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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双手将她推入火坑里,看着她被烈火焚烧。将她推入水里,感受水涌入鼻腔。在暗夜里奔跑,看不见任何人,没有任何声音——那就是我感受到的闷闷的死亡。什么东西悄悄绽放,又悄悄凋谢,我是我未曾出口的爱。
“你不承认,你是很骄傲的人。因为你的自卑已经深入骨髓。但是在更深的地方,你的本性,被你压抑的人性,都在提醒着你,你是多么地渴望拥有世界——你,最终拥有的,只是一个人而已。而且,也还抛弃了她。”
“啊啊啊啊,不要再说了啊!!”
李言汗涔涔地跪倒在地,打翻了烟灰缸。“我……怎么会是那个样子的啊!”
拔剑出鞘,快意恩仇。最后那柄剑,被供奉在河里,任水流冲刷,依旧闪烁着当年的冷光。那个人……没有死去,成了僵尸,无意识地游荡在世界上。在毒气环绕的环境里,在逐渐清新的空气里,在没有人的地方,独自守着那方小小的墓地。她的剑守护着她爱的人,永远沉睡在那儿。
李言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世界——这儿没有爱,没有完美,没有终极,有的,只是恨,是争吵,是分歧,是半吊子。在她死之前,那个人,可是很恨她的……
可是……
她的视线转到了地上。红色的血变成了黑色,渗入地毯里变成了墨汁一样的一块。令人提不起危机感的身体,就躺在那儿。殷沓沓走过去,将一只手按在那个人体的头部上,“喂,站起来啊。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吗——即使什么都无法再做了,也要守护她?……真是恶心的用法,守护这个词已经被用滥了,再用就没有纯洁的令人感动的力量了。你还不如说,不管怎么样都要用做到极端来证明你极端的爱呢——我跟你说,不要自暴自弃了,世界那么大,放眼去寻找,忘记过去,总能迎来新生。但是你一直不肯——固执地沉迷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这样的结果就是越来越狭隘,慢慢地走到道路尽头,再也无路可走……”
再也无路可走又怎么样?迷惘的女子美丽得像是下凡尘的仙子。她将剑扔进河里,负气似的看着少女。
“你不是因为自卑而去做这一切的,而是自负——”
殷沓沓转过头来对李言说。李言不置可否。“因为自卑的人没有攻击性,甘于卑下就不会有怨恨。让你产生怨恨的是你天性里的自负——你是个才女,香字。”
“我讨厌自卑的自己……”李言呐呐地说,“我明明是那么地……那么地不想去在意相貌的事……我也有,正常人的思维,正常人的爱恨……我……”
“不,你不讨厌——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卑,就是尊卑的卑,有尊才有卑。你不讨厌自卑,实际上你需要它——因为你是个M。M是什么意思?受虐狂。被当作卑下是你的欲望,是你的愉乐,你并不是讨厌它,而是喜欢它。”
“可是我有尊严!”
李言穷极凶恶地喊了一声。不过喊完后她就焉了,捂着脸哭了起来。
“尊严——就是用来被践踏的。你信不信,你告诉自己你有尊严,就是为了——能自己践踏自己的尊严,然后从这被凌。辱的过程中获得快感。”
快感……
在睡梦中,在半梦半醒间,体会到的极致的快乐……
身体的本能。
她在摸我,她在侵犯我,她说我是婊。子,是骚货,是贱人,她将我戏弄……我感到如此地,快,乐,迷,醉。
“S。M是本能,你不能抗拒的本能。”
作者有话要说:
☆、彻底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接受这个社会!”
李言恨恨地说,“我的尊严是用来践踏的吗?……就算我是S。M爱好者,但我是用来当M的吗?……当M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就算喜欢被M,那也得我自己挑选S!我是自觉,自愿地,和我喜欢的人发生性行为,做那种事,被社会排斥,那算什么?……S。M是游戏,是我自愿的,如果不是我自愿的,就不是S。M,而是赤。裸。裸的欺压!我……憎恨欺压我的人与社会!”
“可惜你早就被洗脑,适应了这种欺压,把它写进了你的性格里。你现在说这话,晚了——你已经成了这种欺压模式的捍卫者。”
“捍卫?……我捍卫什么?”
“捍卫不平等。你根本就不喜欢平等,你喜欢的是不平等——你讨厌的不是欺压这种现象,只是自己身为被欺压的一方这件事。看,这就是我前面说的人的本性。平等,自由,这种词到底是谁想出来的?是弱者,弱者为了实现与强者之间的平衡而想出来的托辞。如果可以当强者,谁想当弱者?——只是无法变强,于是制造出这种伪善的道德,来约束强者……扯远了。我的意思是,你的恨是对于自己的,而不是对于社会——你恨身为弱者的自己,而仰慕社会,这个在你眼中处于极度高位的强者。你,是爱着这个社会。”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她一连说了三个我没有。
“贫富差距,阶级差距,美丑差距——你早就将这视为理所当然了。否则你就不会歧视自己,也就不会那样扭曲地去爱那个人——啊,那个人……”
那个人,那个人……
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你说了你恨社会。你对社会的恨就是对比你高位的存在的恨。你恨的是强势,而这种恨的本质是想要成为强势的,取代那强势者——那当然就是她。她比你美比你能言善道,你没有的,她都有,她,就是社会的化身——那么当你发现这样的她竟然是可以被打击的时,你该有多高兴啊。”
李言没有张口结舌——她的脸没有表情了,她也在思考着。不震惊,与其说是因为震惊太大了而没有表情,不如说是——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
“就像小孩子得到了期待已久的玩具一样。强势者,永远是强势的,是无法挑战是,是一点冒犯都不可以有的。这是你的信条,你害怕,你恐惧——当那个人出现之后,一切都改变了。你发现她爱着你,同时,也明白了这种爱的含义。你隐约感觉到,这是有利于你的——因为在她爱上你之时,等于是,交出了自己作为强势者的权利!——你敏锐地意识到,你对她有着支配权。”
殷沓沓感叹着,“多好哪,你梦想已久的事情,居然变成真的触手可及了。你看着那块水晶,在手可以够到的程度——”
李言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被侮辱得够了,于是,你侮辱人的时代应该到来了——成为了待宰的羔羊在她在你眼里何其有诱惑力。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让她死就死,让她生就生,关键是还死心塌地爱着你——这是你的梦想吧?”
