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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点头,感慨道:“是啊,朕原还觉得阿容下降没些日子,这看到锦兮与稷和,才惊觉一晃已经十多年了。”
许久,皇帝才又说道:“孝纯皇后贤德,一辈子为朕打理后宫,从未做过有失偏颇之事。她去后,朕伤心欲绝,对稷和多有纵容,让这宝贝明珠不免娇纵了些。皇后生前曾嘱朕,一定要给稷和找个能托付终身的良人。如今稷和也的确快到了出阁的年纪,朕本还头疼到哪里去找那‘能托付终身的贤婿’……”
在席众人均是双眼一亮。谁不知道稷和长公主在御前是如何受宠?这谁娶了长公主,那必然是荣华一生!
“卫锦兮。”谁知还不等大家表明心意,皇帝陛下便笑容可掬地点了侄儿的名字,“朕依稀记得,当年孝纯皇后问你可愿娶稷和,你是点了头的。到如今,你可要反悔食言?”
卫锦兮本来出神,这突然被叫了名字脸上是一片茫然。好在柴容私下提醒,她才懵懵懂懂上前:“回陛下,昔日允诺,并非戏言。”
此话一出,满意了皇帝,惊讶了柴秀,激怒了宫云扬,吓坏了柴容。
皇帝大笑,不待在场众人反应,当场要求钦天监卜算吉日,指了婚。
柴秀连忙起身,站到卫锦兮身边谢恩。她在回座前动了动唇,低声说:“你会后悔的。”
卫锦兮也管不得后不后悔,只是在这一刻恍然如梦。她自诩聪慧,却做出了如此画蛇添足的举动。只怕,在许久之前,她和柴秀的婚事,便已经注定了吧?
这不仅是孝纯皇后的遗愿,更是皇帝陛下的计谋。陛下这一步一步的算计,当真是好得很。这样一来,不但柴秀的婚姻不会在未来成为朝臣们的目标,她的女子身份也不担心平白暴露了。卫锦兮只看到这一步,却觉得这场指婚背后或者还有更多。
回了座,卫锦兮在母亲担心的表情后扯开了一个笑容。
柴容轻叹一口气,案几下的手悄然附上了儿子的手背,轻拍:“兮儿如愿以偿,日后可不能负了公主。”
“母亲多虑了。”卫锦兮苦笑,目光飘向那边正在接受祝贺的柴秀。柴秀,应当是不愿意的吧?嫁给一个女子……可是,她刚才为何不反对?以皇帝舅舅对她的宠爱,如果她出声反对,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隐隐感觉宫倩可能在未来还会有戏份,但是具体是打酱油还是打酱油,还不大清楚。不过万一一不小心领了便当,那我绝对是无辜的。
☆、第七幕
大婚的日子最终定在永和六年的三月,柴秀十五岁生辰之后。
此时距离大婚还有一年,帝京里出现了一个说起来可笑的赌局。这是一个,关于卫家三郎能否如期娶到公主的赌局。这个赌局在权贵家那些年轻人间广为流传,甚至连稷和长公主本人都有所耳闻。听公主府的人说,这位主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过摇摇头,道了一声“胡闹”,而后便喊来她的大侍女镜月,吩咐道:“你暗中将予首饰盒里那些积蓄全数投入,压如期下降便是。”
“是。”镜月应声,“殿下,在卫公子身边的暗卫回报,卫公子近来都未踏出府门半步。”
“哦?”柴秀扬眉,笑道,“卫锦兮还有如此安分的时候?”
镜月欲言又止——难得见着公主笑得如此舒畅,实在不愿破坏。她暗暗叹了口气,正想着算了,就听柴秀问道:“你这一脸纠结的样子是怎么了?莫不是,有事瞒着我?”
“主子,回京后奴婢私自调查了卫公子这几年的情况。”镜月低头道,“奴婢罪该万死,但那毕竟是公主要托付之人,奴婢……”
柴秀摆摆手,并未怪罪:“所以,你调查到了什么?”
