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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门?!拓跋?善儿?朱乐脑中迅速地反应着,善儿是圣门中人?那圣门中人为什么肯屈尊呆在皇宫做一个丫鬟?为什么善儿会呆在宫中三年有余?好多个为什么让朱乐的脑袋几乎瘫痪。她不清楚自己究竟搅进了一个怎样的时代!
善儿不说话,惨白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她看着丁宣,看着冷寒松,最后却把视线放在了朱乐身上,她眼中投射出来的一些东西让朱乐有些不忍。即使她是圣门中的人,也不见得她做了什么,或许,她真的是失忆!
『宣儿,善儿或许……』
没等朱乐问完,丁宣那冷冷的视线便从善儿身上转到了朱乐的身上。朱乐被丁宣看得心中一惊,瞬间止住了话。她发现丁宣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是有杀气的那种怒气。
『不说?本宫会有方法让你说的。』丁宣冷冷地又扔下了一句,接着她看着冷寒松,『国师。』
『是臣疏忽。』冷寒松突然便跪了下去,这倒让朱乐看得目瞪口呆。
『不怪你。是本宫疏忽了。』冷寒松不会知道拓跋这个姓氏的,因为拓跋这个姓氏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从圣门消失了。
第六十八节
“朱儿想要邬姐姐帮你做什么?”
“邬姐姐肯答应吗?”
“那要看朱儿要你邬姐姐做的是否在你邬姐姐能力范围之内。”
“呵……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难得住邬姐姐的吗?”
“小滑头,你嘴还真甜。说吧,做什么?”
“邬姐姐手中有棵参吧?”
“嗯?呵……你邬姐姐手中的参可不止一棵。”
“邬姐姐知道朱儿指的是哪一棵。”
“朱儿要拿来做什么?你要知道那可是温大人想要温家延续香火的宝贝。”
“温奕还有一个儿子温煦。”
“可温奕只中意温暾。”
“可朱儿还想见到邬姐姐。”
“呵呵……。”
“邬姐姐这是答应了?”
“若是这样,温暾这辈子就只能当公公了。”
“邬姐姐你在乎吗?”
“不。你邬姐姐只在乎她的朱儿。”
『姐姐?』卓巧风看着一脸笑容沉思的邬尔曼。
『没什么。』邬尔曼掀开马车的车帘看了看外面集市,嘈杂的声音,涌动的人潮。
『姐姐可以去巧风那里,何必要住在天香楼?』
『巧风是觉得天香楼不干净?』邬尔曼戏谑地说道。
『巧风没那样觉得。』卓巧风低了低头,『只是,天香楼本就是烟花之地,那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姐姐你的身份不适。』
『身份不适?』邬尔曼呵呵地笑着,『天香楼的女子整日被困在里面,而圣门的女子生下时便在圣门。这天香楼与圣门又有何区别?』
『姐姐!』邬尔曼那离经叛道的思想又使卓巧风皱了皱眉。
『巧风不可这样,巧风你也算半个圣门中人,且不可瞧不起这些烟花女子,她们一样圣洁,只是那些男子眼中,看到的永远只是她们绝美的姿色,诱人的身体罢了。』
卓巧风沉默,邬尔曼的话一如往常般地让她找不到可以辩解说辞。
『朱乐,她没事吧?』良久,卓巧风再一次开了口。
邬尔曼挑了挑眉,含笑地看了看卓巧风,『没事。她会去找她的邬姐姐的。』
两日后,朱乐已经可以下床,只是,桌上那瓶解药她始终没有动。胸口依旧隐隐作痛,看着那瓶药,她始终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自那日以后,养心殿中丫鬟的人名册中便少了善儿这个名字,而在养心殿中来来往往做事情的人中也少了善儿这个人。没人会注意,没人会在意,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而已,人人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过着自己的生活。这件事比起皇帝的出殡下葬,比起丁宣的继位,更加谈不上什么。
