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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太学生,不是朝臣同僚,当仪仗树起了于冕的名号,街上的百姓纷纷议论起来。
有一个人指着仪仗大喊起来:“这是余青天,余大人呐!”
这个声音就像是一发炮弹,在人群中炸响起来,纷纷的百姓中,关于余大人的呼声便传播开来。几乎只花了一瞬间,原本各自忙碌的百姓们自愿让出了一条路,悲戚的哭声便从人群中传了出来。随着仪仗的前行,街道两旁跪拜的百姓越来越多,跟着仪仗的队伍越来越长。
“魏池!”见魏池快要走出巷子了,胡杨林赶紧拉住了他:“咱们还是别跟过去了。”
魏池迟疑了片刻便被汹涌的人群挤到了一旁,绵延的队伍一直向着城门延伸过去,像是一股凄婉又永恒的力量。
。。。
187【正隆二年】
入秋不久朝廷便出了一件大事情,杨帆继一纸弹劾列举了林孝的十大罪状,对于那场弊案的描述尤其详细,朝野一时议论纷纷,消息传到学子们耳中更显得尤为的刺耳,甚至有学生表示准备临时退考。
林孝地位岌岌可危,但是林大人做了十年的尚书相信自己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这一次还不是的腆着老脸赖着。
表面来看杨大人此举是顾命大臣一方主动发难,谁知到顾命大臣一方才是人人喊冤,杨大人此前并没和任何人商量,事到如今船开到了河心,谁都不知道该怎样办。周阁老心中明白是杨帆继一人之举,但还是借机把矛头指向了顾命大臣。荀大人内心一阵哀鸣,劝又没有用,只好硬着头皮顶上。可谁都没料到情况急变,陈熵没有给大家争吵的机会,直接一纸诏书让林大人回乡养老了,至于接任之人,既不是周阁老的人选也不是荀大人推举的人,小皇帝直接要求林孝的副职上任干活。
小皇帝的魄力让大家吃了一惊,虽然副职不过是林孝之类的奸猾之辈,但细想来却很有些智慧。这位大人姓李,名乾炀,年龄和林孝相当,应该做好了一辈子当副职的准备,这次机遇不由得让他喜出望外,顾不得派系相争了!赶紧好好干活稳固自己的职位才是!
于是,周荀二人暂时消停了,李大人开始认真干活。
局势大好,局外的人却猜测颇多,许多人都联想到了魏池,谁会相信一个小孩子能有这样的魄力?这主意肯定是魏池出的,原因很简单,魏池和林大人有仇啊!呵呵。
魏池冤屈啊,这件事情他真的半句话都没有插,可惜谁信呢?魏池苦笑。
苦笑的魏池还得继续给他的皇帝学生看奏折,陈熵哪里会知道朝臣背后议论魏池?心中还在期望魏师父表扬他呢。魏池感到陈熵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搞得他背上直发毛。
“皇上,这次更换了李大人的举措甚好!如果换个礼部之外的人,难免水土不服,陷入派系之争,如今大考当前,此举英明。”
“魏师父过奖了!”陈熵喜滋滋的点点头,心满意足的继续看奏疏了。
魏池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才看了没多少,觉得背上仍旧毛毛的,偷偷瞄了一眼,却看到陈公主的眼睛似乎只是不经意的向这边一瞟,过了一会儿,又偷偷瞄了一眼,陈公主的眼睛似乎又只是不经意的从自己头顶扫过,魏池把头埋得更低了,飞速的看着奏疏。魏池全力以赴,很快就把自己面前的一堆文件整理好了,又细细的吩咐给了吕敬,陈玉祥心不在焉,面前还留了一大堆。魏池行了个礼:“皇上,臣下午还要去大理寺看案子,臣先告退了。”
陈熵从奏疏中探出头点了点:“把那包金花饼给魏师父带上,还有辽参。”
啊,金花饼,魏池心向往之:“那臣就告退了。”
提了一包东西,走出大殿,正看到胡杨林在小门外的花园里呆站。
“好东西,一会儿我让人送些到你家去。”魏池举了举手上精美的糕饼盒子。
“我又不吃糕点,你自己吃吧。”
“还有辽参!送给你家长辈正好。”
“魏大人,您可消停些嘞,抱着大包小包的,小心被人看到又说些这个那个的。”
看来这闲言都传到锦衣卫那边去当谈资了,魏池只好撇撇嘴。
“快走吧,一会儿到了点儿人更多了。”胡杨林把魏池轰走了。
站在殿外的陈玉祥看到胡杨林瞧见自己了,但胡杨林似乎正因为瞧见她了才两巴掌把魏池拍走了。这举动令陈玉祥有些尴尬,似乎这个锦衣卫看透了自己那点小心思,一时间脸上真有点挂不住。
陈玉祥故作冷静,没有立刻回殿,做出要透透气的样子,想表明自己的举动和那个魏大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胡杨林隔着老远都瞧见了这姑娘红彤彤的脸,胡杨林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这真是孽缘啊!
