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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色!”
吴因浓抱着她,泪光闪闪,坚决地用一瞥,制止她的行为。
“别打了星色!你安静下来!”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大吼着,巨大的噪声刺激着吴因浓的耳膜。她听到嗡嗡嗡的声音,教室里像有一队蜜蜂在飞。她哭了,不知名的,静悄悄的感觉,侵袭着她们。狂暴之中,星色转过头来,绝望地看着她。
“放我出去……我很害怕……我很害怕……”
“星色!”
吴因浓哆嗦着说,“人……不应该害怕……”
“我害怕……我害怕……”
星色从鞍马上跳下来,跑向墙边,她撞散了放在地上的一堆排球,球体全都滚来滚去的。她在墙边站住了,转过身来,紧紧贴着墙壁。
“我害怕,……别过来……”
“人,不应该害怕任何东西。”
用哽咽的声音吴因浓告诉她,“那是因为我们太软弱。不要害怕任何东西……”
“到任何时候都一样吗?”
星色带着泪水笑着问她。
那一刻她想到的答案是不是。因为女人总是会软弱。那是吴因浓第一次朦胧地意识到她是个女人。弱小与神经质控制着她的心脏,在每一下跳动里都有懦弱与被袭击的恐惧的信息。那些信息写入了思想里,思维里,每每要动用力量,就会牵动制约。那没有意义,真的没有意义,那就是本能,无法抗拒……
小时候的痛楚又在心里重演。
变成软弱的人吧,永远不要改变。没有出路,没有救赎,软弱的人只配死,在地狱里被油炸。
妈的,够了吧。
“爱馋是你?”
吴樱秾一把抓住了花膏的手。花膏躺在浴缸里。她浑身赤。裸,浸在水里。吴樱秾爬起来摸了摸她的鼻息,发现……水很烫。花膏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搭着流血的手臂在浴缸边缘了。吴樱秾吓傻了,片刻后奋力站起身将她从水里抱出来。
“花膏!你个傻叉又自杀了!醒过来,醒过来,别睡着!”
吴樱秾奋力地冲下楼。在楼梯上她差点滚下去,不知道靠什么神奇力量居然没有一个跟头栽倒。她踹开门,冲到了外面……
雨还在下。天色已晚。妈妈,我到了家里了。外面,很黑暗……
还在下雨啊。吴樱秾默默将胖子花膏抱回了别墅里,砰地踢上门。她“啊嘞”一下和花膏一起摔在地上。太重了,太重了,就像抱着维纳斯的石膏像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眼泪在月光下闪烁
我们为什么会压抑?为什么那么多年都得不到自由。因为自我压制,自我嫌恶。真实的自我被宰割之后的报复,滴着血也要用红眼睛和利齿将你的动脉咬断,让你在恶梦里窒息。那就是对待自己凶狠的屠杀所导致的反弹。与自己搏斗,自相残杀所造成的恶果。就在天明时醒来吧,忘掉一切。如果你不曾痛苦,你就不会寻找到真正的自我。不要再忘记,曾经带来的迷失和恐惧。战栗在黑夜里,不敢开门,被无数双手拥抱着,手指向喉咙扼上来的死亡恐惧……
迷失。
花膏醒来时躺在床上。吴樱秾在吃苹果。她又找到了一个苹果。她摸着花膏的头说,“你又自杀了。我想送你去医院,但是我不知道医院在哪里,这儿旁边还没有出租车,我就回来了。我想这么大的房子,装潢都那么豪华,一定有基础的医护用品。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纱布和酒精,我帮你止了血,然后你就睡着了……”
吴樱秾吐出一口苹果皮圈,忧郁地望着天花板。“真担心你会醒不过来啊。”
“你是在模仿,吐烟圈吗?”
