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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被一击倒地的侍卫,他们分明感觉到随着骨头在身体里瞬间断裂的剧痛而来的,是远比人的拳头更加坚硬的冲击力,就像盔甲的铁护手,亦或是石头一类的硬物。
坚硬的骨头撞上这些东西的时候,通常都脆弱一如枯枝,不堪一击的脆弱。
剩下的侍卫,没有在继续向前冲,而是提着剑面面相觑的不敢妄动,从他们布满汗水的脸上,能看出不知所措的恐惧,以及充满疑惑的胆怯。
“今天就放过你们,不想死的,就赶快滚!”年轻男子驱着马,来到黑色斗篷的身边。
侍卫队长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正在痛苦呻吟的手下,抬眼,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始终沉默不语的黑色身影,还有那个话多到让人厌烦的年轻男人。片刻,他收起剑,示意属下扶起受伤的人跟在车后,呵斥车夫驾车上路。
看着他们拖着伤兵,破败不堪的随着马车缓缓消失在山谷狭窄的道口,年轻冷男子拉下面罩,长长呼出一口气,驱散了亚麻布带来的闷热。
“好玩吗?”笑意盎然的眼,很迷人。
沉默,翻身上马,一声尖锐的哨音从风帽里传来,直冲云宵。
片刻,一声高亢刺耳的鸟鸣在湛蓝的天空响起,仿佛是为了回应哨音的召唤。
眨眼的功夫,一片形似浮云的阴影俯冲而来,带着疾风电驰的速度,稳稳落在黑色斗篷抬起的左臂。
一只鹰,纯白的羽毛,金色的眼,高傲漠视一切的目光,如同它的主人一样,冷冷的,不带丝毫温度。
“塞瑟,你今天真漂亮!”男子没话找话的讨好献魅,换来那只叫塞瑟的白鹰,一个轻蔑藐视的眼神。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东西,完全是一个德性。
不等男子继续开口,黑色斗篷一夹马肚,马儿会意撒开四蹄向山谷的另一侧奔去,马蹄踏出的沙尘霎时扬起丈高,迷蒙折断了阳光热力四射的嚣张灿烂,也蒙上了年轻男子挤眉弄眼的脸。
抬手掩上口鼻,还是挡不住被烟尘呛得咳了几声,咕哝着几句听不懂的话,大呵一声,身下马儿嘶鸣着朝着已经消失于尘扬烟蒙的黑色背影而去。
☆、第 二 章(上)
侍女引领着图克查走进阴凉的偏殿,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很难想像这么一个碧波荡漾的大湖,竟然是人工开凿于殿堂之内。
将距王宫千里之外的托勒河改道,将其一条分支进入哈图莎城,再建起一个地下水渠用来引水进宫。
想当年,这项巨大的工程,几乎调用了全国半数以上的成年男子,就连军队都参预其中,真可谓是一项赫梯建国以来,耗时最长,动用人数最多,惊动了全国乃至外邦领国的备受瞩目的大工程。
步上一条架于内湖的石桥,灰色的石板嵌在湖底升起的坚固石柱上,宛如一条灵蛇般蜿蜒流动在碧绿色的水面,宫殿顶上无数个可以开启的圆形天窗,为阳光指引了方向,金色的光线如同笔直的箭,从天而降,直抵幽暗深邃的湖面。
最叫人称奇的,还是那些散落在石桥上的金色光线,它们为这条冰冷的石桥赋予了令人称奇的生命力,斑斓陆离的金色光晕,营造出一条耀眼的金鳞巨蛇游于湖面的奇特景象。
“大人,王在湖亭。”侍女停下脚步,抬手指向湖面的一座精美的石亭,躬身退了下去。
走到亭前,图克查欠身行礼。“王。”
放下手里的银板,抬手轻挥,示意他进来。“今早的战报到了,你知道了吗?”