“卫公子这几年洁身自爱、十分低调,到没有犯过什么大事。只是……”镜月说道此时压低声音,“从永和四年开始,公子似乎与宫家小姐关系很近。”
柴秀挑眉:“镜月,你这消息从何而来?卫家和宫家……怎么可能?”
“奴婢该死。”镜月显然也不太确认,“如主子需要,奴婢马上着人仔细查证。”
柴秀莞尔一笑:“无妨。就算有什么,也与予无甚关系。”
镜月仔细观察主子的脸发现的确是不曾生气,才舒了口气:“那奴婢就告退了。”
“去吧。”柴秀挥了挥手指,浅笑道,“千万莫让其他人知晓了身份,本公主的府库充盈,可就靠你了。”
公主殿下正在利用赌局赚取私房钱的时候,赌局的另一位主角却怏怏在天下仙的天字间里赔礼道歉。
从那个旨意下达开始,宫倩已经好些日子没理会她。或许这么说也不对,因为她也不曾主动联系过宫倩。卫锦兮想到那日宫云扬拂袖而去的样子,自觉理亏。想着宫云扬定然要在宫倩面前添油加醋痛陈自己的不是,所以准备过些日子再去赔罪。谁成想,这越拖延底气越不足,越无颜面对宫倩。而卫青舟也一再要求卫锦兮不得再与宫倩有暧昧瓜葛。显然,卫丞相早就为自己家将迎来第二位公主做好了准备。
最后还是宫倩更有胆量,竟在这当口上主动约了卫锦兮。
两人一前一后相差了约莫一刻钟进了天字间。卫锦兮先到,点了茶水糕点便让玉笛守在外厅。她有些精神紧张,怕有不好的传闻传进柴秀耳里,让两人本就已经有裂痕的感情更加破碎。
卫锦兮回想自己这人生十多年,经历的大多人事都是虚假与伪装。要说真心,也就只有柴秀一人。倒不是卫锦兮留恋这份真心,只是想到当初二人的分别发生在那样不清不楚的情况下,柴秀的单方面绝交也显得过于无理取闹……得不到的终归在心里骚动,在卫锦兮心里总觉得至少该为这份独一无二的感情再做下努力。
“锦兮哥哥,你怎么这么爱发呆啊!”这厢卫锦兮将热茶喝到凉,那边宫倩姗姗来迟。宫倩今日穿了男装,好在她年纪还小,看起来只是像个小男孩。
卫锦兮回过神来。宫倩的样子有些憔悴,双眼肿的像桃核一般,就算上了重粉也遮掩不住。卫锦兮心中愧疚:“倩儿妹子……你……来啦。”
宫倩轻轻“嗯”了一声,很快就低下头去,在家里鼓起千般勇气构筑的城墙工事顷刻崩塌。
她不语,卫锦兮也说不上话。只见宫倩双肩抽动了一会,既而低声说道:“倩儿已经听三叔说过了,可总觉得还得听你再说一遍。我其实知道官家都开口了你没有拒绝的余地,但是总想亲口听你再说说。你亲口说了,我也就、也就……能死心了吧?”
卫锦兮蹙眉,看着宫倩那模样,终究是不忍。她一想到自己竟然伤了一个纯纯少女的爱慕之心,顿时觉得罪大恶极。犹豫再三,卫锦兮一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只见她以头碰地,道:“此事是我负了你。”
宫倩就算伤心,心中倒真没有几分怪卫锦兮的意思。就如她自己说得那般,就算宫云扬回家后再三强调卫锦兮不曾有一丝犹豫,她依旧相信卫锦兮也是无奈的。见着卫锦兮突然下跪,她连忙上前扶人,哭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是做甚么!你、你快起来。”
卫锦兮心中有愧,却又不能将自己那些“卑劣”的行径说出来,只得含糊道:“我、我只是,宫倩……在这件事情上全然都是我错,你生气、怪罪都是应该,不必为我开脱。”
宫倩见卫锦兮不肯起来,也跪了下来,边擦泪边说:“你跪了倩儿,倩儿便也陪你跪着。锦兮哥哥,我知道咱们两家关系不好,只以为若要和你在一起只需顶着家里的压力。娘亲和奶奶爱我,定然不会真怪罪我。我只是、我终究是想得浅薄,你是跟在长公主身边陪着她长大的,自然……自然是金童玉女,受大家看好的了……”
“卿不必妄自菲薄,长公主她……她……”卫锦兮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但宫倩和柴秀是不能做比的,在她心已然偏向一方之后,这不公平比试的开始也是不必要了。
“不许说长公主不好,那可是你表姐。”宫倩嗔道,间接给卫锦兮解了围。她思量片刻就大胆握了卫锦兮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轻笑出声:“锦兮哥哥,在你成亲前,还能再陪倩儿些时日么?”