“公主殿下。”
“啊,”陈玉祥假装自己被胡杨林吓了一跳:“胡大人,您在这里啊。”
胡杨林思考着自己的措辞。
陈玉祥干咳:“您请平身。”
胡大人慢慢起身,但却没想好要怎样开口,两人相视无言。
“公主殿下,下官告辞了。”
胡杨林走出大殿外,擦了把汗,心想今后都要在这里当差就心酸,还是巴望着秦王早点改换主意,这个大官自己还真是当不了。晚饭的点儿,当了大官的胡大人还在一本一本的看着各地的呈情,胡杨林读的书不是特别多,干这些事情就感到更加费劲。
“再沏杯浓茶来。”胡杨林看了看茶杯。
“大人,您还没用晚饭呢。”
“啊!不看了不看了!”胡杨林觉得头晕眼花:“把这些都拿给书办,那些我明天再看。”
等了片刻,副官却没带来晚饭,带来了一位公公。
胡杨林以为是皇上有事情找他,赶紧换了衣服进宫,这位公公却绕了一个圈把他带到了合德宫。胡陈两人又陷入了尴尬,陈玉祥更是欲言又止:“胡大人,找您过来主要是问问皇上近期瞧了哪些官员的陈情。”
胡杨林赶紧做了汇报,把那些看了的都照本宣科搬了出来,又拉了些没看的来凑数。可惜脑子里存得不多,说了几句就没话可说了,出了一脸的汗。
陈玉祥习惯了沈扬那样的大人物,并没想到自己随便一问就给这个人带来了这样大的难堪,心中略有些尴尬:“胡大人请起来回话。”
宫婢搬来了个凳子。
“胡大人在锦衣卫当了多久的差了?”陈玉祥只好开始聊家常。
“算来有五年了。”
“胡大人家中有几口人?”
“父母都健在,还有两个弟弟。”
“胡大人哪里的人呢?”
“回公主的话,就是京郊的。”
“哦,听说胡大人是独居,为何不把家妻接到京城?”陈玉祥看这个人老实,以为有人为难他。
“臣,臣还不曾娶妻。”胡杨林脸都绿了。
“啊?”陈玉祥失态的张大了嘴。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这谈话是继续不下去了。
“陪本宫到外面走走。”陈玉祥思索良久,只得开口。
这个季节天黑得晚,此刻西边尚有一丝余辉,暑气退了不少,陈玉祥示意胡杨林陪她到湖边走走。合德宫是京城最美的宫殿,胡杨林第一次得以见到,不由得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湖边种的并不是寻常的柳树,而是一种卷着叶子的藤蔓,有一部分飘在水中,上面有粉色的花朵,随着波浪,离岸时远时近。这种花的叶子并不茂密,可以看到在花丛中栖息的的天鹅和鸳鸯。
陈玉祥从宫女手上接过饵料递给胡杨林:“胡大人没见过天鹅?”