再一次俯身,恭敬的答道:“臣进宫前,从纳特那里已经听闻了。”
眯眼,瞅着桌上比手掌略大的银板,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的文字,几乎没有一个字能令他高兴,满满当当都是赫梯强兵不敌埃及大军的报告。
眸光一沉,阴郁。“目前情况对赫梯不利,拉蒙西斯那个屁大的小孩子,竟然连战连胜,赫图巴被他击退了五十里。这样下去,拉蒙西斯夺下西奈半岛,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拉巴尔撒所说的一切均为实情,拉蒙西斯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雄心勃勃。
他不仅接过法老权仗,还接过了一场在他的祖父统治时期,就已经开始争锋相对的战争。
他想夺回曾经从祖先手里丢掉的西奈半岛,更对叙利亚这片国土向往以久。如果真让他一举占领西奈半岛及叙利亚,那么就等于扫清了通往赫梯的道路,埃及大军兵临城下也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最关键的是叙利亚的态度。
虽说,当世两大强国为争他而打的头破血流。但是,其实叙利亚早在六十多年前,就已经被赫梯攻占,成为了附属国。年年进朝纳贡,虽不向赫梯称臣,其国家大事必与赫梯相商才能决定。相对的,赫梯则以无可匹敌的军事力量,保护叙利亚不受其他国家的侵犯。
这种相辅相助的形式,让赫梯从每年大量的朝贡中获得了惊人的收益,并且扩大了疆土的领域。而叙利亚在此期间,不仅能获得保护,免遭其他国家,例如对其垂涎已久的埃及等国的侵犯,更能在安治和平的状态下,发展自身的国力。
两国都受益良多的好事,却因为埃及的拉蒙西斯二世,那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突然挥军来犯,成了形势严峻的威胁两国生存的大事。
“王,如此看来,现在还有两个方法可以化解目前我军的劣势。”
“你是想说,要不由我亲征,和那个乳臭未干的小法老,面对面的打上一场,让他知道赫梯的厉害;要不……”指尖敲打着扶手,节奏急促,一直没有舒展的眉头满是阴云,与他身后明媚悠闲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对比。“……和叙利亚和亲。”
图克查微笑着颔首,总能淡定如一的声音响起,隐约之间透着笃定的神情。“王,英明。臣正是这样想的,不知王想如何选择?”
松散的向后一靠,跷起一条腿,端着纯金的酒杯,晃动的青色液体里映出一双精明的茶色眸子。“你认为呢?”
笑了笑,睨了一眼亭外碧水轻波的湖面,才道:“以臣的愚见,当然是和亲最为稳妥。”
一抹满意的浅笑,在手里的酒杯靠近嘴边时,悄悄勾起。“难道我去亲征,不好吗?要我和阿尤法那个老东西联姻,真让人倒足了胃口。”想到年迈的叙利亚王阿尤法,很快就会成为自己的姻亲,他着实有些不舒服。
图克查会心一笑,状似愁闷惋惜的回答。“王以赫梯为重,甘愿娶属国公主为妃,实为深谋宽仁之举,臣万分佩服。赫梯上至王室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会因为王的英明决定,而感激不尽。”
好听话,隔着一万年,还是很动听。
拉巴尔撒笑得春风得意,放下杯子时,手指划过桌上安静的银板,突然之间在看它,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可憎了。他点了点银制的硬板,心情也豁然开朗。
“由你亲自拟和亲文书。”
“是,臣即刻去办。”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起,一个是王者心满意足的心思,一个是臣子称心如意的谋划,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思,却达成高度一致地目的。
★★★ ★★★ ★★★
半个月后,叙利亚王阿尤法的手里握着赫梯王亲自签发的和亲文书,愁眉不展。
和亲,他没损失。
相反,文书里已经清楚的写明,赫梯与叙利亚成为联姻国之后,每年朝贡物品全部减半。这对于国土物产不算广袤丰富的叙利亚来讲,绝对可以称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是,眼下就有两个十分严峻的问题,刻不容缓……
其一,嫁妆。
给女儿准备嫁妆,这是为人父母理应做到的事情。何况,是要嫁给坐拥百万精兵良将,实力雄厚的赫梯王。
但是,拉巴尔撒并没有向其他男方一样,随便女方娘家准备什么都可以。
这位准新郎提出了嫁妆的价格……十万叙利亚士兵。
这个嫁妆,似乎价码有些高了。
不过,想到整天在家门口徘徊游荡像猎犬一样的埃及人,阿尤法觉得十万士兵换来一个自治的安宁,还算合理。
然而,真正让他头痛的,不是嫁妆,而是……新娘子。
把后宫所有的公主,细细翻找了一遍,年纪最大的公主,今年才八岁。
很显然,这个年纪根本不适合去和亲,就算自己愿意把女儿嫁过去,恐怕拉巴尔撒也不会愿意娶。
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牵着一个八岁的孩子进礼堂,这实在太……荒唐,有损赫梯帝国君王的威严。
那怎么办,回信直接对他说,叙利亚没有适龄的公主可以嫁给他吗?
