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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跳下石头,找了个平坦避风的地方坐下来,开始吃烤鱿鱼。刚出炉的鱿鱼此时只余温热,她将四人份的烤串吃了个精光,摸摸胀鼓鼓的小肚子,站起来将地上的碎石清理了,用言灵要了几床厚厚的被褥铺在地上,准备就这么对付一晚。
她要来的被褥就是她租住的房间的,旅团的各位等不到她回来,看到她的被褥都消失了,就大概知道情况,一定会来找她。这样陌生的荒野,又是在夜晚,胡乱走动是最愚蠢的行为。她又在临时营地周围洒下一圈厚厚的驱逐野兽药粉,抱着几个暖水袋和衣睡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莉迪亚睁开眼睛,在一片荒野里坐起来,看到周围光秃秃的石块一眼望不到边,除此之外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她有点失望,也有点慌。
打起精神,她爬到周围最高的一块石头上面,极目远眺,还真让她看出点什么。就在太阳升起的方向,视线的尽头,似乎地面在那里陡然下沉,形成一道断崖。
也许那里有什么。
踩着高高低低的石块,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那边走去,越是走近,越能够听到隐约的人声。她精神大振,加快了步伐,等到终于走出这一片乱石岗,听到的声响已经近乎震耳、嘈杂而鼎沸。
她走到断崖边向下看去,骇然吃了一惊。
她站在十几米高的断崖上,气势恢宏的断崖向两边延展而去,一眼看不到边。下面是一个山谷,零零散散地耸立着巨大的石块,地形犹如散落的迷宫。
这里似乎还是在魔方岛上,因为眼前的这块地貌有点眼熟。古怪的是现在这下面的山谷里挤满了人,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五颜六色的人头,让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莉迪亚居高临下,看到下方的人群明显群情激动,结合着几乎掀翻天空的嘈杂声,明显传递出下方人群的惊慌、恐惧和骚乱,负面情绪还在不断蔓延、发酵。
这是什么情况?哪里来了这么多人?!
莉迪亚犹豫了一下,下面的声音太乱,她什么也听不出来。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还得下去看看。
十几米的断崖,光滑的石壁犹如切割。她沿着石壁滑了下去,稳稳落进人群中,没溅起半点水花。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是谁搞的鬼?我怎么会在这里?!把他揪出来!”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一点东西都没吃!老公我饿!”
“手机没有信号!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该死的,这盆地有古怪!我们走不出去了!”
“呜哇哇哇——妈妈我害怕!我要回家——”
莉迪亚看了一会儿,周围的人打扮各异,似乎都是岛上的游客,也有少量的居民,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有的是昨晚,有的是刚刚。毫无缘由的被未知力量聚集起来,这些人现在情绪十分不稳,还没有发生大规模骚动也只是暂时的。
不、是已经发生了。
远处的人群骚动起来,踩踏和推攘像潮水,一旦开始翻涌就很难平息。莉迪亚被身旁的人推挤着向前踉跄两步,转眼就离开了身后的断崖,陷在疯狂的人群里。
“放我们离开这里!我要离开!”
“我们完蛋了!这一定是巫女的诅咒!我不要死!”
“大家闯出去!跟我冲啊!”
“別挤我——啊,我跌倒了!救命——”
莉迪亚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她一个人身单力薄,为了不被挤倒,跟着人群向前移动几步,想再回到之前的断崖上已经不可能了。身后的一个肩膀重重撞了她一下,她倒抽一口气,不管不顾用言灵叫道:“都走开!离我远点!”
周围紧挨她的一圈人“唰”地退开两三步,尚且不明所以,但远处的人依旧在向这边挤来——人群已经被恐惧操纵了头脑,完全是在毫无方向的乱闯——言灵维系的这个小圈子的平静只会是暂时的。
莉迪亚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直觉自己不能停在这里,应该去其他地方看一看,这里显然有古怪。她在人群里踮起脚向外看,只能看到一块块凸起的巨石格外醒目。
她掏出手机看一眼,依旧信号全无。双手在身侧握拳,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大踏步向前走去,同时双手粗暴地将拥挤到她面前的人推开,喝道:“都走开!别挡路!让我过去!”