“不曾这样近,”胡杨林惊奇的看着这些优雅的鸟:“竟然如此的美。”
学着陈玉祥的样子,胡杨林也抛洒了一些饵料到湖面,有几只鸳鸯游了过来,但天鹅们似乎不为所动。
“奴婢让人把天鹅赶过来?”宫婢看天鹅们不动,便过来问。
“不必了。”胡杨林赶紧摆摆手。
陈玉祥被胡杨林手足无措的样子逗笑了:“既然胡大人不愿意就不必了,那里有个小亭,从上面说不定能瞧见,陪本宫过去看看。”
可惜到了这个小亭,却没看到天鹅了,只有些别的水鸟在亭边休憩。胡杨林有些失望,陈玉祥便有些好奇:“胡大人似乎很喜欢天鹅。”
“说不上喜欢,是第一次见到,实在是没想到有如此美丽,以往都看到它们在天边飞过,看不真切。”
“看来胡大人对天鹅一见钟情了。”陈玉祥笑道,这个胡大人似乎和她预想的大不同:“若实在是喜欢,那不必客气,这湖里都是驯养的天鹅,不会飞的,本宫叫人捉一只来胡大人好好看。”
“殿下,真不必了。”胡杨林连连摆手:“如此尊贵优雅的鸟,怎能强迫着捉来?这样远远的看着,挺好,不用勉强。”
这句话似乎是触动了陈玉祥的心事,她的脸色顿时暗沉了许多,胡杨林心中一惊,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失言了。
“胡大人为何还不娶妻呢?”陈玉祥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赌气,突然发问。
“啊。”胡杨林哑口无言。
“是因为胡大人的意中人像天鹅那样不愿靠近?胡大人又不愿意捉了她来?”
“臣的天鹅不喜欢臣。”胡杨林对陈玉祥是有畏惧的,但此刻他突然忘了戒备,坦然的脱口而出。
陈玉祥不由得有点脸红:“胡大人打探过了?”
“打探过了。”
“哦。”
未出阁的公主似乎不应该和一个外臣谈这些话题,宫婢有些紧张的咳了咳。
陈玉祥却懒得理她:“胡大人可不可以告诉本宫,是哪家的姑娘?”
这个胡大人其实长得挺好看的,是哪家的姑娘这样高傲,竟然看不上他?陈玉祥还真是好奇。
胡杨林苦笑:“啊,这个。”
陈玉祥的心情似乎好了些:“说出来给本宫听听,若是中听,本宫帮你做了这个媒,算是偿还了你当年救太子的恩情。”
“他,已经,那个婚配了。”
“哦。”
宫婢松了一口气。
“本宫!”
“殿下!”胡杨林打断了陈玉祥的话:“臣不是他的意中人,真的不必了。”
“哦,”陈玉祥看着胡杨林平静的脸,有些不解:“胡大人不觉得遗憾?”
“不觉得,”胡杨林看着亭边的水鸟:“臣认为,能够认识他就足够了。”
太阳收起了余辉,陈玉祥感到了一丝冷意,但这位魏池的好友却引起了她十足的兴趣,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啊?魏池为何会和他成为挚友呢?
“胡大人,咱们算是朋友么?”
“殿下,臣不敢。”
“不,胡大人,咱们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下次再见。”
走出皇宫,胡杨林把这位公主的每一句话都回味了一遍,实在不明白为何要对自己的事情穷根问底,是因为“同病相怜”?
哎!
若你不是公主,那么我一定直言劝你放过且过,不要因为错爱了一个人而荒芜了青春年华,可你却贵为至尊,我怕你真的会把他锁入你的湖中。
我的这一生,我是想通了,明白了,放下了,你能吗?
京城夏季花卉开始绽放了,没有了春季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