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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霍修平后悔了呢。错过顾菲菲,他会连哭都找不到调子。”柳长歌就笃定霍修平会是妥协的那一个。当然,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思虑良久才恍然大悟,是不是顾菲菲那边出了岔子呢?
天色渐暗,府衙门口却堵了一群人。百姓们张口咂舌,头一回听说迎亲队伍从凌晨一直迎到傍晚,这根本是于理不合!
顾菲菲安静的坐在轿子里,一颗心七上八下。虽然她很想坚持自己的心意,可是,她与那人始终没有缘分。
当她死活不肯上轿时,父亲竟然当众跪在她的面前。她吓得也跪下来,那一瞬间的精神力全然崩溃。她终是无法违逆父亲,只求一件事,她想见那个人一面。霍修平答应了她。
走出轿子,柳长歌的身影深深的映入她的眼里,铭刻在心里。
顾菲菲的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尽管媒婆在一旁张牙舞爪想要把红盖头重新盖在她的头上,她却视若无睹。
此刻眼里心里都是她……
霍修平只得苦笑,菲菲她,她真的……
盯着顾菲菲发呆的神情,柳长歌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却被晴迁抓住。
百里晴迁将长歌搂住,朱唇贴耳,小声说:“你现在知道霍修平说谎的原因了,他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顾菲菲,所以宁愿不成亲,也要放对方自由。丫头,你可真是害人不浅那!”
柳长歌被晴迁说的心一颤,耳边传来顾菲菲的声音,“公主,您还是来了。”
柳长歌接过红盖头,对菲菲微笑说:“你们成亲,我岂有缺席之理。好像在拜堂之前,新娘子不能将容颜露在外面,应该盖上盖头才对。”
一滴泪顺着顾菲菲的眼角滑落,她忧伤地望着长歌,仿佛时光在此停滞……
盖头落下后,顾菲菲闭上了眼,看来她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枷锁。
目送那对伤情的新人走进府衙,柳长歌松了口气。也许,这是顾菲菲最好的结局,也是大家心中最理想的结局。
☆、第 6 章
她眼中的丰州,是一个庞大而悠久的城池,地域宽广,范围辽阔。立在山峰之上,纵观丰州全景,高山仰止,心胸开阔。
云雾笼罩着丰州城,秋雨滋润着这片土地。
河流,山川,峦岳,平原,纵观全局,有种诗情画意的风雅。如水墨画里的世界,清晰的看待真实,却甘愿沉醉在飘渺朦胧的情意里。
“又一次踏入丰州这片地域,真是令我甚为怀念。”
三个人,三匹马。那位端坐在马上的白衣青年偶发感慨,目光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丰州城的景色。
青年身旁的女子身穿素雅长衫,同样端坐于马上,淡雅脱俗的气质盈盈而散。在这高山之巅,愉悦的不止是身心,而是精神领域的一种境界。她问:“你曾经来过丰州?干嘛来了?”
青年莞尔一笑,回答说:“丰州号称文艺之都,其中不乏琴棋书画的行家。而我对于下棋颇有兴趣,遂流连于丰州一年半载。”
女子扑哧一笑,无边清丽的容颜惹得青年一阵心怀所动,“我还以为你又是为了品尝什么美酒而驻留。看来我猜错了。”
青年抿唇一笑,眼波流转间泄漏一丝玩味,“你喜欢下棋吗?”
女子怔了一下,却听一声优雅的朗笑传了过来,“这丰州的确是个美妙的地方,你们也不用这么快就入乡随俗,连对话的语气都变的文诌诌吧。”
女子微笑着盯着男子,“难道司马庄主也对丰州情有独钟?”
司马云海对她微微一笑,“当然不,我只对我的山庄情有独钟。长歌公主,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晴迁的目的吗?转眼七天的日夜兼程,都到了丰州境内了,你还不想问出个所以然?你不急我都急了!”
柳长歌淡雅一笑,仍旧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一路上她可是最淡定的,她知道晴迁去西域肯定有别的目的,不止是为了救人而已。
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她很好奇,却不动声色,也不询问。晴迁如果想告诉她,那么就算她只字未提,晴迁也会主动与她言明。不说,并不代表要隐瞒,而是时机未到而已。
见柳长歌不为所动依旧是一副淡定样,司马云海可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无奈将哀怨的眼神投向那位更淡定的主,“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百里晴迁唇角轻勾,露出了一抹比阳光还温暖的笑容,她的目光仍旧在那片画意非凡的世界中穿梭,轻声说:“司马云海,难道你不知道西域有个传说吗。相传,古老的西域民族世代守护着一片神秘的矿池。没有人知道矿池的大小,也没有人知道池子里的水到底有什么功效。只有西域王族的内部人员,知道矿池的秘密。对了,矿池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天泉神池”。”
“天泉神池……”柳长歌轻声呢喃,忽然盯着晴迁问:“难道你去西域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天泉神池所在?”
百里晴迁笑了,“不错。”
通过与卫伏松的接触,她了解到有关天泉神池的一些□□。据说喝了神池里的水,能够延年益寿,青春永驻。
西域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也许外人不会知晓她的年龄,但王族内她的个别近臣,对她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悉心留意。
卫伏松真的是一个细心的男人,也许是因为这一点,西域王才不择手段也要把他抓回去。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逃离带走了她炙热的情感,也是怕西域王族的秘密,暴露在中原。
那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呢?相信她自己肯定会事先预料到。
八使者的死讯瞒不住她的耳目,此时此刻,西域王一定有所行动。一场雄伟的争锋,即将拉开序幕。
而她来到丰州的目的,不止是因为丰州是走向西域必经的路途,而是因为她要在这里会见一个人,也可以称作,一个世家。一个专攻棋艺的名门山庄,“天下第一棋庄”。
百里晴迁淡然的讲述此去西域的目的,提到天下第一棋庄时,她眼神里的向往激发了长歌的好奇。
柳长歌呢喃道:“第一棋庄?难道是书中所说的,天下第一棋圣,公孙棋?”
