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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君若萱乱动想小手,君逸羽抱她在怀里逗弄的掂了掂,惹得小家伙咯咯笑,这才对君承天回道:“我与郡主在灯谜会上遇到,那时不知她是敏佳郡主,与她比试过猜灯谜。”
君逸羽只轻描淡写着含糊了几句,君承天不由得猜想起来。卿儿聪明,性子也有些争强好胜,那,是她比输了,才对羽儿这样?
君承天正想多问几句,却听自家妹妹拍掌叫道:“猜灯谜?是上元节吗?听说卿儿与一个少年比试没分出胜负,后来又比诗词,被那少年赢了去,那人是荣乐?”
女儿的婚事连番被耽搁,延平大长公主上心得厉害,尤其上元过后卢琬卿竟派人打听起了一位少年公子,她自是留意到了的,还曾叫来女儿的贴身侍女青凝打听,是以一听灯谜会就联想了起来。
没想自己说那么简单延平大长公主还能知道始末,君逸羽愣了愣才老实答“是”。
得了君逸羽肯定,延平大长公主却是“咯咯”笑乐了,君承天看得满头雾水,“延平?”
“哈哈,皇兄,这事儿你必也听说过的,今儿上元玉安不是出了首绝妙元夕词吗,就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首,这就是荣乐比试赢了卿儿的词。坊间都说这词能比过荣乐,没想还是荣乐写的,哈哈,你说好玩不好玩?”
“还有这事?有趣,当真是有趣!”
卢琬卿还想着要不要说出君逸羽身边跟着个女子的事,好让自家母亲和舅父也认清他伪君子、伪专情的真面目呢,没想两人欢笑入耳,这哪是笑坊间人,分明是笑自己啊!“娘,别笑了!天不早了,陪我去给表姐请安吧。”
瞧见女儿脸上隐隐的怒气和羞恼,延平大长公主再一回想,又是掩口。她可算知道,女儿为什么对荣乐有那么大的不满了!
也不拆女儿的面皮,延平长公主点头,“也好,皇兄,那我和卿儿先走了。”
“嗯,去吧。”
望见君承天脸上残存的笑意,延平大长公主心念一动,瞟见君逸羽虽觉不妥,却又不想错过皇兄这些时日难得的好心情,还是道:“皇兄,长平的事,您再···”
“延平,你若再说这事,便别再叫我皇兄!”君承天面容沉寂,笑容瞬间消融无踪。
“娘——”卢琬卿偷偷拉了把延平大长公主。
“不打扰皇兄休息,延平告退了。”感受到腰间拉力,延平大长公主轻叹一声,转身而去。
“公主慢走,敏佳郡主慢走。”怀抱君若萱,君逸羽低身相送。
卢琬卿对君承天行了一礼,也追着延平大长公主的步子出了门去,只是转身之时,没忍住狠狠白了君逸羽一眼。下回有你好看!
君逸羽莫名的摸了摸鼻子,回身看到一瞬间似乎倾颓了许多的老人,他的眼底染上了些叹息。
“萱儿,我们去找爷爷好不好?”握住君若萱的小爪子,君逸羽低声眨了眨眼睛。
君若萱黑亮的眼睛里尽是懵懂,看君逸羽眨眼,她却也跟着咧嘴,任君逸羽握着自己的小手,她“吧唧”一声,又把君逸羽的鼻尖涂上了口水。
“萱儿”,宠溺一唤,君逸羽不去擦拭鼻上的湿润,也亲了亲君若萱粉嫩的小脸颊,只是心内生了心疼。萱儿似乎有些自闭,之前好些了的,怎么现在除了叫“哥哥”,又没听她说旁的话了?听娘亲说,叛军闯入皇宫让萱儿受了惊?受惊的何止萱儿呢?皇爷爷那,恐怕非止是“惊”吧。
“嗯?”微有不满的握住头上作乱的小手,君承天转头看见小手的主人,挤出了一丝微笑给小孙女。
捏了捏君若萱柔嫩的小手心,君承天看向怀抱君若萱的君逸羽,知他才是始作俑者,“羽儿,萱儿想你好些天了,带她出去转转吧,也去看看珊儿和佑儿。还有你皇姑,你为她受了伤,她也担心着。皇爷爷正好一个人歇会儿。”偏头吩咐时,君承天不复和声,“尚安,把奴才们也都带出去,伺候萱儿的几个,记得让她们跟着羽儿去。”
“是”,尚安领命,开始驱逐养性堂内侍立在各处的宫人,几十年主仆,他知道主子现在的心情并不明媚,虽有关心,但听命而行才是他做奴才的最大的本分。
“皇爷爷”,君逸羽并未如尚安般依言而动,待得宫人全数退走才轻轻道:“皇爷爷伤心了吧。”
身躯微微一震,君承天想开口赶走君逸羽,抬头看见他眼中的关切时,却似透过那双点尘不然的琥珀色眼睛穿越了浩渺时空,看到了那个温暖他生命最初的女人。乳娘,这是你的子孙啊。乳娘,天儿的同父妹妹和她的丈夫造谣说天儿是您的儿子呢。他们不会懂吧,天儿竟希望这是真的。只是他们,不该侮辱乳娘的人格。天儿会用他们的血,还乳娘清白!