“总之你还是得去医院。现在就去吧,我叫了车,就在楼下。医院的话或许要消毒吧……不是,动手术,这些钱你拿着吧,应该够。”
吴樱秾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千块钱。
“要好好动手术,不要再轻生了。没有值得你放弃宝贵的生命的东西,爱情也不行。”
看着就好像重生脱胎换骨了一般的吴樱秾,花膏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窦有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二位,可以去医院了吗?”
吴樱秾找来的车夫就是窦有莺。窦有莺真的开着一辆出租车。两个人合力把花膏抬到了车上,吴樱秾说为了防止血液流出来应该要头低脚高,于是冒着掉下去的危险两个女人左摇右晃地抬着僵硬的花膏在楼梯上走。
“你不去医院?”
窦有莺关上车门。
“我不去。”
吴樱秾揉着酸痛的肩膀。转头,一瞬间脑子跟被拉到了十米外一样疼。“啊咝……我不去。”
“你哪儿来的钱啊。”
花膏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吴樱秾说,“我么?我总有一些存款的。我这些年也不是全靠家里活的。”
“别闹了,钱我会还给你的。”
“好啊,本来就是借你的——你以为我是送你的啊?”
窦有莺看了看穿着合身的睡衣的吴樱秾,看着她肿胀的脸,再问了她一遍,“你真不去?”
“不去,不去。”
吴樱秾摆摆手,潇洒地转过身。她忽然又转了回来,窦有莺看着她脸,露出一个猥琐的笑。
“别这样。”吴樱秾扣上了睡衣最上面一颗扣子。“伤痛是自由的勋章。”
“有毛病啊。”
窦有莺摇着头一副没治了的样子上车了。“你还是再回去六道口读书吧。那个比较适合你。”
“小小的纸箱子是不能扔掉的,因为看起来很可怜,扔掉了的话,充满罪恶感。那个说明书是也不想扔掉的,反面可以写字,还可以折纸飞机。泡泡纸,我还没摁完呢,虽然现在不想摁……全都是不想扔掉的东西。它们,和小兔子一样,有着某种让我怜爱的特质。扔掉了的话就像扔掉了一个无家可归的灵魂,是我让它从此流浪,孤寂,没有人爱。它们被制作出来,花了那么多心血。人们却一般都把它们视作垃圾而扔掉,人类为什么这么浪费,这么不懂得珍惜。就算只是一颗笔头象皮,也会让我的心泛起震颤,它是值得被爱护的。”
吴因浓说,“我不想假装自己是一个人。那些东西让我感到很心酸。那些被扔掉的东西……”
“都是你自己。”
星色说。她坐在酒吧的沙发上,手搭在旁边的女人身上。那女人涂了很厚的粉,很浓的妆,在吴因浓看来,让她好奇,但是又紧张,敬畏。她捏着那张泡泡纸,“啪”,小声地捏爆了一个泡泡。星色用眼神指指台面上的酒,意思是,喝啊。
“如果我喝醉了可能会吐,你们不要笑我。”
吴因浓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红酒的苦涩让她的表情难以控制地变丑了。她擦了擦嘴,用纸巾,看着星色搂着那应召女郎,她觉得,那女的是真的喜欢星色吗?如果不喜欢,那星色这么抱着她,感到不舒服的,应该是星色还是女郎呢?
“I want a cup of whisky。”
吴因浓一杯红酒喝下去,整个人都浮起来了,像是自己变成了一个魔术道具。她想起了即将到来的英语考试,只能考25分的人还在这儿纸醉金迷真的不像话啊。她决定把所有的话都用英语来说。星色从一排颜色各异的酒杯里拿起一杯,吴因浓接过一饮而尽。她眼前飘过一本破烂的英语书,那是星色的书。星色看书看得很勤快……真奇怪,这样的好学生怎么可能是来风月场所买欢并且她还是个女的呢?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吴因浓喝得脑子渐渐清晰起来了。超过某个点之后,就像“哗啦”,某座墙壁坍塌了,你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星色站起来将那个女郎让给了吴因浓。吴因浓抱住她就亲,她的嘴唇软软的,她能闻到自己喷出来的酒气。问题是她还在想,我这次的英语再也不要考25分了……我要考35分,我要进步。
在宿舍的楼下,吴因浓碰到了tibch。那个孩子拎着一个纸袋,那里面是蛋糕。Tibch买了吴因浓最喜欢吃的奶酪蛋糕,而吴因浓眼睛眨巴着看着她。
“我跟星色去喝酒了。”
吴因浓向她坦承,“tch,别找我了,我不爱你了。我现在要上去复习。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懂吗?”