卫锦兮本想就此与宫倩断个干净,也免得再伤人家姑娘更深。可见宫倩将自己置于低谷,那泪眼朦胧的样子终究让她心软了:“可是……”
“倩儿不会缠着你的。”宫倩急忙道,“虽然和锦兮哥哥成亲的,不能是倩儿。但……倩儿愿意为君终身不嫁。”
卫锦兮脸色一变:“倩儿妹子,这万万使不得。”在这一刻,卫锦兮才确定这个平常做事说话都柔柔弱弱的姑娘,那真是将军家的女儿。
在大殷,男子三妻四妾其实十分正常。而如卫锦兮这般的公子爷,在她这个年纪多少也有那么一两个通房丫头了。只是卫锦兮身份特殊,卫青舟也不希望儿子耽于女色,一直拖着不曾提起。而于宫倩来说,绝望之处在于这心系之人要娶的是位金枝玉叶皇家公主,就算她自降身份也不可能再与卫锦兮在一起。
卫锦兮耗费口舌说了半天,也不见宫倩回心转意,心里又是羞愧又是感动。可她也知道自己并非郎君,就算不当驸马也不能娶宫倩。后又寻思,宫家绝不会容忍宫倩这样下去,日后她若不能从自己这阴影里走出去,怕是……卫锦兮长叹一口气——宫倩钟情于自己,还真不知该是怎样一场浩劫。
宫倩却似玲珑剔透,早知道卫锦兮的担忧一般:“锦兮哥哥不必觉得亏欠。倩儿其实也有自己的打算。”
宫倩能有什么打算?官家小姐的命运大抵都是如此,连公主都不能左右的婚姻,她又哪里能就轻松摆脱?若是她知道,两年后她就不得不为了家族入宫,怕是不会如此天真的以为自己闹一闹便能过去。可是,又有谁料得到,登基便一直刻意忽视秀女大选的陛下,会突然同意大选了呢?
就在卫锦兮还在纠结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稷和长公主的日子却过得风生水起。回宫后没几天,她就搬到了一年前就建好的府邸。长公主博学多才,作得诗句也有在京中传唱。若非有了婚约须得避嫌,怕是有不少文人学子也要去长公主办的诗会一睹风采呢。这样一来,那些求文若渴的才子们难免抱怨起那个明显与长公主不大对等的未来驸马爷。
卫锦兮的交友圈子里,也有那么几个酸溜溜的公子哥。不过大家都是世家子弟,根本无需功名傍身,是以心里对那些寒门仕子仗着自己学得几篇烂文章也敢对贵族指手画脚充满了不屑。当然也不乏世家公子为了那些穷酸诋毁便意气用事隐了身份去参加科举,只是纵然有了名次也难免被怀疑弄虚作假。世家与寒门的矛盾也因此越难调和。
卫锦兮也知道这些猫腻,对哥儿几个的酸话也就一笑置之。
卫锦兮幼时都是和柴秀在一处玩耍,也是这几年才认识了不少其他官家子弟。丞相公子身边从不缺朋友,只是能交心的却不多。卫锦兮将他们当做交际应酬,倒也不觉烦躁。只是今日里兵部尚书家三公子陈剑的话还是让她小小闹心了一把。
“卫老弟尚能如此淡定,怕是还不清楚事实。”正当众人七七八八议论着柴秀的文字功底时,陈剑说了这么一句话。见自己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