可是朱乐不能不在意,那个拥有一对灵动大眼睛的小丫头,那个牙尖嘴利令自己毫无还嘴之力的小丫头,凭白无故地便被带走,至此便消失。她有些挂心,甚至于有些愧疚。她眼前时常闪过善儿那时求助般的眼神。只是,她并没有问丁宣,也没有问冷寒松。她知道丁宣不会答,她也知道若她问了,丁宣或许会恼她。她不是圣人,爱情的自私充斥在她的内心,自从那日丁宣“失踪”,她已然明白了,这个世上她可以不要一切,却唯独不能失去丁宣。
善儿,对不起……
『你起来了?在想什么?』
丁宣推门而至,昏黄的烛光映得脸上暖暖的。朱乐坐在床边看着她,咧着嘴笑了笑,『忙完了吗?今儿我听小淼说快过年了。』
『嗯,是快了。』丁宣看了看桌上的药瓶,拿起来摇了摇,『今日又没吃?』
『宣儿你每天都问,我也会每天都回答同样的答案。』朱乐摇了摇头。
『你很坚持。』丁宣又将药瓶轻轻地摆在桌上。
朱乐无声地抿着嘴,沉默半晌,她低头想了想,『我听外面的人说,宣儿你会在年前登基。』
『朱乐,你变了很多。』丁宣默默地叹了口气,在桌边轻轻地坐下。
朱乐咬了咬唇,低头将嘴角向外一扯,『想我当初为人算命,才得以混口饭吃,如今却也高床软枕。又怎会不变?』
『这几日你变得愈加的沉默了。』丁宣走到床前,双手捧起朱乐的脑袋,轻轻地抬了起来。
朱乐对上了丁宣的眼眸,那眼眸似是能看似她的心底,哪怕只是一个细小的想法似乎都可以被洞查。她有些怕,她坐在床边,抬起手臂将丁宣向自己的方向拉了拉,顺而拥住,顺而将头埋在丁宣身前。
此刻,丁宣的身子很暖,朱乐拥着她,贪婪地摄取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而丁宣没动,定定地站着,由着朱乐贴在自己身上。其实,朱乐的身上何尝不暖?朱乐身上的味道又何尝不使她迷惑?
『今夜你是否还要去偏房休息?』朱乐将头埋在丁宣身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丁宣抬起手,轻轻地解开朱乐系在脑后的马尾。顺直的长发瞬间便披散开来。她轻轻地抚着,良久,脸上却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不了。』
那一声不了,拨动了朱乐心底那一根隐藏许久的弦。轻轻颤动着,发出一声美妙的和弦。丁宣这是在默许吗?丁宣这是在允许她们之间发生些什么吗?
——或许,是的。
紧张、羞涩,除了这些还有期待。朱乐带着些许彷徨地心情慢慢地为浴盆添着水,她知道丁宣习惯于每日睡前沐浴,而今日,丁宣竟差小淼将浴盆放于房中。一边舀着水,一边盯着那冒着热气的水面。这雾气似乎让她想起了那一次的唐突……当然,还有鼻血。
『朱乐,水快满出了。』丁宣在朱乐一侧歪头含笑地看着她。
『啊?』朱乐赶忙收回舀水的勺子,她抬头看着丁宣的笑,她就越加心虚。这笑是戏谑的笑,她感觉得出。只不过,为什么丁宣今日如此反常?那冰山的一面彻底隐藏了起来?如出水芙蓉一般绽放笑颜?
『要……要放花瓣吗?』朱乐纠结的舌头在此刻略显紧张。
丁宣先是一愣,接着便牵了牵有些僵硬的嘴角,『你想到了什么?』
『不……不是。』朱乐心虚地端起一旁桌上的篮子,用手捏出两瓣,『我是见小淼放在这里,不用……不用就可惜了。你知道,这花瓣一夜就蔫了。』
朱乐的说辞,傻子也不会相信,当然丁宣更加不信。不过,她只是笑了笑,轻轻挑眉转过身去,『你喜欢放就放吧。』
朱乐狠狠地捏了自己一下,刹那间的疼痛令她不得不瞪大眼睛张大嘴,抑制着哀号的冲动她大口咽了两口口水。原来,不是梦!一笑百生媚!这样形容丁宣一点也不过份。只是,还是有一种奇怪萦绕在心头。丁宣未曾如此主动过,甚至于她仅仅只是贴上丁宣的唇的时候,丁宣还会有些紧张的颤抖,而为何今日会这样?
