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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糖食?”但是她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她搭着我的手,将糖包放在手心,好奇道:“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期待,仿佛手里的不是廉价的糖食而是什么定情信物一般。这让我有些心虚,只得假装镇定答道:“不就是、不就是朱雀街通安巷口的糖王张么。”
“糖…王…张?”只见那三个字一个一个从那朱唇中蹦出,柴秀的表情就好像在品味什么出彩的诗文一般。
送公主殿下街边小食,果然还是有点……我内心里有些忐忑。
柴秀探究的目光在我与糖包之间来回了许久,才噗嗤笑道:“不想驸马竟也有如此孩童的时候。”
“啊,这、这许是……”我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所以在绞尽脑汁想要解释的时候看见公主殿下似有深意的一瞪便闭上了嘴。
她却是捻出了一小块糖粒含入口中,道:“味道倒也不难吃。驸马以后也可给为妻带些。”
我含糊应了,瞟了眼窗外,想着起身告辞。这一次,柴秀并没有拦住我着实让我松了口气。只是我刚打马回府换了便装,便有管家前来告知,说公主府点了灯招本驸马过夜。
“管家,你确定?”我有点不敢相信,毕竟刚才我请辞之时公主什么也没说。
“千真万确,驸马爷。”
“……”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驸马相处的小日常。
昨天的更新里居然出现了语病!简直不能忍。但为了整齐的更新时间,坚持到第一卷更新完统一改。
☆、第三幕
稷和长公主柴秀无疑是南朝历史上最得帝宠的公主。有南朝史料记载,太宗年少时曾被册封为敏王。后先太子失德被诛(皇家秘事),高宗临终前才下旨立了这位年方十七的幼子为新君。而这位君王少年时内院单薄,除了太子妃卫氏和侧妃宫氏再无其他。
建元元年殷太宗登基,立太子妃卫氏清雅为后,侧妃宫氏云芝为贵妃。而后在重臣和太后的要求下又纳了些新人。同年,皇后诞下了太宗的第一个孩子,太宗大喜,当场封号稷和。
见到卫锦兮是这位含着金玉出生长大的公主三岁生辰之际,她的姑姑常乐公主牵着走路还歪歪扭扭的小家伙第一次出现在柴秀的生命。小家伙不怕生,见人就乐。那时柴秀还没有嫡亲的弟妹,宫中其他妃嫔的孩子又不便随意亲近。这个小表弟看着可爱,她也想去亲近亲近。
——不过那只是最初的想法。因为她才用小手指在表弟脸上戳了戳,就被这淘气鬼抓了手指塞进嘴里。吓得这已经开始学习礼仪修养的金枝玉叶当场嚎啕大哭。亏得皇帝还大笑:“秀秀这是被锦兮吃死啦。”
哪想一语成谶,日后竟真的和这小鬼纠纠缠缠了一辈子。那时候柴秀才发现,原来卫锦兮那小鬼最不讨厌的时候,竟然就是这初初的相遇。
建元五年,柴秀五岁,卫锦兮三岁。两个小家伙为了争夺一只进贡的鹦鹉大打出手,柴秀失手把卫锦兮推进湖里害得这表弟险些一命呼呜。若非母后与皇姑姑求情,她不会只在房中禁足抄书便罢。
建元七年,柴秀七岁,卫锦兮五岁。卫锦兮把柴秀生日时皇帝御赐的玉佩弄成了两半,还拿回家打磨重新穿了线,说是一人一块。气得柴秀三个月没跟这表弟说一句话。末了这小家伙还理直气壮天天在她宫门口哭,惹得好不容易回宫的太后也为之求情。
后来因着两人年纪渐长,皇帝以男女有别之由分开了二人。但因两个孩子平日里一同在书房学习,也不显陌生。
