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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我们俩都被清出了号。我弟弟也不知是被打坏了哪,在路上一直大口大口的咳血。我们当时走投无路,知道养正堂也是咱家的买卖,就去求医。保定府养正堂的卢掌柜是个好人,收留了我们。可,没过上五日,我弟弟就死了。”说到这,李长衣嚎啕大哭起来。
起初,佟玖只当是小伙计受了掌柜的或者师傅的气,跑来告状,不曾想如他这样说,竟是出了人命。
丢了手里的土豆,从椅子上站起来,扶起蹲在地上大哭的李长衣,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东家,我说的句句属实。我那兄弟长林今年才十七,从小到大都没个头疼脑热,明明就是因遭了他们的毒打,才死的。”李长衣跪到地上。
磕头哭道“当时,我本想到衙门去告他们。可卢掌柜说,因着是掌柜说伙计偷窃的事,官府不会向着我们。说只要来京城找到东家您,定能讨要出个说法儿。”
“你站起来,卢掌柜说的对。此事,我必定要给你个说法!”佟玖拽起他,拧着眉保证道。
李长衣抹了把眼泪,道“临来时,卢掌柜给我拿了路费,还写了信。可我刚出了保定府,就遇到了伙劫道的,路费和信都被他们劫走了。”
“让你受苦了。”佟玖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先在府上住下来,待我将手上的伙计安排好。过个一两日,你跟我一起回保定。”
“东家,那杨黑心当掌柜可没少糟践咱们达正昌的买卖,往粮食里掺陈米,把柜上的钱私自拿出去借贷,还养了两个姨太太。”李长衣道“柜上的伙计都成了他家的奴才不说,还克扣我们的工钱,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还反了他了!”佟玖气的直运气。
“九爷,到午膳时候了,夫人差人来请了。”有小厮进来通报。佟玖喊来韩府的大管家石友三,让他代自己好生的款待李长衣,便到后面去了。
进去时,济兰正坐在餐桌前看着信,眉头紧锁着。听佟玖进来了,抬眼看她,朝她招了招手,佟玖走过去后,济兰摸了摸她嘴边和下巴,道“这是蹭的什么?”
“啊?”佟玖也用手抹了抹,可手上更黑,反倒抹了一脸,道“哦,方才在门房吃了个烤土豆。”
“说你些什么好。”看她这憨憨的样儿,倒是惹得济兰一笑,嘴上嗔了句,喊来虹筱伺候她去洗手洗脸。
分档出了这样的事,佟玖只觉满心的堵心,没什么胃口的勉强吃了些,就离席了。
吃过午饭后,济兰拿了刚才自己看的信给佟玖,佟玖看了眼落款,是养正堂保定号卢掌柜写的。信里大概说得基本与李长衣所言一致。佟玖看后,叹了口气,盘腿坐到炕上,闷闷不语。
济兰在背后扯了扯她的辫子,看她依旧不说话,便凑过去压在她的肩头,伸过头去瞧她,问“我要睡午觉了,你睡不睡?”
“嗯。”佟玖歪过头,跟济兰轻轻撞了下额头,动手宽着衣裳。
济兰道“这种事,你也不必愁。你不是早就想出了让各地的养正堂、汇正升、达正昌三家相互监督牵制的法子吗。如今,就让卢掌柜带着账房去查他们,晚些你再过去,也不迟。”
“好,睡醒咱们就修书给卢掌柜,派人快马送过去。”佟玖丢了手里的褂子,道“这一刀,就从他保定达正昌开始。”
☆、第84章
<八四>
二人睡醒以后,济兰亲自修书给保定号的卢掌柜;本来各处买卖的人员调动和任免大都是济兰过问;佟玖立在一旁为她研磨;看着济兰写些什么。
“哪来的冒失小子!谁让你把这雪人扫走的。你是哪处的小厮,我怎么没见过你。”听到外面院子里吵闹;济兰凝眉驻了笔;朝外面方向看了看,道“什么事这么聒噪?”
