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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伸出手去,再次捏起她下巴,四目相对,一时无语。
第4章 诱惑
“从来不知,嫣儿身手竟如此矫健。”殷离忽然叹了口气。
墨焉登时头皮发麻,适才一时情急,进退之间竟是用了真功夫而不自知。
此时,那殷离手提长剑,将银色剑鞘轻轻搭在墨焉肩上,语音夹杂着刺骨寒意:“你其实姓墨是吧?”
“你想戏弄我到何时?”墨焉怒道,手腕翻转间白光突现,锋利短刃拨开了肩上长剑,脸色煞白。真真切切,这把清清冷冷的声音,错不了!殷离,就是当年在圣殿上偷袭自己,抢走二十四张生死牌的人!
“若非如此,怎知刺伤我的竟会是一个小小绣娘?”殷离笑道,俏生生地站在原地,懒懒看着墨焉。
墨焉怒了,她恼怒被人戏弄于指掌之上,更怒殷离不痛不痒的语调。她微微躬起身子,左手反执短刃横于胸前,右手暗藏在后,这是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完美无瑕。双剑挥出,带起千钧之势,挡者披靡。银剑被磕飞的同时,小小袄被亦在利刃光影中被切作整齐的四块散布,无声飘落。
“嫣儿休要恼怒,我待你确是一片真心。”殷离的声音在耳边悠然响起,墨焉感到背上贴过来的温热,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反手再挥一刀!血腥味在空中放肆弥漫,与此同时,墨焉握剑的右手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掌用力捏住了,然后反剪在背,有液体从那边不断滴下,黏黏的,是血。另有一只白皙藕臂从腋下穿出,压着左肩将自己朝后带去,稳稳落入温柔乡中。
殷离,竟是将她抱了个满怀!
“嫣儿下手真狠呐。”殷离开始喘气,旧伤未愈又添新痕,伤得至深。
墨焉用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背后的香肌艳骨,左手微微痉挛,剩下一刀,说什么也斩不下去了。殷离的喘息声愈发沉重,身子软软的靠到墨焉背上,说出来的话依旧气指颐使:“我若死了,墨府也得陪葬!”她毕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当朝公主,墨焉身份已然败露,墨府自是担当不起。墨焉只得反身将其抱住,出指如风,点了她几大要穴,先行止血。
“你到底想要什么?”墨焉没奈何,解下外衣给她披上,却是扭了头不敢多看。
“我要你。”殷离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我就是爱极了如你这般轻柔似水却又下手无情的女子!嫣儿此刻不杀我,是舍不得我了罢。”殷离捂着左肩伤处,妩媚一笑,倾倒众生。
见墨焉不搭话,殷离复又断断续续道:“我知道,你有……有个姐姐,被墨府藏了起来,我会帮你找到她。”
帮我寻回姐姐?你可知我与她分离了整整十年,凭你一句话,便可讨她回来么?那我们姐妹十年分离,又是为了什么?
“当初为何偷袭于我?”墨焉深深吸上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我说过的,你有些特别。”
就这么简单?
因你生来尊贵,所以肆无忌惮,所以任意妄为,所以理所当然?你可知那一剑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可知为此我付出了多少?也是,你统统都不需要知道,只需按着自己喜怒来行事便可!
只是……不惜受我两剑,值么?
墨焉心头五味杂陈,此时此刻,竟还记挂着那人的伤,莫非真是着了魔?
轻轻柔柔,殷离挽住她脖颈,用力抬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随即身子一歪,昏了过去。
墨焉愣怔当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夜,明月朗朗,烛光如豆。
青纱帐外悄无声息站着一个红衣女子,朦朦胧胧,看不清楚脸面。殷离头也不抬,笑道:“你来了。”上官钰将烛台上的原本熄灭的火烛逐一点亮:“你睡得甚香,所以我让丫环婆子们都下去了,免得笨手笨脚地扰了你。”
“你最近来得少了。”殷离半靠在床头,脸色因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
“一双红靴,试出了我的身份,也试出了墨焉,公主真是好谋略。”上官钰将最后一个灯罩盖好,然后转过身来,叹了一口气:“不过也好,现在你我不用再拐弯抹角了。”说罢抬手扔过去一个蜡丸。殷离打开,内里纸条上赫然写着:唯十七公主之命是从!