建元十年,柴秀十岁,卫锦兮八岁。母后在生弟弟时难产,生下弟弟不久便薨了。柴秀心里难过,却是卫锦兮天天陪着她扮鬼脸逗她开心。以至于后来她请命去泰恩寺陪伴太后时卫锦兮想也没想也跟着去了。
永和五年,柴秀十四,一日晨起却发现床榻上沾染了大片血腥,吓得已经初有威仪的公主面色惨白。是已经跟着太后身边的御医开始学习草药、得知消息不顾一切跑来的卫锦兮抱着她安慰和她一起哭。到后来得知是月信,两个小家伙面面相觑,感情却是好了许多。
只是或许真是魔障,成婚后二人却再也没有了儿时的样子。
永和六年三月,这对帝都的金童玉女奉旨成婚,谁知成亲当日驸马竟醉宿书房。谁也不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或许就是那时开始,这对曾经亲密的伙伴渐生隙罅。
以上,是这些日子以来我听到的八卦。很难想象皇家到底是多没有隐私,为何公主来月信这种私密之事都有人能如此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来。我不知那八卦的好事者抱着怎样的心态,也不知道公主殿下如果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至少我这个“当事人”,非常非常的、尴尬。
公主殿下的心思我是不能理解的。不过我大抵也知道,驸马爷失忆风波给这位公主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她想要拿我撒撒气,倒也可以理解。至于如何撒气……
那日我再次返回公主府时赵嬷嬷告诉我公主已经就寝,嘱我来了就在书房安寝,明日一同早膳。
我顿时明白柴秀对我终究是不满,多少想作弄一番以平心中之怒。但越是明白,对她的行为却更觉得心疼。她是我的妻子,我本该是这个世上最疼她的人之一。如是想明白了我也就生生受了她的小捉弄。
第二天,柴秀并没有立刻出现在我面前。我饿着肚子等了她许久,嬷嬷才告诉我她已经进宫去了。我如今虽是驸马,品阶却不高,没有上朝听政的资格。但柴秀作为本朝长公主却不然。虽然也有大臣上奏说,女子参政不合规矩,皇帝舅舅却不听劝告鼓励柴秀上朝。还有人认为,长公主,或许不久之后便会为成为皇太女。
但我却以为这不大可能。且不说要让一个女子——纵然她是公主成为下任帝王该有多难,如果皇帝舅舅有此打算就不会如此早便将她推到台前。但帝王之心不可揣测,对于前朝之事我也无心置喙,柴秀当不当皇帝与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想到柴秀这两日所为,我这个无需上朝的闲人还是老实的在书房温习书本为妙。只是不知为何,这据说是“驸马”书房的书架上都是些志怪小说、地方志之类的杂书。如此“不学无术”,倒真是我的风格。
我盯着书架半晌,才从那里拿下了那不免太过显眼的诗集《秀韵》,集中记录的竟然是公主的诗集。我微微惊讶,却隐约觉得公主表姐就应当是如是、有些才情的。
诗情写意,我看到的并非凄凄闺情。皇家的女儿到底与百姓家不同。只读到那句“踏千里,剑指河山”时生出些不明的小郁闷。柴秀的胸怀太大,我不知为何有些小感伤却又觉得自豪无比。
着人添上茶盏,我竟真的在书房里呆了许久,直到柴秀从朝中回来。
“驸马在看什么?”她还穿着朝服——大红的裙装胸口绣着金色的凤凰。很迷人,至少那金那红晃了我的眼。眼前的女子竟然是我的妻,这么想着我竟也扬起了嘴角。
“书中有什么好笑的么?”见我不答柴秀自作主张地凑了过来,待看到我手中的诗卷脸色一变,不悦道:“你笑话本公主?”