『宣儿?你心中有事?』担心高于紧张,朱乐走到丁宣身后,轻轻地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面对自己。
『国师曾叫你小乐,你乳名是小乐?』
丁宣淡然的表情让朱乐紧锁眉头,今日,丁宣似乎一直在回避她的问题。『不,我乳名不是小乐,我父母为我取名时只是希望我快乐的生活,所以取字乐。』
丁宣笑了笑,轻抚朱乐的眉间,『那可以说说你的乳名是什么吗?』
丁宣的笑如沐春风的扫过了朱乐的心头,似乎让她疑惑的心情稍有减缓。在这一刻,她突然想听一听丁宣亲昵地称呼自己。于是,脑筋一动,便说,『我的乳名叫……哈尼!』
『哈尼?』丁宣别扭地叫着,只是朱乐痴笑的表情让她产生了怀疑,『是吗?』
『不,哈正常读,尼嘛,平声地读。』朱乐捏着丁宣的手摇着,『来,跟我读一次,哈……尼。』
『哈……尼。』
听着丁宣的发音,朱乐一觉好笑,二觉得开心。她咧开嘴就大笑了起来,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笑得眼泪都从眼角迸了出来。
『宣儿,你果真博学,英文都发音如此准确。』
见朱乐笑得如此夸张,丁宣突然冷下了脸,她冷冷地盯着笑得死去活来的朱乐,『你戏弄我?朱乐!』
『没,没有。宣儿,我没有。』突然发现情况不对劲的朱乐赶忙收起了笑,轻咳了两声,『我爹娘的确这样叫我,他们还叫我BABY。』
『嗯?』丁宣疑惑地嗯了一声。
『北鼻!』朱乐点了点头,『有时候会连在一起叫我,哈尼北鼻。』
『哈尼北鼻?』
『对,宣儿你发音很准确。』朱乐故意扳起脸,装作正经的表情。
『如此怪异的名字?』
『我们那里的人都是这样的怪异,你最初不是也觉得我很怪异吗?』朱乐冲丁宣一笑。
『如今依旧怪异。哈尼北鼻。』丁宣含笑地转过头,走到浴盆边将花瓣轻轻地散了进去。
哈尼北鼻!朱乐咧着嘴无声地笑着。这个称呼她怎样也没想到会从丁宣的口中听到,她此刻是如此开心,心情是那样的豁亮。
『朱乐,你终于笑了。』朱乐还在无声地大笑,背对着她的丁宣突然说道。『我知道哈尼北鼻不是你的乳名,但若我这样唤你,你可以开心的话,我……愿意尝试。』
听到这句话,朱乐突然感到鼻中有些酸意。是的,她面前这个女人是如此可爱!即使她面无表情装作冷漠。这个女人,不曾说过动听的情话,不曾给过她热烈的关爱,只是,此刻,却又因为她的低落而做出妥协,这怎能让她不感动?
朱乐抹了抹眼角,急步冲上前紧紧地从丁宣背后拥住她,她感谢,她也感激。
许久,朱乐突然感觉身前的人动了动,接着便又听到,『哈尼北鼻,本宫要沐浴了!你这样抱着本宫,本宫如何更衣?』
多么煽情的一句话,朱乐当时脑袋就轰地一声,像是炸开了一般,身体瞬间僵硬,手臂瞬间从丁宣身上掉到身体两侧。站姿,如同军训!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没推成,下节推……
第六十九节
丁宣迟疑了片刻,手指却轻轻地敲在浴盆边上。同时,也敲进了朱乐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