☆、第178章
“羽儿;坐吧。”心神触动;到嘴边的话也发生了转变,君承天挪了挪罗汉榻上的身体,给君逸羽空出了一个位子;“皇爷爷不伤心;皇爷爷为什么要伤心?”
“我是高宗的弃子;周岁未满便被送到了宏国,与他们无甚亲缘;哪个君王手下没几条人命,不过是杀几个罪民,为什么要伤心?”
“羽儿只知道;长平大长公主是皇爷爷的妹妹。”君逸羽语染轻叹。只看君承天如何待的翼王府,便知他是重情之人。骨肉至亲,终是在意的啊。否则,几十年帝王城府,何至于如此?
“我是你曾祖母养育的,只有你爷爷陪我长大,你们才是我的亲人。”虽是凝望着君逸羽的眼睛,君承天的目光却有些飘摇。
许是感受到了祖父的异样,懵懂如君若萱也只安分的窝在了君逸羽怀中。紧了紧怀中女童,君逸羽想到了她的母亲,再看向对面的老人,他终究叹息道:“皇爷爷有没有想过,这次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君氏皇亲追随君达伟?也许就是因为皇爷爷如此作想呢。”
“羽儿,你···”惊奇于君逸羽的话,君承天眼底更有些怒火,可看到君逸羽与君若萱的亲密姿态时,又压抑了下来。良久,君承天低叹一句“羽儿,也只有你会和皇爷爷说这些了”,无疑是认可了君逸羽的话。
“羽儿,你也要为他们求情吗?出云峰上,刺杀你的刺客,是因为中秋宴上你与襄城侯的过节,他爹君达伟派去的。这次在北场,刺客可又害你重伤了。”
君逸羽摇头。他虽然不愿见鲜血,却也不会盲目为叛贼求情,否则,若遗留后患了再引动乱,反只会造成更多人的死亡。他只是,不愿见这视自己如亲孙的老人一辈子自困于心结,更不愿君天熙担上弑亲的恶名。“参与谋叛罪有应得,只是这次流的血已经够多了,尤其皇族,足够他们长教训了,过犹不及,若引流言再起,该使君华不安了。还有长平公主,不管皇爷爷怎么想,世人眼中,她总是皇爷爷的皇妹。”
君承天听罢感叹,羽儿这孩子,的确有天份。君逸羽特意加重的“君华”,君承天如何听不出来?又如何想不到?原就有质疑他血统的传言,若对君氏太过手狠,只怕世人口上不说,心中也会有非议的。可是乳娘,为了您,天儿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流言无稽,随它去吧。皇家本就如此。”
“皇爷爷也不为皇姑想想吗?”
“嗯?”