“哈哈哈哈……那班老家伙终于开窍了么。”看着落款处黝黑的墨府印鉴,殷离开怀大笑,好生得意。
“以副统领为首,府里依旧有许多不肯听令之人,你万莫大意了。”上官钰不禁皱眉,早上送去情报之时,出乎意料的,竟有人在接头处等着自己,并带来一个惊人消息:墨府将拜入东宫太后麾下!此番首要之务,便是要尽力促成此事,以免节外生枝。说白了,不过就是“铲除异己”四个字。
“我还以为你会站在另外一边。”殷离捏着纸条凑到烛火上无声点燃,皮笑肉不笑地看过来,叫人不寒而栗。
“墨府,理应有自己的归属。”上官钰道,对于这个决定,她心中虽不解,却也明白一个最浅显的道理:形势逼人,不变通不足以延续。当得知自己被选来与殷离交涉的那一刻,心中竟是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虚与委蛇了。
“听说儒门早已归顺太后,此话当真?”上官钰问道。
“你早晚会知道的。”殷离扫了她一眼,道:“既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以往你我虚凰假凤的事,就不追究了,还是来商量一下大计为好。”上官钰点点头,于是二人凑做一处,喃喃细语,直至二更时分,方始散去。
临出门前,上官钰踌躇了一下,道:“关乎墨焉……”说了半句便住了口,随即轻叹一声,飘然而去。殷离默默看着她,由头至尾都没吭声,整个人缩进帐子里,身子被黑暗遮了大半,讳莫如深。
约摸过了半月,九王府内外又再喧嚣了一回,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公主遇刺一事终于有了了结。官府声称凶手乃之前九王征讨西戎时的部落遗民,费尽心思前来报仇雪恨,如今已缉拿归案,不日将斩首示众,以示皇威。
“焉儿这下放心了罢。”藏春阁上,殷离拥着墨焉,甚是亲密。墨焉动了动手臂,挣不脱,只得作罢。看那夕阳如画,金辉洒遍亭台楼阁,只觉得这些日子就像做了场大梦一般,那么地不真实。
“焉儿今后就留在我身边,不回去了。”殷离轻啄着墨焉脸颊,呵气如兰。
“我是墨者,离不开墨府。”墨焉低了头,有些伤神。
殷离嘴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墨焉只道她是关心自己,心头涌上融融暖意,暗自开怀。殷离把玩起她的秀发,忽又轻声问道:“听说焉儿绣工无双,不知可曾在人身上绣过?”墨焉一怔,见他问得奇怪,便回过头来,不曾想这一回头,唇竟是和殷离的碰到了一处,酥媚入骨。
殷离亦是一呆,旋即探头欲吻,墨焉慌忙躲开,心如鹿撞。
“焉儿帮我绣一幅纹身吧。”殷离没有继续逼近,携着墨焉回到里屋,翻出一卷绢画。墨焉低头一看,竟是两尾赤红蜥蜴,蟾目蛇头,鳞甲细密,一笔一划勾勒得活灵活现,更妙的是这两尾蜥蜴首尾相交,侧身交错缠绵,似有说不完的浓情蜜意。
“嫣儿可喜欢?”殷离将画卷起抱在怀内,另一手拉起墨焉往床榻走去。
“不喜欢!”墨焉将她甩开,羞得面红耳赤。殷离站住,扶了她肩膀,柔声道:“我希望帮我绣上的是你,以后你若不在身边了,看着身上这图,我便也能时时记挂起现在。”说着不住拿眼去瞧那墨焉,小心翼翼在她越来越红的耳根处啄了一下。墨焉半推半就,展开画卷又看一眼,益发地红了脸。