“听着是虹姐儿;我去瞧瞧。”佟玖放了手里的墨,迈步撩棉帘;往外探头;道“什么事?”
“东爷——。”佟玖见厢房门前站着好几个下人,叫自己的小厮穿了一身崭新的灰布棉袄,手里紧攥着扫把,有些发憷的看着虹筱,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刻厢房门前的雪人,就剩了个底座,其余的都被装进了旁边的竹筐内。
“哦,是李长衣啊。”佟玖笑着走出去,看了看正生着气的虹筱,扯了扯她,道“这是保定来的伙计,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说着拉着她进了厢房,低声商量道“回头我再给你堆一个,你看你,还真生气啊?”
“不稀罕!”虹筱推开嬉皮笑脸的佟玖朝内室走去。
佟玖无奈的转身出来,对其他几个小厮道“已经这样了,你们几个先把这收拾了。李长衣,来,你跟进来。”
回了正房,李长衣小心的问道“东家,刚才那位是谁啊。”
“那是我姐姐。”佟玖看他还拎着个扫把,挥手道“你把那放下,你不在前面好好待着,跑后面来做什么?”
“晌午石大管家带我吃了饭,还给我发了身这么好的衣裳。”李长林说着摸了摸身上的衣裳,道“我想着可不能这么白吃白拿了东家的,就想看看能不能干点什么。东家,我是不是闯祸了?”
“一个雪人嘛,没事。”佟玖倒了两杯茶,递给李长衣一杯。
“我也是看着晌午天暖,那雪人化了淌了一院子的水,下午再一结冰,怕大伙脚滑摔了。”李长衣挠了挠头,道“东家,我当伙计跑腿跑习惯了,你让我这么好吃好喝的闲着,我闲不住。”
“我知道你是惦着你兄弟的事。”佟玖吹着茶,道“你不是说卢掌柜是好人吗,那让卢掌柜去查这个杨贺新,你觉得稳妥吗?”
“那,东家你不去保定了?”李长衣有点失望的垂着头,把手里的茶杯放回的茶几上。
“我自然是要去,只是我们在全国有几百家分号,有成千上万的像你这样的伙计。东家只有两个,我能顾得上几处?”佟玖跟他解释道“所以,我就想出了这个让当地几家掌柜的互查互勉的法子。”
看着李长衣就知道点头,佟玖道“你不是闲不下来吗。这样,我有封信要急着交给卢掌柜,你给我跑趟腿,然后帮着卢掌柜去查达正昌保定分号。等你们查好了,我就过去,怎么样?”
“行,东家,我听你的。”李长衣依旧点着头。
“嗯,去收拾收拾,让石管家给你备马,信马上就写得。”佟玖起身,李长衣作了一揖,拎着扫把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佟玖再转身进内室时,济兰已经写完了信,正在信上盖着私印,然后递给了佟玖。凡是对于两家店里这种举足轻重的共同举措,是要有两人同时加盖印章方能生效。佟玖拿出自己的小章,盖上后将信装入信封。
将信送出去后,佟玖坐在椅子上出着神。
“还在想这事啊?”济兰道“没事出去走走,看看有相中的铺面没有,通州码头那边我托了关系,不出半月应该就有回话。韩东家的达正昌,眼看就要进京了。”
佟玖淡笑着拉过济兰的手,握在手心,道“这么大的事成了,我要怎么谢你?”
“这我可得好好想想。”济兰偏着头,佯作苦思状的道“眼下呢,我也没什么缺的。这样吧,你回答我个问题,就当你谢过我了。”
“好。”佟玖痛快的应着,郑重其事的坐好,认真的道“什么问题,说吧。”
“倒也不难。”济兰拉着长音,卖关子的清了清嗓子,问道“我跟齐佳·木云都掉通州河里,你——先救谁?”
