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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果,是我。”
一个中年妇女柔磁的嗓音在她身後响起,她毫无设防的回过头去,看到一名身穿浅米色套装的中年妇女站在那里,她的身边伴著一名高大的中年男子,还有两名清秀的青少男女。
她客气的看著神情温柔的对方。“你是……”
她带过无数的团,像这类型的中年妇女带多了,她看起来有点面善,但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是我,我是妈妈。”尤绍真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儿,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她脑海,虽然对女儿有愧,但她并不後悔自己当年的抉择。
雪果震撼的呆愣在原地,她作梦也想不到,失联二十年的亲生母亲会出现在她眼前。
母亲是哪一年与父亲离婚,之後就离开他们了呢?好像是她六岁那年的事,她对母亲的印象很薄弱。
一直以来,她讨厌自己好像孤儿一样的家庭背景,但她没恨过母亲,尤其是长大之後,了解身为女于有许多不足为人道的苦衷,她只埋怨父母爱得太冲动,也只埋怨父亲真的太忽略她们母女了。
“大姊!”两名少年和少女略略激动的喊她。
雪果又是一怔,她看著陌生的母亲。“他们是……”
“他们是你的弟弟和妹妹,男孩叫雪佑,女孩叫雪琳。”
雪果眩惑的看著她那一双怱然冒出来的弟弟妹妹。名字居然跟她一样,都有个雪字,这是否代表著母亲从来没有遗忘过她?
过了情绪过於激荡的一下午,晚上当雪果躺在床上时,满脑子还充盈著母亲和弟弟妹妹……以及她那位看起来也有双可靠肩膀的继父身上。
她居然可以和母亲重逢,又多了那么多家人,这都要感谢权赫,如果换作她自己,就算心里想找回母亲,也不可能付诸行动。
“谢谢你,我真的好感谢你。”她半撑起身子凝睇著他,没注意到大大的睡衣领口已经春光外泄了。
“不客气,不过如果能以实际行动来表达感谢就更好了,比如以身相许。”说著说著,他已经将她抱到自己身上了,双手也滑进了她的丝绸裙摆。
他的挑逗迅速点燃了她的欲火,她抱著他的头,唇也跟著落到他唇上。
他热烈的回吻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同时动手快速的解掉了他们身上的衣物,亘古的律动在充满欲望氛围的房间里推送,直到他们都感觉到彼此的极限已经到了。
“让我怀你的孩子,我想怀你的孩子……”她在他身下喘息呢喃,感觉到他已经释放了他的热源。
“我爱你……”聂权赫汗水淋漓的紧抱著她,在她唇边吻了又吻。
“我也爱你。”雪果温存的回吻他,放松身子依偎在他身上。
她要怀孕,这样他们这个小家庭才会完整,她发誓这段长达半个月的休假她一定要怀孕!
不过通常事与愿违就是这个意思,因为隔天她又接到莎丽的电话,软硬兼施一定要她替同事带团,说得好像她不答应,沙士旅行社就要关门大吉一样,无奈之余,她只好答应了。
“我真的说不过莎丽的那张嘴,老公,你很生气吧?”雪果结束通话後,小心翼翼的看著聂权赫,就见他英挺的俊脸上没有一丝怒意。
你不生气吗?说好要陪你的,我又黄牛了耶。
“没关系。”他反而掉过头来安慰著她。
三天後出团,当他把垂头丧气的她送到机场,她赫然发现他竟然是她的团员。
“怎么会这样?”雪果喜出望外的看著他,郭彦琦正把他的行李送到机场来。
他满意的看到她眼中焕发的光采。“为了争取跟你相处的机会,我只好牺牲我亲爱的学弟了。”
他忙里偷闲,不用说,倒楣的还是他那可怜的得力秘书,因为他不在自己的岗位上,彦琦肯定又会焦头烂额。
“对不起哦,辛苦你了。”雪果拍著郭彦琦的肩膀,安慰著无奈的他。“你放心,想要什么礼物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买给你!”
他们快乐的奔向旅程,这趟捷克布拉格之春的十二天旅游,就好像他们的二度蜜月,他们在悠悠伏尔塔瓦河上咏叹壮丽的王宫群,在窄窄的黄金巷里细细看诗意万分的一砖一瓦,夜晚沿著查理士桥漫步。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一次带团带得像这次这么开心的。”雪果半眯起眼睛享受晚虱的吹拂,行走在查理士桥上是一件相当舒服又浪漫的事。“不过说也奇怪,那个张世昌这次居然没有来跟团。”
她正打算让聂权赫知道,那个私下被她戏称为“咖啡先生”的张世昌长得什么模样,却赫然发现张世昌不在旅客名单里。
“你这么在意他?”他佯装吃醋的板起了脸。
雪果对他连忙解释,“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奇怪,真的只是觉得奇怪而己!”
上次小叶的亲吻已经让她吃足了苦头,她可禁不起他再次的误解。
不过,提到小叶,那就顺便说一下好了。“对了,小叶有联络我……”知道她人在捷克後,小叶想带他的法国女友来见她,他们快订婚了。
聂权赫的眉毛挑了挑。“那个带游熊布朗皇宫的导游?”
见她点了点头,他马上否决,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否决。“你不准见他。”一个会随便吻女人的男人,他的老婆不能见那种色胚。
她哭笑不得的看著他那一脸严肃。“可是他只是要介绍女朋友给我认识,我也告诉他我结婚了。”
“但你还是个女人,而他也还是个男人。”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风衣口袋里,眸子扫了啼笑皆非的她一眼,“不要再讨价还价了,领队小姐,我请你去喝杯咖啡。”
“你哟……”她语气埋怨,但满足的笑意已经泄漏在嘴角。有什么人比爱侣的在乎更叫人感动的呢?