她看起来也和周围的人一样疯狂了。
莉迪亚已经在人群中挤行了一天。以巨大的石块估算,她已经穿过四五个区域,慌乱的人群时而绝望时而疯狂,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令人不堪其扰。踩踏事件时有发生,人群踩着地上稀烂的骨肉继续呼号奔走,一派人间惨剧。
莉迪亚试图穿过这片区域到对面去看看,同时也怀抱着万一遇到旅团同伴的期望。
永无止境的拥挤和推攘、不断涌现的疯狂的脸、绝望的哭喊萦绕耳边,令人烦躁至极。她好几次在重重推开别人之后气得哭出来,一边以勇往直前的骁勇气势横冲直撞,一边没出息的抹掉眼泪,在心底痛骂不知所踪的库洛洛: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姐姐,我们去哪?”身后一个又清又糯的声音扯着嗓子问。
“我怎么知道!”莉迪亚暴躁地吼回去。她一回头,看到一张清秀的写满委屈的脸,顿时极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莉迪亚一路都在以摩西分海的气势破开人群,即使她在旅团里是毫无疑问的武力垫底,眼下这些毫无理智的普通人也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她连推带踹,时而用上言灵的清理着挡路的人,偶尔遇到被推倒在地上遭到踩踏的倒霉蛋,还会伸手拉一把。
自己都一脑门子官司,她也不想多管闲事。只不过有一次在暴躁的心情下,她对身边一个跌倒在地的女人视而不见,走出去老远之后还控制不住地会想起那只朝她伸过来又被无视的手臂,心里愈发烦躁——之后再遇到类似的事,也就会停下脚步拉上一把,反正耽误不了她什么功夫。
这个缠上她的少年就是这么被救的,他还要更惨一点,被几个男人围在中间,大概不是踩死那么简单——疯狂绝望的情绪除了渲染恐惧,还会滋生更多的罪恶。
不知道是谁干的缺德事,将这些人聚集在魔方谷里一天一夜,这里已经成为不折不扣的人间地狱——最能伤害人类的,终究还是人类自己。不知道等这件事解决了,这岛上还能剩下多少人。
“你老跟着我干什么?!”莉迪亚不时撇到身边的那头绿毛,忍不住烦躁地喊道。
“姐姐,我没地方去!”那个青发青眼的少年同样扯着嗓子喊道——嘈杂的人群里,他们只有这样嘶吼着才能听见彼此的声音。
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做到的,即使用着扯破嗓子的力道,莉迪亚还是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怯怯的感觉。她毫无怜香惜玉之意,自顾自的发着脾气:“我也没地方去!你别跟着我!”
“可我就想跟着你!”那少年委屈又执拗地道。
莉迪亚动作粗鲁地将眼前一个挤到她身前的男人推出去,大踏步的往前走去,懒得再理会缠上自己的跟屁虫。
这少年有点古怪,清凌凌的气质不像是一般人。
他愿意跟就跟着吧,莉迪亚想,她又不傻,还得防着点他。
“姐姐,天快黑了!我们怎么办?!”那少年又喊。
“凉拌!闭嘴!”莉迪亚吼回去。
还能怎么办?赶路呗。她憋气地想着,抹了把眼泪,难道还能拉开被子睡觉?
天色完全黑下来以后,温度骤降,疯狂的人群似乎也冷静了一些,闹出的动静比白天小了许多。莉迪亚用言灵召来两个面包,自己胡乱啃了一个,塞给身边的跟屁虫一个。人群消停下来,周围空旷了不少,她放慢了脚步,在后半夜走到一块巨石下面靠坐着歇了半宿。
身边的少年依旧喋喋不休,她心情平静的时候就给个笑脸,心情不好就低头不理。什么时候受不了走了才好呢,她恹恹地想。
事情终于在第二天出现转机。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莉迪亚已经走了很久。她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方遥遥可见的崖壁——她竟然已经走穿了魔方谷?
