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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恍惚过后,林逸人合上了文件,问:“你想知道赵臻怎么说吗?”
“嗯?”
“她更希望是有罪辩护。”
“有罪辩护啊…”宁玉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笑了,“可是过几年出来,我就不漂亮了。”
“漂亮很重要吗?”
话语一出,林逸人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拙劣的问题。
宁玉反问:“你看,我除了漂亮还有什么?”
林逸人说不出来。她努力地搜肠刮肚,也没说出半个字来。她擅长的是这些死气沉沉的法律条文,她可以在法院上跟对手争锋相对,毫不留情地予以痛击,却最不善于说漂亮的感性的软话,只能用抱歉的眼神看着她。
“起码……赵臻……”
林逸人想说赵臻似乎很喜欢宁玉,却最终还是缄默了。
“她不喜欢我。”宁玉眯起眼睛扬起了脸,灯光洒落进眼眸里,那双瞳孔里倒映着光亮,颜色淡得几近透明。明明是迷离的样子,她却好像对这一点看得比谁都清楚,“或者说,没到喜欢的地步。”
“有赵凯的事情在先,她接受不了这件事,感到惶恐害怕,所以才会把感情放大,包括对我的那么一点留恋。”
宁玉落落大方地说着这些话,她的语气笃定地不留一点后路,好像已经一眼把结局看到了底。
她的表情无懈可击,嘴角那抹笑始终都没有变过,仿佛已经坚强到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动容。
宁玉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沉着缓慢,像寺庙里的一口大笨钟,死气沉沉,却有力地砸着胸腔。
“那你呢?”林逸人问。
“我呢?”宁玉语气轻松,她笑了,她想起赵臻的脸,意识仿若逐渐远去般有些模糊。
那么点昏暗的灯光都开始变得灼眼,肩膀发沉,可是连可以靠的地方都没有。
宁玉在牢里发呆的时候就想,一开始只是觉得有趣想接近,后来逐渐生出好感,却仍旧觉得可有可无,不一定非要强求,所以若即若离,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变得这么重要了,让自己可以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宁玉低下了眉眼,很随意地答道:“你觉得呢?”
宁玉站了起来,身子有些恍惚地晃了晃。她感觉耳边有很多声音像风一般刮过,都是赵臻的声音,脑袋超负荷地晕转带来一种昏沉感。
“该说的都说完了。律师如果这么关心我的话,倒是有一件事真的需要你帮忙。”
宁玉伏下了身子,凑到了林逸人耳边:“有个又老又丑的民警,性骚扰我很久了。”
民警把宁玉带出去的时候,林逸人佯装埋头整理文件,余光瞥见民警的手状似“无心”地放在了宁玉的臀部上。宁玉回头,无奈地笑了笑,像是在说“你看吧”。
看守所外天实在很灰,灰是徘徊在黑白之间的一种颜色,天生就是一种暧昧。
归兰和小海一起吃了晚饭,林逸人没有回来。归兰想起中午的事,有些战战兢兢的,不住地往小海碗里夹菜,生怕他问出什么难以回答的话。好在小海没有再提,因为明天要早起去补课,所以早早地睡了。
归兰想等等林逸人,脑袋却迷迷糊糊的,思绪压着的都是小海问的那些话。像是浓雾一样弥漫在脑袋里,归兰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是在很迟钝地想着这些事。
没一会儿,归兰感觉身边有悉悉索索的的声音,有人蹭着她,一点让人很舒服的凉意隔着衣服透进来。
归兰睁了眼,林逸人看着她,很小心地给她盖被子。
“你去了好久。”这语气不像抱怨,更像撒娇。
林逸人见她精神,就开了灯,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被子也够厚实,归兰白瓷似的脸上带着睡意惺忪的红晕,发丝有些凌乱,反倒比打扮鲜亮的样子多出一分惹人怜爱。
“有烟味。”归兰嗅了嗅,笑着说。
林逸人不抽烟,肯定是去跟抽烟的人打交道了。归兰不喜欢这个味道,把她的衬衫揉乱,然后推她去洗澡。
林逸人也不好意思,拿了居家服叮嘱:“我有事跟你说。你等我一会儿。”
归兰点了头,目不转睛地送她进浴室。
这个一会儿确实是短暂,林逸人刚褪下衣服,归兰就拉开门飞快地蹿了进来。
林逸人身上挂着一件黑色的内衣,就那么定定地站在那,看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拧起了眉,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修长白皙的身子像温润的璞玉般色泽诱人,双腿细瘦笔直,叫归兰都忍不住羡慕。柔和的橙色灯光流溢在那一洼形状分明的锁骨上,归兰咽了咽口水,看得挪不开眼,头顶的浴霸取暖器把她的脸烤得发烫。
林逸人看她这眼神,就放弃了脱掉内衣的想法,垂下了手问:“怎么了?”