“是……是啊。”
李言苦涩地说。这一次,没有否认。她也已经意识到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整个局势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就和你说的这样,人之常情吧,自私也是人之常情。”
“完全不一样——你不是自私,你只是在模仿一种情感取向。你在不知不觉间学到了这样东西,然后又不自觉地模仿了。这不是自私,这只是被操纵的木偶的行为……”
强烈的否定。李言感到一阵兴奋。
“那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不一样的地方是——内驱力啊!来自你自己性格的意愿会充满持续稳定的内驱力,而来自外界的影响在这影响下作出的行为,就会在短暂的高。潮过后,失去内驱力!”
不仅如此还会影响本心。那被埋葬的本心何其恐怖。强烈的欲望,强烈的爱,强烈的想要被吞噬,去吞噬什么的心……那一想起来就让李言感到晕眩。
“强烈的东西……都很不雅。”
李言悲苦地望着殷沓沓,慢腾腾地说。殷沓沓说,“你还在纠结雅与不雅,难道你没有发现,你已经变成——世界上最不雅的东西了吗!世界上最不雅的——是背叛!”
背叛——啊哈哈哈,这个词伴随着疯狂的笑在李言的体内响起。她放声大笑,突然之间屋子里充满了刺耳的笑声。
“当我是疯子吗,殷沓沓?……就算你说的都对,但这一切,有什么意义!……你说得真好,说得真动听,简直像是真的一样,像是真的……真的让我觉得你很关心我一样。但是,但是你说实话——你有关心过我吗!!”
李言对她大声咆哮。
“你会对我好吗,会爱我吗,会每天每天安慰我,对我说不要怕,将我培养成一个正常的人,让我回归社会,不再害怕任何事物,会搂着我睡觉吗!……你会因为我的不正常,就更加地爱我,怜惜我吗?……不会!你根本不会!既然如此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只是把我当标本在分析,来炫耀你那了不起的心理学知识吧!!你它妈以为是日系推理小说吗!”
殷沓沓噗哧一声笑了。
“你不爱我就算了,不爱我就什么都不要讲,别说,知道了也别说,因为没有任何帮助……我……”
李言讲着,慢慢地退后。屋外闷热的风吹了进来,时间已经是下午两三点。还是一个很不上不下的时间,在这种状态下很容易想睡觉,以及进入一种假想的宁静,以及莫名的烦燥之中。
“是啊,我不爱你,我为什么要爱你?……我可对你这种懦弱,没有自知之明,又虚伪的女人没有性趣哪。”
殷沓沓尖刻地笑了——或者说是在李言眼里,极其像巫婆一样,“不过有人这么做过,那时你开心了吗?你满意了吗?有人爱你,好像说得你就会满足一样——不,你不会的。你需要的不是爱,你打心底里,就不喜欢爱。”
“你根本不爱我。”
李言失望地说。那种虚张声势的凶恶从她身上消失,眼泪难以忍耐地落了下来。
“我不相信……你让我相信,又让我不信。殷沓沓,你……我是……我是对你有过期待的。”
李言抛弃了最后的自尊,扑过去抓住了殷沓沓的腿。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女人,姿势特别酷。
“我……我希望你会爱我。可是你说实话,你,爱我吗?……不爱,你根本不爱我……”
李言用有些忿忿的表情看着她。殷沓沓低下头,将烟拿到一边,“我要是说我爱过你,你信吗?你懂,我也懂——不是爱情的爱,只是关怀。我也曾试着关怀过你,我不为什么,只是觉得你很苦。”
“不要,我不信。”
李言抓着她的腿,嘴里小声说着,“我不信……”
“承认吧,你不是不信,你是——不需要。你不是无法相信我对你有善意这件事——你是根本不需要这种善意。”
听起来超扯淡的。李言看着她。
“因为你享受这种关系嘛——S。M。”
殷沓沓说完这句话愉快地站起来。这种愉快……真的是比任何侮辱来得都要直接的侮辱。
一切都被毁了,我的一切,我的尊严,我的存在——到底有谁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
☆、是因为她很温柔
殷沓沓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她真是一个残忍的魔鬼。李言看着她在那儿搬运花膏庞大的身躯,绝望地自己拿了根烟,用抖抖索索的手点起打火机。“啪”花膏的身体砸在地上,她的打火机也掉了。李言忍不住拍打着地面,像是负气的海豹一样(一说是乞食的海豹)。
“这……”
殷沓沓看着手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