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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身之上。
统领后退两步,半俯身姿,就像一只雄鹰般,铁一般的双臂两侧,缠绕着两团绚烂的迷雾。那是旋转的弯刀创造出的效果。
迷雾包围了疾风的剑,僵固在空中。雾气扩散之际,只听砰的一声,剑回归了疾风的手中,却只剩下半截。他眼里的光泽却无比深邃,漆黑的眸,划过一道光影。
一种即璀璨又绚烂的影,那是一道剑影。疾风的剑已经回归,那到剑影是从哪来的呢?
那道剑就像一颗流星,或许比流星的速度更快,在雾气扩散,弯刀回归那人双臂之时,流光般的剑影如影随形,穿梭了咽喉,归入主人的手中。
统领瞪着牛眼,不可置信地转过了身,巨大的城门前,站着一个人。他的斗篷在夜风中黯然飘飞,手中的剑,如此的美丽,倾绝。
他用臂力将剑甩开,旋转的剑身宛如世间最锋利的刃,将这些人一个不露的屠尽。血染西域城墙,染红了这片异族的土地。
然而,他的剑并没有在杀戮中停止,而是对中原皇朝的数千禁军,也没有手软。眨眼间,哀嚎声顷刻淡去……
长剑归鞘,敛去锋芒。光芒散去,仿佛从未来过。
他安静的站在那,未动分毫。若非亲眼所见,会真的以为他只是壁上观客,纵观这场无情的杀戮。
☆、第 30 章
死寂的沉息在暗夜里悄然绽放,疾风孤单单的立在满地横尸中央,静静的望着那个人。那把剑虽已收,但他绝不会看错。
那锋利的光芒,无量的气势,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至上剑道,天地无量剑。会无量剑诀的,只有一个人,那人的身份无比尊贵,在江湖中,占有领导性地位。会是这个神秘人吗?
神秘人,他当得起神秘二字。他抬起头,望着浅淡的月亮,“皇朝的禁卫军居然有逆反的一天,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的声音很低沉,声线却很儒雅。宽大的袖袍随风飞舞,一道柔和的气力从袖口中飘出,吹乱了疾风的发。
疾风眉头一皱,他以为今晚可以活下来,却没想到,仍然没有逃脱宿命的枷锁。只是这个人,给了他一种别样的死法。
“看在你是剑客的份上,我不会让你死在剑下。”男人温文雅致的声线如同地狱里的魔音,轻而易举的击溃了疾风的意识。
那道柔和的气力,是普天下最浑厚的风刃。一丝纹路从额头开始蔓延,当纹路没入颈下时,他的身躯无声碎裂,化成片片残花,消失在风中。
那道柔和的气力并未停止,而是在穿透疾风身躯的一刹,灌入轿中。在浑厚的内力面前,木轿不堪一击。
砰!柳长歌的身躯被震的飞上夜空,被一道青影接住,轻旋而下。
青衣紧张地望着长歌,见她仍在熟睡,并未有所惊动,便松了口气。这剑式恢弘大气,磅礴内敛,乃是用剑之人所向往达到的境界。
这种境界,可以称之为人剑合一。
他走了,走的安静,走的祥和。仿佛从未来过一般。但是青衣知道,他始终都在公主身边,不曾离去。
一道光影飞速掠来,落在青衣身旁,正是司马云海。他盯着昏睡的长歌,轻皱眉头,伸出双指,刚贴上长歌的脉搏,就听着一阵训练有素的步伐,雄纠纠气昂昂的停驻。
这些都是西域的精兵,常年驻守在幡城王府,直系隶属于孟知书的管辖范围。
当疾风等人与守城军卫大战时,孟知书就已经只得了事情的经过。当时她便在疑惑柳心的身份,看来这小妮子把她给骗了。什么商人,什么来西域只为了推广丝绸,完全是扯谎。
皇朝的禁卫军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开到了西域城,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柳心的身份其实不难猜出。能够动用禁卫军出手的,必是皇家之人。答案已经揭晓了,她立功的时机也已经到了。
孟知书从军卫之中缓缓地走出来,再次见到司马云海,居然是这种情景。她要感叹造化弄人吗?
