端倪。
*
琉夏领了三日雷罚,一边忍受雷劈,一边暗自骂道天规真冷血不通人情。
西横醒来时只见药元真君和司命星君两人正襟危坐,双双注视着他,“你们看着我干嘛?”
司命星君一如既往地摆出高深莫测的笑,直勾勾地盯着西横。
西横已经起身,司命捻着药元真君的胡须道:“三万年前你就为了她白了一头青丝,三万年后你又为了她废了半身修为,可奈何你是个榆木脑袋,偏不懂。真是有趣,有趣。”
西横脚步顿住,他纵是一代战神,叱咤疆场,自认为对下属宽厚鸿德,却不想被锦鸢背叛,外界皆传他是为情爱所伤,才不问世事,实际上,他不过是借用三万年的光阴修养生息。谣言如何传的他都不甚在意,倒不如灌下一口烈酒来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