第九章
一年过去了……
“有兴趣的人可以去品尝鼎鼎大名的萨赫咖啡,创立於一八一○年的萨赫咖啡,在维也纳是上流社会人士出入的咖啡馆,没问题的话,我们就照刚刚约定的时间准时集合。”
雪果解散了团员,她又带奥德瑞团了,这是行程的最後一天,她安排团员们逛维也纳市区的克尔特纳大街,自己则迫不及待的站在街道边就拨了聂权赫的手机号码。
“你在做什么?”
算算时间,现在是台湾时间的深夜了,每天九点之前要到公司的他,应该已经准备就寝才对。
“应酬。”他的声音含糊的传来了,背景声音很吵杂。
雪果马上想到酒店的排场,身著暴露服装的酒店小姐坐在他大腿上,任由喝醉的他上下其手……想到这里,她呼吸加快,恨不得插翅飞回去。
“那……你自己当心点,不要喝太多酒。”为了当个开明又识大体的老婆,她没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可是内心却不安到了顶点,因为他并没有再打给她。
他在应酬,什么样的应酬?
身为集团社长的他,干么要应酬?那种喝酒的工作不是交给业务人员就好了吗?他为什么要亲自出马?
天哪!这通电话害她开始想放弃这份经常无法待在台湾的工作了,如果他跟黄尉庭一样,有一天因为寂寞难耐而背叛了她,那她一定会比当初黄尉庭背叛她时,更加伤心一百倍,因为她对他付出的感情已经超过自己可以想像的了。
他会背叛她吗?
他真的是在应酬吗?还是像黄尉庭当初一样,老是骗她在和朋友聚餐,其实已经劈腿了。
为什么她要无缘无故打这通电话,她真後悔自己打了电话给他。
可是,转念一想,为什么她不能相信他呢?
她常不在他的身边,他却连一次查勤的电话也没有,对她全然的放心,为什么她就不能以同理心对待他呢?
唉,她的心好乱,因为那一通电话,她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贝琪,可以带我们去萨赫咖啡馆吗?我们请你喝杯咖啡。”三名结伴而行的女大学生走到她身边,邀请她带路。
“没问题。”她打起精神来应付团员,这是她的职责,心情再低落也要做好她分内的工作。
忽然之间,张世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看著那三名女生和她。“我也想一起去。”
“可以啊,昌伯。”女生们叫著替他取的绰号,其实他没那么老,只是他的言行举止总是那么拘束,所以她们故意这么叫他。
“贝琪,萨赫蛋糕真的那么好吃吗?”
“你要自己尝过才知道个中滋味,走吧。”就好像人生一样……唉,她在想什么啊?干么无缘无故讲起了人生大道理?
别想了,别再想了,待会要记得去买莫札特巧克力,那是雪琳要的,至於心里的疙瘩,她真的需要时间去调适了。
飞机落地,台湾的气温有点冷,雪果在机场大门没看到熟悉的白色跑车,她焦急的眺望著一部部开过她眼前的车子,希望快点等到她想见的人。
他每次一定来接她的,为什么今天时间都到了还没见到他的人?是不是路上很塞车?
很奇怪,今天她分外想见他,是因为在维也纳打的那通电话吧?後来她并没有再追查他的行踪,但是却辗转难眠。
他对她那么好,几乎可以说是无微千至,她真的得好好考虑减少工作量了,不然夫妻长久分开,最後一定会出问题,而後悔的人也将是她。
蓦然之间,一部银色轿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她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却看到郭彦琦从驾驶座走下来。
“夫人。”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二话下说就提起了她的行李箱。
她看著脸色有点不对劲的郭彦琦,敏感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呢?他为什么没来接我?”
“请夫人先上车。”郭彦琦逃避似的上了车,雪果只好也坐进车里。
“他是不是很忙?还是出国开会了?”
聂权赫最常飞的开会地点就是韩国汉城,因为一星集团的母公司在那里,现在也已经交由他管理了。
“学长在公司等你。”郭彦琦闷闷地说。
“原来是这样埃”她单纯的认为他是走不开,也放心了,笑著把椅背躺平。“那我先睡一下了,在飞机上都睡不著,现在眼皮好重。”
因为太想见他,又记挂著他去应酬那件事,飞了十几个小时,她都无法入睡,正好可以趁现在补补眠,待会儿才有精神会老公。
好像睡了很久,又好像一下子就到了,雪果是被郭彦琦给摇醒的。
“到了?”她揉揉眼睛,看到已经置身在一星大楼的停车场了。
“等我一下!”她连忙拿出化妆包来化妆。
虽然说聂权赫早已习惯她的素颜,但十几天没见了啊,总不想让他看到她丑不拉几的,再说要去社长办公室就必须进入公司大门,可不能让职员们认为她这个社长夫人是个不修边幅的女人。
“其实,你根本不必打扮。”郭彦琦看她兴致勃勃的上妆,眼里掠过了一抹无奈。
“你是赞美我丽质天生吗?英俊的学弟。”雪果笑瞅了他一眼,拿出梳子梳了梳凌乱的头发。
“彦琦,我开始考虑要减少工作量了。”在电梯里,她对郭彦琦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却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不想让老公有偷吃的机会啊!”她半真半假的嫣然一笑,接著才吐露自己的心声。“其实是想多留些时间陪他啦,不然有老婆跟没老婆没两样,这样怎么制造爱的结晶嘛,你说对不对?”
“我不知道。”
他骤然板起了脸,雪果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你在生气?怎么好好的突然生气了?”
真稀奇,男人的情绪原来也像女人一般多变,而且也是说变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