青衣站起身,将长歌抱紧,十九名护卫一字排列在身后。只要这个女人敢妄动,这里必将变成一个屠宰场。
司马云海挡在青衣的面前,盯着孟知书,风度翩翩的摇扇微笑,“如此大动干戈,孟王爷想要做什么?”
孟知书心一痛,她与司马云海,一定要这样吗?只是今晚,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姓柳的女子带回去。
一曲低沉的箫声响在众人的耳边,洛梵音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月光洒着她孤独的身影,仍旧那般绝色。
青衣抱着长歌慢慢后退,他不晓得这个司马云海能否令女人改变主意。如果不能,今晚将会有一场厮杀。内气在翻涌,像是沸腾的骇浪般,贯穿了经脉。是那个女人的箫声……
数十道影突破音律的侵袭,从各个方向同时窜上城楼,目标就是洛梵音。洛梵音却没有半点慌忙之意,单足一蹋,身姿腾空而起。
她的神情格外冷漠,倒退风中之时,曲调转换。像是在高山绝锋之巅,被霜寒之气笼罩。护卫队如影随形,他们就像杀手般,也许,他们前世真的是杀手。
每个人的剑,都那么凌厉。剑锋辗转间,不知是谁的刃,将洛梵音的发丝削掉了一缕。惊险之余,洛梵音不在退避,而是主动出击。
箫声静止,却是拉开一场争锋之战的号角。孟知书知道洛梵音的底细,自然不会过多的担心。只是眼前之事,有些棘手。
她与司马云海有过肌肤之亲,内心早已认可了他。不过,他好像还没有摆清自己的位置,为何总是维护百里晴迁呢。以至于,连百里晴迁的女人,也一并维护。
孟知书在内心里叹息,面上却未动声色,用那双迷离邪肆的眼眸盯着他:“司马云海,你一天是我的人,就一辈子都是。不要妄图逃脱,也不要与我为敌。因为这里是西域,不是中原。”
司马云海淡笑道:“在我心中,没有国界的划分,只有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法则。如果你认为那晚是我欺负了你,那你是否也要反省自己的过错。若非你想置晴迁于死地,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了。归根究底,是你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你居然说我自作自受……”孟知书无法控制的喊了出来,神情悲痛,双眼通红的瞪着司马云海,声音颤抖,“你真的忘了那晚的柔情,我却永远都不会忘记。”
司马云海不再看她,身后的青衣趁势抱着长歌飞上天空。纵有千军万马,也休想阻拦他。
孟知书袖袍一甩,出现在青衣面前,拦住他的脚步。但是,她出现了,司马云海也同样出现。他就像如影随形般,无时无刻都在缠着她。
孟知书无法分心去追青衣,便吩咐副将,务必要将之抓回来,不惜与司马元海为敌。
司马云海的剑发出强烈的哀鸣,青衣就在他身后,而十九个护卫也将洛梵音击败,一起护着柳长歌离开此地。
西域数千精兵一拥而上,令司马云海诧异的是,这些军卫,竟然各个都是高手。他唯有拼尽一切,方可助青衣等人安全撤离。
他平静的摊开手掌,剑气如同一道璀璨的流光,慢慢的扩散开来。旋转的剑影形成一个炙热的太阳,他在光雾中,灿烂的微笑。
孟知书沉迷地望着他的笑容,不可自拔。她也笑了,笑的妖媚,邪肆。她手中出现一条长鞭,在司马云海的剑气击溃大军时,她的鞭子趁虚而入,缠住他的脖子。
司马云海的笑容逐渐扩散,青衣已经离开了,长歌安全了。长剑化作流光,消失无形。
他已经放弃了抵抗,任由鞭子的劲力牢牢的锁住喘息。他眯眼看着孟知书,她的脸庞依旧美艳无边,就像那晚一样,用邪肆的柔情将他击溃。
他以为自己会死在孟知书的手上,也许死,也是一种解脱吧。他没有来得及告诉孟知书,之前那句话,只是气话而已。归根究底,还是他的定力不够。
司马云海一心赴死,孟知书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长鞭辗转,将这该死的男人卷到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冷哼道:“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如愿。司马云海,记住了,你欠我一辈子。”
这一举动,看的军卫们直瞪眼。王爷这样,真的好吗?