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我放下书,看到她嘟着的樱红小嘴,忍不住凑上前一啄。
“你!你、放肆!”她红灿了双颊。我眯着眼,厚着脸皮说:“你是我娘子,这才不叫放肆。”
“可你让我不高兴了。”她挣扎道,却也只是小小的不甘心。
“不高兴我可以哄你,哄娘子开心也是我的责任。”我自觉得理有些小激动,谁知她却问声落下泪来。
“呃,你、你哭什么。”我顿时不知所措。
“你以前才不管我心情。”她默默控诉。
我失忆了呀,忘记了以前呢。怎么能用残忍的过往苛责无知的我呢。我哎了一声,将她拥进怀里拍拍背:“以后不会了。”
“轻易许诺的骗子。”她仍旧不满,但我觉得都不是问题。既然前尘尽忘,我便努力做现在的自己。
只是或许没有人认为我真能做到,又或许没有人希望我真的重新开始。至少皇帝舅舅一点也不希望我们夫妻和睦。在我许诺后的第三天,皇帝舅舅带着一干儿女群臣去了猎场,我“自幼体弱多病又才大病初愈”所以皇帝舅舅干脆的免了我随行。不用去公主府刷存在竟也无聊,我自窝在驸马府邸看那些据说我很擅长的医书。等柴秀从猎场回来,身边竟跟着一个皇帝舅舅赐予的美男子,说白了就是男宠。
在这个时代,人分三六九等。男宠、娈童之流实为最见不得光。然这些对于帝王家来说却是隆宠与荣耀。是以柴秀带着男宠回府,我不但不能表现不满,还要与之兄弟相称共侍公主。这样一来,我便觉得这姊妹和女儿到底是有差别的。怎么就不见皇帝舅舅给我那公主娘亲也分派些男宠?而且连我爹卫青舟那厮和公主娘亲的侍女生出孩子这事儿也不管不问,虽然那侍女本身就是陪嫁……
柴秀自己却露出歉意的表情,她着人安排完新宠,自觉将手放入我的掌心。柔若无骨,我这么想着便握紧了它。只看到柴秀微露粉红的脸颊,我自己竟也觉羞涩起来:“咱们、咱们回屋说吧?”
柴秀面上颜色更浓,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让人误会的话。我急于解释:“那个,表姐……”
掌中柔夷僵了一下,很快抽离。柴秀的表情有些复杂:“你怎么看待那个男人?”
“哪个男人?”我不经大脑地一问。柴秀的脸色竟因此冷硬起来:“你根本不在乎我。”
我不知所措。明明失忆的是我,为何柴秀比我还没有安全感?我与她是夫妻却同为女子。皇帝心疼这个嫁给女人的女儿,为她挑选可心的男子作为补偿,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么?
好在我还有理智与眼色,看出如果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柴秀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我。我轻叹气,将她软软的此时却绷得笔直的身子拥进怀里:“秀秀……咱们都是身不由己。”
柴秀紧紧蹙着眉头,许久才缓和下来。她叹了口气,像孩子一般落回我怀里:“锦兮,我只喜欢你。”
“美男,比我俊呢。”我耸耸鼻子,有些尴尬。我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听到她专注的解释有些心虚。我怕她再生气,只得说些违心的话来。
柴秀果然“咯咯”笑了起来,她粘在我身上,神情竟然幸福的满足。这几日的相处,我大概知道她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人。如果我表现得太过,她定然会觉得我在敷衍。
我用力抱她,轻声叹气:“秀秀,我会努力爱你。”
“傻。”她鄙夷,却更用力地回抱我。
“其实,我今天来,是给殿下你送糖来着。”我自然地松开她,从怀里摸出一包白白的奶糖,“很好吃。”
“你……”她的眸子里蓄起了迷雾,“你还和小时候一样。”
而后柴秀心情大好,竟允了我回驸马府休息。我越发不能理解这位表姐的思维,但能不在她面前煎熬倒也遂了我心意。我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走之前犹豫了一下,倾身上前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那,我走了。”不自觉,竟觉得双颊都烧了起来。
“噗。”柴秀挽起笑容,回吻落在我唇角,“注意安全,我的驸马。”