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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辞之时,我指尖已弹开长剑,纵身跃入殿外。
正七跟的紧,未及至地,长剑已呼啸而来,我踏空侧身避开,蹦指又是一弹,指剑相交,顿觉没有方才那般轻松,忙在地面落个实处,拂袖做团地撩开他攻向颈项的长剑。
“你技击在身,看似精巧无比,实则空落无物,清气虽盛,偏被辰龙骨玉混沌万物之系所压,断难得以自身之纯。”
他边是说话,边是击重,无不以开阖力沉之招压我取巧之击,一言方落,长剑翻转,画出一个奇怪轨迹,足下亦跟上难解之步,竟有变去开阖之势。
权以为他是正面进攻,我往侧处避开,岂料侧肩立时挨上一记,剑柄力道不轻不重,仍叫我羞愤难堪!
纵是无往山中伯生他们,也不曾轻易击中与我,如何不叫人难堪技不如人,我暗压气恼,切齿生冷道,“你这老儿不过仗着火质纯粹,何故拿百年技击之术与我两年速成相比!”
“本不是做比,是为何用讨回公道!”他冷冽而叱,行踏之间转的更奇怪。
我技击得自仲生,他原是征战武将,是个有去无回的性子,技击之术也是开阖之道,奈何我无内底根基,于伯生开阖之道难以施展完全,权以质引做巧,方能得些我的独门取巧之法。
现在想来,不知是不是这正七所言有对,当真是为那金玲骨玉压制,我体内的清气才一直难以为用,根基上的功夫自然薄弱。
若与火引纯粹的正七缠斗经久,我总归受不住内引消磨先败下阵来,偏生他此刻步法下沉轻重有道,划履行方,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只叫我每次避开都好似径直将自己送往他剑下,当真有几分男夫牵引之阵的门道。
男夫是个心思极细之人,否则也不会在万象为生的万象林中布下难以为察的缚人之阵,如此一想,我索性不再避开,反是迎着那正七明面攻击直直冲了上去。
“公主!”
何用惊叫之时,果见正七眼眸□□,迅疾避开了我的冲撞之势。
见他如我所算,避开之向正是我之反向,右手印诀早已准备,此刻捏化而施,他脚下的地面已是塌陷。
他反应极快,方是踩空,已引质滞空,随即袍袖一拂,避开我化为水引的泥土混合攻击,周身在半空中化火而走!
见他祭出火引之质,我暗喜,以技击化引,本就以引他纯粹火质为目的,当下以骨玉做引,将他周身火质尽数导引而出,几如流火坠地的在地面急速铺开一面火舌之网来。
他眉目更见讶异,滞空停身,持剑看着地面上的火网,道,“想不到你竟能借势以有形破无形!”
我踏前一步,盈笑道,“你火质纯粹,所行之处必留其质,我眼不及你,速不及你,自是无从可追你的诡谲步伐。好在我有金玲骨玉在身,便是你体内精纯至斯的火质亦能为我牵引而出,依此将你步法留痕铺就一遍,自能看出其中门道,至此,你可还有信心为她讨回公道么?”
“引而引出,你若能依此看出门道,算你本事。”他拧眉,不信道,“痕已为痕,然变化其中,总归是有偏颇。”
“是与不是,不若下来以技击比划便知。”我自信生笑。
技击之术我比不得他内质精纯,唯以取巧以胜,如今已得他步法正反之理,若他再敢以此来比,我自有把握不再为他伤之一二,纵他察而有变,我亦不怕。但凡他稍有所动,火网之中未曾灭引之火皆能跟得上他,如此形有可观,自是不足为惧。
他深眉瞧我数眼,摇头低叹,平稳落在我身前,淡道,“罢了,已打上你一记,算是讨回些许,若再斗下去,只怕还是何用担心。”
言语间,他拂袖而扫,本想收回那些精火之质,不知怎就任由炎火抖过几抖,复来复往地在火网之中绵延起来。
他径自走向抚胸而立的何用,我却狐疑地落回在地面火舌蔓延的轨迹上,立时察觉他拂袖牵引之处,竟是暗中将那些炎引之处拨正轨迹,便有些想不明白了。
他为何有意将这些步法的纵来横往补个完全?是故意给我看,还是别有目的?莫非我与他之前也有过什么关联?
小觑里,何用与他摇了头,似乎又是个什么难解的模样。
想不明白他们到底与我有何关系,稍纵即逝的更是不愿想,索性在步法纵横之中转悠起来,岂料愈转便愈心惊,方觉自己方才有多夸口。
☆、卷一大梦卷之第五十八章:亦初
“公主,虽是夏夜,夜里还是风凉,早些进殿去罢。”
“嗯。”我点头应下,人却没动。
心头思量深处,一是那正七之人所行奇怪,二来是这步法简直像是一个人的阵法,并未借外力所引,而是单纯地以一人之步行牵引出阵法平衡,当真令人惊奇。
按照男夫教习来讲,阵以作缚,以衡至极,单一之物不能为衡,自是不能结阵成缚,何况还仅仅是以步法做阵,当真是我意识之中前所未有之事。
且不说步法随踏深入之后,要么进要么退,要么于此要么于别,无非是以相对之存牵引成势,此步以他一人而就,那他究竟是如何维持阵中平衡的?