“不想吃蛋糕吗。我下午三点去买的。因为,那时候刚出炉……”
看着tibch可怜的样子。
“不吃吗?现在吃吧。”
“好的。”
两人上了楼。吴因浓拿出钥匙开门,几次开不开。Tibch抓住她冰冷的手。她的手刚刚洗过所以冷得像冰一样。她抓起她的手不住地吻住,吴因浓用另一只手抓着钥匙,在黑夜里看着她的眼睛,亮亮的,眼泪在月光下闪烁。
作者有话要说:
☆、你唯一的机会就是死前三秒的忏悔
“我帮你复习英语好吗?”
Tibch从书包里拿出英语书。破旧的书已经翻了很多次了,封面上还画了个奇怪的动物。吴因浓拿过来一看,“这不是星色的书吗?”
“你先吃蛋糕吧。”
Tibch很温柔,温柔得可怕。吴因浓慢慢打开纸盒,打开塑料袋拿小勺子挖着蛋糕吃,她慢慢地抿着蛋糕,用眼角余光看着tibch。
“我说,你不会突然打破我的头吧。”
“怎么会。”
Tibch吓一跳般笑了起来。吴因浓说,我跟星色去喝酒了耶。我跟那儿的女孩喝酒了,嘴对嘴的,就是所谓那种公主,我们还在沙发上做了一些,嗯,嗯嗯嗯嗯的事情。Tibch像是思考了两秒,说,你再不复习就又要考不出了。
“考不出就考不出吧!我受够了!!”
吴因浓将蛋糕吃了把包装纸扔进垃圾箱里。灵魂自由而来,如风呼啸而去。她推开门,走了窗台。Tibch跟出来说你要干什么,拉她回房间。吴因浓泪洒当场,说tibch,算了吧,你太好,不适合当我女朋友,我不配当你女朋友,就这样,好吗?我们分手,还是朋友。
“你还要不要复习英语了?”
Tibch看着吴因浓的眼睛说。最后吴因浓被她的眼神打败了。因为tibch比她高很多,所以从低处看来,那个眼神很有杀伤力。自卑心也在莫名发酵,心里某个角落里的自己在叫嚣,吴因浓,快点去看书吧,你再不去看书,她真的会打死你的……
其实她不会打死你,更不会打你,一点点都不会碰你。这个事情,多年以后吴因浓才明白。因为某些人,某些事,就是这么温柔,她天性是温柔的,你要她改,变成坏人,都改不掉。而有些人,像自己,是坏的,要温柔都温柔不起来,死都不会变好。
像是流星,像是雨滴,划过空气,划过天空,惊鸿一瞥。就此消逝。艰难地,攀登在一阶一阶的楼梯上,像梦一样……一朵漂亮的蘑菇。她是静止的。世界上,有对女生非常好的男生,有对男生非常好的女生,也有互相伤害,无止境地撕扯着对方,以破裂生活为目的的,恶的交往……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在这儿,没有什么事情是特殊的。
她也不例外。只是,她因为迷失了自己而显得格外地令人心疼。没有什么特殊的是相对于全人类来说的,而对于她爱的人来说,她只是她。
漂亮也好,不漂亮也好,我们想要爱情。
自私也好,不自私也好,天性中想获得爱情,不会因为任何的缺陷而自惭形秽。因为那力量是如此强大,不够到,不努力去够就会足够反噬毁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