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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内忧外患,她唯有选择谁也不信。除了家里那老中青三代妖孽。
☆、归还
再见到咪宝时,林森柏觉得阳光有些晃眼。
咪宝衬衣工裤穿得一身雪白,怀里还抱着个同样雪□□嫩的瓷娃娃,就更是耀得她视野模糊,茫茫一片,几乎恨不能在夜盲之外再得个雪盲什么的。
“放她下来吧,总这么抱着,不累啊?”林森柏张开双臂朝咪宝走,故意像鸭子一样滑稽地摇摆身体向后仰着迈方步。
林钱钱见她来,也不看猩猩了,也不看河马了,光看她,长睫毛忽闪忽闪上下飞舞,嘴里学着林森柏得意时的大笑——咩~。。。至于后面那一串“哈”,大概是学漏了,也可能是还没学会。
林森柏最喜欢凸显自己的存在感,小朋友一冲她示好,她就觉得自己跟朵鲜花似的,特别受人待见,转即便从咪宝的怀里抱出林钱钱,两人唔嘛唔嘛开始了一番亲热地蹭脸。
咪宝在旁袖手围观,心觉得这俩简直跟动物没什么区别:林森柏不爱跟小孩子讨论商量,她觉得她听不懂。林钱钱不爱跟林森柏抱怨撒娇,可能是潜意识地知晓对方与自己是一个等级的生物。故而这俩几乎是不必进行言语交流的,表达情感的方式只充分地体现在肢体语言上,只要相见,便时常要滚做一堆,抱作一团,形如一大一小两只矫健的猫,除了蹭就是亲,叫旁人看着都热。
亲热完后,林森柏把林钱钱架到了肩上,让林钱钱跨着她的细脖颈坐着。林钱钱最爱这等登高望远的风雅之事,为了讨好林森柏,她抱着林森柏的脑袋,在林森柏头顶细细声告密,“妈妈有糖哦。”
咪宝单手插兜在前面走,肩后迷人的大波浪泛着海洋的味道。由于天气转热,她把衬衣袖子挽了起来,久不见阳光的白皙皮肤上覆着一层薄汗,看起来更是肌骨分明,线条流畅。林森柏瞧得心痒痒,随即接受了林钱钱的好意,伸出指头,捅捅咪宝的背,问咪宝要糖吃,“传说你有糖,交公!”咪宝停住脚步,扭头白了她俩一眼,不说什么,只轻轻哼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走。
林森柏讨了个没趣,瘪嘴,哼哼唧唧地朝头顶上的小人告状,“钱钱乖,今后长大了,千万不要相信那些攻君的海誓山盟。哼,你妈妈说会爱我一辈子的,这才多久啊,就连糖都不给吃了,你要是轻信攻君,下场肯定跟我是一样样的。没跑!”林钱钱似懂非懂地弓起身子,拿下巴去磕林森柏的头顶,小手刚够抓住个苹果就着急忙慌地要去安抚林森柏,方法是像拍皮球一样轻拍林森柏的额头,“那下回我只舔一下,然后留给伯伯!”
按说这是多么感人的一幕,咪宝和林森柏却是没心没肺地一齐噗笑起来。林钱钱见人笑她也笑,眼睛眯成一条缝了还能看见远处猴山上的猴群,“呀!猴子!”