“我也没洗澡。”归兰说。
“你还不能沾水。”林逸人皮肤上凉出了鸡皮疙瘩,但归兰的目光又让她觉得灼烫,微微露出些赧意:“你先出去吧。”
归兰听了,反而笑了。昨天开始,她就已经开始洗澡了,林逸人口不择言的慌张太明显,又太可爱。
莹白圆润的肩膀颤动,雪白睡裙的吊带,也被皮肤无暇的白衬得没有那么亮眼了。吊带有些松垮,随之领子也有些低,她笑得开怀,胸口两抹丰满像浸润着月色一样微微浮动。
这回换林逸人不想让她出去了。
在这个人面前,她总是那么轻易地抛掉自制力。
林逸人故意要跟自己的冲动作对,手指勾起纤细的吊带,把它扶正。归兰看到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脸绷得紧紧的,表情一丝不苟。
把外泄的春光收敛了一些,林逸人心里反而有些微妙的失落,克制着心里密密麻麻的悸动,轻声说:“外面等我吧。”
归兰最喜欢做的,就是打破林逸人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件事让她莫名的很有成就感。
她不喜欢主动,但是在林逸人面前,总是有些鬼使神差。她上前一步,在林逸人轮廓分明的锁骨上咬了一口,随后就是小巧的舌尖,轻轻的舔舐。
林逸人低眼,看到的是归兰有些凌乱的长发搭在后背上,脖颈在发丝间露出一片雪腻。
归兰的无名指上套着戒指,宝蓝色和银色相嵌,在氤氲的橙色光线下依然闪烁着光亮。林逸人心口有些热,一丝热度总能燎成更烫。
刚刚扶好的吊带又被扯歪,归兰的唇被吻得嫣红,她笑得很无辜,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润着光,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好似被投喂得心满意足的猫。
那些绮念退无可退,就如野草般疯长起来,又像成群蝴蝶振翅而飞,一发不可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HE,不一定要赘述表白在一起滚床单结婚生孩子白头到老一辈子,太过老套。
而是尽管对后续语焉不详,大家还是会相信她们的结局肯定会非常好。
简洁地说就是,
我不想再给林伊周洛加戏了。。。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原本只是玩闹的恶作剧,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沉溺。
归兰软趴趴地在床上窝着,林逸人湿着头发出来,微卷的头发被水打湿后长度超过了肩膀,柔软地披散。
因为白天是阴天,所以月色并不明亮,更没有星星,原本是并不浪漫的夜晚。归兰却看着林逸人心砰砰直跳。
归兰喜欢这种悸动,这让她感觉自己是在爱情中的。
归兰等着林逸人过来,可林逸人只是默不作声地在房间里左右摸索,好似在收拾东西,又好似只是掩饰紧张。这一切让她觉得,林逸人是有话要说的,她想起来洗澡前林逸人就给了预告,更印证了这一点。
于是归兰的心里就更加怦怦怦怦,而且这鼓点越跳越快,越跳越急。
这样的心悸和之前的很不相同,归兰没那么好的耐性,她一问林逸人,林逸人的动作就跟机械的齿轮卡住了一样停住了。
“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我的确有事要说,但是--”林逸人扬了扬手里塑料小包装袋的物什,“你先把药吃了。你今天果然没有乖乖吃药。”
归兰立刻如遭雷击,瞪大了眼嘴角僵硬地抽了抽:“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出门前数了药片剩余的数量。”
在吃药方面,归兰承认自己不算太乖,屡次和林逸人展开攻坚站,均以失败告终。
可是这不能怪她,要怪就怪那几副药。
那两副药片也就算了,让人窒息的是那两种需要冲泡的药剂。
只是想着,归兰的嘴里已经弥开了苦涩的味道,第一次闻到这药的气味时,她简直“幸福”得要昏过去。
“不愧是林律师!”归兰换上一张谄媚的面皮,呵呵地笑着。
奉承战术很快宣告破产,林逸人出去两分钟,就冲泡了两杯药水回来,一杯淡黄色的,很浓稠,另一杯则是棕黑的,倒映的白色灯光在里面晃悠晃悠。
药味污染了大范围的空气,归兰退到了床中央,指尖象征性地碰了碰杯壁:“好烫啊,放一会儿。你有什么事要说来着?”
就算躲不过,拖一会儿也好。
“我在想怎么跟你说。”林逸人放下了药,眼里一抹豫色。
她湿漉的头发把脖子和锁骨都沾湿了,流溢着灯光的亮色,归兰想起了之前的触感,怎么看都觉得林逸人站得太远了,心里隐隐跃动,再让她咬一口,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
不过多亏了这距离,让林逸人整个人都囊入归兰的眼帘,天花板上的灯悬在正上方,林逸人沐浴在白色的光里,面容淡白素净,出落得一种温柔出尘的气质。
归兰没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因为林逸人比她先说了。
“我帮你去学校恢复了学籍。”林逸人说。
这事林逸人一直在提,却一直没有办,因为归兰一直没有同意。即便是这次,如果林逸人先问问,归兰也许仍会摇头。以前的每一次,林逸人都会遵从归兰的意愿,可这一次,却直接跳过了当事人。
她因此而感到抱歉,但依然很坚定要这样做。
哪怕归兰为此感到生气。
归兰太阳穴突突狂跳,她猛然想起在病床上刷微博时看到的一个帖子。那个帖子被很快删除了。
“因为你不想当接盘侠吗?”
林逸人因为这个问题露出了讶异的表情,这个表情让归兰明白自己误会了她,霎时间心虚地缩了缩。
案件的结果公布后,作为本市知名律师的回归一仗,确实有一些报道,大多数是正面的。但也有少数无良媒体,为了博取眼球,抓着之前嫖|娼话题深究,甚至调查了案件当事人归兰的信息,捕风捉影地做出了报道,放在了网络平台上。在这些报道里,嫖|娼律师摇身一变成了接盘侠。
林逸人以为自己处理得足够及时,但还是被归兰看到了。
“我希望你回去上学,不是因为我否定现在的你。”被误会的林逸人露出一丝低落神色,随即微笑遮掩过去,“我只是想,纸总归包不住火,你真正把书念完了,就不用总是对小海说谎。”
“你还剩一年半,二十学分的课,不多。找个时间修完吧。”
归兰知道回去上课意味着什么,她的学校离这里并不近,坐飞机也得要一个小时,否则林逸人也不会到深夜才到家。
蓦然想到林逸人刚到家时,自己触摸到的她身上的凉意,一时话都囫囵卡在嗓子里,像含着半苦半甜的糖果。
林逸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明明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