阿尤法很了解拉巴尔撒的个性,那个手段阴狠的赫梯王,生性多疑。如果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而是认为自己在找理由推阻和亲,那么事态就会朝着很可怕的方向演变而去。
埃及和赫梯这一战,你输我赢,你进我退,拉锯战似的打了近十年,目前形势似乎对赫梯不利。
如果真让埃及那个小法老胜出,叙利亚将会第一个成为埃及的殖民地,拉蒙西斯可不同于拉巴尔撒的阴冷多虑,这个小法老不仅血气方刚,而且果敢独断……他要的是从政权到经济全盘汇一的统治,而非拉巴尔撒的半殖民管理。
到时候,拉蒙西斯一定会废掉自己这个国王,派来埃及贵族和王室来接管叙利亚的一切事务。
思及此,阿尤法简直头痛欲裂。
然而,可能真是天不想绝叙利亚,一个长年掌管王室名册的老臣,竟然在记录着皇室公主出生和死亡的名册里,找到一个名字虽然早被划掉,其实,却仍然活着的公主。
☆、第 二 章(下)
这位叙利亚公主,不仅好好的活着,而且年纪大小真适合和亲。
这位连阿尤法都不记得他还有这么一个女儿,听大臣说,她早就被人遗忘了,丢在了皇城最偏僻的宫殿中,由一个侍女照顾至今,阿尤法甚至连她名字都不知道,还是看过名册之后,才猛然想起自己好像是有过这么一个女儿。
可是,正当阿尤法准备祭祀上苍感谢诸神时,另一个算是噩耗的消息,又让他雀跃不已的心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这个年纪十五岁的公主,心智却只有……七岁。
一个傻公主,如何能嫁给名震八方的赫梯王?
思来想去,阿尤法亲拟了一封密信,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拉巴尔撒。
旬月过去,一卷封印着赫梯王私印的书信,快马加鞭的送到了阿尤法微微颤抖的手里。
迫不急待的拆开,读完之后,这些天如刺哽喉的担心,终于可以变成一声长叹释放而出了。
格式化的官腔,客套的问候之后,拉巴尔撒表示愿意娶个傻公主回家,只要那十万叙利亚战士立刻调给前方的赫梯将军。
这笔买卖,皆大欢喜。
★★★ ★★★ ★★★
“蒂蒂,你看见哈噜噜了吗?”葡萄架的浓荫,遮挡了阳光的直射,透过绿叶的缝隙隐约能看见一片白色的裙角跑过葡萄架下。
无人回答,风过叶摇,一片沙沙声响起。
“蒂蒂……蒂蒂,你在吗?”女孩子的声音透出一丝焦急,步履也随之更加仓促。
黑色的长发,如海似浪般轻盈的飞扬在金色的微风中,随着紧凑急促的步伐,那片黑色的波浪起伏着一层暗蓝色的斑斓,宛若暗夜的深邃海面,闪耀着星月被海浪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