“皇姑她,前无古人的女皇帝,本就招人议论,若再任人捕风捉影质疑她不是太祖的血脉···”君逸羽凝视着君若萱的后脑勺说到这,看她回头,怕自己脸上的郑重吓到她,缓和了些神情摸了摸她的脸,小家伙也给面子的对他甜甜笑了。稚子的面容虽未长开,眉目间却也随了些母亲。透过君若萱的笑脸,君逸羽看到了那个强作坚强却引人心疼的女人。你可有过无忧无虑,笑得如萱儿这般模样的时候?你虽是皇爷爷唯一的女儿,可皇爷爷总归是做皇帝的人,决策之时,并未能总是为你着想吧。不然,当初我亲眼见你不喜欢唐昭的···想到这,君逸羽突然痛恨起了三岁那年的自己,即便知道那时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也恨自己什么都没做。
半响无言,君逸羽再度抬眼时,君承天已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咬咬牙,君逸羽又道:“现在皇位上的是皇姑,若真杀了长平大长公主,人不说皇爷爷弑妹,该说皇姑杀亲了!”
一语惊神,君承天喃喃道:“羽儿,那些流言,损了你曾祖母的名声。制造谣言的人,可恼,该杀。”
惊讶于君承天坚持要杀的理由,君逸羽却也看出了君承天的动摇,再添一把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想曾祖母能让皇爷爷待羽儿都像亲孙儿一样,她待皇爷爷一定很好,她一定只盼皇爷爷和您的儿孙好,而不想您因为她犯难的。皇爷爷,皇姑是您唯一的女儿。而且皇爷爷别忘了,宁远公主是长平大长公主的女儿,今年,已经不是大华与北胡翻脸的好时机了。”
乳娘,来与天儿分说的恰恰是您的亲曾孙,冥冥中,这难道真是您的意思?
“羽儿,你先带着萱儿出去吧,皇爷爷再···”
斩草不除根,君承天的确得再想想,只是话没说完,门外已经传来了尚安略有急意的声音。
“太上皇,出事了,奴才能进来回话吗?”
“进来吧。”
见尚安进来,君承天心烦之下,没心思看他浪费时间,不等他站定施礼就道:“有什么事就快说。”
“是”嘴里应着,尚安的眼睛瞟向了君逸羽。
“说!”,君承天摆手。羽儿早已不是孩子了,国事朝事都该让他为熙儿担着些了,还有什么好避讳的。
“回太上皇,天牢来的消息,君伟诚受刑不过,死在牢里了。”
“死了?”
尚安点头。再怎么说也是太上皇的侄儿,虽是主犯,可扔在牢里这么久也没有最终定罪,突然就这么死了,可不吓死牢头了?这不才死就传进宫了。
尚安暗笑下面人瞎担心,看太上皇那,早晚要这娘俩性命的,如今正好不落人口实。果听君承天自语道:“死了,也好,也好。”
看了一眼脸上余有惊色的君逸羽,君承天静默片刻后敛眉吩咐道:“总是我的皇妹,她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尚安,你去告诉熙儿,将长平贬为庶人,圈禁也就是了。”就这样吧,独女远嫁,丧夫丧子,于长平,也是惩处了。
疑心自己上了年纪,耳力不济,尚安愣神。刚刚延平公主求情时,太上皇还不是这么说的啊。
“尚安?”君承天不满一唤。
“是,是,奴才这就去。”偷看一眼与君承天同榻而坐的君逸羽,尚安终于领命而去。只是心内,怎一个佩服了得。
“羽儿,伤才好,萱儿让皇爷爷抱着吧。”似是放下了长久以来的心事,君承天心头松快了许多,有了与君逸羽闲话的兴致,说话间伸手便要从君逸羽怀中接过君若萱。
“没事,我的伤都好了,皇爷爷别担心。”
君若萱死抓着君逸羽的衣领,君承天试了一下没能抱过她来,却是引得小孙女泫然欲泣的模样,不敢再硬来,不满道:“小家伙,有了哥哥就不要爷爷了!”想起君逸羽的回话,君承天上下打量起了他,“都好全了?”
“嗯,都好了。”
“那就好。也不知灵谷怎么有那么条规矩,有太医都给你看不得,下次可别死守着了,怪让人担心的,自个儿的安危才是最要紧的。”君承天抚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