“钱钱,妈妈跟你商量一下好不好?”咪宝拦停林森柏,仰起头,煞有介事地与林钱钱讨论,“你看,这个时间,我们是不是应该吃午饭了?妈妈跟伯伯都饿了,”这种话,咪宝每说一遍,心中都要捏把冷汗,眼角也会不由自主地瞧向旁人——妈妈和伯伯。。。她怎么有种苦命的寡妇为了养活女儿,委身改嫁猥琐夫兄的感觉。。。“先吃饭,再看猴子可以吗?”咪宝笑眯眯,不经意瞥到林森柏——诶?那位夫兄,你干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哦,看来我找钱钱商量还是明智的,要是找你商量。。。
林钱钱过往的生存环境已经决定了她是一个特别逆来顺受的孩子,咪宝只要找她商量什么,她从来都会投赞成票,这一次也不例外。有时候林森柏凑热闹,偏跟咪宝对着干,死活要拉她的票,她左右为难谁也不敢得罪,每次都会急得啜泪。四五岁的小朋友无声含泪那是个什么场景?就算石头也得化了呀。于是在试验了五六次之后,林森柏再也不敢让她做那些关于“妈妈好还是伯伯好的”选择题了,仅仅会在私底下跟咪宝埋怨:“这孩子死心眼儿,跟你一个德行。真怀疑是不是你私生的。想我小时候多聪明啊,我爸妈一问我谁好,我就说都好,都特别好,谁敢说我爸妈不好我跟谁拼命。”自此,咪宝养成了翻她白眼的习惯。
为了看猴子,午饭钱是说什么也得让动物园赚的,不过林森柏嫌动物园里空气不好,遂决定去到园区边上,与植物园一墙之隔的餐厅去用餐。
“唉。。。说起来,咱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了?养端竹的时候好像都没带端竹来过动物园。”林森柏驮着林钱钱,牵着咪宝的手,慢悠悠地在小木桥上走。咪宝也想起当时因为两人工作忙,感情又不稳定,所以确实没有对端竹表现过足够的重视。现在弥补,貌似又有些晚了——可总比什么表示也没有强。人往往做一些对别人有利的事情时,不过是希望让自己心里舒服些。到底是利己主义。
林森柏与咪宝对视一眼之后,心有灵犀地各自掏出了电话。“呃。。。你打吧。”林森柏别扭地挠挠头。林钱钱以为她是头痒,赶紧也献出小咸猪手替她挠。爽得林森柏幸福地直叹:女儿真是贴心小袄。
咪宝知道林森柏又惯性地傲娇了。人家是大老板,可拉不下那个脸去请情敌和情敌的小情人过来吃饭,还是由自己这个最乐意为人民币服务的妈妈桑来处理这些杂事比较适合。遂一个电话打过去,并且得到一个喜忧掺半的回馈,“她说马上过来。可声音怎么听也不像开心。”
林森柏捂住林钱钱放在她头顶上的手,迅速把脸皱成一根苦瓜,“哼,肯定跟郝君裔脱不了干系。有了媳妇忘了娘,呜呜呜。。。钱钱你今后可不要这样哇~~~”
半小时后,端竹和郝君裔如约来到露天餐厅。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统一的郁闷阴沉,只在见到坐在湖边餐桌前的一家子时才像约好了似地挤出不太自然的笑容,似乎要粉饰什么。
“这地方挑得好,清静幽雅。在动物园里真难得。”郝君裔出于官场习惯,张口就是恭维话。但她的恭维话里仍旧隐藏着浓浓的官腔,随时随地的居高临下。
然此一拍正中马屁股——座位是林森柏选的,所以林森柏也放下身段表现出要和谐不要斗争的姿态,拍拍身边的空位置,笑得像颗灿烂的寿桃,“来,你俩坐这边,特意给你们留了面湖的位置。”
饭局一开始,当然是大家轮番逗孩子。不得不承认的是,逗林钱钱是件会上瘾的事。因为她时常傻乎乎的,问什么答什么,不像如今有些孩子那么鬼马,却会让交流变得简单。尤其好玩的是你一笑,她那双大眼睛就会无辜地望着你。你若继续笑,她便也会跟着笑,咯咯哒咯咯哒的,像只小母鸡,直让人觉得天青云淡,万物归元。
两小时前刚生过一场恶气,郝君裔的心情由很糟糕渐渐转变为有点儿糟糕,在逗小朋友的时候虽然享受,却显得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分神去看湖面——那里平静。她希望能像它一样平静。
林钱钱颇有师烨裳风范,脑袋里就长了一根筋,想到湖就想到了水,想到了水就想到了鱼。她问郝君裔是不是想吃鱼,并飞快地卷起自己的裤腿,自告奋勇举手道:“我会抓不要钱的!留钱给伯伯买糖!”说着她就要跳下椅子去投湖。
林森柏和咪宝被她吓得不轻,赶紧都抻出手臂去抓她。可她在孤儿院里唯一的娱乐就是奔跑,动作不是一般敏捷,故而让坐得离她最近的她家二老都扑了空,反倒是四肢修长的端竹微微起身便从后方一把将她搂住,有惊无险地阻止了她建设节约型社会的义举,“钱钱真好,谢谢钱钱。”端竹把林钱钱抱到自己腿上坐好,用双臂箍住,以防她再度舍身助人,杀贫济富,“但是郝阿姨没学会挑刺,吃鱼会卡死她。所以我们不吃鱼了,好不好?”