司马云海扶手赞叹道:“想不到公主殿下束于宫中,仍然知晓天下第一棋庄的盛名。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读万卷书,如行万里路。”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真实的体验远比书中所述要美妙千万倍。”柳长歌淡淡而言,神情也十分平淡。
“我们下山吧。”百里晴迁翻转缰绳,驱使骏马朝山下奔去。
二人紧随其后,在不知不觉中,柳长歌学会了骑马。
原本百里晴迁是想与她共骑一匹,就像在苏州的那个夜晚,二人同乘一匹马。当时的快乐逍遥,至今难忘。
但长歌认为,此去西域是千里之途,她不能什么都依赖晴迁,一定要学会自力更生。虽然是公主,她却始终没有忘本。
丰州城内极尽繁华喧嚣,他们经过的街道,到处都是经营书画作品类的生意。
望着满街字画飘荡纷飞的场面,柳长歌哑然惊叹,鼻子里全是浓重的墨香味道,她恍然的以为,自己置身在一幅多种多样的山水画里,难以自拔。
正前方是一处字画诗韵会展中心,许多舞文弄墨的才子佳人们都在那里展示自己的才华。然后……在文坛的巅峰领域中,找到自己理想中的配偶。
耳边箫声弦荡,吟诗作对。那些满腹经纶自喻得天独厚的骄子们,在秋炎正浓之时,寻找到了一份属于自己的意境情陶。
白子落地,以攻为守。黑子严防之中,露出一处明显的破绽。
众人静观对弈,尽管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执黑子之人是故意卖了个破绽,想要尽早收官。然而谁也没有插言半句,观棋不语,是绘棋者基本操守。
执白子者是一名女子,闲雅雍容,妙姿婉约,一身才气隐隐若现,乳白色的裙摆迎风飘动。纤柔细指间的白子游移不定,淡雅颦眉,始终不确定是否要下在那个空位。
有多少人棋差一招败在公孙功德的手上,输掉万贯家财,娇妻美眷。
今日公孙功德出言挑衅,她丰州一品楼的一品才女婉倾,明知他虎狼之心,昭然若揭,却又岂能甘拜下风,遭人耻笑。
“单凭这一子就想挫铩之锐气,力挽狂澜,恐怕不易。”
人群中传来轻飘飘一句话,令婉倾稍微一愣,好动听的声音,如同甘泉之水,清柔至极。令人听了舒适畅快,思维畅通。
婉倾微微一笑,棋局未定,她不会去抬头寻望刚才出言之人,而是决定不走那步。
这一刻她的思路忽然清晰,也许是那个好听的声音给了她提醒,让她看清了全盘的路数。
白子一落,将黑子的布局全然打乱。
公孙功德惋惜一叹,布局被打散了,这半个时辰里他好不容易布的局,眼看婉倾就要中招,可惜……
他横眉冷目,向人群一通扫视,方才是谁说的话?
人们面面相识,好像是听到一个人说话来着,可他们都沉浮在棋局中,并未注意是何人开的口。
文艺会展中心斜对面,清品茶楼,轮廓淡雅。伙计婉约而来,将茶水奉上,“三位客官,请慢饮。”
白衣青年的轮廓绝美至极,而她雪白的一双手,更引得许多茶官的注意。似乎,他们只顾着观望热闹,却忘记留意,那最美丽的风景,早已驻留在身边。
柳长歌轻轻举杯,仪态端庄,品了茶之后,眉峰忽然一皱,清冷地扫视开来。
茶客们几乎同时收回视线,在那双清冷眼眸的注视中,他们居然无法再兴起之前的念头,只得循规蹈矩。
百里晴迁抿了口茶,唇角浮起了笑意,稍纵即逝,忽然说:“方才,你那句无心的言语,搅了一场好局。你可晓得?”
柳长歌无所谓地浅笑,瞥了眼逐渐散去的人群,她希望那个女子能赢,只因看见那个男人眼里的得逞之意。
棋局的输赢对那个女子一定至关重要,她知道观棋不语的规矩,她也没破坏这个规矩。而是觉得在那个时机说一句话,哪怕一句与输赢无关的话,便会打破气氛,打破那个处心积虑欺负一个女人的气氛。
“柳姑娘也是出于好心而已,你也不必太在意。那个就是公孙棋的大公子,公孙功德。”司马云海用眼神告知她们,低声说:“公孙功德是一个很有谋略的人,很会下围棋。而且,他还很好色。”
百里晴迁摇晃着酒囊,一路上她没喝过一口酒,只等到丰州喝个够。她没去看那盘棋局,却笃定那个女子会赢。“公孙功德不会是目标,我对围棋没兴趣。让我感兴趣的,是象棋。”
柳长歌听言不语,一边喝茶一边望着书画展。
司马云海听了一怔,恍然大悟般地低声一笑,“象棋……让我想起了西域一个炙手可热的竞技项目。也许在最近的两个月内,正在筹备。那是权力的巅峰,名誉的荣耀,更是一个天之才者的棋局,“天象棋局”。”
☆、第 7 章
吃了败局的公孙功德岂能就此罢休,方才亲信已经告诉了他,究竟是谁破坏了他的好事。那一双隐含温怒的眸子立时扫向了清品茶馆。很好嘛,他在这吃瘪,那三个人倒好,在那悠哉悠哉的品茶享受。
不过,在看到那个白衣青年的容颜时,公孙功德竟然恍惚地心跳加速,好漂亮的男人!就是翻遍整个丰州城,也难找出与之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