“啊?”佟玖当自己没听清,这什么鬼问题。
“快说,救谁!”济兰晃了晃佟玖的手臂,催促着。
“呃——。”佟玖无奈的低声道“救你。”
“真的?”济兰怀疑的看着她,见佟玖不情不愿的点头,甩了她的手,不高兴道“一看就是不真心,哄我的。”说着转身就走。
“诶,真心真心!”佟玖忙起身,从身后圈住她,轻晃着柔声道“怎么不真心呢,我不救我媳妇救谁?”
济兰听后转过身,任她揽着腰,摆弄着佟玖襟前的鎏金扣子,道“那你这几日又闷闷不乐的,还不是又想她了?”
佟玖愈发无奈的叹了口气,如实的道“我每天除了想生意上的事,想你还来不及呢,我总想别人做什么。”
济兰冷笑了一下,一边回手掰开佟玖揽自己的手,从她怀里出来,一边伸手拧上佟玖的耳朵,手上稍一用力的道“你敢说你方才没想她?”
“哎呦哎呦——。”佟玖捂着耳朵,痛呼道“我就,我就想了一下。”
“一下也不成!”济兰听后手上转了半圈,道“半下都不行,哼!”
“我是想着,还有几天就是虹姐儿生辰。我们几个是打小一起长大的,现在她跟关家也没什么干系了,想请她过府来吃顿席什么的。”佟玖解释着道“就知道你不准不高兴,我不就想想,也没敢说嘛。”
“听着还算是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济兰松了手,道“虹筱生日,咱们备点什么礼?”
佟玖龇牙咧嘴的揉着耳朵,道“我想出个主意,这就出去找人来办。先说了,就没意思了。”
济兰笑道“我说嘛,按你的性子,保定府出了这档子事,早就该火烧火燎的去了,原是为的这个推迟了。”
于是,佟玖下午出去找来一伙擅做冰灯的工匠,从自家的湖里取冰,按着以前佟佳府上每年冬天的样式,让他们就地做出些好看的冰雕和冰灯出来。
第二日一早,工匠们上门,佟玖带着苏勒和锦铭穿得严严实实,跟着工匠们一起学着凿冰和搬运冰块,两孩子看着新鲜,打打闹闹的玩得不亦乐乎。
“九爷——您之前嘱咐门上留意的张宜泉张先生来了,此刻正在门房等着呢。”石管家从前面赶了过来,佟玖拍了拍手套上的雪,道“快,请进来,我这就去,去上咱们家最好的茶。”
说着对一旁打雪仗玩得一身通湿的两个孩子道“都回去换衣裳,给你们请的先生来了。换好了,到前面去见。”
再说张宜泉,回去犹豫了一下,迫于生计还是来了。可按着打听的路,到了汇正升韩府的门口,看着这么大的宅院,心里又有些犹豫。便转回身进了汇正升,看了一圈也没找见那个小伙计。
于是,转出来到了韩府门口,心里又没了底。一般像这样的豪门大宅请先生,哪里会请自己这种既没功名,又没什么名声的人呢。
因着昨个李长衣在门前闹被门房轰的事,佟玖下了话,以后但凡是来找自己的,必须通报,不得分三六九等,私自阻拦。
“这位爷,我看您在府门口徘徊好一会儿了,可是有什么事吗?”门上小厮客气的朝张宜泉拱手问道。
“哦,在下姓张,听说贵府正在招私塾的先生。”张宜泉笑了笑,想着也忘了问那小伙计叫什么,这怎么说是谁举荐自己来的。
“您莫不是张宜泉张先生?”小厮客气的问着,见他点头称是,忙热络的请他进门道“我们九爷早就有话,说您这几日会来。先生请里面稍坐,小的这就去给您通报。”
“张先生别来无恙?”佟玖看来人果然是张宜泉,先是客气的一揖,之后请着他往正房走。
“原来你在这啊。”张宜泉看到佟玖松了口气,相熟的拍了佟玖肩头一把,道“那日酒到酣处,匆匆一别竟忘记问你的名号,还好方才门上并不曾刁难,否则,如何再见。”
二人入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