咪宝见小朋友转危为安,心下放松不少,顺着端竹的话就冲郝君裔打起了哈哈,“你还不会挑刺啊?可我前段明明看见你吃鱼嘛。我还以为你比我有进步呢,没想到都还在同一起跑线上。”
郝君裔闻言,无所谓地笑笑,侧着指头指指端竹,“她会就行。专业挑刺的。”
端竹听得出郝君裔话里有话,那“挑刺”实乃双关语,一说她会挑鱼刺,二说她总给她找茬。所幸端竹的气量由来不小,嘲讽讥笑对她来说全是浮云。更何况,接下来两人相处的日子不多了,她没必要再跟郝君裔对着干,故而她选择低下头,默默地替林钱钱理顺西瓜头,表情堪称慈祥。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不妥?都那么心事重重的。”咪宝把放在一旁架子上的冷盘取下,放到桌子中央,“有什么事,方便说吗?”
面对林森柏和咪宝这样的知情人,郝君裔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耸肩,她拧了拧脖子,看着翠蓝的天空,似笑非笑地叹气,“就是到点儿为共产主义献身了嘛。免费的边疆半年游,或者扶摇直上九万里,怎么想都是好事,我其实很开心。只是装酷罢了。”话到这里,她停顿一下,突然低头问向林森柏:“林董,介意把钱隶筠借我五分钟吗?”
林森柏这会儿是个胜利者的姿态,加之有妻贤子孝的幸福感打底,自然而然要变得大度,手一挥,她笑得好生礼貌,“没事,借吧。有借有还就行。”
不刻,郝君裔和咪宝拐到一处林森柏和端竹都看不见的角落里。咪宝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郝君裔。郝君裔尴尬地抿着嘴角,手还在脑后放着。“培训和出差期间,私人物品不能随身。所以。。。这个,”郝君裔把长命小辫揪到肩上,仔细解下发尾的黑水晶,将它递给咪宝,“我还是交给你保管吧。”
咪宝笑着接下,仰脸问:“看样子,说是保管,可今后你都不会取回了。这个好贵的,当年花了我足足三个春节的红包呢。你要是还给我,我就把它给钱钱戴,可不能浪费。”
郝君裔笑不出来,干脆掉转身体快步往回走,边走,边冲身后的人摆手,“就按你说的办吧。”
咪宝将黑水晶收进裤兜,举步跟在离她半米的地方,低着头,柔软而平静地嘱咐道:“注意安全。等你平安回来开香槟庆祝新的人生。”
“一定。”郝君裔盯着不停移动的鞋尖。
“还有,出任务期间别乱搞对象。端竹聪明着呢,再过几年就是她的天下了。你可甭逼她卧薪尝胆十年不晚。到时你要肉债肉偿的。除非你就好囚徒游戏那口。”咪宝在说完这句话后,噔噔跑到了郝君裔前面,三步并作两步地朝不远处的餐桌而去,且行且喊:“喂喂!你们给我留点儿!别把我的牛肉吃光了!”
☆、衣服
无论在多么值得庆祝的节假日,师烨裳的脑袋也绝对不会放假。
喝过早咖啡,吃了两块曾经被她形容为“又油又甜的白色垃圾”的法兰西多士,她开始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对着闹得正欢的电视发愣——严谨地说,她是在回忆自己给张氏做的那份十年计划。最近她觉得自己真是老了,短短百来页的计划书她都记不清晰了。这要放从前,她都能背出来。
汪顾昨晚买了一大堆衣服,趁着清早体型最好,正在卧室里逐一试穿。师烨裳认为试衣服是件浪费时间的事,所以不奉陪,反正美也好,丑也罢,脱了,就都一样了。不过当她实在想不起某个阶段的具体实施步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