那道阴风吹的出其不意,混合着冷硬的夜风,险些让百里晴迁分辨不出,那到底是自然的风力,还是内力创造出的效果。
百里晴迁抱紧女子,在飞闪之间躲避着追击。一股气流从发丝间穿过,像是利刃,将她雪白细腻的脸颊,划出一丝浅淡的伤痕。
百里晴迁皱紧了眉,只得凌空翻身,却无法腾出手来与西域王交手。此时,她需要一个帮手。
仓涟若出手狠辣,绝对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那个贱人就地处死。那双手,前一刻纤细雪白,纯洁干净。此时,却被一层深邃的浓黑色覆盖。
指甲里的剧毒在空气中燃烧,肉眼可见的一丝丝烟雾顺着犀利阴毒的掌风,强势来袭。
百里晴迁看的清晰,看的透彻。若没有怀中的女子,以她的能力,全身而退不成问题。但此刻,只怕这一掌,她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就在仓涟若的毒掌将要击在百里晴迁的身上时,斜面一道人影忽然窜出,像是猎豹般的速度,居然快过了仓涟若的掌风,抢先一步挡在眼前。
只见他双手交叠,沉稳的内息化作一片浑厚的气墙,将仓涟若的毒掌尽数吸收。然而,任何人挡这一下都有可能会中毒,只有他,是个千分之一的例外。
百里晴迁很意外,关键时刻居然又是他救了她。
没错,挡在她面前的中年男子,身躯魁梧,目光精锐,双鬓花白,精神抖擞。正是暗度陈仓的简寻子。
简寻子原本潜在暗处,待将绝厉堂派来的杀手处置后,便一路跟随百里晴迁等人。他平时的装扮就很普通,所以不会引人注意。
今晚,他不但发现了西域王族的秘密,还碰上了西域的王者。这个女王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很会制毒。不过今晚,她恐怕是难以得逞了。
并非他懂得医术这般简单,而是他体内有摧心散的剧毒,两种极端的剧毒在体内相撞,后果就只有两种。一种是他立刻猝死,另一种,就是以毒化毒。
百里晴迁何尝不明白这一点,所以她紧张地望着简寻子,忍不住轻唤:“简先生……”
☆、第 31 章
简寻子明白晴迁在担心,不过他体内的毒气正在互相制衡,青白红蓝之色不断在脸孔上变换闪烁。一滴冷汗从额上滑落,丹田里的闷胀感一触即发。
百里晴迁想用内力帮助简寻子抗衡毒气,却不受控制的后退。因为简寻子周身形成一个半圆形的气墙,那是两种极端的毒素混合而成的毒气罩。
百里晴迁并非不可近身,而是简寻子用内力阻止了她的脚步,不想她以身犯险。
仓涟若好心情的观摩着一切,这突如其来的老汉完全是咎由自取。体内本就有一种致命之毒,却仍然不自量力的尝试她的黑毒掌。不要命的节奏。
“百里晴迁,你不是号称中原第一神医吗?今晚我看谁来救你。”仓涟若的笑声很邪肆,邪肆之中透着彻骨的阴冷,阴毒的黑毒双掌再次朝百里晴迁抓去。
百里晴迁抱紧女子,闪身躲避。脸颊上的伤痕在隐隐作痛,她辗转步伐,有几次险些被仓涟若得手。
简寻子眼睁睁看着晴迁被追击,却无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