“那是两尾雌蜥。”殷离笑笑,别有深意。
第5章 心计
坐入帐中,殷离褪去上衣,羊脂凝玉般的肌肤上赫然爬着两道剑疤,一在左背肩胛骨旁,一在左肩上头,暗红皮肉微微隆起,看着分外扎眼。墨焉深深吸了口气,收敛心神,小心翼翼慢慢绣了起来。每针下去总会带出颗小小血珠,鲜红无比,她绣得颇慢,刺几针便稍事停顿,底下殷离忽道:“你若真个在意我,就绣快一些,长痛不如短痛。”随即故意压低声音,昂起头来坏坏一笑:“或者,你亲走这些血珠,我就不疼了。”
墨焉把人按回枕头里,不再言语,复又细细密密地绣将起来,少顷,竟果真探下头去,轻轻将血珠一一吮走,殷离一怔,旋即低了眉,安心躺进厚软棉被里,柔柔看着墨焉,看她的脸,她的手,以及起落翻飞的银针。
如此这般,一直忙碌到傍晚时分方才上完朱砂。
殷离拿着镜子,端详着里面倒影出来的鲜红蜥蜴,嘴角扬起丝丝笑意,这画与原画几无二致,唯一区别在于每只蜥蜴眼中之细缝都恰恰落在剑伤之上,邪魅狂狷、饱含蛊惑,诱人得紧。
“好手艺!”殷离由衷赞叹,嫣然一笑,明眸皓齿,漆黑长发衬着艳红落在雪白肌肤上,极致张扬。墨焉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呼吸渐次沉重,她动了情,早在殷离看她第一眼的时候,便深深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殷离捡起丝帕,意欲将最后渗出的几缕血丝抹去,孰料却被墨焉抬手夺过,鼻尖拂过淡雅香风,耳旁听得伊人轻声细语:“焉儿始知,殷离绝色。”亲吻随之重重烙下,亲在肩上、颈间、耳后、脸颊,最后回落唇上!
殷离将人推开一些,笑得不怀好意:“原来焉儿不是木头,只是,这些你懂么?”说罢拉起墨焉右手,贝齿轻轻咬住她食指含在口内,舌尖暗暗撩过,端的是粉面含春,媚眼如丝。墨焉并非不通风月,只是从未想过会用在女人身上罢了,此刻见了殷离这般模样,哪里还按捺得住,翻身骑在殷离腰上,将两人衣物尽数剥去,俯身欺近,涨红了脸:“不懂的,殷离教我便是。”
热吻如雨点,落遍了殷离全身每一寸肌肤,痛快得酣畅淋漓。情到浓时,又听墨焉在耳边讷讷道:“我……从未对人如此上心,你莫要负我。”殷离面上闪过一丝落寞,笑而不语。
隔不多时,低低呻吟声自青纱帐内陆续传出,暧昧充盈。
这般如胶似漆的快活日子过得飞快,墨府也一直没有音讯传来,墨焉便乐得清闲,时常伴随殷离左右,看她一举一动,听她一颦一笑,一生之中从未如此快乐。可惜好景不长,就在墨焉以为墨府已将自己遗忘的时候,消失了许久的蜡丸再度出现了。
此次收到的乃红色蜡丸,是杀人的信号!
殷离。
发出这样一颗蜡丸,难道墨府已不怕开罪太后了?
灯下,墨焉的手抖得厉害,心如刀割,它似乎恰到好处地解释了这段时间里墨府对自己不闻不问的因由。走得越近,便越容易得手。曾几何时,教导自己的墨者不正是这样说的么?
更鼓声寒,夜已深。
墨焉握着短剑,对着枕边殷离沉静入睡的容颜,举起了又再放下,反复再三,犹豫不决。
哧!
短剑深深插入枕头之上,殷离猛然惊醒。
“焉儿?”殷离看看墨焉,又看看枕上利刃,已然明白了大半。墨焉张开双臂抱住她,脑袋埋入她肩颈之间,豆大泪珠噗噗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