我实在想不透彻,人跟着步子随走随感,也无法为之感应有解,顿时丧气,瞥及那边静立而候的何用,唇角犹有血迹拭去后的浅痕,虽不至于触目惊心,仍是让人觉有难堪。
“回去罢。”
我随手扫退炎火,抢先往殿中走去,走过几步,身后之人缓步失力,心下纠结,挨了片刻,还是走过去扶住了她。
她显然意外,随即抿唇而笑,不说话地随我踩着台阶往上走。
我见她压制欣喜不过分表现,想来顾及阿姊之言,并不敢多为亲近什么,可分明欢喜我如此待她,便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公主不是怕神仙姐姐不开心么?”她倒是敢反问回来。
我横她一眼,冷道,“那还是别说的好。”
她低声轻笑,眼眉自我颜上深深看过,别开头淡然做声,“以前公主也与阿用打趣,不过阿用笨,总是说不过公主和先生,顶多找找火正七大人拿过话柄堵他几句。正七大人看似无赖,实则脾性好,无论我怎么说话拿他,他总不介意。”
她低沉叹道,“他的不介意则是真的不介意,不似公主看起来冷清淡然,心底实则是一把火,烧得别人暖心暖骨,却把自己烧成了灰,留也留不住地随风散了。好在,何用一直记得公主临行前说过的话,自是记得公主。”
“什么话?”
她说的认真,我也听的明白,敢情以前我很顾着他们,否则她不会待我至深,便是那正七大人也将精妙至极的步法行解与我,更不消说死去的先生刻意留下的简书了,想来他们与我,皆是用过心的。
“公主让何用定要记得你的模样。”
“啊?”我望着何用,一时没有缓过神来,怔怔见她挽笑而来,皆是些清许的透彻之意。
“长阙殿没了先生与公主,冷清极了,我等啊等的,也不知怎就将公主留下的书尽数翻得全了,渐渐明白公主于何用道出此言是为何意,也渐渐明白,于那时,公主究竟托付了怎样的一件事与我。”
她停下来,静静看着我,分明没什么情绪,我却好似能看尽她许多情绪,酸涩之间,当真有些难受地无法言声。
许是看出我异样,她浅浅抿唇,“公主总还是容易为人过牵心绪,这未必是一件好事。何用难过,但更见不得公主难过。公主别难过,好么?”
“我不是她……”她情切而重,我承受不起地争辩,明知无用,还是不自觉的去争辩了。
“是与不是,于何用心底皆有分寸,何用记得公主,那自是记得,何用若不记得,那公主是谁,与何用也没有干系。譬如眼下,何用于公主,也不过是个陌生人,对不对?”
她淡噙自嘲讽笑,让人看的心疼,我心下生软,轻声道,“确是如此,可我也确有与你亲近之心,方才只是讨厌除阿姊之外的人贸然碰我,手上没走心才伤了你。待会进去我帮你看看,不过也只是看看,写过方子后你自己着人取药,我可没什么让人即伤即好的本事。”
应是我的亲近之言触动了她,她眼眶微红,拉过我手的小心握在手心,颤声道,“公主有心,何用承情,不过方才火正七已帮我看过,并不碍事。”
“那敢情好,他是个厉害人物,肯出手助你的话,定是比我要精纯许多。”我大是放心,一扫伤她的愧疚之心,拉着她的手跨过了殿门高槛。
“祭祀那日若不是火正大人拦住那妖怪,指不定还要发生如何状况,听说青陵台也让他给掀了……”
我立定,回望她道,“‘们’字何意?难不成方才那般厉害之人还有好几个?你总是说那妖怪妖怪的,那妖怪到底是谁?青陵台又是个什么地方?”
她抿了唇,“公主当真要听么?”
我见她神色认真而挣扎,心道这回忆定不是什么好事,摇头道,“我现在过得好好的,上有阿姊顾我,下有书院的哥哥姐姐,才不要去管那些旧事,反正阿姊已吩咐过你别多说话,我看你还是别说的好。要知道,阿姊除却对我温顾些,对旁人可都是个严厉主子,你若当真说了,指不定有个什么惹她生气,我可不想到时候去替你求情。”
“公主当真变了许多……”她笑笑,“不过,也好……”
我见正榻到了,松开她的手道,“你有伤,早些睡。”
说完往外走,她道,“公主是要去哪?”
“我在玄鸟背上睡过许久,此刻睡不着,坐门口等会阿姊,你别管我。”
后面刻意加重的语气我想她自能听得明白,果见她抿唇点了头,缓步走到衣物间取了一件薄衫与我披上道,“夜里总归冷。”
“有谢。”我自己扯过锦带系紧,走出了殿门。
在殿外转上一圈,往来慌乱的人很多,我避开那些持戟的甲士和内官,有些想知道三国大军同时攻击而来是个如何状况,指不定自己还能帮衬阿姊一些忙去。
下定心思后便偷偷沿着殿顶飞檐走了几个殿,直至感觉到阿姊自来的药苦气息,心情大好地却不敢贸然走进,为她发觉定是要挨骂的。
巧的是,远处行来一列巡逻甲士,我跳下身形,跟在他们后面调整自己的呼吸以及步履频率,浑如最后之人的节奏。
这是同一之法,只消如行同一,无差无别,纵使眼见,也未必能有所察觉不合之处。眼见的死角太多,大多障眼法也因此而来,但感觉就不同了,从心出发的感触所在,往往是眼见不及的。
万物所在,若只当平常同一,任是你如何形貌,自也不会为人视为异处,自不会难以融合其中,只是各人各物的内质不同,即便行动如一,气息无二,还是能有所感受差别,我取巧之处,是骨玉可暂时遮消一二,与旁人可糊弄,在阿姊面前却是不敢行这同一之法的。
我随着行列去往阿姊所在的大殿,过行殿门时正是守夜甲士换下,我当即贴在换行之人的身后同调频率,同时以骨玉遮掩自身气息,生怕阿姊有所惊觉发现,只待频率同调后,才敢放开六识去感受阿姊所在之处的变化。
大殿空旷,布置华丽,正是王驾所在。
阿姊立在窗边,王座上有个人,玄红王袍,未带金冠,瘦削的一张脸上暗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