对面的崖壁和她下来的地方一样平整如刀削,上面却糊着一块块红褐色的痕迹——像十几米高的巨型涂鸦!
那、那是被人画上去的?!
红到发黑的颜料在灰白的石壁上极为醒目,那画的是……蜘蛛!
莉迪亚捂住砰砰直跳的心口,挥开人群,拼命跑了起来——蜘蛛!那些涂鸦肯定是旅团的人干的!
“姐姐?姐姐!”身后的绿毛还在叫,莉迪亚充耳不闻,分开前面挡路的人,跑得几乎飞起来。
几百米的距离转瞬即逝,她跑到岩壁下面,看到十几米的岩壁上,几个小小的人影正上下忙碌着,他们正在画有蜘蛛的石壁旁边写字!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喜的尖叫,站在地上冲上面又跳又叫,兴奋地不停挥着手,大喊:“喂喂!侠客!这里!”
侠客站在崖壁的断层上,指挥头顶的窝金、信长他们继续涂颜料,听到下面的叫喊,低头一看,顿时惊喜道:“是莉迪亚!”
他从上面一跃而下,跳到莉迪亚面前,愉快地道:“嗨,莉迪亚!太好了,又找到一个!”
莉迪亚几乎要喜极而泣,总算找到组织了!她抓着侠客,一连串地追问道,“你们都在这里吗?库洛洛呢?他在这里吗?!”
她说着转头去看石壁上忙碌的伙伴,窝金、信长、富兰克林、库哔……
就听到侠客有些气短的道:“呃,团长不在这里……”
“不在?那他在哪里?!”莉迪亚几乎跳了起来。
“你先别急。大家都分散了,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侠客安抚她道。
“我走了以后,都发生了什么?”莉迪亚很快冷静下来,问道。
“你去了半个小时没有回来,我们就知道你可能出事了。正要一起去找,眼前一花,我就出现在了这片山谷里。”侠客摊摊手道。他的脸上还带着明朗的笑容,眼神却很阴郁,同样对眼前的情形感到烦躁。
“周围全是和我一样突然出现的人,我清理出一片地方,后来遇到窝金,我们结伴又找到了飞坦、信长、派克诺坦、西索、富兰克林、库哔。”侠客道,“看样子旅团的大家应该都在这个山谷里,玛奇和你是自己找到我们的,还没有出现的就剩下团长、芬克斯、剥落裂夫。现在分配的任务是,玛奇、派克诺坦和飞坦、西索出去找人,剩下的人在这里做记号。”
“做记号?”莉迪亚问道。她看向山壁上的涂鸦,除了巨型的十二只脚的蜘蛛,还有一行字:我们是幻影旅团,有本事来抓我们呀!
这也太贱了吧?
莉迪亚神色古怪地看向侠客。
侠客却一本正经地道:“我们试过了,靠自己是走不出这片山谷的,而且这里也没有信号——换言之,我们被困住了。我们还在魔方岛上,但根据天上太阳的方位,我发现魔方岛应该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现在漂流在海洋上,无法自己离开。如果没有人能发现我们,就只能被困在这里。所以,我让他们在这里的石壁上做些记号——一方面吸引剩下的同伴到这里聚集,一方面也是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我们一直没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至少在天上有飞艇经过时能发现我们。”侠客说着,也看向山壁上无厘头的挑衅,摸摸头道:“至于画什么,那是他们的乐趣。”
“你们用血画的?”莉迪亚这才注意到他们用的“颜料”,山崖下面还堆着许多尸体,难怪这里留出一片真空,没有疯狂的人群涌来。
“用血画的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